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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5·【迴歸篇·之五】·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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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豬頭酒吧門口堵住了老闆阿不福思。那個老頭兒看到是他來敲門,似乎嚇了一大跳,面色很不善地瞪著他,目光裡充滿了仇恨。

他飛快地硬扯住阿不福思,閃身進了豬頭酒吧。然後他急匆匆地告訴那個似乎想要用目光把他殺掉的老頭兒,說他還有阿不思的任務在身,必須馬上回到霍格沃茨。

阿不福思看起來並不相信他的話。他注意到那個老頭兒的右手在衣袖裡慢慢動了動。

他立刻一把揪住阿不福思的右手,從他手裡繳下了魔杖,然後語氣急迫地說道“聽著,我知道在阿利安娜·鄧布利多小姐的畫像後面有一條密道直通霍格沃茨。現在那裡很危險,我必須馬上就去!”

阿不福思的白胡子氣得都要翹起來了;老頭兒地反問他道“我怎麼才能相信你?你這個殺了阿不思的食死徒!我早該……早該在你還沒有做出這種事的時候就……”

斯內普簡直頭痛。假如不是知道眼下只有這裡的密道可以直接通往霍格沃茨城堡內部的話,他寧可去用尖叫棚屋那條打人柳下的密道,也不來求這個老頑固!但是打人柳距離城堡太遠,他想秘密、迅速而安地潛回城堡實在有點不太容易——為什麼這些總是讓人傷腦筋的、愚蠢的格蘭芬多們不明白,假如不是他手下留情並替他們作掩護的話,這條密道早就被那些食死徒發現並封死了!作為霍格沃茨的校長,對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假如毫不知情的話,他也可以自動辭職了!

他怒氣衝衝地拖著阿不福思強行往豬頭酒吧的四樓走,一邊走一邊迅速地在想有什麼好辦法說服這個比他哥哥還頑固不化幾十倍的老頭兒。

可惜沿著落滿灰塵的樓梯一直走到四樓,他還是沒有想出任何方法來。

他以前從不需要——也不屑於——證明自己是個好人。事實上,他巴不得大家都以為他是個不好惹的人而離他遠一點,免得打擾他做正經事。所以現在他絞盡腦汁,卻壓根想不出來他能用什麼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話,他確實是為了完成對霍格沃茨前任校長——以及“現任”麻瓜研究課教授,假如她還能活著回來的話;他苦澀地想——的承諾,才打算在大戰之前潛入霍格沃茨,決意去保護這間他幾乎在其中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學校。

阿不福思一路上都不絕於口地高聲咒罵著,先是罵他這個“卑劣猥瑣的食死徒、騙子和惡棍”,然後就演變到罵他的哥哥“一輩子都這麼愚蠢地假好心,永遠認不清楚該相信誰”——直到他被斯內普強行拽進那個掛有阿利安娜畫像的房間。

畫像裡的阿利安娜詫異地從畫框裡看著他們兩人拉拉扯扯,氣氛很不愉快地對峙。

到了妹妹的畫像面前,阿不福思也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繼續破口大罵“該死的食死徒!阿不思相信你,可不代表我也要相信你,我才不會像他一樣愚蠢沒眼光!你想回霍格沃茨?做夢!……”

斯內普暴躁地打斷他,“我說過了是阿不思和莉莉要求我這樣做的!我才不管你怎麼想,我必須完成我的承諾!……”

畫框裡的阿利安娜好奇地看著他們吵架,聽到這時,她卻突然插嘴問道“你想去霍格沃茨?為什麼?”

房間裡的兩個人沒想到她會說話,都愣了一下。阿不福思首先反應過來,急著阻止他妹妹。“阿利安娜,你別管這件事!這個人是個卑劣又狠毒的食死徒……”

斯內普立刻截斷阿不福思對自己的人身攻擊。“我必須去保衛霍格沃茨。這是我對阿不思和莉莉做出的承諾。聽著,鄧布利多小姐,”他轉向那張畫像,意識到阿利安娜也許是他快速搞定阿不福思的唯一機會。“我答應阿不思,我會保衛霍格沃茨,還會在戰後重建它,恢復它的榮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遭受多少誤解……”

他很少一口氣說這麼一大堆話。但是為了說服阿利安娜,他也不得不如此。他想大概是那個老蜜蜂與那個冒牌貨用生命喚醒了他繼續為霍格沃茨犧牲到底的一線決心;沒有了那線決心,他已一無所有,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是可以讓他繼續活下去為之奮鬥的。

畫框中的阿利安娜很認真地在聽斯內普的解釋,完無視她那白胡子一大把的暴脾氣二哥在一旁跳腳。聽到這裡,她竟然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說道“我相信你,先生。”

斯內普和阿不福思一瞬間都愣住了。阿不福思很快醒悟過來,暴跳如雷。

“阿利安娜!你說什麼?!你難道忘記了是這個人殺了……”

阿利安娜臉上露出了一線悲哀的神情,但是她仍然十分冷靜地說道“我沒忘。但是我知道那是有原因的。”

阿不福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利安娜在畫框裡小心翼翼地轉了個角度,面對著斯內普,問道“我想你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

斯內普點了點頭。

阿利安娜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你果然和莉莉形容的一樣。”

這句話彷彿在室內丟下一個大炸彈一樣,震得斯內普再度怔住了。

“莉莉?!”

她指的不會是那個冒牌貨吧?!

阿利安娜溫柔地笑著,“當然,莉莉有時候會來,我和阿不福思都認識她。”

斯內普飛快掃了一旁頑固的老頭兒一眼,發現在阿利安娜提到莉莉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個老頭兒只是哼了一聲,輕蔑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很不能忍受莉莉認識一個卑劣惡毒的食死徒這件事似的。

阿利安娜似乎沒有看到她的二哥這副模樣,她繼續向斯內普說道“莉莉向我解釋過,你不是真的想要害死阿不思。我相信她。而且莉莉說,假如有一天情況非常危急的時候,萬一你會來這裡尋求我們的幫助,請我們一定要答應你。”

斯內普數不清今晚進入豬頭酒吧之後,他是第幾次愣住了。事實上,這間落滿灰塵的破舊酒吧一直在給他各種surprise——因為阿利安娜居然繼續問道“為了確保你不是其他人用複方湯劑變來騙我們的,請你回答我一個只有真正的斯內普先生會知道的問題——你知道金妮·韋斯萊小姐其實是誰嗎?”

她的問題當頭落下,斯內普心中一震,不禁倒退了兩大步!

莉莉居然把這個秘密告訴阿利安娜,當作是身份的驗證方法!

很好,真是太好了。就算是金妮——或者說,真正的莉莉本人——也不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作為驗證方式!真是匪夷所思!他是否該慶幸金妮·韋斯萊小姐決不會把這個小秘密告訴一個食死徒,這樣那個冒牌貨異想天開的設計才能確保在這種時候不出任何差錯?

他的面容難以自抑地冷了下來。他地回答道“當然。……她才是真正的莉莉。”

阿不福思看起來難以置信,表情就跟嚥下了一整桶鼻涕蟲一樣。而阿利安娜則滿意地點了點頭,畫框吱吱呀呀地向一旁旋開,露出了後面的一條黑黝黝的密道。

“你確實是斯內普先生。去吧,完成你的承諾,不管是對誰的。”

阿不福思目瞪口呆。直到斯內普向阿利安娜點了點頭表示感謝,悶聲不吭地彎腰進入密道之後,他才回味過來整件事情是如何轉折的,慌忙跨前一步,想要抓住斯內普。

“阿利安娜!你……你竟然將一個惡棍放進了霍格沃茨!即使……即使莉莉還承認他是她的朋友,在這種時刻,也不能……”

阿利安娜從畫框中盯著自己的哥哥,最後竟然像模像樣地嘆了一口氣。

“哥哥,阿不思和莉莉都信任他,這就說明他不是惡棍。”她像個大人一般教訓著白胡子老長的阿不福思。

斯內普沒有再理睬這頑冥不化的老頭兒和他生活在畫框裡永遠年輕可愛的小妹妹之間的爭論。

在他身後,阿不福思仍舊吹胡子瞪眼。而畫框裡的阿利安娜也仍舊在對著她已經垂垂老矣的二哥說教。

“……你剛才也說過,那個相信這個惡棍的姑娘不是莉莉!”阿不福思徒勞地爭辯著,試圖抓住任何一點可能的理由來及時說服他畫框裡的小妹妹。“……對了,他剛才不是說,金妮·韋斯萊才是真正的莉莉嗎?!你也同意這個說法的!雖然很難相信,但是……”

“金妮也會贊同我的決定,哥哥。”阿利安娜絲毫不為所動,似乎打定主意要為那個假莉莉主持公道一樣,毫不留情地衝著她那白胡子一大把的二哥說道“不管莉莉身份的真假,你都不能否認她一直在嘗試做正確的事情,幫阿不思和哈利的忙……既然她將最後的願望託付給了我,我看不出我有什麼理由要辜負她的信任。你不能因為她的靈魂不叫莉莉·伊萬斯,而無視她為了成為莉莉·伊萬斯而做過的那些努力——”

斯內普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但是由於密道入口處阿利安娜的畫像還沒有旋迴原位擋住洞口,所以他仍然能夠聽見阿利安娜與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的爭論聲隱隱約約地傳過來。

他一開始打定主意不聽那些無意義的爭吵,儘快到達霍格沃茨城堡才是他此刻的第一要務;但是那個在畫框裡看上去有點泛黃、打扮古老、表情怯生生的小姑娘卻出乎意料地大聲捍衛那個假莉莉,聽上去似乎十分忠於她和那個假莉莉之間的友誼,尤其是她衝著那個頑冥不化、和他哥哥一樣難纏的阿不福思·鄧布利多喊出的最後一句話,令斯內普心下微微一動,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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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幾乎馬上就後悔了自己的這個決定。因為他聽見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用一種有點理虧、又有點不可置信的語氣,不死心地追問著他畫框裡的妹妹“你說,金妮·韋斯萊才是真正的莉莉?!你真的確定?……那麼現在的莉莉又是誰?”

斯內普沒有看到,在畫框裡的阿利安娜悲哀地注視著她的哥哥,面容有一絲黯然。在回答之前,她沉默了幾秒鐘。

“她也是莉莉。”斯內普聽見阿利安娜輕聲地回答她的哥哥,“最好的莉莉。”

斯內普感覺那一瞬間好像有人用一柄鐵錘重重地擊中了他的心臟。【1】

【6】

【6】

【小】

【說】

他的胸腔裡發出當的一聲,聲音很大,很沉悶,不太響亮,但卻讓他屏息了幾秒鐘。幾乎與此同時,他的太陽穴開始一跳一跳地抽痛起來,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一個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當頭砸中他一樣,令他不由得回想起鄧布利多在校長室裡直言告訴他哈利·波特的最終結局是自願赴死的那一刻。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但是他現在沒有時間去調整這種被來自他人的意想不到的言辭偷襲成功的不適感。霍格沃茨搖搖欲墜,黑魔王和他那些爪牙們還在禁林附近虎視眈眈。他得馬上趕去那座他幾乎生活了一輩子的城堡,然後拼盡自己的一切去拯救它,捍衛它,就像那些他曾經十分不齒的格蘭芬多們所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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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3日

嗯我覺得今天藉著阿利安娜之口說出了想要表達的真諦!

所以教授會覺得很震撼吧。

下次更新明天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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