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閉眼,掩去眼中悲痛,冷冷地看向雲靈嫣:“宸兒,對於她,你打算怎麼處理?”
雲靈嫣目光帶著一絲迷茫,顯然未從剛才黑袍人帶來的震驚中回神。
“封了她這部分記憶。”陌夜宸眼底陰戾一閃而過,輕咳兩聲,側眸看向青衣男子——秦涯。
“是,主上。”秦涯走到雲靈嫣面前。
他雙眼忽地變得極為漆黑,張開右手,一顆水晶球垂落,開始實施催眠術。
隨著水晶球的晃動,雲靈嫣眼中迷茫越來越重,最終,神情變得呆滯。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那人身上冒出黑焰,包裹著皇后,蕭冥逸不見了。”
“不,你看到的是蕭冥逸刺殺皇后,兩人倒在血泊中。”
“我看到蕭冥逸刺殺皇后……”雲靈嫣呆呆地念道。
“對,你看到……”
一盞茶之後,秦睿收起水晶球,起身時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臉色極為蒼白:“主上,她的記憶被屬下篡改了。”
陌夜宸看著他,蹙了蹙眉,取出銀針扎在他頸間穴位:“雪蓮三瓣,人參四錢,當歸一錢,黃芪……”
連續說出十多種藥材後,他掩唇輕咳兩聲,靠在雲靈汐懷中,眉宇間虛弱更重:“每日三次,連續服用三天。”
雲靈汐緊緊摟扶著他,咬著下唇,清麗的眉眼滿是擔憂。
半盞茶後,陌夜宸低咳著拔了銀針。
“多謝主上。”秦涯在最後一根銀針拔出後,再次撩袍跪下,眼底隱藏著擔心。
幾乎在秦涯睜開眼的同時,雲靈嫣也睜開了眼。
她用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一時有些迷茫,想不起自己為何在這。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所有大臣都跟著高公公出現在御書房門口。
“參見陛下。”眾臣齊齊下跪。
昭明帝瞟了眼雲靈嫣,臉色沉冷地踱步而出。
“平身吧。”
鼻尖傳來隱隱的血腥味,眾臣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低垂著眼。
“諸位愛卿,先看一下這個東西吧。”昭明帝示意暗衛將東西拿給群臣。
門外,群臣看著手中的東西,神色各異。
“去把人帶過來。”陌夜宸低聲吩咐秦睿,淡淡地掃了眼臉色蒼白的雲靈嫣。
雲靈嫣聽到陌夜宸的話,眸光微微一顫,心裡驀地湧起莫名的恐慌。
“陛下,老臣冤枉……”
“陛下,臣這是被錢記逼迫的……”
“陛下,這一切都是太子讓臣做的……”
門外群臣看著手中的東西,陸陸續續有人驚恐地跪在地上。
看了幾乎跪下去一半的朝臣,昭明帝眸光愈加幽深沉冷。
他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讓眾人心中一寒,如履薄冰。
“陛下,民女有冤!”就在群臣戰戰兢兢之際,一道極為難聽,猶如破鑼的女聲傳來,打破了沉凝的氣氛。
跪在御書房中的雲靈嫣聽到這道聲音,瞳孔猛地一縮,腦中轟地一聲,一片空白。
雲靈汐扶著陌夜宸緩緩走到門外,剛好看到雲靈清跪在臺階下。
“陛下,民女要狀告太子與鎮遠侯府五小姐。”
雲靈清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嗓音如同破鑼般難聽。
“說。”
“陛下,前段時日,太子與雲靈嫣誘哄民女陪他們出門尋神凰閣,結果在張家村外的山脈中,太子身邊暗衛死傷慘重。”
“他不願放棄,便帶著民女與雲靈嫣闖入山脈,不幸遇到機關陣法。”
“而他們,為了自己,點了民女的穴,將民女擋在身前,以民女為肉盾,闖過第一道機關。”
“之後為了試第二道機關,他們殘忍地將民女扔進機關潮,藉機逃離。”
“而民女,差點被攪成肉末。”
“若不是神凰閣之人相救,民女已慘死陣中。”
雲靈清被傷了聲帶,說話極為緩慢。
但她一字一句,帶著強烈的恨意。
雲靈嫣好不容易回籠的神智,在聽到她的話後,差點再次破碎。
她死死咬著下唇,骨節被她握得發白。
雲靈清,這賤人,她竟敢……竟敢......
雲宏毅垂著眼站在後方,此時聽到雲靈清的話,整個人呆若木雞。
想比他,群臣雖然也震驚,但至少腦子還能運轉。
雲靈嫣殘害姐妹?太子也參與了?
她不是神凰閣的小姐嗎?
為何神凰閣的人會去救被她殘害的雲靈清?
群臣現在只覺得自己頭上飛著無數問號。
“陛下,草民能證明雲六小姐所說是真的。”秦涯抱了抱拳。
“當日,太子與雲五小姐闖我神凰閣山下的陣,以雲五小姐試陣。”
“若不是我家主子心善,雲六小姐早已慘死陣中。”
他話音一落,眾人暗暗看向雲宏毅的眼神帶著幾分詭異。
雲宏毅面如死灰,呆呆地看著秦涯,下意識問道:“你是誰?如何能證明你說的?”
秦涯瞥了他一眼,眼中帶著譏諷,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昭明帝:“陛下,這乃是神凰閣的飛凰令。”
昭明帝接過,只見手中白色的玉牌,中間雕刻著一隻浴火鳳凰,鳳凰整體呈鮮紅色,好似從火中飛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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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閣老,你們看看吧。”昭明帝將玉牌遞給陳閣老。
陳閣老立馬雙手恭敬地接過,細細檢視了一番。
接著,遞給身旁的吏部尚書:“尚書大人,請看。”
吏部尚書接過細細看後,又將玉牌遞給了身旁的朝臣。
經過十名官位較高的朝臣檢視後,玉牌被恭敬地遞迴給秦涯。
“陛下,這正是神凰閣的飛凰令。”
傳聞中,飛凰令乃是一塊萬年難得一見的暖玉雕成。
暖玉外圍呈乳白色,中間呈血紅色,細細檢視之下,似有液體流動之感。
而秦睿拿出的這塊白色玉牌,正是那塊暖玉雕成的飛凰令。
秦涯收起玉牌,淡淡道:“現在鎮遠侯還懷疑我的身份嗎?”
雲宏毅額上滿是冷汗,剛才那句話完全是下意識的問話。
等他反應過來時,話已出口。
“陛下,這其中是否……是否......”雲宏毅跪在地上,渾身緊繃。
昭明帝冷冷地看著他:“雲五小姐就在御書房內跪著。”
他此話一出,群臣目光下意識地向御書房內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