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想起下午的情形,先是看見何安瀾被黑衣人擄走,後面是在大街上。
她被黑衣人扛在肩上,那拿劍鞘打,還是不能看的地方……他懂了。
盛晏青收回手,假裝咳了一下,“你別岔開話題,說實話。”
都怪她,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說什麼實話?”何安瀾本來還紅著臉,被盛晏青這麼一說,頓時理智迴歸。
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盛晏青坐回去,“你幾月未歸,家裡人不著急?是家裡派人來尋你了吧?”
何安瀾也不確定,但是她肯定不能說,“你想啥呢,這是尋我?”
“穿成那樣,分明是想殺人滅口吧。”她一個現代人都懂的道理。
他可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哪裡會不知道,這黑衣人幹嘛用的。
盛晏青只是提醒何安瀾,她不說便不說,他也沒有非要今天戳破這層窗戶紙。
“你不樂意說實話,就自己看著辦,若是再跑,我也懶得救你。”
何安瀾回視他,“公子,你究竟想說什麼,我分明是受你連累。”
盛晏青那麼聰明,莫非他說的是真的?
何安瀾有點動搖,原主的心上人,會不會因為吃了敗仗,遷怒於她。
畢竟原主戀愛腦,根本不會多想。
但是何安瀾獲得了原主的記憶,自然也知道,是她一廂情願。
那心上人若對原主有意,又怎麼能讓她涉險,分明拿她當棋子。
現在任務失敗,何安瀾若是回何西朝,就是手握他的小秘密。
心上人一不做二不休,不想讓她回去了。
盛晏青笑笑,“誰連累誰還不一定呢。”
兩人各有各的難題,現在同坐一條船,也真是談不上連不連累。
何安瀾蹙著眉頭,“公子,既然你覺得是我連累你,那你大可以放了我啊。”
從一開始,何安瀾就沒要跟盛晏青走,現在倒好,他這還怪起她來了。
“我說了,你回不去。”盛晏青的聲音帶了些許認真,但是目光卻在殘局上。
“聽話,你現在只有在我身邊才安全,等回了京城,我派人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回哪去?
何安瀾的心沉了沉,片刻後坐下去,拿起自己的‘仕’,直接替換了他的‘將’。
盛晏青無奈道:“你這不是……”
哪有仕能離開帥,還直接飛過來,幹掉他的將,簡直胡鬧。
“你騙我。”何安瀾的聲音有點冷,“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她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只有一個可能性,盛晏青知道何安瀾是誰,而且一直在跟她周旋。
虧何安瀾還以為,他這麼聰明,卻猜不出她的身份,棋差一招。
笨的人,一直都只有她自己。
“我騙你什麼了?”盛晏青抬眸,發現她眼裡夾雜著不可思議,想來是後知後覺。
這時候能發現,何安瀾倒也不算太蠢。
“說什麼喜歡我,要娶我,帶我回京,是要負責,都是假的吧?”
何安瀾扯了個難看的笑,“你說實話。”
她從來沒有說過,任何跟何西朝有關的話,他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盛晏青斂了笑意,“不是。”
一開始確實是,但是現在,也不完全是。
何安瀾按捺住想掀棋盤的衝動,“說說,你什麼時候發現我身份的?”
盛晏青以為她會打死不承認。
沒想到何安瀾會突然開門見山,這可真不像她的風格。
“什麼身份,不是尋常女子嗎?”剛才何安瀾自己說的,盛晏青把話還給她。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何安瀾咬了下唇,“公子,相識一場,你就當沒見過我,成嗎?”
盛晏青要當太子,帶她回京城,還能有什麼目的,無非是個好棋子。
用好了能助他一臂之力。
何安瀾跟盛晏青相處了這麼些時日,不想跟他敵對,更不想捲入他的禍事。
盛晏青微微搖頭,“不能。”同住那麼久,要他當沒見過她,不可能。
本來他一開始打算,暫且不說的。
等回了京城再跟她談,到時候何安瀾就是想跑,也不是現在這樣。
但是今日黑衣人的出現,讓盛晏青覺得,有必要給她提個醒。
何安瀾的處境,未必比他好多少。
“你都打了勝仗了,還抓著我做什麼?”她拿著他的‘將’敲桌子。
“拿我回去當談判籌碼,還是俘虜,我跟你說,不可能!想都別想!”
盛晏青勾了勾唇角,“九公主這是關心自身安危,還是關心你何西朝的江山?”
何安瀾不關心,她只覺得自己瞎了眼。
“虧我之前還對你有所心動,結果你的心這麼黑,竟然想利用我?”
何安瀾說完,頓時覺得,自己不比原主好多少,感情用事,美色誤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原主的影響,不然她肯定早發現了,哪有無緣無故的好。
盛晏青一直在逗她玩兒,何安瀾懊惱極了,現在怎麼辦。
外面有黑衣人,裡面有盛晏青,都不是好人,她現在是進退兩難。
“你說什麼?”盛晏青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他以為何安瀾之前都是裝的,甚至懷疑她是看上了車宗,天天誇人家。
何安瀾停下來,對著他,一字一句道:“我說你,心好黑!”
盛晏青說:“不是,前面那一句。”
何安瀾想了一下,有所心動,她心動怎麼了,很好笑嗎,很蠢是嗎。
“什麼前一句,沒有前一句。”她撇開臉去,沒有看到盛晏青的眉眼都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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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去拉何安瀾的手,“你聽我說,我不會害你的……”
她卻話也不說,突然就站起身,把床幾連同棋盤給搬到地上去了。
盛晏青疑惑地看著,何安瀾走到衣櫃旁邊,拿出另一床薄被。
她又走回來,把被子塞進他懷裡,“從今天開始,你是你,我是我。”
“咱們誰也不用演戲了,你不放我走,可以,但是你不準靠過來。”
“不然的話……”何安瀾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表情兇狠,“聽到沒有?”
雖說盛晏青是另有所圖,可自始至終,對她確實不差。
何安瀾到底不是原主,也不能立馬把何西朝當成自己的故土。
一時間要跟他撕破臉,還真是做不到,她只能怪自己蠢,也說明盛晏青藏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