=== 第239章燕好 ===
沈悅輕咬下唇, 修長的羽睫隨呼吸輕輕顫了顫。
深碧色綢緞上,沾染了晨間沐浴後凝脂露膏的香,他認出她身上的是玉蘭的淡香。
喜娘有意無意問起過他喜歡的淡香。
他隨意應了玉蘭。
他是喜歡玉蘭花香。
當時, 也以是洞房花燭夜時,屋中做調香的,卻並不知道做了凝脂露膏。
思及此處,喉間不由微微聳了聳, 眸間旁的意味越漸濃郁。
瑩如玉的肌膚,深碧色的綢緞映襯下, 顯光潔無暇, 他指尖的溫度順如意花卉上的繡線, 緩緩滲入深碧色的綢緞裡,她連呼吸都緊了幾分, “清之……”
話音剛落,他伸手扶住她, 纖腰窄窄手中盈盈一握,他吻上她側頰,修頸。
青絲反覆拂過她頸邊,蹭上她而後,她只能伸手攥住他衣襟。
她以他伸手撐住她後背,她心中微舒。
但下一刻,後頸上的紅繩一鬆, 她微微滯住的目光下,深碧色的綢緞滑落他手心。
她臉色紅透。
將頭搭他肩膀上, 似是怕和他相視。
但心跳聲就貼他衣襟處,他攬緊她。
她以他只是攬緊她,不由朝他貼近些, 但方才滑落至手腕處的喜袍,下一刻就被凌亂碾榻間。
床榻外,大紅的喜燭火光搖曳,燃燼要整整一晚。
眼下,不過伊始。
帷帳內,他半跪吻上她額頭,鼻尖,雙唇,掌心撫過她柔軟的腰身。
左右,他人也不過伊始……
月深秋,她攬上他後頸時,他亦伸手牽了一側的錦被覆上。
她臉上早前的兩抹緋色,倏然間,似暈開的海棠春色,她別過頭去,目光看向帷帳外跳動的紅燭光澤,耳邊,他的聲音問道,“看過喜冊嗎?”
她身上一僵,知曉他不會察覺不到。
她喉間輕輕咽了咽,不知當如何應聲,只能微微頷首,輕聲道,“看了些。”
他溫和笑了笑,再次溫柔吻上她雙唇。
她心中卻越發忐忑,知曉他此刻的安撫,是了讓她放鬆,舒緩和適應……
她也確實他的安撫下,緩緩平靜,沉浸。
他唇間有多柔和潤澤,如春風柳絮,潤物無聲,指尖便如何細膩溫柔,撩人心扉,讓人忍不住睫毛連霧,秀眸惺忪。她知曉他今晚並不急,想讓今晚永遠留記憶深處,她亦攥緊掌心,一點點守眸間清明,直至腦海中嗡嗡一片空,她才抱緊他,似是不受控制一般,輕聲喚他的名字。
他知道她快攀至雲端。
他起身,青絲拂過她平坦的小腹。
她忽然意識到麼,雙手被他扣緊,她貝齒輕輕咬緊下唇,掩了嬌嗔。
錦帳香幃,帷帳外的紅燭只透進些許微光。卻是這些許微光,灼她睜不開眼,心跳聲跟胡亂加快,額頭汗水涔涔滲了出來,好似朵朵臘梅花開,綻放心間,到繁花似錦處,她眸間徹底失了清明……
他抱起她,她羽睫上的霧水似是還未褪去。
他方才的溫柔,似是刻入了心底深處。
他伸手松了松衣領,目光裡似是帶了不清的蠱惑和愛慕。
寬衣時,新郎的喜袍落了一地。
他抱起她,托起她後頸,唇間深吻。
紅燭跳躍,火光錦帳上映出兩道交織的聲音,屋中很靜,除了呼吸聲,誰都有話。
有時是他撐手起身,微光映他背部,映出結實有力的紋理;有時是她翻身而上,青絲輕撫過臉頰,他抱緊她,一處擁吻;錦被原本是蓋身上的,眼下早已不知去了何處。極致的歡喜,充實,空洞與溫柔的間隙裡,他她心間,每一寸的目光柔和裡,都留下了痕跡……
紅燭帳暖,她臉上的緋紅從未褪去過,他簇擁她上九重宮闕,也牽她落雲霄谷底。
她記不她喚了多少次他的名字,指尖他後背攥緊鬆開,鬆開再攥緊。
他的肌膚都是滾燙的。
眸間似簇了團火一般。
她從不知曉他以往剋制,眼下,溫柔與剋制交替,若峰低谷起伏,一點點,再一點點,到理智的極致……
“阿悅。”他忽然箍緊她,她眸間微滯,他額間的汗水低落她身上,似一輪塵埃落定。
他緩緩扣緊她指,溫柔蹭上她側頰。
就是讓他死,他也心甘情願。
他藏心底歡喜,慢慢平復呼吸,亦淡淡笑,吻上她額頭,“乖,讓我再呆會兒。”
沈悅忽然會意,臉色再次紅透。
***
耳房內,暖意襲人,溫熱的水,最能驅散一身疲憊。
尤其是,方才的“相處”後……
他替她沐浴擦身,才見她身上都是星星點點的痕跡,不會那麼快散去,他只知道方才情難自禁,不知道如何留下的。
“喝水嗎?”他問。
沈悅點頭。
他起身,拿起一側的浴巾,半圍出了浴桶。
沈悅別過目光,敢看他,但餘光還是瞥到他近乎完美的背部曲線,乾脆忍不住多看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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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折回,她又趕緊扭頭,好像剛才有偷看他。
耳房裡就有晾好的水。
沈悅接過,喝了整整兩杯,不知道是真的渴了,還是剛才偷看他的緣故。
“起來嗎?”他笑看她。
她支吾,“都好……”
他笑了笑,湊上前,“阿悅,你是不是喜歡水裡?”
沈悅眨了眨眼睛看他,麼叫她是不是喜歡水裡?
他意味深長道,“新婚蜜月,我去京郊別苑住幾日吧。”
沈悅忽然會意。
想起京郊別苑後山中的那處水潭,又想起那處瀑布後……
沈悅的臉色漲了胭脂色,但思緒間,他重新解下浴巾,入了桶中,沈悅被他抱緊,羽睫輕輕顫了顫,浴桶裡的水溢位邊緣,她被他扯入水中,屏住呼吸,但他的溫柔深入她心底,繾綣反覆,浮出水面時,輕輕嘆了嘆,不由靠上他肩頭,埋首他心間,悠悠水聲中,漫步上雲端,亦從雲端墜入他溫和有力的臂彎。
……
長夜漫漫,從耳房到榻間,又從榻間到耳房。
她記不做了多少回。
等到差不多破曉,紅燭燃燼的時候,他才心滿意足擁了她懷中入睡。
新婚燕好,諸事順遂。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