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等出了事再懲戒,你不覺得太晚了嗎?”顧氏抬眼,雖面色還有幾分蒼白,但卻極具威嚴:“玲瓏小小的年紀,就能針對妹妹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該好生管管她才對,此風不可長。
你也不要多言了,若非看在玲瓏是個女孩子,這事兒我必然是要家法伺候的。”
沉氏看看女兒,再看看顧氏,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只恨自己無用,沒能掌管這個家,再這樣下去,這家裡頭還有她們母女的容身之地嗎?
依著她看,這顧氏的身子,就不能好起來。
顧氏又語重心長道:“自家姐妹,本該相親相愛,玲瓏你這孩子卻鬧出這一出。
大伯母說句不當說的,做人當謹守本分,識得自己的斤兩,才是長久之計,明白嗎?”
“玲瓏明白了。”李玲瓏磕頭,咬著牙將眼淚吞進肚裡。
邊上的沉氏臉色難看至極,顧氏這話不可謂不重,分明是在說她的女兒不清楚自己的繼女身份,不守本分。
她女兒到底是不是靖國公府的孩子,旁人不知曉,顧氏難不成還不知曉嗎?
只是硬要這樣說罷了。
“蜜兒,隨我去園子裡轉轉。”顧氏起身,牽過李青黛,緩緩去了。
李青黛回頭看李玲瓏母女,又抬頭看大伯母,一對鳳眸亮晶晶的,大伯母可真厲害,幾句話連消帶打戳到了李玲瓏母女的痛處,卻又點到為止,不至於讓她們臉上太難看,真可謂八面玲瓏了。
“蜜兒。”顧氏感受著李青黛軟綿綿白嫩嫩的小手緊握著自己的手,心裡一陣熨貼,低頭告戒她:“下回不可同太子弄那些花頭了,你看今兒個,險些叫人拿住把柄了不是?”
“嗯。”李青黛從善如流,乖巧的點頭:“大伯母放心,蜜兒吸取教訓啦。”
“你呀!”顧氏點了點她的鼻尖,又逗她:“我聽說,昨兒個是太子親自送你回來的?”
“我睡著了,不知道。”李青黛搖搖小腦袋,伸出左手委屈兮兮:“太子哥哥昨兒個又打我手心了。”
白嫩嫩的手心殘留著幾道紅痕,卻早已消了腫。
顧氏瞧她可愛的小模樣,忍俊不禁,這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呢。
她彎腰捏住小丫頭奶呼呼的小臉:“還有幾天,你爹就回來了,這回可要乖一點,別再惹他生氣了,記住了沒?”
“那要看他如何了。”李青黛不願意。
“你呀,就是倔。
好了,自個兒去玩兒吧。”顧氏站直了身子,撫了撫她額邊毛茸茸的碎髮:“我去向你祖母請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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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兒陪大伯母去吧?”李青黛仰著小腦袋,脆生生的開口。
她不放心大伯母一個人在外面走呢。
“姑娘。”栗子忽然遠遠地來了,瞧見顧氏便行禮:“奴婢見過大夫人。”
“什麼事?”顧氏和煦的問。
“是教姑娘點茶的嬤嬤到了,奴婢來請姑娘回院子去。”栗子低著頭回。
李青黛噘了噘小嘴:“太子哥哥一日都不讓我閒著。”
她幾乎每日都有課業,除了讀書是太子哥哥親自教的,其它都是太子哥哥請人來教的。
她不僅要學點茶,還要學插花、繪畫、焚香,另外還有宮裡的嬤嬤時常來教她各樣規矩。
“太子都是為你好。”顧氏拍了拍李青黛的小腦袋:“快回去吧。”
“你們幾個,幫我送大伯母去松鶴院。”李青黛隨意指了幾個婢女。
“你這孩子,大伯母自己有婢女。”顧氏好笑又欣慰,還是拗不過她,留下了那幾個婢女。
到了松鶴院,李老夫人一見大兒媳婦來了,忙叫人將軟榻上又鋪了一層軟墊,這才讓她坐下。
坐定之後,顧氏便細細將今日亭中之事說了。
“這個沉婉清,越發不像話了,如此的教女無方。”李老夫人聽了,很是不悅,吩咐道:“花嬤嬤,你去替我傳話,叫沉婉清這三日在院子裡替我抄幾卷經書,也好靜靜心。”
她明白,大兒媳婦與三兒媳婦是平輩,不好懲戒,但她這個做婆母的,可就沒有那許多顧忌了。
沉氏就是個小家子氣的,上不得檯面,做人做事只看到眼前那麼一寸的地方。
倘若蜜兒的名聲壞了,靖國公府的名聲能好得了嗎?靖國公府的名聲不好,她們母女又能得什麼好?
不顧靖國公府的百年清譽,在她眼皮子底下玩這些門道,必須有所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