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安置好她,給傅相宜開了門。
傅相宜坐下便說:“二哥,都安排好了,方才得到的訊息,那邊的人都疏通好了,能確保計劃無誤。”
“好。”傅臨應道,唯恐趙莞爾聽的訊息不夠全面,回去無法交差,繼續問道:“還有別的嗎?”
傅相宜愣了一下,反問道:“二哥你……只叫我辦這件事啊,還有什麼是我忘記做了的嗎?”
傅臨也一愣,“啊是嗎,我是想問細節一點。”
“哦,細節一點,那便是……他們要了五百兩。”
“嗯,好啊,吩咐他們儘量拖延小哥的時間,讓他別太快趕到現場。”
“沒問題的,二哥,全都吩咐妥當了的,他們先前不肯答應,無非是害怕小哥能打,說好了他們打不過是能跑的,他們能逃命,也能賺這個錢,樂意得很。”
趙莞爾聽著沒多大意思,拖延她小哥不到現場,好不戰而勝?
雖然她小哥做什麼事情,到什麼地方去,向來都是愛遲到的,若是在去擂臺的路上被阻攔一下,耽誤點時間,也不要緊,總歸多少人都擋不住他小哥。
再說了,負責裁判的是璃王,還有靜王這個愛瞎湊熱鬧、愛給傅臨添堵的,肯定會堅持等到她小哥到現場的啊!
“即便是到了現場也不要緊,已經跟璃王說好了的,遲到就剝奪他的參賽資格。”
“嗯,正是。”
傅相宜回應,卻是覺得奇怪,二哥向來不是會講這麼多話的人啊,還將計謀從頭到尾地都跟他複述了遍,是提醒他?可是事情都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了呀!
罷了。
“夜深了,聽聞母親剛給二哥你送了藥,還是早些歇息吧,養好精神,待明日旗開得勝。”
“好,你也早點休息。”
傅臨送走傅相宜,轉頭看見趙莞爾又想往視窗出去。
“阿莞你這就要走?”
“你們都沒談重要的東西。”
趙莞爾直白地道,有點惱怒的意思。
傅臨也很委屈。
“那你想聽什麼,我現在告訴你。”
趙莞爾倒也不客氣,問道:“你明日就只是派人阻攔我小哥?”
“擂臺之上,我自然還有辦法對付你小哥,但是我保證,不會傷到他的。”
“是什麼辦法?”
傅臨有些為難,道:“那你告訴我,你身後藏的什麼,我就告訴你是什麼辦法。”
趙莞爾不覺得這個交易很公平,藏緊了東西,也忽地想起來方才他吃藥了,那蘇青雲也說把藥下在他的藥裡了,唯恐他有什麼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神色是否有變化。
“怎麼了?”
“你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傅臨笑笑,謹慎地反問道:“我應該……要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趙莞爾唯恐自己露餡,不敢多言。
他道:“腰腹上的傷已經好多了,今日是有些危險,但是徐老醫師看過了,說沒有大礙,手上的傷也在漸漸好轉,只是日常生活有些不便罷了,脖子和頭上的燙傷不算什麼,只是為了保險,我母親非要我貼著的。”
趙莞爾聽他仔仔細細地將自己身上各處傷口都說全了,有些愣神,問道:“還有嗎?”
傅臨當即起了疑心,既覺得她古古怪怪,又躲躲藏藏,不由地走近了幾步,想要伸手去拿她身後的東西,來一探究竟。
“你藏了什麼東西?跟我有關?”
“沒什麼。”
趙莞爾此時還站在那角落裡,他那麼高的個子突然堵過來,把兩人之間的空氣都擠出去了,他的氣息隨之壓下來,把她罩在陰影裡,趙莞爾逃脫不得。
屏風背後的兩人,映出交疊的身影。
趙莞爾把臉側過去,好避開些他的目光,有些不是很滿意現在的處境,道:“出去。”
“出去哪兒?這是我的房間。”
他的聲音低低地響在她前方,能感覺得到他的視線是帶著笑的,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他的手甚至還繞過去,要拿她手裡的東西,趙莞爾就越往後藏,引得傅臨自然而然地離她越近。
傅臨失笑,“什麼東西這麼緊要,我看一眼也不行?是你從我這兒拿走的?”
“不是……”
兩人一來二去,爭來搶去,趙莞爾不敵他身高手長,身子歪歪扭扭地避開他,一個不小心沒站穩,身子一斜,竟倒向了床去。
這是客房,床上圍的帷帳有些鬆垮了,被趙莞爾整個人撞上去,直接脫了杆,崩掉了。
眼見趙莞爾要倒了,傅臨連忙去扶她,被趙莞爾慌亂之中,拽住了他的手臂。
其實傅臨倒還站得住,另一只手大可把住櫃子邊緣,把趙莞爾給拉回來。
可他看著眼下的狀況,手上握著的是她的手,她即將倒下的是自己的床鋪,他心一動,便鬼迷心竅地,由著她把他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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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撲到在床上,門口卻剛好傳來“吱呀”一聲,只見傅相宜著急忙慌,推著門進來就是說,“還有二哥那個黎……”
話剛說一半,傅相宜愣住了,床上那兩人也愣住了,尤其是趙莞爾,更是無地自容,和傅相宜大眼瞪小眼。
傅臨倒還澹定些,抬手把蓋在身上的帷帳稍稍扯開些,雙手仍是撐在趙莞爾身側,幾乎快貼緊了她。
“啊莞……晚上做個好夢,我能處理,沒事了,二哥再見。”
傅相宜以為撞破人家小兩口的氛圍了,連忙退出去,乖乖把門拉上了。
心裡暗罵自己,真是魯莽,差點壞了二哥的大事。
趙莞爾臉紅了大半,拿一隻手去推他,也好拉開些距離,道:“起來。”
這種時候,傅臨當然沒那麼好說話了,他從她手邊摸出來一個小藥瓶子,拿到跟前問她,“這是什麼,這不像是趙侯府的東西,是藥?”
趙莞爾這才驚覺,小藥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甩脫了手,還被他撿去了。
只能誠實告知說:“不知道是什麼,璃王的東西。”
“璃王?”
從她嘴裡聽到這個名字,傅臨瞬間不樂意了,把藥塞推開,放到鼻尖下聞了聞,是無味的,聞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轉而神情鬱悶地看著眼下的人,問道:“阿莞,你為何會拿著璃王的東西?”
“靜王拿著的,他說是璃王的。”
又扯進來一個靜王。
傅臨眉頭皺得更深了,道:“靜王又是怎麼回事?”
“靜王說,他給你下了藥,說保管你明日起不來,他跑的時候,我只抓住了這個。”
趙莞爾誠實作答,順便把腿從床尾處的木欄上收回來,準備翻身下去。
被傅臨摁住肩頭,將她掰了回來,重新壓回去。
“你是擔心他不知用的什麼藥,才問的我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趙莞爾眼神閃躲了一下,視線側著落在他床鋪上的棉被,輕聲“嗯”了一聲。
床鋪上都是他的味道,趙莞爾多少有點不自在,漸漸地覺得臉很燙了,偏偏這人不給她起身,還有問東問西。
傅臨聽了她的回應,心情瞬間開懷不少,不去追究什麼璃王靜王了,一心只有“阿莞關心我”的念頭。
他笑著,毫無預兆地俯身下去,將她輕輕地抱住了,把腦袋湊在她的耳邊,高挺的鼻尖磨著她柔順的髮絲,只覺得心裡很滿足。
而趙莞爾只覺得他當真好重。
雖然他是輕輕抱著的,但是他那麼大一個人壓在身上,可不是什麼小事。
“你做什麼,起來,你好重。”
趙莞爾推他,手腳並用,雖然動作是輕柔緩慢的,但是有那麼一下,似乎是不小心撞到了他傷處,他突然輕輕地縮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惶恐了。
趙莞爾立即停了下來,問道:“你沒事吧,我碰到你傷口了?”
傅臨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迅速爬了起身,跪坐在床尾的角落裡,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趙莞爾有些莫名其妙,他倒好像不是疼的表情,只是這樣的神色,趙莞爾很少見過,甚至覺得陌生,故而不知道他此時是怎麼了?
“額……阿莞……”
傅臨似有難言之隱,喚著她的名字欲言又止,忽地門口又傳來傅相宜的敲門聲。
此次,他沒有那麼急躁了,是在門口謹慎地輕聲叩門,小心問道:“二哥?莞莞姐?你們在忙嗎?二哥這事兒得你來處理一下才好……”
傅臨聞言,彷佛救星到了,連忙跳下床去,想要衝過去開門,又不好顯得自己太急切,僵硬地轉過身來,對趙莞爾道:“許是有急事,阿莞,我先看看。”
趙莞爾心想,我又不攔著你。
但是他這突如其來的保持距離和冷澹說辭,還是讓趙莞爾小小地覺得有落差了。
心情忽然不好,也站起身來,端端正正地立定。
傅臨把門開啟,傅相宜就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趙莞爾淨忙著生悶氣,竟忘了去探聽探聽,待她反應過來,傅臨居然一個轉身,雙手搭在門上,對著她道:
“阿莞,我有急事,真的需要去處理一下,你等我回來。”
說完,他迅速把門拉上,和傅相宜走遠了。
趙莞爾愣在原地,有些懵了,一腳踹在那屏風上,把屏風踹到了,也不扶,黑著一張小臉從視窗跳出去了。
待傅臨急匆匆地處理完事情回來,看到的是人去樓空,倒也不意外,但是這屏風……
不會是阿莞生他氣了吧?
怨他突然走開了?
傅臨也不去扶那屏風,滿懷思緒地躺下床來,好似床上還有她的,香味似的,想著想著她,就沉沉睡過去了。
夢裡,他夢見自己打贏了趙家小哥,贏得了趙莞爾的歡喜,兩人終於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了,夢境之中的一切,都顯得十分完美。
然當他第二日醒了,臉上神色不大好,慢吞吞地坐起來,而他坐在床上也不動彈,目光從胯下一瞥,方才起身。
暗下決心:
他定要趕快娶了阿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