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下雪，關東成了北平，江南成了金陵，上海還是那個夜上海，依舊幾度春風夜未央、幾度夕陽樂未殤。
風月樓所處位置早提及過，院內歌舞昇平、斜橋畫舫，院外東南一隅、破街舊巷；裡面良辰美景悠然，外面人間煙火氣息十足。
上川猛夫等胖子沒著落，他想起來了。上次割他那幾刀傷口還沒癒合，還收拾他一名小弟，那還敢赴約。還是自己抽時間取找他，先把握眼前朝夕吧。
沒準備在這裡留宿，把桌上半盞酒飲下，在夜晚能禦寒。畢竟初來乍到加上此地魚龍混雜，徹夜趕回轄區，不過他萬事謹慎今夜還是被伏擊，有人跟蹤了他。
夜色下一個人走著路，選擇路面正中疾走。快要到拐角路口小跑轉彎過去，往往在這時就會出現一個身影從街邊跟上，然後又消失。
“太大意了。”上川猛夫心中自說自話，直路走在正中間，拐角時候猛跑。如此反覆還是沒能擺脫跟蹤，並且只能感覺在附近，看見殘影。
“差點又被他甩開。”隱蔽街角中跟蹤者自言自語默唸著，對方反偵察到他的位置，在這樣下去到轄區就前功盡棄了，得有所行動。
這次跟蹤者不再躲躲藏藏，而是明目張膽走在上川猛夫身後，腳步抬起落地頻率一致。直路都走中間，拐角跟著跑始終保持十米距離。
疾走跟著疾走，小跑跟著小跑，明目張膽跟在身後。上川猛夫從未遇見過這樣膽大跟蹤者，若之前躲躲藏藏行為比作慣偷，那現在行為就是強匪，倒地是什麼樣的人能短時間從幕後站向前臺。
停……停住……停住腳步。
轉身，手插在腰間只大拇指承力，另外四指半懸空在槍盒上，那是一把94式手槍。可能夜裡街道拉長人影子，在身後雙手託著三八大蓋瞄著，蒙面黑布遮住面盤，衣服寬鬆腰間和腿部、手肘繫著布帶也掩蓋體貌特徵。
兩人就相隔十多米距離，誰都未開口說話，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吐露一字洩了氣，被對方當場斃命。
“手持三八大蓋，射程450米之內卻選擇近距離對敵，5發彈夾每次要拉動彈倉杆才能繼續下一發。完全摒棄武器優勢，看來殺我之心是剛剛才升起。”上川猛夫近敵在眼前，心中默想著，同時緊緊盯著他一舉一動，特別是手指搭扣扳機上。
“這個日本人顯然腰間配槍是半自動，看槍盒大小應是94式或PPK式手槍，有效精準射程在50米內。過這個範圍準心會偏移且殺傷力減弱，若沒在他拔出槍前取他性命，那6發子彈連續打出不死也傷。”蒙面跟蹤者顯然也是行家，分析現有利弊一定要先發制人。
扳機扣下，撞擊彈殼底火噴出瞬間，閃亮一下照亮半隻眼睛。強光刺激眨眼，上川猛夫在同時撲倒地面，幾乎在凌空抽出94式手槍。落地瞬間聽到胸腔擠出空氣的聲音，連開兩槍。
追蹤者一槍沒中也不貪戰，往旁邊小巷跑去，身後響起四五聲子彈出膛聲音。兩邊住戶聽見響動窗戶光亮迅速綻開又按壓下去，再隨之而來是窗戶通亮，這是百姓擦燃火柴點燈。
上川猛夫並未追擊，敵我形式不明，渡過這劫馬上跑回轄區。
“原來是上川君，這麼晚回來。”
“聽著，從現在開始每個出入下去的人都要登記，截止明天下午5.00。所有出入口，瞭解。”面對門官獻殷勤沒回套話，把事件緊急處理。懷疑可能是臨時政府的人，那麼今晚出入門崗嫌疑最大。
轄區監獄審訊房易主上川猛夫大部分時間也在這裡渡過，審訊時先打後問。不管你是誰進來這裡面無理由皮鞭伺候，好在暴力沒又已死山田海邨那樣不問是非，不分黑白亂審一通，上川更有出發點實施精準打擊。
“報，昨夜到清晨沒有其他人進出。”
“沒有，那在幸苦把倒下午5.00人員也悉數登記。”說完與門官一同出去，特意和其並肩走。這可嚇壞門官，幾度退後也被等並肩走。在外人看能與太君並肩行走是件被抬舉事情，讓人又羨慕又嘲諷。
楊群來算早的呢，進正廳大樓發現上川猛夫在大堂中，禮節性問早後上去沒多話。陸續來崗位發現沒有異常，白守一早轉身出去，因為站地方木柱後方死角出去就碰倒一人，向學倒地上面色發白。
“太君，小子眼拙，無心衝撞您。”趴在地上求饒，向學低著頭沒再敢抬起，沒膽量與其對視。
然而上川猛夫並未搭理，出正廳大樓門行走到廣場了。走兩步後有些好奇，剛剛那年輕小夥子體格健壯，為何一碰倒地還差點四腳朝天，臉色發白。立馬轉回去看還在二樓樓梯處，自己已經來回那小夥子走路真慢。
“你站住。”
“太君，剛才是我不好，沒發現您轉身走過來……”向學套用老詞解釋，希望能免罪。
“看你臉色不甚好，特意來瞧瞧，之前事情別上心。面色有些慘白，驚嚇過度也不至於如此吧，最近遇到什麼困難，指不定我能幫忙解決。”上川猛夫在試探他，話中藏著玄機，如古箏板面那根弦，輕輕撥弄就發出清脆入耳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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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是吃壞肚子，拉稀快要虛脫。”
聽此一說吸口氣，從向學身上散發出茅廁味道很濃厚，長時間霸坑才會有的味道。
配合此情此景“噗~噗”聲響，向學沒能控制住，熱軟之物飆褲襠中。在空氣中散發新鮮帶體溫氣味，“走走，趕快消解去。哎呀，這事情搞得。”
為不從褲腳漏出來，雙手與大腿出揪住褲子往外跑，比剛才慢吞吞上樓梯現在速度快何嘗不止兩倍。上川猛夫看著背影離開，捏著褲子收緊大腿讓思路瞬間回昨天，那個跟蹤者寬鬆衣褲大腿膝關節和手臂肘關節綁著布帶，與此刻情景頗有幾分相像。
打聽得知，此人姓名——向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