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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河西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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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沉默,他現在只能爭取最後一點的時間以及希望,然後前去走訪,希望從街坊四鄰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四人行走在前方,按照記憶中的地址,慢慢走去,馮三的家在縣城邊上,周邊有幾乎人家,大都過著樸實而又節儉的生活。

宋慈走向其中一戶人家,問道:“老人家,你這是在忙一些什麼?”

老人道:“還能忙一些什麼,還不是忙著種一些菜,這縣城邊上,不弄這個靠什麼生活?”

“那平時生活怎麼樣?靠賣一些菜過日子?”

“可不是嘛,你說縣城裡這些人有錢,可老婆子我卻不是這樣,人家不幹活也有錢花,可老婆子我卻是不能哦,哎,這都是命。”

宋慈看著四面八方,隨即道:“老人家,你與馮三家裡挨著有些近,最近你可知道他已被淹死一事?”

“知道,當然知道,老婆子我與他們一家關係還不錯,據說啊,這個馮三是被人害死的,兇手也已經被抓了,正關在衙門大牢呢。”

“老人家,那你可知道這個人就是兇手?出現在第一現場,不代表他就殺了人吧,萬一當時宋某在此,豈不是也要被當成兇手看待?”

“這個……可不一定哦,這位公子,你看郭知縣都已經抓人了,那難道還有假?這件事你覺得會不會是這樣?”

“這個……”宋慈道:“老人家,我們還是別討論誰是兇手為好,要不這樣,我們討論一下這個馮三,如何?”

“馮三?死都死了這還有什麼討論的?公子,我說你不會對這些怪事感興趣吧!”

秦小月插上話,“老人家,我們大人是提點刑獄官,專門破案的,你要是有什麼線索不妨說出來,我們大人要是知道了,沒準還能順藤摸瓜給弄清楚呢。”

“啊……提點刑獄官?公子,你是專門負責刑部的刑獄官?”

宋慈道:“正是,老人家有什麼話可以給我說說,但是,這一切都要屬實,否則的話,不僅宋某要責罰你,大宋律令同樣也要責罰你!”

老人家低著頭,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一刻就一臉嫉惡如仇的樣子。

“提刑大人,這個死者馮三啊,真不是一個東西,尤其是染上賭博之後,家裡的錢都被輸光了,不僅如此,他還去到外面借賭館的錢,外面一大堆債沒還,要不是得知人還在屋裡,恐怕要債的早就上門去了”

宋慈道:“賭博,何宋某聽到的如出一撤,但是老人家,馮三生前對父母如何?”

“甭提了!”老人接連擺手,“最近兩年啊,他的六旬父母沒少挨他打,少則棍棒相向,重則都拿上了刀,我記得上次的時候,為了要錢,把他老父親打的臥床一月。”

不僅是宋慈,就連另外三人也是聽得一頭的怒火,但,此事不知道究竟是否屬實,畢竟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宋慈道:“那他父母就沒有報官,把這個不孝子給抓了起來?”

“報什麼報啊,孩子始終是父母的心頭肉,這還怎麼報?所以,他們一直在忍受,也一直在做教育,希望馮三可以戒賭,只可惜一切都遲了。”

“所以,老人家,你的意思是,馮三的死,有可能與他老父親有關?他不堪忍受其子的欺辱,於是,選擇了大義滅親?”

“不不不,提刑官大人,我可沒有說這個話啊,這個馮三極有可能乃是被水淹死,怎麼就可被他老父親殺了?這不可能啊,天底下誰能殺害自己的孩子?”

宋慈道:“宋某只是隨便說上一說,老人家,你怎麼還驚慌上了?莫非這件事真的與他老父親有關?”

“這個這個……其實吧,提刑官大人誤會了,老身剛才只是有些激動而已,你說,一個六十多歲的人,能打過二十多歲的人?而且這是父子關系,這也下不去手啊!”

宋慈道:“老人家說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件事或許是宋某多心了。”

從此地離去,宋慈道:“文成,你在此地偷偷檢視一下這馮三家中將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然後,待天色暗下時,我們在衙門集合。”

“是大人。”

秦小月道:“大人,我感覺這個老婦口中說的話,話裡有話馮三的死,應該不簡單,或許,還有著別的陰謀不可。”

“本來就有問題,但是小月姑娘啊,有些事不是我們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我保證,這件事等我調查出來以後,你會大吃一驚。”

“啊……什麼案子這麼嚴重?大人,你能不能提前說明一下情況?”

“這個……天機不可洩露,我們現在就去棺材鋪,然後從他口中再得到一點什麼訊息,到時候,宋某就可以確定這是一件什麼樣的案子了。”

“啊……大人就是厲害,沒想到如此輕鬆就破了案子,實在是令我們二人佩服。”

“咦,小月姑娘,你臉紅什麼?是不是生病了?你別跑啊,至於這樣?”

河西縣大街,宋慈三人經過打聽,已經確定這縣城裡只有一家棺材鋪,於是眾人走了過去。

門外無人,門內有一人在打盹,或許是生意不好,此刻沒有人上門。

宋慈道:“掌櫃的,不知道在下能不能詢問你幾個問題?”

原本以為有生意上門,沒想到乃是問話的,他當時就沒了耐心,搖頭道:“要問話去別家,老頭子我沒有心情,抱歉,你們的問題一概不予理睬。”

宋慈道:“宋某耽擱不了掌櫃的幾分鐘,至於不理睬?而且我們也沒有仇,沒必要這般做法吧!”

“嗯,老頭子我想理誰就理誰?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縣城裡就我一家棺材鋪,莫非你們還能不給我面子?”

宋慈苦笑,“文武小月啊,看來掌櫃的是因為沒有競爭對手,以為全縣城的人都要看他臉色,不然有人死了,連棺材都沒得用。”

文武道:“公子,要不我們也來做這個行業?我們把價格壓低,不求賺錢,只求人別人買不了吃虧上當?”

“不錯,宋某正有此意,小月姑娘,你就在隔壁看一下房子,若有出租的,我們立即租了。”

“好的大人!”

棺材鋪老闆坐不住了,怒道:“幾位,你們前來問事,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想和老頭子我搶生意了吧,沒門,今天晚上我就求神,希望菩薩保佑這河西縣多死一些人,該死一個的死兩個,該死兩個的死兩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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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怒了,“掌櫃的,你為了要生意好,不惜詛咒這河西縣百姓,你覺得這件事可有不妥之處?”

“那又怎麼樣?老頭子我只是說說,莫非真的有人死了還能怪我?”

文武道:“大膽,你可知道我們大人是誰?他可是這聖上欽點的提點刑獄官,你敢頂撞,可知道犯了什麼罪?”

掌櫃的啊了一聲,一臉的後怕還有尷尬,“提刑……你是提刑大人?”

“宋某的確是提刑官,但是老人家,宋某前來此地並非是為了什麼開棺材鋪,而是因為有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只要大人不追究小的責任,那麼小的就告訴你,但是,如果大人要抓我,那抱歉了,老頭子反正也已經一把年紀,不怕坐牢。”

宋慈道:“掌櫃的多心了,宋某豈是這種度量的人?掌櫃的如果不介意,宋某可否坐在一旁?”

“大人隨意,小的沒有意見,大人想要坐多久都可以。”

宋慈坐在一旁道:“掌櫃的,宋某就想問一句話,最近棺材鋪生怎麼樣?最近幾天內,可有出售幾個?”

“出售個什麼啊,提刑大人你可不知道啊,最近啊,我這店鋪裡生意都快黃了,最近半月,就出售了兩個棺材,你說這還怎麼生活?”

“兩個棺材?其中一個,是不是一個姓馮的老頭子買的?”

“老頭子?嗯嗯,沒有沒有,是兩個年輕人,反正提刑大人,這兩個棺材都是被這兩個年輕人買去了。”

宋慈心想,莫非是這個馮老頭子還沒有來買棺木?又或者是……

不對,這個想法,宋慈不願意相信,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甚至是很小,說出去,恐怕也沒有人願意相信。

“掌櫃的,這兩個前來購買棺材的人,你可知道是誰?能不能告訴宋某,只要宋某破了案,一定給你獎勵,如何?”

“破案,你是說前幾天淹死人一事?”

“不錯!”宋慈點頭。

“哎,怎麼說呢,實不相瞞吧,這二人之中,其中一人就是死者馮三,你說也奇怪,他家裡三人,父母身體無病,他為何也就要這麼做?”

宋慈腦海一聲震盪,秦小月也是面色難看,不過文武倒是沒有一丁點的不對勁。

“掌櫃的,你的意思是說,這兩個棺材的購買者,就是這個死者馮三了?他為何要這麼做?”

“這個……老頭子我也是不知道啊,不過提刑大人,在下有些事願意多嘴的說上幾句,馮三生前對父母不太好經常打罵,你說這種人死了是不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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