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曾經的‘戰友’
蟠龍村的深夜大雨滂沱，村中心的空地上，已經打起了簡陋的避雨帳-篷，七十多名蟠龍村的村民，擠在一起，他們身上披著棉被蜷縮著身體，手裡拿著烤好的玉米和一些肉食，竹屋家就在附近，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回去，十幾名民警一直守在一旁，從未離開過半步。
唐淵按照張誠的要求，前往國字臉的家進行探望，此時國字臉正躺在床上，嘴裡叼著煙桿，悠閒的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唐淵推開竹門，一眼便看見似乎已經痊癒的國字臉：“好了？”
國字臉抖落著煙桿裡的菸灰：“好是好了，我這老毛病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犯啊。”既然已經回到了自己家中，國字臉知道自己有無數個藉口留在這裡，不用再前往空地集合。
唐淵笑了笑：“既然這樣，還請你前往空地集合，大家都在那裡。”
國字臉看著唐淵，嘴角微微上揚：“我可沒那麼好的精力，你看，說著說著，我心臟又疼了，麻煩你幫我把桌上藥拿過來行嗎？”
唐淵往一旁的桌上看去，上面擺放著一瓶白色的藥瓶，看上去似乎專門放在那裡的一樣，唐淵笑著將藥瓶遞給了國字臉，國字臉擰開藥瓶，倒出一顆藥後直接放進了嘴裡：“水，水。”
唐淵又拿起水杯交給了國字臉，國字臉笑著喝水順藥，隨後一聲長嘆後緩緩說道：“哎，這人老了，什麼事都不好說啊，說不定下一秒，閻王就讓我去喝茶了，我們這種人，多活一秒都是賺到了。”
“既然你身體抱恙，那你就休息吧。”唐淵轉身離開竹屋，對於這種情況，他也不可能強行將國字臉抬到空地，只能讓他先休息了。
唐淵往老孫頭家中走去，老孫頭痛苦的躺在床上，看上去症狀似乎都沒有絲毫緩解，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讓老孫頭在家中休息。
.......
深夜凌晨，國字臉精神抖擻的站在門口，利用縫隙往遠處的空地觀察，在確定自己屋外附近沒有人監視後，他立即翻過廚房的窗戶，趴在地上的國字臉立即往附近的密林爬去，他徑直來到了老孫頭的竹屋前，在牆壁上敲打了兩下，老孫頭趁著夜色也從竹屋內跳了下來，兩人交頭接耳的低語幾句後，開始貓著腰往蟠龍村村口位置的村長家跑起。
國字臉拿著鐵鍬老孫頭也拿著工具，兩人來到空無一人的村長家外，推開前院的竹門鑽了進去，帶上竹門後，兩人直接往前院左側的菜園跑去。
鬆軟的菜地種植著各種時令蔬菜，沒有農藥的噴灑，蔬菜雖然顯得千倉百孔，但至少保持著原生態，兩人絲毫不顧這些蔬菜的位置，直接踩在蔬菜上網菜園深入，在菜園一角，國字臉指著腳邊的泥地低聲說道：“就在這裡，挖！”
老孫頭立即開始動手，兩人很快在菜地上挖了一個大坑，直到手中的鐵鍬傳來觸碰到堅-硬物體的時候，國字臉這才激動的跪在坑洞邊緣，開始用雙手刨了起來。
片刻後，一個個木箱出現在兩人眼前，木箱採用竹子編造，表現早已開始腐爛，很多竹條甚至已經脫落，露出裡面的黃油布，黃油布包裹的形狀呈條形，看上去就是一把古老的槍支。
國字臉順手撿起一把槍，拆開黃油布後，一把張誠和特警隊員們從未見過的槍出現在了國字臉的手上。
德國1888式步槍，大家熟稱的漢陽造。
這把槍無論從裝備數量上還是服役時間上看，都必須是中國近代武器中的*之最。自引進後，總共生產了110萬只，從晚清一直服役到抗美援朝。即便在70年代時期，也是中國民兵手裡的武器。在單兵武器中，裝備量和服役時間那是沒得比的。
早先是由清朝中興名臣湖廣總督張之洞花了45萬馬克從德國引進，那時中國的大臣和技術人員似乎對德國毛瑟系列武器格外痴迷，但是漢陽造還真的和毛瑟沒啥血緣關係，那時中國人是被德國奸商給坑了。
不過，漢陽造在當時無論是在歐洲乃至全世界都是一款技術指標很高的步槍，所以李大人這45萬馬克花的也不冤枉。但是李大人沒想到的是，裝備了漢陽造的湖北新軍卻成為了後來的革命軍。推翻清王朝的武昌起義的第一槍，就是發自這漢陽造。
之後這老槍經歷了軍閥混戰年代，北伐革命年代，紅軍年代，槍口始終對準的是中國人。自77事變後，這款老槍的準星終於對準了外國侵略者。在當時，無論是中央軍、地方軍、八路、新四軍，都普遍裝備的是漢陽造。當然了漢奸軍隊也是有的。雖然在抗戰年代，漢陽造這老槍比起38式差了一代。
但是武器上的代差並未使中國人屈服於強權暴力，一直抗爭了8年。之後，這款老槍又跟隨志願軍入朝作戰打出了國威軍威。因此，漢陽造這款老槍是中國告別屈辱由孱弱走向強大的活見證，意義非凡。
國字臉和老孫頭一臉笑容，國字臉撫摸著漢陽造笑著說道：“老家夥，我們又見面了。”
老孫頭激動的拿起黃油布，拆開後露出了一把冷兵器：大刀。
在那個年代看一隻隊伍是抗戰的還是二狗子皇協軍，就看有沒有大刀了。而在與日軍近身冷兵器格鬥時，咱們的大刀一點不落下風。當然了，不是說島國人喜歡用冷兵器發揚武士道精神，除非是250型別的指揮官，一般情況下日軍指揮官都避免主動和中國軍隊發生近戰接觸的。
因此，大刀發揮殺傷作用時，只能是有機會近戰接敵的情況下才會發生，比如伏擊戰。因此，大刀的戰果不會很多，具體砍死多少鬼子，這只有靖國神社的無頭鬼最清楚了。大刀對於那個時代的中國人，不是一種武器而是一種精神。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我們還有重新拿著這些‘戰友’的時候，想著曾經的戰鬥，我覺得我還想走上戰場一次啊！”老孫頭笑著低聲說道。
“呵呵，那次我們是為了國家，為了咱們的領土，而這次，我們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家！”
“恩，走吧，再晚會被發現了。”
兩人立即將武器裝備都抬了出來，挑選了足夠的武器和子彈後，兩人正打算離開，卻發現兩個黑影站在前院的院落中，一個聲音緩緩響起：“正如你們剛才所說，曾經的你們為了國家，現在的你們為了自己的小家，雖然沒有區別，但唯一的不同，是你們槍口對準的不再是小鬼子，而是你們的同胞。”
國字臉和老孫頭眯著眼仔細看去，這才發現來人正是張誠和唐淵：“你，你們........”
“既然你們病了，我自然會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照顧’你們啊，沒想到這麼晚了你們還要外出，我只是好奇你們想幹什麼，卻沒想到這裡還有你們的老戰友......我更沒想到曾經的英雄，此時居然槍口對準了他們曾經保護的國人。”
國字臉瞬間抬起漢陽造，嫻熟的拉開槍栓放入子彈，上膛後將槍口對準了張誠：“你，你們別逼我。”
“開槍吧，你們不就是打算殺了我們繼續隱瞞蟠龍村的秘密嗎？只有我們死了，你們才能繼續留在這裡吧，不然，事情結束後，你們將會隨著我們一起回去，等待你們的並不是歡迎英雄的儀式，而是冷冰冰的監獄。”
唐淵將手放在身後，緊緊地握著手槍的槍把，他準備隨時反擊。
“是你們要毀了蟠龍村，我們這麼做只是保護自己的家園。”
“毀掉蟠龍村的是你們自己，在與惡魔合作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你們曾經守護下來的國家現在安寧團結，然而你們隱藏在大山之中，原本應該享受晚年的你們，卻做著違反國家法律的事，當我們上門後，你們還在抵抗，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們依舊沒有意識到錯在自己，反而想錯上加錯，這還是曾經不低頭，不認輸的民族英雄？”
國字臉激動的吼道：“國家是我們打下來的，現在你們想毀掉我們的小家！說什麼我也不可能同意！我們從未想過得到國家的獎勵，但也不允許任何人剝奪我們的蟠龍村！”
“小心！”
唐淵發現國字臉說道激動之處，手指已經扣下了扳機，他想拉著張誠往一旁躲避，而國字臉身邊的老孫頭也看出了不對勁，他試圖推開國字臉手中的槍，耳邊卻傳來了清脆的響聲。
“咔咔......”
國字臉手中的漢陽造發出幾聲脆響，槍聲並沒有響起。
唐淵立即衝上去奪下了國字臉手中的漢陽造，國字臉深呼吸著說道：“我，我沒想開槍.......”國字臉卻沒有想過開槍射擊，只是他激動嘶吼的時候，手指早已不聽使喚了，當他扣下扳機的那一剎那，心裡邊感到後悔，只是槍聲沒有響起，心有餘悸的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唐淵立即拉開槍堂，這才發現子彈卡在了槍堂內。
張誠一臉笑意的走到了國字臉面前：“曾經與中國人一同浴血奮敵的‘戰友’，它永遠不會將子彈送入中國人的胸口，它也有這樣的想法，而你們早已喪失了曾經的信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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