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捨不得說她。
“婉憶吃了好幾塊，媽媽一塊還沒吃呢。”
“你喊我什麼？”陸千雪偏過腦袋看旁邊的小人兒，她笑得比蛋糕還甜。
“媽媽。婉憶以前沒有媽媽，不過現在有了。”
陸千雪的心又被溫暖了：“嗯，媽媽。”
一大一小坐靠在一起，看著窗外的風景。
江婉憶忽然激動地衝到窗戶邊，指著下面的一個人問：“媽媽，你快來看戲。”
陸千雪也往窗戶外面看去，MIke鬼鬼祟祟地行走在大街上，可怕的是，他的四周都是外國人。
經過紅綠燈時，兩個外國男人突然撘上Mike的肩膀，悄無聲息地擄進停靠在一旁的車裡。
這輛車的後面，跟著不少移動的屁股。
“媽媽，那是不是你徒弟的車？”
陸千雪把江婉憶的腦袋捧起來看：“你一個四歲多一點的小孩子，怎麼知道得那麼多？能把你生下來的人，上輩子估計炸過銀河系。”
“謝謝媽媽自己誇自己。”
江婉憶笑得眼眸變成月牙，陸千雪無奈搖頭。
她真可愛！！！
第二天早上，陸千雪睡得迷迷湖湖。
“下面插播一條新聞，昨日凌晨，警方破獲一股境外勢力，逮捕境外人員三十餘人，若證據屬實，根據我國法律，最高可獲死刑。”
“媽媽，你快醒醒。”
陸千雪被江婉憶推著，不得不睜開眼睛。
江婉憶又放了一遍新聞，興奮地在她身邊坐下：“媽媽，那個人會被判死刑。”
陸千雪並不意外，Mike何止判死刑，死一百次都不夠。
“媽媽，看來你已經知道這個好消息了哦。”
陸千雪的面前出現江婉憶的嫩白的小臉，她離她五釐米不到。
陸千雪把江婉憶抱在懷裡，特別的心安：“你媽媽我徒弟遍天下。”
江婉憶默默點頭，媽媽這麼優秀，她覺得爸爸配不上媽媽，怎麼辦啊！
陸千雪看看時間，表情有些沉重：“媽媽要去一個地方，你讓劉助理陪你，注意安全。”
“我要跟媽媽一起去。”江婉憶突然地握住陸千雪的手，特別用力。
明天是7月14日，是她和哥哥的“忌日”，媽媽一個人去北山公墓園，她光是想想，心都要碎了。
不知想到什麼，陸千雪心裡一痛。
她抱緊了江婉憶，嗓音有些粘稠，強忍著心臟被撕裂的感覺。
“你聽話，媽媽要去的這個地方很重要。你一個小孩子，不應該去。”
“媽媽，你相信我，我可以保護你的。”
江婉憶非常鄭重地盯著陸千雪的眼睛看，不帶有一絲的猶豫和後悔。
陸千雪被她的眼神震撼到了，她才四歲，怎麼會有這樣一股強韌的眸光。
或者她真的把她當成她的媽媽了，可她終究不是。
“我可以帶你去，但是等會兒發生的任何事情，你不許告訴別人，包括你父親。”
“嗯嗯，媽媽，我會聽話的。”
北山公墓園在郊區，離得非常遠，大概兩個小時後，陸千雪才牽著江婉憶從計程車下來。
只是沒想到，她會看見阮欒。
“你受傷了？”
阮欒無所謂的扯扯嘴角：“沒事兒，小傷而已。我知道你今天會來，特意等你。”
“媽媽不需要你陪，我會陪著媽媽。”
媽媽又漂亮又優秀，沒有哪個男人配得上媽媽，包括這個阮欒。
“喲，這才一個晚上，你就叫我師傅媽媽了。師父，我該不會多了一個小不點師妹了吧。”
陸千雪沒有任何心情聽著他們兩個的玩笑話，她的心情與她今天穿的衣服一樣，毫無生機。
陸千雪往墓園裡走，不知不覺地鬆開了江婉憶，江婉憶想簽上她的手，被阮欒攔下。
走到229,230公墓那，這是北山公墓唯一沒有留下墓誌銘的墓碑。
阮欒突然間有些心疼：“我要是不確定，也不敢讓你過來。我知道你受不了，可總得讓我的兩個師弟師妹安息。”
她看上去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靜很多，或許因為有人在，她將悲痛全部隱藏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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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雪悲痛地望著那墓碑許久：“真的確定嗎？”
“嗯，星澗恢復了鄂鴻雪所有的聊天記錄，他是你教出來的，他不會錯。”
陸千雪的手指顫了一下，阮欒破了五十年的懸桉，夏星澗是國家級別的安全顧問。
若非萬無一失，他們兩個不可能告訴他。
江婉憶著急死了，這破墓碑下面埋的根本不是她和哥哥。這中間肯定哪個環節錯了。
不過即使阮欒錯了，夏星澗那家夥不可能錯。
唯一的可能性，背後有比他們勢力更大的人。
“媽媽，你別信夏星澗...”江婉憶話還沒說完，被阮欒捂住嘴。
江婉憶一口咬下去，阮欒痛到失聲。
阮欒正好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結果被她的一個眼神嚇得縮回手。
江婉憶憋著一肚子的火，媽媽在傷心，她不能打擾媽媽，不然她一腳送他進泌尿科。
“阮欒，你帶婉憶先走，我想一個人靜靜。”
“媽媽，我憋不住了，我要...”
“你聽話，哥哥帶你去找廁所。”
阮欒捂著江婉憶的嘴，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他使了大勁兒。
江婉憶嗚嗚地說不出話，任憑她的媽媽在她的眼中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漸漸烏雲密佈，雨滴從天空落下，落在傷心人的身上。
陸千雪將兩束鮮花分別擺在墓碑前，上面寫了一行字。
——對不起，媽媽保護不了你。
陸千雪哭不出來，像是那一天，她絕望地看著鄂鴻雪如何掐死她的孩子時。
她宛如失了神，失了五感，唯有那一幕，永久地刻在她心底。
“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們。”
“媽媽。”
“媽咪。”
陸千雪恍然回頭，她看見兩個一模一樣地小豆丁。
“？？”
“媽媽。”
“媽咪。”
陸千雪露出一抹懷疑，緊接著她看見江頌牽著江婉憶，她才發覺，原來這是現實。
“陸...憶筠？”
陸千雪的手指著一個小豆丁說，再指另外一個，可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