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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煙紅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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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綺紅樓做為全廣涼最大的青樓,即便是如今災情氾濫之時亦無法阻擋那些風流才子,又或者富貴人家至此尋歡作樂。而作為綺紅樓的頭牌,煙紅姑娘自是有不少願意為她花錢花力的裙下之臣。

只是作為擁有最多客人的她今夜卻並沒有開門迎客,不,準確點來說,她倒是迎了客,只是她今晚這個客人卻有些特殊,因為這個客人是一個女人,如果陳放或者曾經在山洞子裡被困的任何一人出現在這裡的話,必定能夠認出此女子來。

因為這位女子就是當日和他們一同被困於山洞子,一直立在李世民身邊,回到廣涼後又無端消失了的那個女子。

女人逛青樓通常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年少無知,心有好奇。二則是來捉姦的。像這樣直接點一個頭牌的,卻是十分的罕見的,就號稱閱遍天下男女的老(鴇)初時聽到她要點菸紅的時候也大大地吃了一驚,直到手裡被塞了一錠金子之後,方才清醒過來。

老(鴇)開青樓,為的就是賺錢,姑娘們自是她的賺錢機器。見來人如此的大方,老(鴇)哪裡還管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哪怕對方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她大概也不會去阻擋了。

女子被引到煙紅的房間後,煙紅也吃了一驚,不過縱橫煙花之地已久的她早已經練就好一副處事不驚的好本事,並沒有表現出抗拒來,反而伸出左手的食指,輕輕的挑起來人的下巴,挑(逗)似的輕笑道:“姑娘,你,也來聽曲兒嗎?”

煙紅是一個賣藝不賣身的藝伶,來逛綺紅樓的,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清楚,可是這次來的這個奇怪的客人卻似乎並不是為此而來的。

她低眼看了一下煙紅用以挑起自己下巴的食指,眼神一凜,下一秒,她的手就已經抓住了煙紅的食指往下一掰。

纖纖玉指哪堪重力?

眼看著自己的手指就要被掰折,煙紅雙眼一閃,並沒有流露出表情用來挑(逗)男人的眼神,反而臉色一冷,右手高抬,衝著女子的門面彈了一下手指。

隨著煙紅的小動作,一縷桃紅粉嫩的輕煙射向了女子,女子不驚不訝,不慌不忙,鬆開煙紅的手指的同時,玉掌在面前輕飄飄地拍一掌,那一縷桃紅色的輕煙頓時倒飛,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撲到了煙紅的面前。

煙紅大驚,想要偏過頭去,躲開。可惜為時已晚,未等她的腦袋轉過去,輕煙已經撲到了她的臉頰,從她的鼻孔處鑽了進去,她兩邊的臉頰,頓時就紅了。

該死的?

感受著身體的火熱,煙紅急得連胸脯也跟著高低起伏不止。

連忙從腰帶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將藥丸拍入嘴中,嚥下肚子後,她方才松了一口氣,然後以警惕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女子,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女子不冷不熱地道:“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你儘管把目標人物的資料告訴就行了,當然如果能有畫像的話,那就更好了。”

“目標人物?什麼目標人物,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煙紅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聞言,女子也不解釋什麼,直接從袖子裡拿出一封書信,遞到了煙紅。

煙紅初時還有些不以為然地接過書信,可是當她抽出信紙,展開,看到一個道七色彩虹後,她的臉色頓時就凝重了起來。

緩緩將一封信讀完之後,煙紅用桌子上的蠟炬將信紙連同信封燒成了灰燼。

“客官,請稍等。”煙紅衝著女子擠出一抹不是十分情願笑容,轉身走到了房內的書桌處,由著貼身小丫環磨墨,她則在宣紙上奮筆疾書。

片刻後,一幅筆墨人像畫栩栩如生地出現在她的筆下,最後她還在人像畫的下方寫下了一串文字,方才擱筆,將墨汁吹乾,捲起,笑著送到了女子的手裡。

女子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煙紅,又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中捲起的宣紙,並沒有馬上接手去接,而是猛的出手,一把扣住煙紅的手關節,將宣紙一擰,調了一個方向之後,她衝著宣紙空心的地方吹了一口氣。

煙紅的臉色大變,剛想做出反應,又是一縷桃紅色的輕煙撲到了她的面上。

原來她是不服被女子壓了一頭,準備偷襲女子一回的,可是她沒有想到女子居然那麼厲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讓她偷雞不成蝕了把米,自吃了惡果。

該死的!

看著女子手拿著宣紙,大搖大擺地走出自己的房間,煙紅簡直被氣炸了,可是眼下自己已經中了自己迷(藥),縱然生氣,也拿對方無可奈何。

她連忙伸手摸向腰間,可是等她摸清楚腰帶裡的情況後,臉色大變。

該死的,她居然把我的解藥給偷走了!

煙紅氣得急抓狂,可是她越急,藥力蔓延得就越快,只一下子的功夫,她已經臉紅如潮,香汗掛額,氣喘吁吁了。

這時,貼身丫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地地方,連忙走來,撫著她,問:“小姐,你沒事吧?”

聞言,煙紅苦笑不已,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吧。

“小青,你趕快去藥店給我抓點藥回來。”說完,好像是怕隔牆有耳似的,她把嘴巴附到丫鬟小青的耳邊,輕聲細語地說了幾樣藥名,說完後,又叮囑小青要快去快回。

小青“嗯”了一聲,拿著銀兩,飛快地出了。

小青出門後,煙紅覺得自己的身子更加熱了,她連忙撲到桌子邊,抓起茶壺便往嘴裡灌,很快一整壺茶水就被她給喝光了,可是這一壺茶水卻並沒有起到撲火的作用,她感覺自己好像並不是喝了茶水,而是喝了一壺酒一般,身子更覺得熱了。

“啊,好熱啊,好熱……”她絮語不斷,一邊嚶聲自語,一邊不由自主地去拉扯自己身上的衣物,心裡著急地祈禱,希望小青能夠趕快抓藥回來。

然而她並不知道,她這個期待註定要是落空了的。

丫鬟小青拿著銀兩奔出房門,正準備下樓去給她抓藥的時候,那個原本已經離開的女子忽然又出現在了小青的後面,以一記斬刀,將小青給劈昏了過去,並且她還將小青給藏到了一間雜物房裡。

看樣子,她是打算讓煙紅自吃一頓苦果了。

暫且不說煙紅的房間裡的氣氛是如何的曖(昧)與勾人,讓時光往回倒,回到兩刻鐘以前。

且說陳放踉蹌地離開葉家後,一路走回到了衙門邊,遠遠的看見篝火通明的衙門口處,尉遲恭那在廝厚顏無恥地大啖著烤野豬腿,他頓時失去了回衙門的慾望,轉身走入了黑暗裡。

走著走著,陳放忽然聽見耳邊翠語鶯鳴,抬頭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在自己不知不覺地居然走到了廣涼第一大青樓,綺紅樓。

聽著樓上樓下姑娘們喊著,“來啊,大爺,來玩啊……”這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話,陳放突然異常的口渴。

他想喝酒了。

雖說青樓是唐芸的死地,可是此時此刻的陳放就是想喝酒,而且他也沒有力氣再去找另一家酒館了,眼下已經來到了這有酒喝的地方,此時腦袋已經混沌的他哪裡還想得起那麼多?徑直便走了進去。

這時,老(鴇)將女子送上煙紅房間剛下來,一眼便看見了久違了的客人。立馬換上一臉討好的笑容,將那二百多斤的肥肉擠到了陳放的身邊,討好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撒,“喲,我就說早上起床的時候,怎麼聽見喜鵲在窗邊叫喚呢,原本是貴客到啊……”

可是陳放這廝卻一點也不會做人,很不給她面子,直回一句,把老(鴇)剩下的話給懟了回去。

“你,早上起床了嗎?”

“呃……”老(鴇)被懟得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妓女雖然是一個躺著便把錢賺了的職業,可也是一個起晚貪黑的行當,早上起床,幾乎是一件不現實的事,哪怕陪著客人早早起了床的也必定會在將客人送走之後,立馬又回來睡一個回籠覺的,聽見早上的喜鵲叫,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話,陳放這一句話,在老(鴇)看來,分明就是在雞蛋裡挑骨頭。

“師爺,那就是一句客套話。”老(鴇)的笑容有些僵,可是陳放對她的打擊還沒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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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話那就是廢話啦,既然是廢話,那說它來幹嘛?”陳放冷冷地道,老(鴇)想哭了,每一個來綺紅樓尋花問柳的男人都是來尋歡的,可是她感覺陳放好像是來撒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去吧,給我準備點酒,要最烈的。”陳放看了她一眼,然後徑直走了上了二樓,在觀戲臺附近的空桌子坐了下來。

看著陳放一步一步走上樓梯,老(鴇)衝著他暗啐了下,同時吩咐夥計將店裡最烈的酒送到陳放的桌上。

喝著綺紅樓裡最烈的酒,聽著那些自認才高八斗的才子所吟誦的狗屁不通的詩句,陳放心裡那團怒氣就越發難以壓制了,他“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拎著酒壺子,一面往自己的嘴裡灌酒,一面扔出李太白的名詩。

李太白,一代詩仙,也是一代有名的酒鬼,他的詩裡或多或少都帶著一點酒氣,陳放如今在酒中道中,心中亦有悲有憤,與李太白當時作詩時的情景相去不遠,一下子就吟出了詩的靈魂。

一下子便把所有在場的才子們都給震住了,可還沒有完,陳放純粹是一發洩,所以他一邊喝酒,一邊往外撒詩,短短的一刻鍾裡,他撒出了不止十首李太白傳誦後世的古詩。把所有的才子們震得無話可說,無詩可誦,震得他們開始懷疑人生,開始懷疑十年寒窗,他們甚至懷疑“努力者,事竟成”這句格言了,因為他們自認為就算讓他們再努力二十年都追不上陳放的詩才。

不過這一切,陳放都不管。撒完詩之後,他拎著酒壺子到處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姑娘們休息的地方。

恰在此時,老(鴇)剛好把一個客人送進了某個姑娘的房間裡,出門看到陳放醉醺醺的樣子,她剛準備躲過去,不給陳放任何再次毒舌自己的機會。可就在她準備躲開的時候,她卻驚訝地發現此時的陳放已經有些喝多了。

既然喝多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老(鴇)的眼睛裡再次亮起了錢的符號,她再也顧不得有被陳放罵的可能,架著陳放一路走到了煙紅的房間,她衝裡面喊了一句:“煙紅,你日夜思念的陳師爺來的。”

說完,她便一把將陳放給推了進門,然後在門外上了一把鎖。

撥了一下上好的大鎖,老(鴇)得意地甩著鑰匙走開了。

哼,讓你跟老孃打嘴皮子仗,這次非得訛你幾百兩銀子不可。

她是打算把陳放留在煙紅的房間裡一宿,以便多訛陳放一些錢,至於煙紅會不會出事,她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對煙紅可是極其瞭解和信任的,她相信除非是煙紅自己主動或者願意,否則天下還沒有一個男人捨得對她強來。可是她哪裡知道今晚的夜月特別的圓,而煙紅今晚也特別的熱情呢?

陳放被推入門後摔了一跤,不過他的身子早已經訓練出了反射反應,所以他及時護住了自己和手中的烈酒,並沒有摔傷自己,只是倒在了地上。

躺在實木的地板上,陳放覺得渾身都沒勁,一點爬起來的衝動都沒有,索性就躺在地板,拼命地往自己嘴裡倒酒。

猛口喝烈酒向來是很容易醉人的,況且陳放先前在外面的時候已經喝下了好幾壺烈酒,這一下將手上這一壺灌完之後,他已經開始醉了。

可就是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房間裡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嬌喘聲,這把聲音讓他一下子有了力氣,他慢慢地從地板上站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步一踉蹌地走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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