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顧氏此時再次起身,含笑道:“這亭子裡風大,不如我叫婢女領著各位,先到前廳去坐坐?”
她明白了,這事兒是李玲瓏故意做的,就是為了害她的蜜兒,她肯定不能縱著。
但這些外人,就不必在場了,這是靖國公府的臉面,不能叫外頭瞧了笑話。
她與沉氏不同,她遇事向來以大局為重。
“不了,不坐了,我臨時想起來家裡頭還有事,就先告辭了,下回我們回請大夫人。”周氏識趣,看了一眼李玲瓏,知道這是要算賬了,便起身告辭。
其餘的那些夫人,也都是長袖善舞之輩,事到如今,又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
也都紛紛起身告辭。
很快,亭子裡就只餘下李青黛偎著顧氏,看著對面站著的李玲瓏母女了。
“玲瓏,說說吧。”顧氏斜坐在石凳上,理了理自己的裙襬,威嚴盡顯。
李玲瓏抬起小臉,水杏眼滿是淚光,楚楚可憐。
“還不跪下!”沉氏在一旁呵斥了一句。
李玲瓏當即跪下,委委屈屈道:“這信箋,是我在稚棠院外面撿來的,我原本是想還給六妹妹的,誰知道今兒個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地上……
好在這信裡頭,也沒什麼,若真是有什麼,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四姐姐說,原本是想把信還給我的?”李青黛小臉含笑,徑直打斷她的話,垂眸望著她:“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這是我讓你送給太子哥哥的?”
她現在明白過來了,這信箋大抵是夾在太子哥哥送她的那身聞喜宴穿的衣裳裡頭的,李玲瓏翻了那身衣裳,趁著克勤不備,將信箋偷偷的拿走了。
今兒個這一場好戲,就是她們母女共同謀劃的,難怪要兩頭騙的她同大伯母都來。
她們若是不來,李玲瓏母女的這出好戲就沒法開場了。
“我……我……”李青黛問的這話,太過於一針見血,李玲瓏一時找不到個由頭來,也確實無可抵賴,立刻便垂下淚來:“是我一時湖塗,六妹妹,大伯母,玲瓏知道錯了,玲瓏給六妹妹賠不是……”
她說著,便以頭搶地,磕的砰砰響。
“大嫂,玲瓏也只是個孩子。”沉氏到底心疼女兒,忍不住開口:“既然已經知道錯了,大嫂是不是開恩……”
“弟妹。”顧氏抬眼,直望著她:“你是做母親的,心疼女兒,我也能體察。
但我這個做伯母的,也心疼蜜兒,倘若這件事情是蜜兒對玲瓏做的,你當如何?”
“六姐兒也像我的女兒一樣,我心裡疼她都疼不過來了。”沉氏巧舌如黃:“若真是她倆調個個兒,我也不會怪六姐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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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休要說這樣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顧氏擺了擺手,似乎有些乏了,沉聲道:“玲瓏,你去祠堂裡跪上三日,將家規抄一百遍。”
她說著,示意自己的婢女:“明心,你跟著去替四姑娘磨墨。”
她派自己的婢女跟著,顯然是罰定了李玲瓏,不叫她有半刻偷閒。
“大嫂,玲瓏已經知錯了,這樣懲戒是否太過?”顧氏心疼女兒,面色焦急:“今兒個也沒出什麼事,六姐兒不是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