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只見令九秋身形輕輕一個搖擺，以一種極其優雅的姿態躲過了攻擊，並順勢揮舞長劍，向著方顯輝的背後斬了過去。
這一劍如同羚羊掛角。
迅捷，突兀，且無跡可尋。
“咦？”
“這是……”
不遠處的方瀚海目光陡然一亮。
“這種身法境界，隱隱有種天人合一的韻味，難不成他除了根骨天賦以外，悟性竟然也這麼強？”
“也不一定，還得再觀察一番。”
戰場上。
方顯輝面對這突兀的反擊，險些沒反應過來，只得匆匆運轉身法，繼續往前猛衝了一段距離，勉強躲過了這一擊。
“好靈活的身法！”
僅僅剎那間的兩次交鋒，方顯輝便徹底見識到了對手的強橫，這讓他不由面色凝重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一位非常棘手的對手，攻擊爆發比他強，身法也不弱於他，絕對稱得上最頂尖的少年天驕。
一旦稍有大意，自己都有可能落敗。
“來吧！繼續！”
令九秋雙手緊握長劍，身體微蹲下來，左腳向前緩緩滑動，與右腳錯開，擺出一副隨時準備出擊的架勢。
他的臉上升起一絲興奮的笑容。
這種勢均力敵的戰鬥，才是最令他熱血沸騰的，更何況還有一位不知深淺的前輩在一旁壓陣，足以保證兩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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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可以放開手腳，拋開一切顧忌，感受自己全面的戰鬥力。
“天級武魂，世家子弟，讓我感受一下你的強大吧！”
令九秋興奮地大喊一聲，腳下一動，整個人頓時向前急速竄出，眨眼就到了方顯輝的面前。
地級下品武魂墨鱗劍。
真武混元功三重。
玄級上品隕星劍法，熟練境界。
武魂，功法，武技的三重增幅疊加之下，按照令九秋的感應，他的爆發力增幅了五倍有餘！
如果是面對沒有武魂，沒有功法，沒有武技的三無靈海境武者，令九秋恐怕能夠輕鬆越級而戰，並且是跨越好幾個小境界。
當然，就算真有這種三無的普通武者，恐怕也沒機會突破到靈海境。
而他眼前的方顯輝。
身為世家子弟，背後底蘊強大，武技方面絕對比他只強不弱。
武魂方面更不用說，天級武魂龍脊劍，用肉眼都能看出比他強得多。
偏偏兩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中，自己略佔優勢。
排除對方刻意收斂力道的可能後，他猜測，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的修為等級，或功法境界更勝對方一籌。
“咻！”
身形破空，長劍如虹。
令九秋的這一擊，真正傾盡了全力，向著方顯輝的腰間橫斬而去。
方顯輝面色凝重，雙手持劍，猛然豎劈而下，與令九秋的長劍碰撞在一起。
“鏹！”
劍鳴聲驟然響起的同時，兩人已經變幻腳步，化作一道道殘影，在空曠的場地中四處輾轉，不斷交擊。
劇烈的真氣波動不斷散發而出。
尖銳的金屬碰撞聲密集地響起。
一旁的方清怡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視線茫然地追逐著兩人的身影，卻只能勉強看到他們移動的殘影，根本無法看出他們的具體動作。
戰圈不遠處的方瀚海，同樣凝神注視著兩人的所有動作。
“果然……”
“這是天人合一的武道意境！”
良久，方瀚海暗暗感慨。
“博遠的情報上說，令九秋現在還未滿十六歲，修煉至今也才五個多月，修為提升速度如此誇張的同時，竟然還能領悟天人合一的武道意境，當真是絕世天驕啊！”
“甚至在所有絕世天驕的記載中，他目前的表現也堪稱頂尖了。”
“雖然我對顯輝寄予厚望，但他的表現出來的潛力明顯不及令九秋，目前的實戰也不是令九秋的對手。”
“能夠讓九秋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倒也是好事。”
兩人之間的激戰，看上去只是勢均力敵，但在方瀚海的眼中，令九秋卻佔據著絕對的上風。
天人合一的武道意境，足以讓他與天地產生共鳴，雖然暫時因為修為太低的原因，而無法對戰力進行增幅，但與沒有掌握天人合一的普通武者相比，對於戰鬥節奏的把握更加精準。
體現在身法上。
便是春風未動蟬先覺的神奇感應，以及本能般的閃避能力。
哪怕是實力相同的對手，也會因此而產生明顯的實力差距，更何況，令九秋的爆發力比方顯輝還稍強一線。
兩方面的差距綜合起來，使得令九秋的實力超過了方顯輝不少。
在方瀚海看來，令九秋之所以沒有那麼快獲勝，應該只是為了給方顯輝留點面子。
“別的不說，令九秋的心性，要比顯輝那個榆木腦袋成熟不少。”
方瀚海心中暗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令九秋之所以沒有嘗試儘快取勝，只是不想仗著身法取勝而已。
令九秋向來喜歡拳拳到肉的刺激戰鬥，如果不是面臨危機，或者需要儘快殺敵的情況，他甚至連劍都不喜歡拿，更別說仗著身法去遊走戰鬥。
對他來說。
戰鬥。
有時候是為了殺人，掠奪武魂。
有時候只是為了戰勝對手，從而達成某種目的。
有時候，則是為了享受那種熱血沸騰，酣暢淋漓的過程。
現在，就是享受戰鬥的過程！
既沒有輕易碾壓對手的無趣，也沒有被敵人碾壓的憋屈，這種勢均力敵的戰鬥，是令九秋前世從未體會過的感受。
瘋狂，熱血，暢快！
足以讓人忘卻一切！
“哈哈！來吧！”
“你不是不服氣嗎？”
“你不是自詡為頂級天驕嗎？不服氣，那就努力打敗我吧！”
令九秋如狂暴的妖獸一般，瘋狂地追逐著方顯輝的身影。
一劍又一劍，不斷猛劈而下。
嘴裡不時興奮地吶喊著。
反觀方顯輝，此時臉色黑如鍋底，沉著臉一言不發。
時而躲避攻擊，時而正面硬抗。
短短幾分鐘，他們起碼交鋒了數百次，‘鏹鏹’之聲不絕於耳。
兩人的爆發力只有細微的差距，但這麼多次的碰撞所累積下來，他的雙手已然有些麻木。
“再這樣下去，我就輸定了！”
方顯輝心念電轉，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忽視對方的挑釁話語，開始嘗試新的戰術。
可最終，他還是覺得無計可施。
身法和攻擊統統不如對手的情況下，正面戰鬥中，單憑戰術，又怎麼可能實現翻盤？
又過了一會兒。
兩人又一次交鋒時，方顯輝雙手痠軟，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長劍了，被一陣沛然巨力給崩飛了出去。
整個人空門大開。
就在方顯輝正準備繼續閃身時，一柄長劍指在了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