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米的高空上方，正坤帶領的星火特勤團正在密切注意廣場的事態。透過奧嘉螢幕上無人機傳來的畫面，直升機上的人們可以清楚地看見，在電視塔前方的高臺上，標記藍色小方框的凱芙周圍，突然湧出一大片被系統識別為“敵意”的紅點，密密麻麻朝她包圍過去。在凱芙的面前，米夏匪首芭琪拉舉槍瞄準，正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怎麼回事？”正坤蹲下身子，望著電腦屏幕，“下面發生什麼了？”
“凱芙……她可能被米夏分子圍困了，”奧嘉放下耳機，對正坤投去憂慮的一瞥，“芭琪拉認出了她。”
“真的？”正坤朝螢幕又湊近了一些，“不應該啊？奧嘉，你按照露娜的要求做了嗎？”
“我……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懷疑到這兒來，對吧？”奧嘉猶豫地搖搖頭，繼續盯著電腦屏幕，“她自己也說了，滲透進米夏的通訊並不能解決問題，只不過幫她贏得一點時間而已……比起這個，我剛剛一直在觀察下方的情況。但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在出事之前，我沒看出任何凱芙可能暴露身份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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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嘉的身邊，尼摩重新站了起來，伸手在機艙窗戶旁使勁抹了抹。
“形勢十分緊急，我的意思是————”他回過頭來，對正坤和奧嘉說，“我們先不要追究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眼下關鍵的問題是：正坤，我們要趕緊把凱芙救出來，馬上。”
說話的時候，尼摩的左手不停地在槍套附近轉悠，奧嘉似乎第一次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焦急。
“冷靜下來，老兄，”正坤把視線從螢幕上移開，“我說過，我們會保證露娜的安全————”
“你想怎麼保證，現在她不安全了！”尼摩的右手捏成了拳頭，“正坤，我不想和你吵，但凡理智的人都清楚現在的情況，我相信你明白。說吧，你們還有什麼顧慮？”
正坤沒有立即回答，轉過頭去，看著艙門。
“命令，兄弟。命令。”他說，“將軍沒有授權，我不能擅自行動。我必須等待司裡的回覆。”
“那麼，那邊有什麼訊息嗎？現在？”
“沒有。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坤停頓了一下，“兄弟，我不是為難你，但將軍肯定有他的考慮。我們是軍人，不是遊俠，軍人要令行禁止。”
“如果將軍在我們現在的位置，他會做出和我一樣的判斷，”尼摩堅決地說，“相反，一旦因為我們的猶豫，導致凱芙落到芭琪拉手上……正坤，我們只有去面對她的父親————那個失控的黑月殺手，他將比我們遇到的所有敵人都難對付。”
他走近一步，加重了語氣，
“正坤，我們必須權衡利弊。現在是當機立斷的時候，我們在這裡拖延的每一秒鐘，都有可能在將來成百上千倍地懲罰我們。當然————”他停頓了一下，“我不過是一個囚犯，正坤。我不能命令你，這裡仍然由你說了算。”
正坤低下頭，手套緊緊地捏起，反覆摩擦著槍身。
“訊號……大概只有一分鐘左右了，正坤————”奧嘉抿著嘴唇，膽怯地提醒了一下，“毒氣上一次出現的位置，是柏林塔頂部，旋轉餐廳內。”
正坤沒有答覆，他轉頭望了一眼他的隊友。特種兵們朝他豎起大拇指，示意他們已經做好準備，只等一聲令下。
正坤輕聲嘆了口氣。
“天曉得，我完全同意你，尼摩，”他重重點了點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將軍那邊，我會承擔行動所產生的所有後果。”
正坤站起來，開啟了頭盔上的夜視儀，深邃的紅光在鏡片上閃爍著。
“行動准許。”
直升機艙門開始徐徐開啟，紅燈在頂部亮起。在特種兵面前的，是柏林一千米高的夜空，以及飛舞著片片雪花的冷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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