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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河西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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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道:“宋某現在問你,你從實招來,為何要做這個見證人?你該當何罪?”

賭館老闆都快被嚇蒙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宋慈竟然是提刑官,此刻後悔了。

“大人,小的我……小的我只是無意做個見證,其實也沒有什麼事!”

宋慈道:“那一日宋某還差點被你騙過去,如果宋某沒有料錯,這欠條是你讓馮三找兩個老人開的吧!”

“大……大人冤枉啊,在下……在下只是一個開賭館的,哪裡有這個能耐……我……”

“你不用在掩飾了,馮三在你的賭館輸了八百兩銀子,你給他湊了一個整,於是……於是夥同馮三回到家中,開了這一張一千兩的欠條,可對?”

“大人……冤枉啊!”

“兩位老人家,剛才宋某說的可是真的?你們二老,當初為什麼不報官?”

老人道:“提刑大人,此人聲稱自己認識郭知縣,老頭子我哪裡敢得罪啊,所以就簽下了這張欠條,我們也沒有打算還,本想……”

“放肆,本官何時認識這個開賭館的?來人,帶到外面重打一百大板。”

“是!”

“還是宋某來替你說吧,馮三要你們開好欠條之後,為了逼迫你們拿出家中所有值錢物品,不惜去到棺材鋪買了兩具棺材,聲稱是給你們準備的,對嗎?”

老人點頭,這是事實。

“棺材鋪老闆,這件事你是否願意給宋某作證?買棺材的,是否乃是這死者馮三?”

“是的大人,不僅如此,這個賭館老闆也在,還是他出的注意呢。”

“這和宋某的預料一模一樣,於是,馮三回到家中,用棺材作為威脅,若是兩個老人在天黑之前拿不出一千銀子,那麼就要將他們抓進棺材,這下子,惹火了他們。”

“於是,戰鬥正在開始,老人們不是對手,立即跑出了家門,來到池塘邊時,他們在這裡發生過打鬥,由於寡不敵眾,馮三敗了,同時,他還用手撕掉了老人家的褲子,對嗎?”

“當時馮三就已經捏在手中,只可惜你郭知縣一概不管不問,這種細節,你怎麼主意?”

“宋慈,你的意思是說,馮三就此被殺死在了此地?”

“不錯,但是,你們發現屍體的地方才是馮三被拋入水中的地點,兩個老人也是等煞費苦心,乾脆把馮三衣服褲子脫了,弄出一個游泳淹死的假象。”

“只是可惜啊,老人還是露出了馬腳,那日與我在池塘邊上碰面之後,防止會走漏風聲,回家後,立即把破褲子和鞋子扔了,但是在購買的時候,卻是被宋某看見了。老人家,其實你不必害怕,我大宋律令,講的是懲奸除惡,揚的是行俠仗義。”

“馮三雖被你殺死,但也是死的活該,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已經忘了,不僅如此還要反殺你,我大宋豈能放過這種歹人?”

兩個老人抬起頭來,宋慈道:“養了二十多年,卻不如賭館老闆一句話,這種養子還有什麼用?你若不殺他,不久之後就是你們的死期。”

宋慈見到,兩位老人身上還有著許多傷口,脖子上還有勒痕,由此可見,不久之前,他們也差點死去。

“郭知縣,此刻你還有什麼話講?對於宋某的判斷,你覺得是否有漏洞?如果有,你可以告知宋某,宋會一一為你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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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成君道:“宋提刑不愧是宋提刑,本官實在是佩服至極,前提是,你這些都是一些推斷,如何敢證明死者馮三就是被他們夫婦害死?”

“那依郭知縣的話講,此案應該還有別的兇手了?郭知縣,既然如此,那就請你來講講,講講馮三為何死亡。”

郭知縣道:“很簡單,盧生得知馮三贏了錢,於是約到池塘邊,以買魚的身份出現,緊接著把對方弄死在了池塘,又假裝無辜者來報案,但是,被本官給查到了。”

宋慈道:“既然這樣,那就麻煩郭知縣說一說,說一說盧生乃是用何物弄死的馮三,只要說的過去,本官就依你!”

“這個……其實也很簡單,宋大人,那就請咱們移到池塘邊上說話,怎麼樣?”

宋慈沒有意見,叫上衙門捕快看好犯人,很快就已經來到目的地。

“宋大人,你看到這地上的一片狼藉沒有?這就是殺害馮三的現場,此人作惡之後,立即前來報警,而黃麻子剛好就看到了盧生把死者帶上來的一幕,所以說,這件事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麼敢問郭知縣,你又從盧生身上找到什麼證據沒有?他是把銀子拿走了,還是……況且,郭知縣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環,馮三已經欠賭館八百兩銀子,你以為盧生謀財害命,可以弄得到?”

“這個這個……”

“一派胡言,這個盧生即無作案時間,也無作案動機,馮三又是一個窮光蛋,他為什麼要去打劫一個比自己還窮的人?”

眾人聽得接連振奮,這般推理太過於精彩,他們忍俊不住。

“這個……宋大人,的確是本官疏忽了但是……”

“但是什麼郭知縣?你不止一次謀殺宋某,你真以為宋某不知道對嗎?或許朝廷裡,你的某些同夥,已經把宋某的訊息還有畫像給予你了吧!”

“於是,你得到了宋某的真實身份,害怕查出此案有假,於是你打算先下手為強,對嗎?只可惜,在咱們那天達成交易的時候,你已經露出了馬腳。”

郭成君不服,“既然這樣,那宋提刑可從什麼地方看出本官露出馬腳了?你若說對了,本官對你心服口服。”

宋慈道:“還能有什麼?還不是你衙門內的人,他換了衣服,但是,他卻是忘記把懷中的刀拿開了,普天之下,除了大宋衙役,還有誰會把刀插在左邊大腿一側?”

郭成君接連鼓掌,“真是好好好,不愧是宋提刑,不愧是皇上欽點的提刑官,本官服了。”

宋慈道:“既然如此,郭知縣你還有什麼話要講?你明知案情有冤,卻隨便找一人完事,你可有把大宋律令放在眼裡?宋某要不是多了一個心眼,恐怕早已死在你的手中。”

“勝王敗寇,宋慈,事到如今你說什麼都行,本官載在你手裡,算本官命不好,如今,你想怎麼著怎麼著。”

宋慈坐在堂上,用毛筆在白紙上寫出幾字,算是提刑令,“郭成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日,本官要將你革職查辦,打入大牢,待刑部有司長時,在依法處置,來人脫去他的官服,帶上枷鎖,關入大佬,同時書史,念你在本案沒有犯下什麼重罪,本官在此嚴重警告,若繼續執迷不悟,下一次絕不寬恕。”

“多謝宋大人,多謝宋大人,小的記下了。”

幾個捕快將郭成君帶走,宋慈又看向賭館老闆,“依照大宋律令,你不僅開設賭館,而且還慫恿他人謀殺,來了,將此人關入大牢,待刑部批文下來,立即處斬!”

“大人,……大人冤枉啊!”

他被帶了出去,很快就沒了蹤影,場中剩下的人也不多了,宋慈看向馮三父母,“兩位老人,宋某念你們也是為民除害,同時也是為了自保,依照大宋律令,你們這種情況沒有從輕發落,要不,交一兩銀子,就算是罰款吧。”

他們大聲道謝,交了罰款,立即回去,馮三雖抱養,但也有了感情,需要回家辦理喪事。

人走的走散的散,現在只剩下了盧生在此,宋慈道:“盧生,經宋某查詢,本案與你無關,你自由了,這種事的確很難預防,但並不是每個朝廷官員都是如此歹毒,還望你不要對大宋,對皇上失望。”

盧生道:“多謝宋大人,小的記下了,同時大人,小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大人能否批准?”

宋慈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宋某要是可以辦到,絕對不會推辭。”

盧生想了一會兒,“大人,小的從小就無父無母,又沒有一個家人,這不白之冤,差點要了小的的命,要不是宋大人及時趕到,小的已經沒有了性命。”

宋慈道:“這是宋某的職責,宋某吃皇糧,自然要秉公辦事,盧生,你沒有必要感謝宋某”

盧生道:“大人,小的無依無靠,想跟隨大人做一個侍衛,也好保護大人,小的不會破案,也不識字,但是小的願意為了大人丟掉自己的性命,還望大人收了我。”

秦小月道:“大人,這個盧生看起來不錯,也是和我一樣受到了不白之冤,大人何不收下了他?”

文成文武也是接連道:“是啊大人,你看這河西縣城多危險,多一個人,大人的安全就多了一分保障,大人覺得意下如何?”

宋慈想了一會兒道:“盧生,既然你執意要跟著宋某,那宋某答應了就是,不過,你若是想離去,隨時都可以,宋某絕不會阻攔。”

“多謝大人,我盧生這條命從今往後就是大人給的,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定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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