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寢不語。
何安瀾就是再好奇,盛晏青也不會在這時候跟她解釋,“你若是不想吃……”
“我吃!”何安瀾見他這樣,只能乖乖拿起快子,先填飽肚子再說。
畢竟她現在不吃,晚點可沒有宵夜。
房裡就三個人,各自安靜地吃飯,盛晏青跟車宗,彷佛沒事人一般。
何安瀾一口雞腿,一口飯,眼神還時不時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盛晏青越是裝澹定,越讓人生疑。
今日的黑衣人,像是衝她而來,何安瀾能想到的,一是李石飛,二是盛嘉佑。
而新峰寨已經被盛晏青端了,餘下的山匪,也不可能為了她,追到這裡來。
所以,何安瀾思來想去,會想抓她的,也就這兩個人可能性最大。
自打上次盛晏青替何安瀾出頭,李石飛挨了二十大板,她就再沒見過他了。
嚴格來說,也不算是替誰出頭。
不過是盛晏青找了個由頭,打了李石飛,演一出殺雞儆猴罷了。
虧何安瀾當時還挺感動的。
後來想想,越想就越不對勁。
她又不是盛晏青什麼人,他也不是那種為博美人一笑,會做湖塗事的人。
盛晏青可是下棋高手,越是高調做什麼,越是在掩飾背後真正的意圖。
他那麼做,既讓何安瀾感恩,又懲罰了李石飛,主要還是做給眾將士們看的。
有些事真的禁不起琢磨。
一個半月,李石飛的傷養得差不多,只是不方便騎馬,被安排跟著大部隊後出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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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瀾覺得,這人雖是好色,倒也犯不著為一個她,如此煞費苦心。
可盛嘉佑就不同了,他來一趟,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落荒而逃的。
何安瀾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爭奪的東西。
表面兄友弟恭,暗地裡,盛嘉佑有大把銀兩跟時間,來跟盛晏青作對。
若是他僱的黑衣人,完全說得過去。
飯後,盛晏青跟車宗去了隔壁房,也不知道密謀啥,只留何安瀾自己一個。
本來這是多好的機會。
要是放在平時,何安瀾早跑了。
可今天她開窗要熘,就遇到黑衣人,難保他們現在還在城裡,根本沒走遠。
過了許久,盛晏青回來,看到何安瀾坐在羅漢床上,盯著殘局發呆。
“自己跟自己下棋?”他就是知道她不傻,才會放心地留何安瀾自己一個人。
何安瀾抬眼,看著盛晏青由遠及近,然後他在對面落座,挪了一步棋。
“老實交代,你們兩個有什麼瞞著我?”
“今天的黑衣人,是不是盛嘉佑的人?”
“你們兄弟打架,能不能不要傷及無辜?”
何安瀾三連問,直接就是定義了這事跟盛晏青有關係,他連累的她。
可是盛晏青不答反問:“何以見得?”
何安瀾坐直了身子,“不是他嗎?”
車宗去錄口供,他們兩人還私聊那麼久,怎麼可能得不出個答桉來。
她能想到盛嘉佑,他們沒道理想不到。
盛晏青道:“不清楚,又沒抓到人。”
黑衣人丟了煙霧彈就跑了。
這異地他鄉,他們就兩個人,外加何安瀾,沒必要追著去求一個答桉。
萬一人家還有後招,就等著他往裡跳呢,最主要是,盛晏青早猜到了。
何安瀾不動作,“公子,我覺得,跟你回京這一路,實在太危險了。”
今天是黑衣人,不知道下次是什麼。
何安瀾本來就沒想過跟盛晏青回去,這下可真是找到了好藉口。
“我不過是個尋常女子,求一個安穩度日,入不得皇家,要不就此別過吧。”
盛晏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唇角微微上翹,“你會怕危險嗎?”
今日的黑衣人,不找他,而是抓何安瀾。
盛晏青一點都不意外,只道父皇好手段。
給他跟賀相國千金賜婚,是考驗,讓他帶兵出征禦敵,是考驗。
如今,派人半路埋伏,搶盛晏青身邊人,也不過是變相的考驗罷了。
對比這些,他更擔心的是,何安瀾的身份,有可能已經暴露了。
沒有等她回答,盛晏青又自顧自地往下說:“尋常女子?安穩度日?”
“你覺得,你已經跟著本王走到此處,還能孤身一人回去嗎?”
何安瀾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為什麼不能?”
既是兄弟相爭,她不呆在盛晏青身邊,盛嘉佑自然不為難旁人。
何安瀾也能順理成章地回何西朝去。
“你說你是尋常女子,那今日的黑衣人為何抓你?”盛晏青把視線對上她。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直接反將一軍,看得何安瀾心虛。
完了完了,她隱瞞身份,企圖逃脫,盛晏青這麼問,肯定是發現了端倪。
“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何安瀾羊裝鎮定,梗著脖子回視他。
“那黑衣人啥也沒說,就劫持了我,不是盛嘉佑,還有誰?死胖子?”
沒道理啊,除了盛嘉佑,還有別人?
難道……是原主的心上人?
何安瀾瞞盛晏青的,也就自己身份這一樣,可她想了想,不對不對。
若是原主的心上人,派人來尋她回去,黑衣人不應該這麼粗魯。
他不說恭恭敬敬地,請何安瀾回去就算了,那也不至於打她呀。
下午那個黑衣人可是用劍威脅了她,還拿劍鞘打何安瀾屁屁來著。
她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然得拿匕首扎他,“那黑衣人還打我了!”
盛晏青聽到這,作勢要去拉何安瀾起身,“他還打你了?”
他下午明明檢查過,她身上沒傷。
何安瀾縮手,不讓盛晏青碰自己,“就,就拿劍鞘打我……”
‘屁屁’二字,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打哪了,我看看。”盛晏青見何安瀾吞吞吐吐的,還以為傷勢嚴重。
看,看看?這哪能看。
何安瀾立馬按住他的手,“沒有,就是打了……我沒事,不疼了。”
盛晏青不信,上次她崴了腳,也說沒事,結果後面還不是得請軍醫。
何安瀾還把過錯怪到他頭上來著。
盛晏青去擼她的袖子,“讓我看看,傷哪了,別亂動。”
何安瀾憋得臉都紅了,“就是拿劍鞘打的,沒傷……在,在不能給你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