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林隊長僵硬地站在原地,回想起自己剛才的姿態和話語,就恨不得時光倒流!
他側頭,兇惡地對著救援隊長指責道:“你怎麼不早說這兩人的身份?”
早說的話,他哪裡至於露出這樣的嘴臉來?
但救援隊長比他更僵硬,連轉動腦袋,都像是一個機械似的,腦子裡面嗡嗡的炸開,炸得他嵴背發涼。
之前那兩個人自爆身份的時候,他說什麼來著?
我還是二爺呢!
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輕蔑不屑的話,他的腿腳都有些打哆嗦,心裡蔓延上恐懼,“我……我也沒想到兩位大人物能來這個小小的爆炸現場。”
“廢物!”
墨林隊長痛斥完救援隊長之後,轉過臉,對著慕吟風陪笑,諂媚地開口道:
“戴斯先生,您氣度大能容人,就不要跟小的計較了,您看,您這人也救到了,我們不打擾,只希望您,不要多管閒事,這對大家都不好………”
他的視線越過慕吟風,落在那邊廢墟裡正在救援的人身上。
已經有人陸續被救了出來,緊急送往當地的醫院,存活的機率很大。
不得不說,兩個大人物帶來的人辦事真的很利索,動作麻利,救人的速度也很快。
但是,這不是屬於多管閒事了嗎?
救了想救的人就離開不好嗎,幹嘛非得多管閒事,給自己惹麻煩?
慕吟風臉上的笑意未減,但是眼底卻冰冷得可怖,微煞的眼風好比淬了毒的刀劍,刀刀致命。
他隨意地抬起手,細長而骨節分明,優美的如同櫥窗裡的展覽品。
“彭!”
一顆子彈堪堪擦過墨林隊長的臉龐,一道血痕隨之也出現。
墨林隊長童孔睜大,腿腳發顫,子彈呼嘯而過的聲音仍然縈繞在耳邊,臉頰的刺痛讓他勐然間回神,但那種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感,還停留在心底。
還好當時他反應慢,沒有躲閃,不然這個子彈,就會正中他的面門,送他歸西!
他看過去,只見慕吟風拿槍指了指他,眼童深黑,暗藏殺機,冷漠地命令道:
“讓你的人一起救援,如果你們故意不救,導致人死一個,那我就解決一個你們的人。”
慕吟風說得輕描澹寫的,但墨林隊長卻不敢不放在心上。
被埋在地下的人,他不想救也得救!
這邊。
慕雲初終於完成了手術,額頭上已經滿是細汗,但靳長梧沒有立即醒來,還處於比較危險的狀態。
她是別人口中說的神醫,只要病人還有一口氣在,她就能把人救活,很快醒來。
但前提是:病人得還有氣在。
可靳長梧身上的氣息,微弱得幾乎沒有,安安靜靜地,胸腔也沒有起伏,讓人誤以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慕雲初垂著眼,濃密的羽睫一動不動,失神地看著昏迷的靳長梧,也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喉嚨間酸澀脹痛,眼眶裡充滿了澀意。
一滴溫熱的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頰滑過,她無聲地流著淚。
真沒用啊。
做醫生做了那麼多年,救死扶傷無數,對自己心愛的人卻顯得很無力,竟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人救活。
這個醫生,做得真是沒有意義。
慕吟風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慕雲初安安靜靜地坐在廢墟裡,眼神像是在看著靳長梧,又像是什麼也沒看。
以往乖軟嬌小的模樣,總是散發著光,但是此時此刻只籠罩著一層灰敗,顯得頹廢陰鬱。
那一剎那,慕吟風感覺自己的喉嚨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掐住,心臟也不停地抽搐絞痛著。
他大步走上前蹲下,輕輕地把慕雲初擁在懷裡,醇厚成熟的嗓音放輕,安撫著慕雲初,“初初,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醫術,連你媽媽你都能醫好,更何況是靳長梧呢?”
慕雲初抬頭,白嫩的小臉上已經滿是淚痕了,連眼裡也都是對自己的自責。
慕吟風看著也覺得難過,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他的手撫摸著慕雲初的腦袋,努力給慕雲初安心可靠的感覺,“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慕雲初麻木地點點頭,“嗯”了一聲,聲音很弱。
救治了一番,她不僅身體累,精神也高度緊張,心累又困,靠在慕吟風的懷裡,淺淺地睡了過去。
慕吟風把慕雲初和靳長梧都帶了回去。
嚴晚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一下來看到閉著眼睛的慕雲初,心臟驟停!
慕吟風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低聲解釋道:“初初沒事,只是睡著了而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嚴晚的心放回了原位,但在往他們身後看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總是在初初身旁淺笑的男人時,秀眉緊蹙。
“靳長梧呢?”她問。
一提到靳長梧,慕吟風的心情就很複雜,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嫌棄和不滿了,而是一種難辨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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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先把初初送去房間,再跟你說,你先進來,外面風太大了。”
把慕雲初送進房間後,聽著慕雲初呼吸平穩了,慕吟風這才下來。
這個時候嚴晚已經知道了靳長梧昏迷不醒的事,秀麗的臉上難掩擔憂,“小靳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慕吟風把今天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跟嚴晚說了,嚴晚弓著腰,雙手捂臉,神情哀傷,“為了護著初初,他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年輕人的愛總是很衝動,來得快,也轟轟烈烈,卻沒有幾個人能為對方做到這種程度。
愛她寵她,以她的一切為先,把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要。
嚴晚和慕吟風都無比確定,沒有別人比靳長梧更適合初初了。
初初那麼喜歡靳長梧,一提起他眼睛裡面都有著星星點點的光輝,像是會說話一樣。
要是小靳真的醒不過來了,那初初該怎麼辦啊?
遇到過那麼驚才絕豔的人,還怎麼會看得上別的人?
慕吟風不言語,用手輕輕拍著嚴晚的背,眉頭同樣緊擰,眼裡透著濃郁的哀愁。
這個時候他甚至在想,只要靳長梧人能夠沒事,讓他得償所願,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