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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河西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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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哈哈一笑,衙門外,前來觀案的百姓離去了,他們口中聲稱,河西縣城來了一個包青天,不,簡直就是宋青天。

案子審問結束,宋慈還得等待朝廷派下來的官員,短時間內是無法離開,宋慈等人也只能停留在河西縣城,待新的知縣到來之後才能離開。

這一天,秦小月做好食物端上了桌,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是味道還不錯,比得上酒館裡面的好酒好菜。

宋慈道“小月姑娘手藝不錯,看來宋某要向皇上請命,給你漲一些俸祿了,否則,這可對不起你。”

“那就多謝宋大人了,只要我的俸祿一漲,我保證每日都可以吃到新鮮的蔬菜。”

文成文武道:“大人,你可別忘了我們兄弟二人,我們可是皇上派給你的,要是俸祿低了,我們可不幹。”

他們哈哈一笑,顯然是在說笑。

宋慈答應,忽然,想起一事,“文成文武,這郭成君可有被抄家?他的家產,必須全部進入國庫,實在不行,我們就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宋某行走在街上時,不時見到許多百姓在乞討,朝廷不時給每戶人家分了良田麼?為何還有吃不上飯的時候?”

盧生嘆息道:“大人有所不知,早在郭成君做知縣時,他就將這些良田分給了縣裡大戶人家,老百姓一畝地也沒有。”

“全部分了?老百姓一點土地也沒有?”

盧生道:“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老百姓想要土地,只能向大戶人家租,一年的收成,除了上交租子,已經沒有幾個了,一年種下莊家,只夠半年食用,另外半年則靠著給人打零工,或者是上山挖野菜,平時只能吃到一半飽,這樣下來,才能馬馬虎虎湊過一年。”

聽到這裡,宋慈已經怒了,大宋明文規定,土地每戶人家必須有,但是這個郭成君膽子太大了,不把大宋律令放在眼裡,還有這些大戶人家。

宋慈道:“你知道這些大戶人家都有誰?讓捕快全部一一抓來,宋某有話要說。”

盧生道:“大人,我知道一些,現在我就把地址寫到紙上,這些大戶人家總共有十餘戶,我以前還去打過短工呢。”

盧生在白紙上面寫好一大串文字,宋慈接過遞給了文成文武,“你們二人,召集衙門所有捕快,馬上把這些員外給宋某抓來,今日,我要讓他們把多的都吐出來。”

“是大人!”他們立即行動。

秦小月道:“大人,你這麼幹是不是有些太魯莽了?依我看,可以先調查一下再說”

宋慈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魯莽,要是繼續下去,或許會有人餓死,別看此地距離臨安要近,可是你們可知,這些地方水深呢。”

兩個時辰過後,文成文武以及一些捕快已經帶著十餘人進到衙門。

這些人穿著綾羅綢緞,一看就是有錢人,光是糧食賣掉,一年也能有不少收入。

“大人,河西縣城的這些員外已經全部帶到,一人不少。”

宋慈望著他們,還沒發話,就有人問道:“你是何人?郭知縣召喚我們,為何卻不見他老人家?”

宋慈道:“抱歉了各位,宋某乃是河西縣城的臨時知縣,郭成君由於貪贓枉法,已經被打入大牢,恐怕這一輩子也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

這些員外個個大驚,郭成君可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沒了此人,以後的日子已經不好過了。

原本還無所畏懼的他們,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立即就變得老實巴交,不敢有任何的不敬,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們不知道宋慈這是要燒那一把火。

宋慈道:“諸位,宋某把你們請來,今日只為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原本郭成君給你們的土地收回來,然後重新劃分,知道嗎?”

有人跳出來不幹了,“大人,這土地早已經劃分完了,是不是有些麻煩?就怕你一弄好,到了下一任知縣前來,恐怕日後還得重新劃分啊!”

“是啊是啊,數萬人口的縣城,數十萬畝地,這也不是三五幾天就可以弄好,太麻煩了。”

宋慈道:“不麻煩一點不麻煩,此事由宋某親自操刀,用不著各位來擔心,所以說,今日找你們來,就是為了商量此事。”

“商量?這有何商量?我等不同意,此事用不著商量了。”

“不錯,我等不願意重新劃分土地,好好的,為何要重新來一次?大人,你這麼做,就不怕我等去臨安告御狀?”

文武大喝道:“大膽,此乃提點刑獄司的宋大人,郭成君就是因為貪贓枉法被革職,莫說你們告狀,哪怕是朝廷官員又如何?我們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你們告狀。”

這些員外又怒又怕,宋慈他們惹不起,而且又不願意此事。

宋慈道:“抱歉了各位員外,宋某把你們喊來並不是為了爭求你們的意見,而是告訴你們一聲,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文成文武,派人去到這些員外家門口放話凡河西縣城百姓,可以隨便進去拿糧食。”

“是大人!”

二人又帶著一堆人馬跑了出去,宋慈提醒道:“同時,若有人敢阻攔,你們格殺勿論。”

“是!”

這些員外當時就膽怯了,他們已經知道,屬於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頭,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好事了。

宋慈道:“各位員外,要不都走一趟?宋某帶著你們去開倉放糧?”

他們不想答應,可是啊,自己怎麼鬥得過衙門的人?有人感慨,再多的錢也幹不過絕對的權利。

宋慈領著眾人,很快就來到一戶員外大宅門口,十分豪華,可以堪比衙門,有許多人都聚攏了過來,宋慈道:“鄉親們,河西縣城知縣郭成君已經被在下關入大牢,宋某乃是提點刑獄官,今日在此宣佈,你等可以隨意進入所有員外家中搬運糧食。”

有人信不過,或許是郭成君的餘威還在,他們膽怯。

“大人,此話可是屬實?萬一我等被逮,到時候來一個盜竊罪,豈不是要吃官糧?”

宋慈道:“宋某說話算話,絕不欺騙大家,鄉親們若是不信,大可看看,宋身邊的人可是河西縣的十大員外啊?”

他們低語,見得這十人老老實實不敢說話,此刻總算有所相信,於是紛紛進到內部,很快就扛起一袋糧食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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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看的這大宅的主人臉色慘白,他知道完蛋了,現在不好辦了,以前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

宋慈大聲道:“鄉親們請轉告,不僅是此地可以隨便進入搬運,別的員外家中也可前去,若是有人敢阻攔,直接殺無赦,宋某保你們無罪。”

他們大喜,訊息開始傳開了,很快就有人去到別的地方,縣城只有這麼大,很快數萬人都全部出動,有人撈到不少,也有人沒有收穫,他們去晚了。

十個員外看的心裡肉痛,他們恨死了宋慈,也恨死了這些百姓。

“小月姑娘,我們立即回到衙門,然後寫一張通告,要大家去自由劃分土地,每一戶人家只能有十畝地,三日過後,等新官上任,我等一同陪同去登記。”

“是大人!”

很快,通告被貼了出去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全縣城的人都知道了,許多人拿著鋤頭離去,準備找一個好的位置。

整個縣城都被轟動了,已經好幾十年了,土地全是員外的,普通老百姓一點也沒有。

衙門內,宋慈弄完這一切才大鬆口氣,坐在凳子上暢享著河西縣城百姓不久以後的幸福生活。

盧生道:“大人,你可是當代包青天啊,要不是你,這縣城還被隻手遮天,還是無法看見蔚藍的天空,還是只能見到烏壓壓的一切遮擋著頭頂蒼穹。”

宋慈道:“宋某可比不過包大人,想當年北宋時期,我岳飛大將軍要不是被秦檜所害,恐怕大宋就不是現在這般模樣。”

秦小月道:“大人,金人一月之內不攻打大宋的期限已經快要到了,你說到時候我等怎麼辦?聖上會應戰,還是求和,又或者是投降?”

宋慈想了一會兒“實不相瞞,半月前宋某曾進過選德殿,當時朝中有不少官員議和,宋某已經知道,若是長期下去,大宋距離滅亡已經不遠了。”

“那怎麼辦?我等難不成還要一直為了這件事商討下去?金人已經開始大規模擴充軍隊和糧草,大宋不能坐以待斃了。”

文成道:“與金人大戰,我們沒有銀子,皇上也是有苦衷,國庫已經空虛,比你們想的都還要貧窮。”

宋慈怒罵,“窮就不打了嗎?大宋的江山還想不想要了?朝廷以及全部官員的家產全部充公,足夠與金人大戰十年,十年啊,我就不信還不能拿下他們?”

“只可惜啊,宋某見得朝廷當中多數人都是圖個平安,打戰不打戰,他們不在乎,因為啊,只要自己的油水夠了也就罷了。”

眾人嘆息,這是大宋官場的現狀,內有許多親金派,他們主張議和,甚至有朝廷官員要求主動割地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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