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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變化和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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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城寨中四處燃燒著,屍體凌亂地倒在各處,哭喊和詛咒聲中,馬蹄翻飛,一隊又一隊的虎族戰士憤怒地朝部落外追去。

對依託廣闊的森林而建的奧格部落來說,山林是他們的領地,突襲之後迅速匿入綠野之中的對手卻同樣地熟悉這種環境中生存和作戰的技巧,虎人和狼人在蓊鬱而危險的森林中追逐著,互相設下陷阱暗伏和偷襲,唯獨沒有正面接戰。無論虎人用什麼方式去刺激他們的敵人,對方寧可殺掉被俘的同伴也絕不露面。

當這批虎人意識到情況不對,放棄這批誘餌迅速回頭,迎接他們的卻是半成廢墟的家園。

區區兩百人幹不掉這個人口近萬的部落城寨,初次試探之後,斯卡讓人帶著被分散的虎人護衛在森林中兜圈子,自己則領著一百多人對奧格部落進行了真正的突襲。奧格部落已經不太堅實的防禦抵擋不住兇猛的狼人騎士,斯卡不僅借風勢引燃了一半以上的房屋,還找到了這個部落的一個儲糧庫。

南下虎族慘敗的訊息斯卡幾天前就已經收到了,他當然完全不介意讓奧格的教訓更深刻,受到人手不足的限制,不能讓成果更可觀讓他感到有些遺憾,不過如藥師所說,他們再不回去,就得遊著渡過大河了。

在斯卡帶著他的隊伍南歸之時,雖然滯後於無線電,奧格慘敗於撒謝爾的訊息仍然迅速地朝內陸傳遞而去,和另一條對比鮮明的訊息一起,成為獸人們最大的談資和各部落領袖的隱憂。

帝都拉塞爾達的元老院已經確定了帝位爭奪的結果。決戰中的五名獸人三死一傷一叛逃,本應是最終勝者的狼族族長已經被元老院下令全帝國通緝,唯一還活著的虎人因此被元老們拱上了那個位置,不過由於某些原因——即將登位的新獸皇傷勢太重還不方便移動什麼的,典禮將延後至初雪前舉行。

破壞兩百年來獸人帝國最重要的活動,並以某些令人驚奇的手段逃離“堅鐵之城”拉塞爾達的斯卡·夢魘開始聲名遠揚,而他的部落在族長不在的情況下,取得了對人數佔優的奧格部落的盛大勝利,同時俘虜了對方的族長。其中有與鄰近部落聯合的原因,卻也足夠讓其他部落重新估算撒謝爾的實力。

為什麼撒謝爾的族長要從帝都叛逃?他明明離皇位只差一步,三死一重傷,他毫無疑問將成為唯一的勝者,而只要他登上那個位置,他的部落自然就是帝國的力量。然而如今等待登位的虎人烏達來自奧格部落,元老院也已借前往各個部落的使者之口宣揚剝奪撒謝爾族長所有稱號,並預備後續征討的決定。雖然真正的爭鬥還未開始,但除非撒謝爾背叛他們強大而年輕的族長,投向他們剛失敗的敵人,或者斯卡·夢魘自己去死,這件事就不可能平靜結束。

繞了一個大圈子的斯卡帶著他的人開始了迴歸的旅途,他前方的道路註定不會是一路坦途,而獸人們關注自己的國家發生的事,沒有多少人注意到,緊鄰獸人帝國那兩個正在發生戰爭的國家已經沉默了很長的時間。戰爭似乎被某種力量所阻止,維持在一個非常僵硬的局面上。

與此同時,獸人帝國的雨季來了。風和雨水越過山嶽平原,一路向西而去。

閃電劃破陰沉的天空,雷聲在頭頂來回滾動,幾乎連地面都為之顫動。瓢潑大雨將整座建設中的城鎮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一部分工程因此暫停,人們移到宿舍或者食堂這樣的大空間裡修理工具和做些其他工作,而更多的年輕人則聚集在學校的教室中,用這些難得的大段時間進行學習。在現實的迫切需求和術師的鼓勵下,這些隱約察觸控到了科學規律的年輕人們對各個方向的基礎知識都很感興趣,而且因為結合了實際,又照雲深的建議分成了一個個互助小組,所以他們學起來的進度也很快。

不過假期對某些人來說是不存在的。

又一聲炸雷響過,陶杯中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波紋,雲深一手按在桌面上,看向對面正在用原始吊葫蘆進行的裝置搬運,雷聲也壓不住緊張的指揮和喊號聲,畢竟是這是重達數噸的裝置,一旦失誤的後果相當嚴重——他#**小說 httass12/l們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前幾天船塢工地的土方傾覆出現了人員傷亡,之前軍工那邊發生了一起嚴重事故,一次爆炸奪走了一位實驗員的生命,同時將另一位年輕人變成了終身殘疾。

之前也出過一些意外,做好心理準備的雲深能接受這種損失,但看著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依舊讓人感到沉重。即使事後開了檢討會,軍工坊的管理條例也做了儘可能詳細的修改和補充,雲深卻知道,在日後,恐怕還是無法避免類似的事故,就算他們走的是前人走過的道路,雲深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技術和細節的摸索仍然得讓他們自己來,在這個過程中,代價終究無法避免。

付出並非沒有回報,軍工坊已經出了部分成果,而待到發電廠建成執行後,化肥廠的建設就能提上日程了。以他們目前的農業人口和耕地面積,化肥廠投產之後的糧食產量將得到可觀的增長,雲深的糧食儲備需求才會被真正滿足,甚至還能對外進行出口和交換。不過美好的前景終究是前景,雲深現在要面對一個問題,由於發電廠的裝置支出,他的資金已經落到的第二警戒線以下,沒有餘力再進行類似的規模支出了。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雲深將名下的動產和不動產都委託專門公司進行處置,除了父母留下的房產,還有學長過世前兩人合作投資的長期股票和債券,個人名下的公寓和汽車。在那個人重病的數月裡,他不得不學著接手處理兩個人的理財事務。雖然沒有學長那樣敏銳的洞察力,但優良的資訊渠道和輕易不為外物所動的心態讓他的表現也可圈可點,尤其在07到08年那種狂熱的氣氛下,他面對飛速積累的的財富仍然選擇激流勇退的清醒和冷靜是很難得的。而失去最後的親人之後,將精力完全轉回工作上的他雖說退出了那個領域,仍然每年都有一部分固定收益,所以雲深年紀輕輕就進入高收入人群,靠的不僅僅是父輩們的人脈和那幾張證書而已。

雲深從來沒談過戀愛,社交應酬也很少,所以工資和出差補助等收入積累起來也頗為可觀,這些加起來,足夠他在國內的任何地方都生活得很不錯,但將它們投入到不是一窮二白而是一片空白的地區,顯然就不太夠了。所幸的是在機床已經到位,發電廠也即將建成之後,雲深的下一步計劃所需要的條件勉強算滿足了。

看著那個大家夥終於挪到它該在的位置上,幾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雲深抬手看了一眼手錶,陰沉的天色分不出早午,時間卻已經過了飯點。把吊裝組長叫過來,雲深跟他談了一會,然後大家的收拾了一下,集體到隔壁的臨時食堂吃飯,雲深也不例外。不過在吃完簡陋的午飯後,他就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和同樣被大雨阻了工期的範天瀾一同走了回去。

就算在蓑衣下還有一層防水的塑膠,雲深回到住處的時候衣服還是溼了近半,將雨具掛在外間,範天瀾為他推開門,雲深一眼望進去就看見了那頭標誌性的銀灰色短髮。

坐在沙發上的塔克拉非常自然地抬起頭來向雲深招呼,“你回來了?”

雲深把褲腳翻下來才走進自己的書房兼會客室,塔克拉合上手裡的書,放到一邊。他的吸收能力不及範天瀾,在眾人中卻也算非常突出了,雲深給了他教材,和空餘時自由請教的權利,不過他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顯然不是為了自己的困惑。

所以雲深問道:“撒謝爾那邊有訊息了,塔塔?”

“最遲十天,他們的頭狼就回來了。”塔克拉說。

“我知道元老院對他們的追殺令,那邊情況如何?”雲深在他的對面坐下,“我們的人有多少損失?”

“差點完了一個。”塔克拉說,“不過能保命到回來,我問了尖耳朵,他說只要肺沒爛就行。”

“你可以直接叫精靈的名字,塔塔。”

“又不是當著他的面。”隨便給人安外號的塔克拉無所謂地說,“他們後面還跟著一大串呢,白絨絨要帶隊過界撈人,他讓我帶話,問我們去不去?”

雲深垂下視線,思索了一會,範天瀾單手託著茶盤過來,一杯熱氣嫋嫋的淺碧茶水放到雲深面前,然後自己拿了一杯,茶盤遞到茶几表面,塔克拉斜眼看他,拿過茶壺自己倒。

“這是最後一段路,也是最危險的,我們有受傷的人,就不得不去。”雲深說。

“他們說這話可沒什麼好意思。”塔克拉說,“之前那仗把他們嚇得夠嗆,過後什麼都不問,可看過來那種眼神,哼哼。”

“那又如何?”範天瀾淡淡地說,“讓他們看。”

塔克拉咧開嘴角,“沒錯。”

雲深手指沿著杯沿慢慢摩挲著,思維落到不久之後就要歸來的斯卡身上。即使知道他們背後有不少為了通緝令上的領地和財富而來的追兵,也許是出於對斯卡那種表露於外的生命力的信任,雲深認為他們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和奧格一戰之後,“遠東術師”和人類移民在狼人們眼中的形象有了極大的改變,撒謝爾現在不會因盟友表現得比想象強大就改變盟約,但他們對人類的不信任會進一步加深,如果雲深想要擴大自己的原材料供應地,這種狀況就不太有利了。

但回顧之前的局面,雲深仍然認為己方的參與是必要的。而已經展現出來的力量是染了血的劍,入鞘也改變不了已造成的事實,甚至不如將這種威懾表現得更徹底,這不太符合雲深的個性,卻是這個世界通行的社會規則下最合適的選擇,他的形象從來不是一個談判專家,如今也沒什麼必要非得去改變。當然,斯卡不是會受威脅的弱者,如果自己這邊太強硬,他只會反彈得更激烈,那完全不是雲深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將撒謝爾的整體容納到自己的計劃中。

在數個月之前,這種想法還只是溫水煮青蛙的長期規劃,但斯卡在帝都拉塞爾達的大膽行動和虎族引起的戰爭像催化劑,迅速變化的局勢讓雲深看到了路徑。不僅是他,他身邊這兩個年輕人也看到了。

“藥師的情況如何?”雲深問。

“好得很,”塔克拉說,“黑毛可是自己吃虧也不會讓他蹭破皮的。”

雲深沒有察覺到他語氣中的微妙,點點頭說道:“那就好。撒謝爾的提議我們接受,要派多少人,帶多少裝備加入接應隊伍,這些事就交給你們了。”

塔克拉笑了起來,“交給我就行了。”

雲深喝茶的動作一頓,看了一眼對面眼中光芒閃動的青年,他轉頭問,“你的意見呢,天瀾?”

“讓他做,”範天瀾沒什麼波瀾地說,“後果由我負責。”

塔克拉噎了一下,然後哼了一聲。

塔克拉報告了一些工作進度之後就離開了,雲深又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扶著頭看向淡定如常的範天瀾,“天瀾。”

將幹衣服放到他手邊的俊美青年聞聲抬頭,在這個距離上,即使同為男性,雲深也覺得這種外貌十分有殺傷力。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雲深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你不用為我做這些。”

“我想這麼做。”範天瀾說。

“但這不合適,而且你這段時間的工作也並不輕鬆,我更希望你好好休息。”雲深說,他自然不是敏感到察覺了範天瀾對他私人生活的侵略和霸佔,而是聯絡到他對這位青年希冀的未來,他就覺得這種相處方式不太恰當。然後他思索著換了個話題,“你最近的工作做得相當出色,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有不擅長的領域,”除了人際交往,那與其說不擅長,倒不如說是不願意,不過其他部分的優秀足以彌補這一點,“但這種兩頭相顧的模式總不能持續下去,無論精力有多少,你終究只有一個人,而就眼下來說,你更傾向那一方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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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天瀾其實對雲深關憂的事沒有多少感覺,反而從中聽出了別的意味,“要在哪方面做什麼改革嗎?”

雲深點點頭,“經過這一年的整合,原先的各部族基本上混合了,除非發生特別嚴重的事件,否則應該不會再有大的爭端。基本勞動技能大部分人已經掌握,分工也細化到了一定程度,日後我們的城鎮規模還會擴大,人口繼續增加,到時候現在這種管理模式恐怕很難持續下去。時機合適的時候,將‘政府’和‘軍隊’這種機構都要組織起來。”

“所以要我選一個?”範天瀾若有所思地問。

“總要確定一個方向。”雲深說。

“發展到那種局面需要多長時間?”範天瀾問。

“沒有意外狀況的話,三到五年。”雲深說。

範天瀾思考了片刻,“我會考慮。”

自記事以來,他還沒有什麼要做卻做不到的事,就算是在技術領域,連雲深都說過如果專注一心,假日時日他的成就也會非常可觀,但他們不需要,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追上雲深過去的世界數百年積累而成的知識體系,而他本人也沒有意願朝這個方向發展。

有雲深就夠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找到一個時效更長的宣告主權的方式,即使他不在這人身邊,也要確保無人敢覬覦——雖然一直不願承認身上的非凡血統,範天瀾本能的思考方式仍然充分體現了龍族的某種共性。

然而範天瀾還沒決定他的手段,他的地盤上又來了一個不受歡迎的傢伙。

傷勢初愈的紅發狐族匍匐在術師腳下,說:“請讓我跟隨在您身邊,哪怕是以奴隸的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抱頭。

關於這段時間的事,要說一下,就是上個月七號那天更新之後我就睡了,感覺還沒睡多久就被家裡人打醒,迷迷糊糊的我還以為附近又失火了,結果抖著身子出門之後才發現,這次是自己家的問題……房子前臉裂了!0口0!

準確地說,是房子前臉跟兩邊的牆脫開了,原先是幾公分的裂縫,過了一天就發展到差不多手掌寬,這是真·仆街相啊!……雖然回老家之後我也發現自己房間牆上的小裂縫又發展了,不過想著反正新房子正在建麼過不了幾個月就搬家了不管它就是了,反正我上高中的時候這房子就這德性,一條街道上也都差不多是這樣的老房子,大家都習慣了,但居然變成了危房是絕對沒有想到的,而在危機感之前更多的是荒謬感……尼瑪……我剛回家收拾房間就收拾出來一條蜈蚣的時候怎麼就沒感覺呢?

接下來的亂七八糟是自然的,因為是共牆,所以隔壁家也倒黴了,然後又為了新居那邊奇葩至極的廚房和衛生間設計跟我父母吵了好幾場,他們愛怎麼住我不管,可我還有個快九十歲的奶奶呢!但是,房子畢竟不是我的……:-(,自己就那點小錢錢,換不來話語權啊。

總之就這樣了,斷更理由如此令人無力的作者應該也沒幾個了。就算到了這時候,我家新居那邊還是連膩子都沒刮,我沒做什麼,是我父母的腦迴路實在讓人無法理解——他們現在是說快過年了自己沒空做了就先停工,剩下那些過了年再慢慢磨,順·利的話,五一前喬遷吧,而這房子是從2010年開始動工的。我家經濟一直沒有問題,絕對請得起工人(然而就算我已經給了錢他們也捨不得找哪怕一個)。而比我們家晚一年動工的鄰居已經住進新家差不多兩個月了。

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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