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第二個專案
“我強烈地建議你重新考慮一下，校長。”
斯內普僵硬地靠著校長室的牆站在陰影裡，遠離圍在鄧布利多辦公桌的人群，以那種強烈讓人回憶起他有多麼危險地聲音說，幾乎是威脅的。
“啊，西弗勒斯，可是咒語選擇了你，你知道這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鄧布利多的眼睛閃爍著，語氣快活地令斯內普發狂。
“那個咒語錯了，波特和我僅僅能忍受彼此，你總可以選擇小馬爾福或者波特摯愛的韋斯萊，我相信他們不會拒絕的。”
斯內普堅持道。波特完全錯了，他現在已經後悔給那個無可救藥的小鬼鰓囊草了，他應該讓這個災星淹死在湖裡，一了百了。
“不用擔心，西弗勒斯，如果哈利失敗了的話我們負責帶你出來。”
鄧布利多可靠地說。
比起被波特從湖裡當著所有人撈出來，我寧可消失在湖底。
“斯內普教授，安全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部裡策劃的很完美，克勞奇先生為此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我可以保證。”
珀西揚起下巴插嘴，明顯地對斯內普懷疑專案的安全性表示不滿。
就是因為策劃是魔法部做的才令人懷疑，韋斯萊眼鏡！
“我們聯絡了人魚來保護目標人物，我相信它們足以從水下生物裡保護四個人，聽說那是相當大的一個族群。”
巴格曼熱切地說。
啊，人魚，多麼令人欣慰！斯內普嗤了一聲。
巴格曼無疑對人魚這個主意十分有興趣，可惜斯內普不認為他會說人魚話。實際上，如果巴格曼會說魁地奇以外三個音節以上的詞彙都令斯內普感到驚奇。
“肯定是哪裡出錯了，我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處在這個位置上。另外，校長，你知道我關心的不是安全問題。”
斯內普試圖從鄧布利多的臉上找出他到底在策劃什麼，但是如果要說什麼的話，霍格沃茨的校長是一個和他一樣好的大腦封閉術專家。鄧布利多明明知道黑魔王的復活很可能已經進行到了後期階段，一旦黑魔王成功復活，斯內普的立場明確是他的間諜生涯絕對需要的。如果黑魔王認為斯內普對於哈利來說是最重要的人——不管這個是不是事實——那麼他要面對的問題就會複雜的多，而那很可能直接導致他的身份敗露。
怒視著不斷勸說他的幾個人，魔藥大師心裡列舉出了一個又一個可以不小心放在他們晚餐飲料裡的魔藥，通往他們漫長而痛苦的死亡之路。
在幾個人的圍攻下斯內普只得保持沉默，而他頑固的沉默很快被當做了預設透過，人們把他和另外兩個“珍寶”——赫敏·格蘭傑、張·秋與加布麗·德拉庫爾的名字列在了一起，高興地把話題轉移到了人魚的上面。
斯內普之前聽他們提到過加布麗·德拉庫爾是芙蓉·德拉庫爾的妹妹，自己將要和三個小丫頭片子一起被放在水下面等著勇士去拯救，多麼令人感動的情況，為什麼世界不在今天夜裡毀滅？
當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斯內普留了下來，準備嘗試自己最後的運氣來說服鄧布利多這不是什麼好主意。
“西弗勒斯，我當然知道那對你的偽裝有所損害，但是必要的時候我們總可以告訴任何人我特別把你推到這個位置來保護哈利的安全。哈利要一個人在湖底一個小時，遠離我們的視線，對任何設計他參加比賽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好機會。”
鄧布利多走過去輕輕捏了捏斯內普的肩膀，語氣裡沒有足夠令他信服的擔心。
“如果你真的擔心他，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他參加比賽。校長，我們都知道黑魔王如果要行動肯定會選擇比賽的末尾或者比賽結束的時候，以前他甚至把所有的襲擊時間都定在節氣和節假日！他會選擇第二個專案綁架波特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如果你忘了，我不吝於提醒你比賽場地是在學校的場地裡，他們不可能只是衝進來跳進湖裡謀殺一群人魚然後帶走波特。”
斯內普離開自己靠著的牆，癱進旁邊不久前鄧布利多專門給客人們變出的寬大而顏色誇張的椅子裡，焦躁地說。
“我們不能冒險忽視任何微小的可能，你知道哈利的境地很危險，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溫和地勸說，但是語氣不容置疑。
“當然，我知道，波特是救世之星，巫師世界偉大的王。但是，請容我提醒你，校長，在用咒語選擇目標人選之前似乎你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極度危險’的漏洞。”
斯內普尖刻地說，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句子裡的諷刺，每個詞都滴著毒液。
“我本來不得不與人魚的首領談談哈利的安全問題，但是現在看來我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煩了，我的人魚語需要大量的複習……”
老巫師從半月眼鏡的後面懇求似的看著魔藥大師。
“但是你可以讓其他人去，比如他摯愛的蠢狗？比如他蠢狗摯愛的狼？”
提到的魔藥大師絕望地提議，試圖挽救自己的命運。
“哦，但是咒語已經選擇了你，我們沒有必要作出更多的改動。而且，西弗勒斯？讓你在那裡保護哈利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方法了，你明白我有多信任你和你的能力。”
鄧布利多微笑著，他的藍眼睛閃爍起來。
“而我恰好聽說被殃及的四個人都會在昏迷的狀態下，你確定我能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從任何食死徒的手裡救出你的黃金男孩？”
他早該知道和這個老家夥爭辯是沒有意義的。
“當然我會讓你保有意識和活動能力，你只是需要假裝你是昏迷的就可以了，我相信哈利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找到你，他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從來沒對我抱怨過他的能力。”
鄧布利多把兩隻手合在一起快活地說，似乎很是為自己學生的成就感到高興。
但是斯內普總覺得他似乎是在為自己尷尬的處境而幸災樂禍。
很好，除了要承受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那個小崽子從水裡撈出來的屈辱，他還得醒著感受到這份屈辱，真是太令人感到安慰了。
知道無力改變現實，斯內普怒視自己的僱主，憤憤然站了起來。
“我還有波比要的魔藥要做，我想我最好馬上回去。”
猛然轉身走向門口，斯內普的衣袍翻滾成巨浪，校長辦公室的門以不必要的力度在他的身後摔上。
鄧布利多放縱地看著自己顫抖而不滿地發出噓聲的門，輕聲笑起來。
“給我指路。”
哈利在對自己前進的方向不那麼肯定後施了一個方向咒，證明自己只有輕微地偏離正確的路線。作為曾經的校長和有經驗地比賽選手，哈利完全知道人魚部落在湖底的位置，但那是在他能縱覽湖面的情況下。調整前進的路線，哈利直線穿過一片茂密的水草，水草和它裡面生活的小害蟲都不能成為他的阻礙，但是它們足以讓人覺得麻煩。
嘆了一口氣，他的嘴裡冒出一大團氣泡，讓他忍不住翻了翻眼睛。
拍打自己的腳蹼，哈利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今天比賽之前他在岸上看到了德拉科和羅恩而缺席的是斯萊特林的院長，想當然也知道誰被栓在了水下。哈利無比的確定如果他讓斯內普在裡面泡的時間超過必要的長度他絕對會後悔的。
人魚的村落在湖底廣大的面積上並不那麼好找，但是一旦你找到了它就不會認錯。大群能夠破滅麻瓜任何美麗幻想的鐵灰色皮膚生物齜著黃牙在石頭蝸居的旁邊游來游去，黃色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哈利，對他手腳上的蹼指指點點。
哈利氣勢洶洶地穿過人魚的房子，把圍觀他的人魚們視如無物，直接衝往村子中心的廣場。廣場的正中有一座就哈利看來美感和人魚本身不相上下的石雕像，四個人被綁在雕像人魚的尾巴上。
如果不是哈利實在害怕斯內普可能聽說而對自己進行報復他一定會笑到鰓都在抖。斯內普就被綁在赫敏和張·秋的中間。雖然被繩子綁著，魔藥大師身邊的三個小女孩都軟弱無力地半漂浮在水裡，腦袋垂在肩膀或者胸前，嘴裡冒出一串串細細的氣泡。只有斯內普，即使也處於昏迷狀態卻仍然保持著自己直挺挺的姿態，哈利從沒想到他的僵硬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黑髮男人渾身上下唯一鬆弛而隨著水流飄動的地方是他的頭髮，他的雙臂緊貼在身側，長長的雙腿併攏伸直；他的眼睛緊閉，下巴卻傲慢地揚著，在沉睡中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充滿柔情地用指節輕撫魔藥大師的臉頰，哈利的竊笑演化成了一個渴望的微笑。
哈利舉起魔杖對準綁著斯內普和石像之間的縫隙一割，無聲的咒語使他的魔杖變得像劍一樣鋒利，精確地切斷了人魚結實的草編繩子。他伸手攬過從束縛中解脫的男人，發現他的身體確實如同看起來的一樣僵硬，讓哈利忍不住懷疑鄧布利多是不是不得不把他石化了以後才能強迫他擔任這個任務。
摟住自己戰利品的腰，哈利感到全世界的小仙子都在為自己的左臂祝福，全然的極樂從那裡傳向他的軀體然後直衝大腦。他有些頭暈眼花的把斯內普緊緊箍在自己身體的左側，狠狠蹬了湖底一下，起身離開了水底。
舔了舔嘴唇，哈利決定從湖水裡到岸邊和從湖面上到岸邊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他的鰓囊草時間還有不少，如果浮上水面他也無法呼吸——所以他直接沿著來的路返回而不是向上。回去的路上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容易，甚至連格林迪洛也沒有出來搗亂的樣子，他猜測自己剛才給它們的教訓足夠它們記住不要來惹自己。
儘管沒有鬆懈到把魔杖收起來，哈利還是放縱自己用兩隻手把斯內普抱在胸前，他把頭貼在魔藥大師的胸口，盡情享受這意外的和額外的福利。梅林，他現在真的感謝那不知名的提起這個比賽的蠢貨和把自己的名字塞進火焰杯裡的小克勞奇，哈利忍不住在斯內普袍子的織物上蹭了蹭自己的臉。
他快活地望向懷中人的臉，卻震驚地發現斯內普臉色鐵青，嘴裡也不再往外冒代表呼吸的氣泡了。魔法部的準備出錯了嗎？有人想要陷害斯內普？哈利有些驚慌地開始直線上浮，希望早點把在他看來已經開始缺氧的魔藥大師送上水面。
對了，斯內普現在缺氧。
哈利定了定神，用力吸了一口湖水，然後把嘴裡的水逼出口腔，一把抓住斯內普的下巴對了上去。他一時想不出有什麼咒語可以解決水底缺氧的問題，梅林保佑他幾十年的經歷裡沒有多少需要在水下活動——不是說在斯內普情況不明的時候哈利敢隨便對他使用魔法，他會殺了哈利的。麻瓜的人工呼吸總歸不會出錯，哈利可以肯定。
使勁扳住斯內普的下巴，哈利用舌頭撬開了他緊咬的牙關，然後把嘴裡的空氣吹進斯內普的身體裡。斯內普的嘴裡是薄荷的味道，哈利猜測那意味著牙膏。他自己的牙膏是櫻桃味兒的，現在應該是湖水泡櫻桃味兒了——倒不是哈利覺得斯內普目前的狀況能欣賞或者說介意什麼，但是總歸是個安慰。他一邊手忙腳亂地隔一會兒往斯內普嘴裡吹一次氣，一邊努力地往湖面上游，直到他能模糊看到水面上的景色為止。
當然斯內普不會喜歡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學生不得不給他做人工呼吸。
哈利把魔藥大師推上水面，自己則因為鰓囊草的效果還在只把眼睛以上露出去，聽到了遠處看臺上的人們模糊地叫嚷聲。
一露出水面斯內普似乎就醒了，他一直保持僵硬的身體馬上掙開了哈利的扶持，自己踩著水遊了起來。
“波特。”
哈利覺得自己的名字像是被啐出來的，他溫順地從睫毛下面看著鐵青的臉色未見好轉的魔藥大師，嘴裡吐出幾個泡泡。
斯內普的情緒顯然極端不好，他的臉扭曲了起來。哈利猜測湖水對於一直住在地窖裡的人來說仍然過涼，畢竟湖裡面不會有壁爐，而不管誰的臉在抽筋的時候他的心情都不會好。
“教授，我是最先找到你的，但是我們最好加快速度。”
擔心克魯姆和塞德裡克再次奪走自己的勝利，哈利小聲地在水下提醒，並示意斯內普到自己的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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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不情願的斯內普終究以學校學院榮譽為先，伸手揪住了哈利的後脖領，用一個膝蓋頂住哈利的後背支援住自己，讓哈利能揹著自己在水裡遊。把嘴和鰓都埋進水裡，哈利奮力地滑動手腳，覺得背上的教授重逾千斤。
當他們終於回到了看臺上。斯內普馬上拋棄了自己可憐的小蛇手一撐上了岸，他有些粗暴地推開了工作人員遞上來的毯子，從袍子裡抽出魔杖連著給自己施了乾燥咒和溫暖咒，然後怒氣衝衝地走開了。
哈利可憐兮兮地仍然不得不留在水裡等待著，德拉科小心地蹲在岸邊，很快羅恩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血淋淋的地獄啊！你的珍寶居然是斯內普？斯內普教授。你不知道他們看到你們兩個浮上來以後是什麼表情對嗎？我是說所有的人……”
在哈利和德拉科的聯合瞪視下羅恩馬上補充上了教授，然後模糊地對著後面做了個手勢。
“他們不過是嫉妒你，哈利，但是他們不能偷走斯萊特林的榮譽，你是最先回來的。”
德拉科假笑，無視羅恩的評論，伸手戳了戳哈利的鰓。
“哦，哈利！你可真快！”
在哈利惱怒地推開德拉科的手時，觀眾們又歡呼起來，他回頭看到克魯姆正幫助赫敏往岸邊遊，赫敏正大聲地揮手招呼自己。
幾分鐘後，赫敏披著毯子坐到了羅恩的旁邊，不理會龐弗雷夫人地大驚小怪。
“他當然快。他的背上帶著斯內普——教授！他們剛浮上來的時候有人還以為哈利被水鬼纏住了呢！”
羅恩驚呼起來。
赫敏氣呼呼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羅恩，羅恩差點就掉進了水裡。
“胡說！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哈利和斯內普教授，他們看起來很好，就像是麻瓜的故事《海豚少年》！我小的時候我爸爸給我講的，是說有一個叫傑克的少年騎著海豚……”
被認為是海豚的哈利忍不住嘴角抽搐，幾個更大的泡泡無聲地從他嘴裡冒出來。
“格蘭芬多扣十分因為韋斯萊喜歡蜚短流長；拉文克勞扣十分因為格蘭傑無禮的聯想。”
斯內普“少年”陰森森地出現在赫敏和羅恩的背後，德拉科發出了一聲女孩似的尖叫。
看到斯內普額角的青筋都凸了出來，哈利□□一聲，吐著泡泡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