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的一句話說的格外輕飄。
沈蕭婭愣了愣，還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
但嚴清秋是聽得清清楚楚了，沈蕭婭說如果沈沉還縱容梁錦橙就要和沈沉斷絕關系，而沈沉竟然還欣然同意了。
嚴清秋臉色倏地一白，“阿沉，你喝多了。”
沈蕭婭著急了，扯開了嗓門喊道：“阿沉，你剛才說什麼，你竟然要為了那個女人和我斷絕關系？”
沈沉聽著覺得好笑，“剛才可是姐姐囔囔著要和我斷絕關系。”
嚴清秋拉了拉還想說話的沈蕭婭，對著她使了使眼色，“行了，你弟弟喝醉了，你跟著瞎鬧什麼，剛才不說累的要暈了嗎，自己回房間慢慢暈去。”
“可是，媽……弟弟他……”沈蕭婭不爽沈沉那樣寵著梁錦橙，對待梁錦橙比對待自己這個姐姐還要好，她心裡怎麼過得去。
僵在原地不肯走。
嚴清秋閉氣凝神，皺著眉頭，“阿沉，你應該知道我們才是一家人，怎麼能因為外人傷了我們自己的和氣。”
嚴清秋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很是誠懇的樣子。
可沈沉早就已經受夠了嚴清秋的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阿沉，不過是一個梁錦橙，不值得你發這麼大的脾氣，我上次不就跟你說過了錢家大小姐嗎，那個姑娘也是個能幹的，並且人家也說了，對你印象不錯，可以試著接觸試試，錢家大小姐從小就生長在皇宮裡的金絲雀，如果有錢家的幫忙，對你的事業幫助會很大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寰球嘛，這次說不定是個機遇。”
嚴清秋的話再沈沉聽來格外刺耳，甚至說是厭惡。
沈沉輕瞥向嚴清秋，眸光寒慄如冬日的冰窟，“等錢家大小姐失去了利益和價值，你是不是也會像對待柳素素一樣對待她？”
柳素素的事情，沈沉都知道的，在沈沉對嚴清秋和沈蕭婭不管不顧的情況下，柳素素還盡職盡責的幫沈沉照顧了她們，可到了最後柳素素又從嚴清秋這裡落了什麼好處。
沈沉冷笑，嚴清秋臉色難看道了極點，“阿沉，我是你媽媽，對別人再怎麼壞那都是只是對別人，但我對你是好的，一直以來都是最好的。”
沈蕭婭也幫腔道：“是啊，媽一直都是最喜歡你了，你想要什麼都給你，現在你出息了，就不把我和媽媽放在眼裡了，梁錦橙那個小賤人算什麼東西，也值得你跟我們翻臉嗎？”
沈沉的面色一沉，警告沈蕭婭道：“不準你這樣叫她。”
沈蕭婭氣急，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吼過，倔著脾氣又喊了幾聲，“我喊喊又怎麼了，梁錦橙就是一個小賤人，我又沒說錯，不光是小賤人，還是臭女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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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房間裡突兀的一聲脆響後，空氣裡霎時安靜了下來。
沈蕭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沉打了一巴掌。
沈沉很少打女人的，沈蕭婭很幸運的成為了其中一員。
沈蕭婭似是被打蒙圈了，怔在原地一動不動，不一刻眼睛則是紅了。
那一巴掌力氣絕對不小，沈蕭婭覺得自己好似腦震盪了。
嚴清秋見狀，將沈蕭婭護在了身後，“阿沉，你幹什麼，這是你親姐姐，你打了你姐姐，等會兒是不是連我這個親媽媽也要打。”
室內的氣氛很凝重，也充斥著火藥味兒。
沈沉看著面前的母女兩，邪魅的眼神裡裝滿了威脅，“看來在看守所裡面的苦，你們還沒有受夠，才出來就這麼囂張！”
沈蕭婭和嚴清秋整張臉霎時垮了下來，像是聽到了地球要爆炸的訊息般，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舌頭打起了結巴：“阿沉、阿沉、你、你說什麼？”
沈沉不怕沈蕭婭和嚴清秋，乾脆坦白了，“顧忌你養我一場，想讓你們少吃點兒苦，但我現在後悔了，你們最好不要再惹我和錦橙，否則下次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
嚴清秋險些要崩潰了，眼中的淚絕了堤，“阿沉，你說什麼啊，我是你親生母親，這是你親生姐姐，我們就算是殺了梁錦橙你也不應該這樣對我們，何況……我們只是小小懲戒了她一下，你至於這樣對待我們？”
嚴清秋心頭陣陣的疼，可她仍舊沒有絲毫的悔過之意。
沈沉不以為意，他該早早的看清嚴清秋和沈蕭婭的德行。
“親生母親和姐姐，呵呵……”沈沉的冷笑帶著刺骨的冰寒，像是刀光劍影一樣，“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你該是最清楚的。”
他雙眸刺刺的盯著嚴清秋。
嚴清秋的面色霎時慘白，“阿沉，你、你說什麼？”
沈沉：“我在說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嚴清秋身體開始顫抖了：“什麼……”
沈蕭婭不知所以，呆愣著不動。
沈沉：“你為了求一個兒子，丟棄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
嚴清秋：“我……”
嚴清秋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當年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在房產裡操作的，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沈沉又是怎麼知道的？
沈沉：“你想知道當時被你丟棄的女嬰是誰嗎？”
嚴清秋：“沒有，我沒有丟棄什麼女嬰，你是我親生的，我不會弄錯的。”
沈沉：“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可是DNA檢測報告，你又怎麼說，我和沈蕭婭的基因比對根本就不是親生姐弟，相反的……我和宋家人的DNA比對，卻是十分的相符合。”
嚴清秋：“你說？宋家？”
市內姓宋的有很多，但嚴清秋接觸過的舊只有宋軼賢一家。
沈沉說的難道是宋軼賢？
沈沉勾起了嘴角，“你沒有猜錯，就是那個宋家，你當初丟棄的女嬰，其實是柳素素。”
關於自己的身世，沈沉是一早就知道了的。
不想說破，是念在嚴清秋這些年照顧自己的感情上。
嚴清秋心虛了，再怎麼狡辯也沒有辦法否認科學認證的東西。
“阿沉，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還能有什麼誤會，當初你的夫家都指望著你生一個男孩兒出來，你丟掉自己的女兒去偷一個男孩兒本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我不怪你。”
甚至說，這些年她對沈沉的撫養，沈沉還會很感激。
“只是你千該萬該，就不應該對梁錦橙動手。”
那天晚上，他趕回來，看到牆角裡蜷縮著身子的梁錦橙，他的心痛的簡直不能呼吸。
除了是心疼她受的傷，更是怨恨嚴清秋和沈蕭婭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點友好全部崩盤倒塌了。
“阿沉，你……”
嚴清秋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沉就打斷道：“既然我和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那麼日後見到我的時候麻煩不要和我打招呼，請你們現在離開這裡。”
沈沉如果相對一個人好，真的可以很好，好到容忍她的所有錯誤。
但對待一個人不好的時候，那也是真的不好，眼睛裡面揉不得半點沙子進來。
嚴清秋哪裡肯離開，她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嚴清秋很清楚自己如果沒有了沈沉，那便什麼都不是，別說這樣的小別墅，就是那樣的小型單身公寓也沒有辦法解決。
沈蕭婭痴了，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至今也沒有能夠理清楚沈沉和眼請求方才一番對話裡面的意思。
嚴清秋不可能願意離開沈沉，可沈沉說的話很絕情，為了力挽狂瀾，嚴清秋開始大打感情牌。
嚴清秋說：“我是你媽媽，就算不是親生媽媽，你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帶起來的，沒有我的話，你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健康聰明，阿沉你不是一個狠心的人，你小時候最愛粘我了的，現在怎麼說趕我們走，就趕我們走……我是你的媽媽，一輩子都灰色是你的媽媽啊。”
沈蕭婭還沒有能夠回過神來，像是在看戲一樣，不知所以。
沈沉背轉過身去，不去看嚴清秋和沈蕭婭，聲線冰冷，“我正記得是你一手帶大我的這件事情，才直說讓你出去，沒有再做過分的事情。”
嚴清秋半咂著嘴巴，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阿沉，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就算不是親生母親，你也應該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啊……”
“呵呵，知恩圖報，這句話說得是挺好的，我就麻煩你對我知恩圖報吧。”沈沉順手從桌邊抽出了一沓檔案，丟到了嚴清秋的面前，冷聲道：“你看清楚了，這是你在沈氏集團偷拿金錢的數額。”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上面都是嚴清秋在沈氏集團創辦以來偷稅漏稅、以及收受賄絡拿的油水賬單。
嚴清秋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這些年，我不聞不問，還幫你另外做了假賬，掩飾你的過錯，沒有將你直接送去警察局，就是對你最好的回報了，該感恩的人，其實應該是你。”
嚴清秋手上的那筆款項，沈沉一直都很清楚，只是沒有說。
嚴清秋雙手顫顫巍巍的拿起了那一份檔案，唇瓣泛白，兩眼無神，盡顯頹敗。
“阿沉，你不可以，不能……不能因為那個小賤人就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