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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合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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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靖和契苾烈會談之後的第二天一大早,契苾烈就急匆匆的向他們的可汗彙報這次會談的結果去了。

按照李靖的猜想,他怎麼著也得等上個三五天才會得到契苾部的回信,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晚上他就見到了匆忙趕回來的契苾烈。

李靖看到契苾烈那匆忙的樣子,他就知道契苾部尋找盟友的渴望顯然比他還要著急。除了這一點之外,他還看出契苾部的駐地離這裡應該不是很遠,否則契苾烈絕對不可能在一天的時間內打個來回。

事實上李靖猜的沒錯,契苾部的大本營就在離此一百裡遠的地方。其實就算李靖不找到契苾部,契苾也想著派人前往遼東和林子軒直接談。相對於鐵勒部來說,最大的部落就是契苾部和薛延陀部。他們兩部要是起了爭鬥的話,那絕對是兩敗俱傷的後果,對於這一點兩部的頭領都很清楚。所以要想徹底的擊敗對手,他們必須尋找一個強有力的盟友才行。

在草原上最強大的自然是東西突厥,而他們也自然是最好的盟友,可是同樣身為草原人鐵勒雙雄卻明白,在草原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一旦他們和東西突厥合作,那麼等著他們的只能是被吞併一途。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向突厥求援的。

既然不能找突厥人,那麼就只有找另一個實力強大的盟友了,這個盟友就是隋軍。事實上鐵勒雙雄都同時看到了隋軍這個盟友的厲害,但是由於刺鐸的肆意妄為。由於乙失缽的憤怒,他們離隋軍是越來越遠了。

當契苾烈將林子軒殺死了乙失缽兩個兒子的訊息告訴契苾可汗的時候。正愁沒法認識隋軍的契苾可汗立馬意識到這是一個消滅自己心腹大患的好機會,所以他二話沒說立即就同意了李靖提出的條件。並且讓契苾烈立即返回來留住李靖。

契苾可汗不是不知道隋軍的厲害,但是他更知道,隋軍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長期生活在草原上。等到將薛延陀部消滅了,自己完全可以向東西突厥一樣向隋軍臣服,到時候為了保證草原的穩定,也為了抑制東西突厥,隋帝說不定會封自己為草原上的第三個可汗。看看現在的契丹各部、室韋等部,投靠隋軍之後,過得不是都挺好的嗎?等到那個時候。自己背靠著隋軍這棵大樹,完全可以做到和東西突厥可汗平起平坐。一想起這個,契苾可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時對於乙失缽的愚蠢也是深深的感到惋惜。

就在契苾烈回到自己家族駐地的第二天,契苾可汗派出的五千精兵就來到了這裡。同時他們帶來了契苾可汗的命令,他們以及契苾烈將歸隋軍統帥李靖指揮。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隋軍和契苾部結成了一個軍事同盟,儘管還不知道這個軍事同盟的時間有多長。但是最起碼現在是合作的。

契苾軍的裝備基本和西突厥一致,頭戴厚厚的脫渾帽,身穿皮袍,外面緊裹著皮甲。武器是弓箭、戰刀和長矛,個個身材高大,形容彪悍。對駱駱駕馭得極為嫻熟。

就在契苾精兵到達的同時,契苾烈的族人在察裡兄弟率領下開始向北遷移。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這裡即將成為戰場,他們靠近這裡是十分不安全的。

……

陰山山勢雄渾圓緩。在漫長的數千裡的山體中,有著大大小小幾十個可以越過陰山的隘口,但進入這些隘口還要行走數十裡才能越過陰山,陰山內分佈著盆地、山谷和高山草場,森林茂密,動物眾多,可以藏軍的溝壑比比皆是。

正是因為陰山內地形複雜,隘口眾多,薛延陀才會選擇從這裡進入契丹部所在落日草原,進攻遼東城,以期達到快速偷襲的目的。

不得不說,乙失缽的計策很成功,完全將幽州軍的斥候瞞過了。不過,索性幽州軍還有個李靖,而李靖又在這裡認識了契苾部的人。正是由於契苾部的提醒,李靖才知道陰山還有這麼一條通道可以直通落日草原。

這天傍晚,一隊由五千人馬組成的薛延陀騎兵緩緩越過了一片高山草原,來到一座兩邊森林茂密的盆地前,再前方是一座山谷,似乎發生過雪崩,山谷內的積雪足有一人多深,他們根本無法過去,出了這條這條長三里的山谷,就越過陰山了。

不管什麼時候騎馬翻越陰山都是極為艱難,因為由於陰山所在的地裡環境,陰山可以說是常年積雪。不過幸好現在已經進入初夏,使得道路好走了很多。如果是冬季的話,就算是土生土長草原人,也不敢輕易的翻越陰山。即便現在是初夏,天氣暖和了很多,但是短短幾十里程,依舊使得薛延陀部的騎兵走了兩天,士兵們都有些筋疲力盡了。

領隊頭領是一名萬夫長,他見士兵們都已疲憊,便一揮手:“大家就地紮營吧!”

在盆地內的一片空地上,眾士兵紛紛就地紮營,四處取柴點火取暖,幾名軍官圍住萬夫長道:“我們下一步怎麼辦,是不是一直向落日草原前進?”

“當然一直走了!可汗這次可是發了火的,要不惜一切代價攻下遼東城,然後遼東城裡的一切活物一個不留。”萬夫長說道。

“早就聽說過遼東城的繁華,沒想到這次能夠親眼見到。”一個軍官笑道。

“遼東城還叫繁華嗎?你沒聽那些商人說完,隋境的洛陽、大興、江都等城那才叫繁花似錦,尤其是洛陽那就是一個不夜城。和這些城市相比,遼東城簡直就是一個乞丐。”萬夫長不屑的說道。

“洛陽城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咱們沒有見過,不過遼東城咱們可就要快見到了。等見到了遼東城之後,咱們就知道洛陽城是不是傳說中的那樣繁華了。”又有一個軍官笑著說道。

“對。既然遼東城和洛陽城相比是乞丐,那麼等見到遼東城咱們就知道洛陽城究竟富到什麼程度了。”說完。眾人大笑起來。

“好了,都別說廢話了。趕緊休息,明天咱們還要繼續趕路呢?”萬夫長有些威嚴的說道。

或許是因為他們太熟悉的緣故,這些軍官對於萬夫長展露出來的威嚴並不害怕。儘管不害怕,但是他們也知道現在不是談論這個話題時候,所以紛紛轉換了話題:“萬夫長,聽說可汗改立沙祿獵為繼承人了,這事是真的嗎?”

萬夫長聽後,嘆了口氣道:“是真的。真不知可汗是怎麼想的,夷男有眼光。有頭腦,是我們薛延陀興盛的希望,那沙祿獵荒淫殘暴,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擔負的起薛延陀部復興呢?”

“我看可汗是想報仇昏頭了,居然要去進攻隋朝。難道他不知道這次要進攻的那位主帥的名聲嗎?”一個軍官說道,“那可是將契丹人殺的差點兒滅族的人呀!”

“你說得沒錯,可汗是被仇恨矇住眼睛了,我們真正的敵人他不準備迎戰,卻把十幾萬人派去攻打一個百萬大軍都未必攻得下來的堅城。看來這次咱們薛延陀部是凶多吉少了。”

萬夫長無奈的嘆息一聲,他站起身對眾人命道:“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回去,還有巡哨和警戒。注意晚上防備狼群。”薛延陀軍隊都累得筋疲力盡,也無心再燒火烤肉,胡亂吃一點乾糧。便轉進營帳睡覺去了。

天色漸漸黑盡了,薛延陀大營內一片寂靜。士兵們都已經沉沉入睡,一隊巡哨在附近來回巡邏。遠處,左右兩座大石上各蹲著一名崗哨,緊裹著毛毯,但還是被寒風凍得哆哆嗦嗦。

在距離薛延陀大營約三里的一片森林內,李靖騎在戰馬之上,正冷冷地注視著遠處的大營,五千敵軍,乙失缽開張便送給他一份大禮。

“李將軍,我們出擊吧!先將這五千人吃掉,讓薛延陀肉疼一陣再說。”契苾烈笑道。

“好!崗哨我們幹,巡邏隊交給你們。”

李靖和契苾烈一擊掌,李靖一揮手,幾名隋軍神箭手便率先奔了出去,他們動作敏捷,不多時便奔到離兩座崗哨不太遠的地方,藏身在一塊大石後,一名負責指揮的士兵手一指左邊,兩名士兵飛奔而去,躲在另一塊大石背後。

兩名士兵各自抽出一支箭,在箭上又塗一點毒藥,他已發現這種毒藥是對付崗哨的利器,一箭射中,崗哨來不及叫喊便當即斃命。而這種毒藥則是在攻下契丹草原後,契丹王子阿寶窟獻給林子軒。這種毒藥叫“一步倒”,是從草原一種毒蛇身上提取的。

兩名士兵準備就緒,在負責指揮的那名士兵的指揮下,他們同時拉弓放箭,兩名山石上的崗哨悶哼一聲,一人從石上摔下,一人死在石上。

巡邏隊在盆地的另一頭,約十幾人,他們騎馬來回在雪地內巡邏,當他們巡邏到一片有巨石的地方時,忽然,從巨石後面跳出十幾個人,將十幾名巡邏士兵從馬上撲下,一刀便砍掉人頭,幹淨利落,十幾名巡邏兵,一聲慘叫都沒有。

李靖坐在馬上看的很清楚,這些人正是那些契苾部的精兵。而且每個人身上都穿著一種和這裡山色極為相似的衣服,穿上這樣的衣服藏在這個地方,不知道的人是很不容易被發現的。

李靖坐在馬上不由對著契苾豎起大拇指大讚了一聲,這種偽裝色伏擊方式果然與眾不同。據他所知林子軒的手上也有一支這樣的軍隊,雖然他沒有見過那支部隊,但是他知道那是一支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隊。不過他相信,林子軒手上的那支部隊絕對比契苾族的這支要厲害的多。

薛延陀的哨兵已經被全部清除了,李靖正要下令出擊的時候,契苾烈卻拉住他,向他搖搖頭。

“怎麼,哪裡不妥?”

契苾烈指了指薛延陀人道:“這第一場仗就交給我們!我們訓練了這麼久就是等著這一天呢?現在遇到這麼好的機會又怎麼會放過呢?正好檢驗一下我們的訓練成果怎麼樣?你們在外圍負責攔截殺戮吧!”

李靖聽完他的話後,點點頭道:“那好,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對著自己麾下的隋軍一揮手道:“走。我們去南面攔截。”

在他的率領下,一萬名隋軍士兵催動戰馬跟著他向南面奔去。

契苾烈見他們漸漸走遠。他緩緩抽出雪亮的戰刀,戰刀向前一揮。五千契苾勇士猛踢戰馬,戰馬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之後開始奔跑起來,漸漸越奔越快,如瘋如狂,五千騎兵手舞戰刀,如洪水奔湧,向三裡外的薛延陀大營猛撲而去。

五千薛延陀士兵經過幾天的跋涉,已經疲憊不堪了,他們已經知道只要過了這條隘口就到達落日草原。而且經過偵查這周圍又沒有敵人,所以很放心的倒頭睡覺,誰都沒有任何被偷襲的心理準備,連派出去巡邏和崗哨都只是為了防狼,壓根就沒有意識到,他所攔截的人會來襲擊他們。

五千契苾勇士如暴風雪突然席捲而來,衝進了大營中,五千匹戰馬在大營內橫衝直撞,將一頂頂大帳踏平、撞翻。薛延陀士兵從夢中驚醒,驚恐萬分地衝出大帳,迎接他們的卻是雪亮的鋼刀和無情的殺戮,契苾勇士揮舞鋼刀和長矛。在敵群中衝殺,一顆顆人頭被劈飛,一具具屍體堆積。殺得屍橫遍地,血流成河。粘稠的血流很快便在寒風中凝凍成血冰。

萬夫長執刀從營帳中衝出,卻迎面遇到了契苾烈。兩人一對面,萬夫長驚訝得大喊起來,“是契苾人!”

可惜混亂中沒有人聽見他的叫喊,他也沒有機會再喊出第二聲,契苾烈目光冷厲,一催戰馬,長矛閃電般地刺向萬夫長,挑飛他的長刀,‘咔嚓!’將他的胸膛刺穿,屍體高高挑起。

契苾烈拔出刀,一刀砍下萬夫長的人頭,拴在自己的馬鞍之上。

慘叫聲、哭喊聲響徹大營,薛延陀士兵四散奔逃,大部分都向南面逃去,南面早已埋伏了上萬名的隋軍,他們亂箭齊發,一片片逃來的薛延陀士兵慘叫著被射倒在地,但求生的本能使後面的士兵依然不顧一切地向南奔來,只有這邊才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一個也不準放過,全部殺死!”李靖下達了全殲的命令。

隋軍士兵毫不手軟,箭如雨發,幾千名隋軍分散出去,追擊散兵,揮刀將企圖從兩邊逃走的薛延陀士兵砍翻在地。

這時五千契苾戰士從後面掩殺而來,在隋軍和契苾戰士的聯合絞殺下,所有的薛延陀戰士全部被殺死。

隨著薛延陀士兵的戰死,戰場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十幾畝大的盆地內堆滿了屍體,幾乎都被契苾戰士割下人頭,奪走軍牌,他們需要回去請功。

這時一名隋軍旅帥奔來稟報:“稟報副帥,清點完畢,一共有五千三百二十七具屍體,他們記錄中應該是五千三百二十七人,他們一個都沒有逃走。”

“痛快,我還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痛快的仗呢?”契苾烈聽到隋軍的稟告之後,大聲的笑道。

要知道以往他們和薛延陀部族作戰,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像這樣幾乎沒有任何傷亡就殲滅對方五千多人的戰績,可是從來都沒有過。

說完,契苾烈又一指薛延陀軍隊的戰馬道:“這次不光是殲滅了對方五千人,還賺了五千匹戰馬,這些戰馬,我們各一半,怎麼樣?”

“帳篷和物資都是你們的!”李靖知道他們不缺戰馬,而是缺少物資,這些薛延陀的帳篷和兵器甲都十分粗陋,他看不上眼,不過這些對於契苾人來說卻是好東西。

“多謝!”

契苾烈也不客氣,他一聲令下,契苾戰士開始清理戰場,將所有能用的物品。包括帳篷、皮甲、戰刀、弓箭等等物品,一一收拾打包,放在繳獲的戰馬馬背上。

足足忙碌幾個時辰,才收拾完畢,所有的屍體都堆在一座大坑裡,留給乙失缽去咆哮吼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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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再次出發,向南方隘口而去,一天後,兩支軍隊走出了陰山,他們停住了前進的步伐,這時,一隋軍斥候奔回稟報:“稟報副帥,陰山外沒有發現薛延陀部隊。”

契苾烈對李靖笑道:“他們的騎兵沒有這麼快,放心吧!”

李靖對契苾烈拱手謝道:“這次多虧契苾勇士和我們聯合作戰,才能作戰成功,全殲敵軍先鋒,我深表感謝,請閣下替我轉告可汗,我代表我們大帥歡迎他來遼東城做客。”

契苾烈微微笑了起來:“有件事還望將軍贖罪,其實我並不是老察裡的兒子,我就是契苾可汗的長子,可汗的繼承人,我便是奉父汗之命來遼東尋求和隋軍合作,聯合對付薛延陀,可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

李靖笑道:“契苾有如此智慧、勇猛的繼承人,契苾必然會興盛,我完全可以代表遼東林大帥答應契苾,我們幽州軍願意與契苾結盟。”

契苾烈伸出手掌,李靖也伸出手掌,兩人重重一擊:“我們一言為定!”(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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