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並非是單純的慾望。
盛淮言解釋不清楚, 沒有合適的語言能讓他描述自己心中的想法。這行為變態嗎?變態,變態極了。
痴迷兩個字起來簡簡單單,卻又有徹頭徹尾改變一個人的恐怖能力。
盛淮言在末日之前也上過學, 他年輕氣盛, 聽說過學校的女生寢室會被噁心的男生偷走內衣內褲的事情。
盛淮言厭惡這樣的人。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戀腳有什麼問題, 這只是一種有偏向的喜好。像是有的人喜歡長得好看的臉,有的人喜歡頎長美麗的手,他的癖好就如同這樣的單純簡單。
偷內衣褲不是,誰要是在男生窩裡說一句“我喜歡偷內褲”、“我喜歡聞喜歡的人的內褲”,脾氣壞的好的、績高的低的, 都會對這個人冷下臉。
關係再好, 也會覺得這個人不德、噁心,大家會揚起拳頭,因為大家心裡都有底線。
盛淮言看不起這樣的人, 他覺得他們是變態, 是渣滓。
可盛淮言現在就在做這樣的事。
他還沉迷於此, 像個癮.君子, 像個瘋子,一下又一下地呼吸著池蘇安的味道。
這張好看的臉,乎要被猙獰的、如巨海磅礴的青筋破壞。
著魔。
盛淮言默默想, 他著魔了。
蘇安:“我好了,盛淮言, 將水停了吧。”
盛淮言沉默地停了水。
他的另一只修長的手,還在抓著池蘇安的衣服。他應該把這些衣服放回車裡, 而不是像個變態一樣聞著裡面的味道。
另一個聲音道。
都他媽末日了,憑什麼還要講那套?
池蘇安是個男人。
他喜歡他的腳就夠了,腿也可以, 這樣的行為,明顯已越過了線。
他不喜歡男人。
他真的不喜歡男人嗎?
如果不喜歡,又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另一個聲音繼續質問。
越過了什麼線?
誰會管你這條線。
聞著爽嗎?想趴在他腿根嗎?想跪在他腳邊舔嗎?
想嗎?
盛淮言想。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
蘇安叫了他兩聲,“盛淮言,在耍我?”
盛淮言懶懶:“怎麼說?”
“衣服,”池蘇安咬牙切齒,“想讓我站在這丟人?”
外頭的人沒了聲,過了一會兒,遞給了蘇安一套疊好的衣物。
外側是迷彩服,迷彩服裡面是黑色背心,黑色背心裡麵包著一個丁字褲。
蘇安看著這條丁字褲,一時無語凝噎。
真他媽騷啊……盛淮言。
盛淮言靠在冰牆外面,點了一根煙慢慢抽著,“池蘇安,只要穿上它,就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池蘇安牙根生疼:“我要是不穿呢?”
盛淮言:“那你就光著屁股遛鳥。”
池蘇安怒極反笑,“什麼問題都可以?”
盛淮言眯了眯眼,“嗯。”
池蘇安忍辱負重地穿好衣服出來。盛淮言抬眼打量他,眼中猶如有著透視一般,池蘇安覺得他是不是能透過表面的衣服,看到內裡的模樣。
這個猜測讓他手腳僵硬,明知不可能,脊背卻發寒。
盛淮言看不到。
他卻有些口乾舌燥,鼻息好像又聞到了池蘇安的味道。那一種好似勾動血脈的、精神氣的味道,讓盛淮言覺得有些燥。
另一種不明的火氣,漫天散花一樣躲也躲不掉。
“要問什麼?”他主動開口。
池蘇安知道盛淮言的脾性,他既然說了,就一會做到,於是乾脆利落問道:“到底有種異能?”
盛淮言伸出了一根手指。
池蘇安大驚失色,冷汗溢位,“十種?!”
盛淮言吐出一口煙,“一種。”
池蘇安:“……”
他臉色難看,明顯不相信盛淮言說的話,半晌冷笑一聲,轉身走向胖子人。
騙鬼呢,一種,一種個屁。
這頓中午飯打來了一頭牛,胖子恨不得發揮十八般武藝。不知道是誰弄來了個番茄,做了一鍋紅豔豔的番茄牛腩湯。
香味鮮美,湯汁濃稠,一頭小山似的母牛倒在了火堆旁,身上已經被切下來了兩塊肉。
池蘇安沉著臉坐下,接過周山遞來的碗,埋頭吃著飯。
過了一會,有人坐在了他的身邊,盛淮言屈著腿,“給老子也來一碗。”
周山從包裡拿出一個大碗,“隊長,加點香菜?”
盛淮言瞥了池蘇安的碗裡,沒有香菜,“不加。”
周山把湯連同一個大白饅頭遞給了他,盛淮言一口下去半個饅頭,滿鼻子都是濃郁的番茄味。
已經吃好了的老朱抹抹嘴,把六個人的水壺一一擺在面前,憨憨笑:“老大,給我們裝點水吧。”
池蘇安冷眼看著,看來盛淮言的隊友們都知道他有水系異能。
盛淮言灌滿了水後,將火柴也給滅了,池蘇安沒忍住冷笑出聲,“盛隊長,一種異能?”
個隊友倏地抬頭看他。
池蘇安推了推眼鏡,嗤笑,“這是你們隊長說的話,哈哈,把我當傻子耍。”
老朱諾諾:“不、不是,就是……”
光子猛地捅了他一下,老朱苦著臉道:“池哥,我替我們家隊長跟歉。”
池蘇安深吸口氣,露出笑,只是笑容有分僵硬,“算了。”
盛淮言看著盤著腿的池蘇安,聽著他和老朱的對話時,腦子裡想的卻是其他莫名其妙的東西。
丁字褲就是一根線。
這個姿勢,會勒著麼?
池蘇安的坐姿好像有些不對。
他以前沒穿過這種東西吧。
盛淮言鼻子發癢,摸了摸鼻子,率先起身,“快點,該走了,天黑前需要到第二基地。”
隊友們連忙動手收拾最後的東西,手法嫻熟,動作迅速,“是。”
去的一路上自然沒有來的時候危險,蘇安關上車門,在後座上看到了自己剛剛換下來的髒衣服。他正要將髒衣服收起來,看來看去,沒看到自己的小內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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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皺眉又找了一遍。
周山奇怪:“池哥,什麼東西不見了?”
“沒什麼,”蘇安往後面的車子瞥了一眼,哼笑閃過,“沒事,走吧。”
傍晚,天邊紅霞如綵衣遍佈。
他們三輛車隊來了第二基地,守門的人跟他們說,他們是第一批回來的人。
進城之後,有許多人在大門口等待,大多是抱著晶核和食物等硬貨來和他們交換物資的人。每次任務小隊來時,都有這樣的人等在這裡,希望能在他們的物資投入更難獲得的市場前能換來一些東西。
這次等待的人更多,因為他們拿來的是藥。
宋念念也等在這裡。
她面色焦急,懷裡同樣抱著硬通貨。那是王二給她的五包泡麵,她全給拿來了。
因為她想換一瓶救命的藥。
她的舍友高燒到了四十度,已經燒了一天一夜,現在已昏昏沉沉,度驚厥。
基地裡靠身體換取食物的女孩子一旦生了病,那就只能等死。宋念念來這個基地幾天,她想要救舍友只能找人幫助,認識的都是以前的熟人。可那些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宋念念上門,還沒說來意,人家就面露難色,說幫不上忙。
能幫得上忙的只有異能者。
宋念念又去找了王二,是王二也不知道去哪裡能弄到藥。所有人裡,宋念念最後只能去找池蘇安。
她是抱著複雜的心情去找池蘇安的,到了別墅之後,別墅裡卻沒人。
宋念念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望,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就聽到有人說這裡可以換藥,她連忙抱著泡麵跑了出來。
三輛車緩緩從面前經過。
宋念念著急地往前擠,費力擠到第一排,正躊躇著要不要主動上前,就見中間的一輛車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落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池蘇安扶了扶眼睛,驚訝地道:“念念,怎麼在這裡?”
宋念念看著他,一旁人驚愕羨豔的目光投在了她身上,她突然感覺鼻頭一酸,強行憋了去,悶聲:“池蘇安,我能跟換一瓶退燒藥嗎?”
拿池蘇安的東西來跟池蘇安換藥,宋念念臉皮薄,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句話。
池蘇安皺著眉,直接下了車,關心地道:“退燒藥,發燒了?”
輕輕碰了碰宋念念的額頭,宋念念眼圈一下子紅了,她偏過頭,“我沒事,我室友……”
明明之前沒覺得什麼,池蘇安一問,宋念念竟然覺得無比委屈和疲憊,堅持不住,只想要大哭著好好訴一訴苦。
池蘇安明明、明明……
池蘇安車二話不說地背上包,“我這裡不止有退燒藥,還有消炎藥。走吧,我陪你去看看的舍友。”
宋念念竟然有些誠惶誠恐,“謝謝。”
蘇安看著女主這個樣子,心裡嘆了口氣。
這進入基地幾天,女主的傲氣都要被打磨殆盡了。
足以見到這個基地之中,底層已經開始腐爛。
他低頭詢問宋念念舍友的情況,看在旁人眼裡,就是他和未婚妻有說有笑、漸行漸遠的恩愛模樣。
盛淮言冷眼看著他們,伸手摸了下口袋。
口袋裡鼓鼓囊囊,裝著蘇安的一件貼身衣物。
他抬手聞了聞指尖味道,戾氣撫平了些。
差點忘了。
讓他變得變態、讓他痴迷著魔的池蘇安,還有一個喜歡的不得了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