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8章鬧洞房 ===
這是卓遠今日第三次抱她, 這一次,是在風苑的主屋,也是婚房……
他在床榻上放下她。
她能感覺到床下放了東西, 也知曉是新婚時,婚床要放的花生,蓮子,桂圓紅棗。
在卓遠放下她, 她也坐好的時候,聽到喜娘們恭喜道, “新郎新娘早生貴子。”
卓遠未鬆開的手明顯滯了滯。
沈悅亦能察覺。
兩人臉色都有些紅。
卓遠折要回廳中招呼今日來的賓客, 洞房禮, 要等招呼完賓客,卓遠回屋中的時候再行。
卓遠握了握她的手, 溫聲道,“可能時間會稍長一些, 我儘快回來。”
其實喜娘早前就交待過,他是特意同她說一聲。
喜帕下,沈悅點頭。
卓遠的手才慢慢鬆開。
卓遠離開屋中,喜娘才前。
眼下,洞房中只留了三兩個喜娘。
雖然是白日,但今日大婚,屋裡點了大紅色的喜燭六對, 光亮透過紅色的喜帕映入眼中,隱約能看到稍許光景。
“新娘, 喜帕可以先揭下來了。”為首的喜娘道。
“現在嗎?”沈悅意外,是稍後才揭喜帕嗎?
屋中留下的喜娘都紛紛笑了起來。
方才的喜娘道,“方才離家的時候新娘哭過, 妝都花了,眼下正好補妝,到洞房禮些時候,新娘可以用些零食,新郎官在就好。”
沈悅恍然大悟。
是了,眼下的妝應當都是花的。沈悅忽然明白為何要喜娘留在屋中了。
喜娘暫時替她揭下喜帕。
饒是有心裡準備,也對風苑的主屋熟悉,眼下,映入眼簾的大紅色的喜慶佈置,刻著鴛鴦的紅燭,囍字貼在窗戶上也貼在屏風處,身下,是喜慶的婚床,餘光可以看到大紅色的如意花卉錦被……
沈悅有些認不出這是風苑主屋,揭下喜帕,才清楚得看見濃烈的大婚氛圍。
沈悅稍許木訥,已有喜娘前給她補妝。
蓋頭暫時揭下,但新娘能離喜床,沈悅只能坐在喜床讓喜娘替她補妝。她方才哭得些狠,妝應當花了少。新郎官揭紅蓋頭的時候,應是最驚豔的時候,是不能頂著一幅暈的眼妝。
即便洞房禮等候的時間會稍長些,喜娘是利索補妝。
而後,又喜娘端了餐盤前,沈悅將就用了些點心。
喜娘再將唇妝補好,重新將喜帕蓋。
這回補妝後,喜帕會再揭下來了,喜娘退出了屋中,屋內只留了沈悅一人。
今日平遠王府大婚,京中的權貴悉數都會到場,就算是封地的諸侯藩王也都會蒞臨,今日卓遠要招呼的客人少。
平遠王府沒有長輩,卓遠自己就是家長,所以今日免了要在廳中被賓客灌趴下,會那麼早回風和苑。
沈悅鳳冠很沉,方才人的時候沈悅還怎麼覺得,當下,只覺得脖都是酸的,趁著沒人在的時候,沈悅試探著悄悄扭了扭脖,是舒服了些,但是時間太難打發。
午後才過久,卓遠許是要入夜才會回來。
沈悅剛想伸手撩起簾櫳,忽得聽到窗戶“咯吱”一聲開了,沈悅嚇得連忙把喜帕放下來,繼續假裝端坐著。
而屋中的腳步聲短促,且輕,一聽就是孩的腳步聲。
沈悅忍住笑,她聽出來是小五的聲音。
果真,“阿悅阿悅!”小五前。
沈悅仔細聽了聽,沒有旁人,遂伸手撩起喜帕的一角,朝他笑道,“天天?”
小五原本是要同她說話的,結果抬頭一看,整個人都愣住,然後忽得“哇~”一聲,沈悅連忙伸手捂了捂他的嘴,沒讓他繼續哇出來,既而做了一個悄聲的姿勢。
小五才想起來,他是有任務的,只是剛才實在驚呆了,“阿悅阿悅,你今天太太太好看了!”
“我哪天好看!”沈悅刮他鼻子,“偷偷來這裡做什?”
“哦!”小五才回過神來,從袖兜裡拿了一枚糖果出來,“六叔說怕你一個人在這裡呆著無趣,讓我偷偷來給你送糖吃。我是小孩子嘛,就是被逮住了,旁人也好說什。”
卓遠?沈悅眸間笑意,他是怕她一人做很久,所以才讓小五來的。
“謝謝小五。”沈悅接過,當場就剝了吃掉。
“好吃嗎?”小五問。
“嗯,好吃,是話梅糖。”沈悅笑眯眯點頭。
小五又笑道,“那阿悅,我先出去了,要是被喜娘逮到會被陶爺爺說的,我去告訴六叔一聲,糖你吃了,你什話要同他說嗎?”
沈悅竟然生出了稍許課間傳紙條的錯覺,忽然來了興致,朝小五道,“你就告訴你六叔,話梅糖很好吃。”
小五忙迭點頭。
等小五偷偷摸摸從窗戶翻了出去,從荷塘那邊溜走,沈悅忍俊禁,但想著卓遠讓小五給她送糖的模樣,沈悅又覺彷彿等候洞房禮的時間也沒有那麼無聊了。
……
廳中,高朋滿座。
全都是要找卓遠敬酒的。
他今日是新郎官,京中封地來的,都有仇報仇,冤報冤,巴不得直接把他喝趴下,讓他醒來洞房夜直接結束了的好!
眾人拾柴火焰高,廳中氣氛很是熱烈,一人一杯都得將卓遠淹沒了。
酒過三巡,孟輝已經完全不走直線了,“我行了~換你們……誰?看樣子,六叔在京中人緣怎麼樣啊,今日就差有人直接埠鍋來敬他的酒了!”
剛才連花瓶都用上了,你說是不是積怨很深!
今日六叔大婚,到處都是想把他喝趴下的,但這怎麼能行呢!
這種時候,當然是要前血肉之軀擋酒,保護六叔啊!
能怎麼樣啊!
對方車輪戰戰術,他們也得車輪迎戰。
孟輝是方才那輪,眼下,卓新頂了去,卓旻扶了孟輝到一處休息,小廝就前驚恐道,“真人端了口鍋來了。”
卓旻倒吸一口涼氣,兩人些同情得望向剛剛衝鋒陷陣的卓新。
一側,小五扯了扯卓遠衣袖,“六叔!”
卓遠其實喝得些多,但見是小五,半蹲下,小五前附耳,“新娘好漂亮!”
卓遠愣了愣,既而笑了笑,伸手懟了懟他的頭,“我的新娘,誰讓你看的!”
小五委屈,“是你讓我去給阿悅送糖的嗎?阿悅要吃糖就要撩起喜帕啊,我看到的。”
卓遠些飲多,探究道,“多漂亮?”
小五想了想,“比以前的阿悅加起來都漂亮!”
小五確認他是被六叔扔出去的。
但很快黑壓壓的人群就將六叔圍住,小五來不及同他說,阿悅說話梅糖很好吃呢!
……
洞房內,沈悅稍許等了會兒,果真,又聽到“吱呀”一聲,又寶貝從窗戶裡翻了下來,小碎步翻著往這裡來,“阿悅~”
是小七。
沈悅照舊撩起喜帕,小七忽得臉紅,“能偷看新娘的……”
但今天的阿悅確實好看。
“小七。”沈悅喚他。
小七聽話前,然後害羞得從袖兜裡掏出一枚小玩具,“阿悅,六叔怕你一個人在這裡無聊,讓我給你送玩具。”
沈悅接過,嗯,方才是吃的,眼下是玩具,他當真是主意有些正……
“謝謝小七。”沈悅喜歡。
小七歡喜笑笑,又看了看她,靦腆道,“阿悅,六叔一會兒一定會嚇一跳的!”
沈悅笑笑,小七又道,“過,六叔今日也很好看,阿悅你要好好看他,他今日問了我好幾次,好不好看!”
沈悅忍住笑,點頭應好。
每個孩似是都和卓遠達成了秘密協定,既不告訴別人,也保持著小任務的神秘,所以每個人都很儀式,也很小心。
眼見小七從窗戶處也翻出去,沈悅想,再隔一會兒,來得該是小八了。
果然,“阿悅~”小八的聲音憨厚極具辨識度。
然後看著沈悅“啊~”的一聲,直接將喜娘給吸引了進來,但見床榻上只有一個端坐的新娘,喜娘些楞,又聽沈悅說沒聽見什聲音啊,喜娘確實覺得方才自己是聽錯了。
小八才從床下趴出來,斷唏噓,“差點就沒完成任務!”
沈悅笑,“什任務?”
小八從兜裡很快掏出了一張紙,然後是一粒骰子,兩枚棋,沈悅認得這是冒險棋?!
小八笑嘻嘻道,“六叔給我的任務,就是來陪阿悅下一局冒險棋,一定要讓阿悅贏,然後還能被喜娘發現。”
沈悅哭笑得,“六叔讓你來陪我下棋?”
小八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阿悅,你一定要贏哦,然我玩不成任務!”
沈悅啼笑皆非。
但小八才是想哭了,一連下了兩把都是他自己贏的,這都第三把了,能再呆這久了,再贏可怎麼辦啊!
“阿悅,你要加油啊!”小八著急。
沈悅終於不負眾望贏了第三局比賽,小八歡喜翻窗戶,“我走啦阿悅~”
沈悅剛想提醒他小心些,他就摔了出去。
沈悅心中咯噔一聲,正要起身,就聽窗戶外小八的聲音,“卓夜,我褲子溼了。”
“……”卓夜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悅放下喜帕,笑可抑。
她怎麼倒是忘了,這些孩子怎麼各個都這厲害,能飛簷走壁,翻窗戶,尤其是內屋是在荷塘的,怎麼把卓夜給忘了。
看樣子,每個小寶貝都是卓夜竄躥下送來的。所以每個孩都覺得新鮮趣,只有卓夜恨不得一頭撞死。
……
正廳中,卓新是被卓旻背到一側的,喝得迷迷糊糊在大聲喊著,“再來啊!恭平叔叔!我先來頂住!你下一輪!”
卓新口中的恭平叔叔就是趙澤平。
眼下,卓新喝多了,卓遠身邊就剩了趙澤平。
卓旻將卓新安置下來,也要去。
看看天色,時間是過得很快,眼下喝酒也喝得過半了,六叔還算清醒,但保住下半場,對方會瘋狂反撲。
卓新和孟輝已經喝倒了,恭平叔叔也差不多了,他能堅持兩刻鐘,六叔這裡岌岌可危。
卓旻放下卓新就折回。
果真擋酒這件事,趙澤平厲害,但也實在架不住人多,就算同卓旻相互配合,能拖一刻算一刻,怕是也拖了多少時候。
……
屋中,再來的是小六。
女孩從窗戶中翻起來要難些,所以小六和桃桃在最後。
“阿悅,你今日是最好看新娘!”小六忍住感嘆,沈悅伸手牽她,小六從背後似變魔術一般,拿出一朵花,“六叔讓送給阿悅的。”
眼下已是十月初,哪裡什鮮花。
沈悅握在手中,是一枚木雕的花,塗了紅色。
小六認真道,“六叔自己刻的,說要送給阿悅的,我見過他刻,顏色的時候在哼歌。”
知為何,沈悅想到這個場景,份外喜。
“阿悅,我可以抱抱你嗎?”小六問。
“當然。”沈悅牽她前。
沈悅和她相擁,小六的聲音在耳畔道,“阿悅,謝謝你來我們身邊。”
這一刻,沈悅心中莫名動容,“我也是,謝能讓我遇到你們。”
這段相遇,讓一切都有了意義。
小六笑道,“六嬸,我最喜歡你了,你日後每一天都要心。”
“嗯,會的。”沈悅伸手綰了綰她耳發。
……
廳中,酒敬得越來越頻繁。
卓旻心裡盤算著,怕是只有將喝倒的孟輝卓新重新拖起來的時候,廳外連串腳步傳來,“清之,我們原本想湊一起來給你驚喜的,結果路上遇到塌方,遲了兩日,好,能趕!”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轉身。
卓遠目光也朝幾人看過來,嘴角驚喜揚了揚。
一身戎裝的齊蘊為首,六七個同卓遠差不多年紀的傢伙都朝著卓遠紛紛笑起來。
廳中,最先清醒的是京兆尹,得,這早前的京中“幾害”都湊齊了!
幾人依次上前同卓遠擁抱,許久未見,少時的“美好”時光如浮光掠影一般在腦海中閃過。齊蘊拍了拍卓遠肩膀,朝他眨眼,“去洞房吧,這裡我們!”
卓遠笑。
……
桃桃才前親了沈悅一口,說是六叔讓她幫忙親的,而後就笑嘻嘻跑,從窗戶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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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還未來得及臉上笑意,屋門忽然推,沈悅連忙放下喜帕。
喜娘們簇擁著卓遠入內。
沈悅沒想到這快……
許是,方才小寶貝們一個接一個來看過她的緣故,她竟然覺得時間也是那麼難熬,而且,忽得一下卓遠就回來了。
喜娘們上前,“新娘久等了,新郎官回來了。”
沈悅隔著喜帕,能聞到卓遠身上濃郁的酒氣,知他方才在正廳被多少人敬了酒。
思緒間,洞房禮始。
喜娘笑道,“請新郎官用喜秤挑起紅蓋頭,夫妻恩愛和美到白首。”
卓遠照做,伸手從托盤中取下那枚裹著紅綢的秤桿,慢慢挑起沈悅鳳冠蓋著的喜帕。
今日,每一個孩都來給他說,新娘好看,他自然知道她好看,在他心中,她一直好看,只是喜帕撩起的瞬間,心中還是期待著,今日,她為他一人梳妝的模樣。
許是屋中紅燭燃得正好,許是眸間酒意作祟,在抬頭挑起的瞬間,他似是呼吸都滯住,周遭分明也是喜慶的紅色,卻在她也抬眸看他的時候,全然定格,只剩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睛,穠豔端莊到極致的新娘妝,眸間瀲灩,粉腮紅潤,彷彿這周遭只有她,旁的都失了顏色……
沈悅也在仔細打量著他,眸間都是驚豔,她從未見過哪個男子將一身紅衣穿得這好看,彷彿天生傲骨,又並著精緻的五官輪廓,彷彿從畫中走出的人。就連早前那身木槿色的身影都漸漸隱去,只剩眼前這一抹明豔動人的紅,風姿綽然。
他看她,她也看他。
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住。
喜娘笑道,“請新郎新娘飲合巹酒。”
卓遠沈悅才都反應過來,卓遠在她身側落座,喜娘遞了酒杯上前,兩人接過,交頸而飲。
兩人飲酒時,喜娘在一側說著祝詞,“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平安順遂,長長久久。”
等兩人放下酒杯,合巹酒飲完,洞房禮就算是到此結束。
喜娘笑道,“新郎官可以替新娘摘下鳳冠了,春宵一刻,多耽誤新郎官新娘在一處。”
如此直白,卓遠沈悅都不由臉紅。
喜娘們終於退了出去,卓遠伸手替她摘下鳳冠,“你今日真美。”
沈悅頓了頓,臉色忽得些促狹。
洞房內只有他們兩人,就在床榻上,他鄰著她,亦伸手攬上她的腰,雙唇在她朱唇輕輕點了點,既而牽她起身。
今日大婚,兩人都是寅時前後起的。
都未怎麼用過東西。
方才洞房禮時,喜娘端了菜餚入內。
原本就是替兩人準備的,兩人忙了一日,也確實都有些餓了。
兩人低頭吃著菜,但目光在周圍紅燭的映襯下,平添了莫名的綺麗繁華。
沈悅用了兩口便放下筷子,卓遠也是。
一側放著玉壺,方才的合巹酒剩下的都在玉壺中,循著禮數,卓遠斟了兩杯。
兩人再飲一杯,便算是同食五常,同佳釀。這是洞房禮後,夫妻相敬如賓的端。
卓遠遞了酒杯到她跟前,沈悅接過。
她很少飲酒,方才的合巹酒就覺些醉人,眼下,杯盞卻是要比先前的合巹酒杯盞被大一些,沈悅輕抿一口,蹙了蹙眉頭。
卓遠輕笑,“我替你喝。”
她看了看他,而後一口飲盡,就是些許嗆了聲。
卓遠前,溫和道,“我去洗漱。”
沈悅頓了頓,他身上方才都是酒意,是在廳中飲了大半日喜酒的緣故,去洗漱,就是稍後要……
沈悅臉色微紅。
卓遠吻上她額頭,溫聲道,“很快。”
沈悅臉色紅透。
主屋連著耳房,雖然正廳中依然喧鬧無比,但傳到風苑這頭。
沈悅坐在內屋的銅鏡前,取下今日新娘妝的耳環首飾,耳房中窸窸窣窣的寬衣聲和水聲傳來,莫名引人遐思。
稍許,再聽到水聲,沈悅知曉是他沐浴出來了。
喜袍的外袍已經脫下,但仍穿著喜袍的中衣,依舊明豔奪目。早前的酒意都在外袍,眼下,身上只有皂角香氣。
他前,俯身親了親她耳後,“安置吧。”
沈悅眸間滯了滯,從未在銅鏡前見他親她的模樣,雙目微闔,笑容溫而虔誠,她輕“嗯”一聲,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床榻上去。
今日他抱過她幾回,只有這一回,才看清了她的神色。
秀眸惺忪,似嬌羞,似繾綣,似溫柔,亦明豔奪目……
床下放了蓮子桂圓花生紅棗,他重新抱她落座時,床榻上清脆的聲音傳來。
兩人心照不宣。
他半蹲下,替她脫鞋。
她緊張而促狹得口,“今日,陳嬸來了嗎?”
他知曉她是緊張,所以特意尋了話說。
他應道,“來了。”
“哦,我沒見過卓穎……”她又繼續。
卓遠笑笑,又替她脫下另一只鞋,“輝阿新、阿旻方才替我擋酒,些喝多了,穎兒在照料。”言罷,遂才抬眸看她,笑盈盈問道,“什要問的嗎?”
沈悅窘迫,又好真口了,只能硬著頭皮,“姑母來了嗎?”
卓遠笑了笑,難為她連姑母都問出來了,“姑母沒來,大夫讓,等過些時候,我們去看她吧。”
“好。”沈悅應聲。
眼下,彷彿也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卓遠撐手起身,她雙手攥緊身側的如意花卉錦被,緊張得深吸一口氣。
卓遠吻上她雙唇,溫柔笑道,“新娘,緊張了。”
沈悅才知曉被他看穿,頓時促狹更甚,心跳聲似是要躍出胸前,他吻上她,慢慢安撫,她亦緩緩放鬆,在綺麗與動容間,伸手攬上他後頸,他一手掌心撫她腰間,一手放下帷帳,呼吸聲略微些低沉,愛慕看她,“今晚,用顧忌旁的……”
她眸間微微染了一層清霜。
卓遠伸手,正欲放下床榻一側的帷帳,忽得,門口連串腳步聲響起,沈悅沒反應過來,卓遠卻是忽然一僵。
果然,小五的聲音帶頭傳來,“六叔六叔!我們來鬧洞房啦!”
卓遠的嘴角肉眼可見得抽了抽,他想揍人了!
鬧個鬼!
沈悅也愣住。
但很快,輕笑出聲。
果真,小五帶頭,孩子們嘻嘻哈哈推門而入,沈悅已經俯身穿好鞋,卓遠也從床榻上坐起,重新系了衣領,目光裡些惱意得看向小五,“誰讓你們來的?”
小五應道,“大哥,我哥還輝哥哥啊,他們之前說要一起來鬧洞房的,但是都找不到人了,我們就自己來啦!”
“……”卓遠目光僵硬,越發想揍他!
他特麼是自己想的!
小八也前,“六叔,鬧洞房可好玩了,可以看六叔親阿悅!”
卓遠沈悅臉都紅了。
“又是誰說的!”卓遠惱火。
“輝哥哥啊!”小八當即出賣,卓遠又些想抽孟輝,但小七前,歡喜又輕聲道,“我也想要拜堂成親,覺六叔和阿悅好心。”
卓遠沈悅都愣住。
桃桃前,“舅舅,今日好高興,我們想和你阿悅在一處,好不好?”
早前被小五拱起來的心中那一撮無名火,似是在眼前孩子們你一句我一句中悄悄淡了去,卓遠沒有口,但目光明顯溫柔了許多,沈悅伸手摸了摸桃桃的頭,“想一處玩什?”
小八當即從身後將棋盤都拿了出來,“飛行棋啊!我們可以六個人一起玩喲。”
卓遠整個人都石化。
他的洞房花燭夜,一群小祖宗一起……下飛行棋……
卓遠整個人都有些好。
但孩子們明顯都一臉期待看著他,沈悅笑了笑,溫柔問上他側頰,“陪孩們玩吧,我正好卸妝。”
卓遠伸手牽她,沈悅眸間笑意。
沈悅踱步至耳房淨臉。
屋外的笑容還能連串似的傳來,今日他們大婚,小寶貝們其實都很心。因為開心,所以想要一處。
等沈悅踱步出來,孩子們已經在床卓遠玩了好幾輪了,卓遠從早前一臉要吃人的表情,但後面和孩子們玩得很心。
見了沈悅上前,寶貝們自動挪了挪,給沈悅留出位置。
卓遠頓時被擠到了角落處。
這是他的婚床……
“舅舅,到你擲骰了~”桃桃的聲音傳來,卓遠放棄抵抗,擲骰,結果採坑,退回起點,卓遠整個人都僵住。
這完沒有完啊!
沈悅笑可抑。
沈悅來,孩子們明顯更開心了些,也會讓沈悅看他們厲厲害!
厲害,你們都厲害!卓遠熊勁兒上來。
小寶貝們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沈悅也問起阿四怎麼沒沒來,小八嘴快,原話說道,“四哥說,他來。”
阿四是小大人,比小五幾個。
終於,這一局下完,孩子們還賴在沈悅身邊,鬧著要玩,卓遠臉色一沉,“是你們自己出去,是我把你們扔出去!”
方才就說好的!
孩子們趕緊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卓遠這才舒了口氣,這群祖宗!
過,好在,眼下也算晚。
卓遠輕嘆一聲,來不及前抱起沈悅,“啪”得一聲,門又被推開!
這回,卓遠已經快要忍無可忍了!
小五卻哈哈笑道,“忘了,沒鬧洞房呢!”
沒鬧嗎?那你們剛才鬧得是什!卓遠終於到了忍耐極限!
小八卻笑哈哈道,“親親啊,鬧洞房就是要看六叔親親阿悅啊。”
“對啊!”一群小家夥依撓。
卓遠一張臉不知道是被氣紅,是羞紅的,正欲口,一側沈悅卻上前,踮起腳尖,仰首闔眸,虔誠吻上他雙唇。
他愣住。
“哇~”孩子們卻心滿意足的歡呼著,似看到令人幸福的事情。
莫名的,卓遠一張臉漲得通紅,再通紅……
也知道小祖宗們是什時候離開的,也知道他們什時候始這懂眼色了,但沈悅從方才踮起腳尖親他,到眼下,踩上他腳背,再踮起腳尖……
她身清淡的香氣,又攜了淡淡酒意,親吻時,如滿屋的燭光一般,瀠繞在他心悸,泅絲絲漣漪。
他抱起她,將她置在榻,伸手解下一側的帷帳。
紅燭的光亮透過帷帳隱隱照了進來,映出喜袍的一抹穠綢豔麗,修頸鎖骨下的隱約墨綠色的光景。
他微微聳了聳衣領,沉聲道,“新娘的喜袍幾層?”
沈悅眸間微滯,而後忽然反應過來……
沈悅臉紅得似是秋日的楓葉。
卓遠雙手撫她腰間,眸間黯沉,一層層解下她身的喜袍,喜袍層層滑落至她手腕處,只餘了墨綠色繡著如意花卉的肚兜,襯得肌膚瑩白如玉。沈悅低頭,怎麼敢看他,他伸手挑起她下顎,曖昧問道,“是白玉蘭嗎?”
沈悅未及反應,他指尖輕輕勾勒一遍花卉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