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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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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百物貴,居大不易。

歐陽澈從客店的窗戶向外看去,天空中飄著無數的雪花,鋪天蓋地般地下著,整個外面都是一片白茫茫,街道上、房屋上、樹上,都是覆蓋上了一層白色。萬物蕭索,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行走在雪上面,留下一長串的腳印。

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歐陽澈不由得打了個噴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裡面也不由得一陣悲涼。

到了東京城半年多,歐陽澈對東京城的人情冷暖,可謂到了骨子裡。

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殘杯與冷炙,處處潛悲欣。日日裡想尋求終南捷徑、一展胸中報負的他,到頭來還是一無所得,落了個盤纏用盡,囊中羞澀。

也有深居高位、皇親國戚者欣賞他的才識,徵他為時刻幕僚。但他嫉惡如仇,直言不諱,慷慨尚氣,憂國憫時,和這些花天酒地、人格低下、享樂主義至上的王公大臣們格格不入,最後也只能潔身自好,退避三舍了。

“我歐陽澈為何要來京城啊?”

是啊,他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地來到東京城?

他本是撫州崇仁人,一介布衣,年方三旬,卻性尚氣節,以國事為己任,其憂國憫時之心,皆出自本性,常惹來左鄰右舍之譏笑。

靖康元年,金兵大舉攻宋,宋兵節節敗退。他出於愛國之心,向朝廷上“安邊禦敵十策”,州官扣下不給轉呈。他又針對朝廷弊政,提出保邦禦敵,罷免奸臣等十件大事將上書欽宗,卻一直沒有回應。

適逢金兵圍攻汴京,王松統兵大破金人,救大宋朝廷於危卵之下。金人退去,他感慨頗深,遂決定隻身北上,以求進身之階,賣命於大宋皇家。

他一路走走停停,查訪民間疾苦,花了有四個三月之久,來到東京城,就是為了救國救民,一展胸中抱負。但如今,卻成了現在的樣子。

帶來的盤纏已經花了個七七八八,若是再一無所成,只有待冬去春來,輾轉回鄉了。

如今正是冬日,金人暑去冬來,宋金雙方交戰正酣,金人已經打到了黃河兩岸,宋人雖然落於下風,但卻也能勉強抵住。

只是黃河以南,盜賊峰起,運河阻塞,局勢糜爛不堪,宋人對時局都是憂心忡忡。

歐陽澈搖了搖頭。聽聞王松練兵天下無雙,如何離開了他,兩河的大宋禁軍就變得如此弱不禁風,絲毫看不到反擊的跡象。

想起這半年多來,自己所看到的朝中大臣們的濁流奔騰,歐陽澈不禁嘆息,再出眾的英雄,進了東京城這口瘴氣環繞、深不可測的醬缸,能潔身自好,才是怪事。

自己之所以格格不入,完全是因為自己本就是個不識好歹的怪物。水至清而無魚,不過東京城這潭水,也太濁了些。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散作塵,只有香如故。”

歐陽澈嘴裡輕輕念了起來,喃喃道:“王松,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有怎樣的報負?”

境遇浮沉雨打之下,他也曾經想過去投靠王松,只是依賴王松雖然官居同知院事,卻是個武將。自己只是一屆寒門文人,若是前去投靠,恐怕會引起朝廷士大夫們的非議。

二是,大宋以文治武,文武之間地位懸殊,他還有那麼一點點讀書人的驕傲。前去投靠王松這個武將,勢必會讓他在讀書人和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最後,王松也不是一方的節度使或是宣撫大使,可以私闢幕府,徵集幕僚,如此他倒可以前去投奔。

想起前幾日,在大相國寺碰到的陳東一行人,歐陽澈倒是有些開懷。本來只是萍水相逢,一番交談之下,二人卻是相逢恨晚,頗有知己之感。

聽那陳東的口氣,倒是對王松推崇備至,不但軍事上欽佩之至,詩詞上更是推他是大宋第一大家,評價遠在蘇東坡之上。這也讓歐陽澈頗為驚訝。

陳東升為太學院的太學生,當過地方官員,深諳民間疾苦,為人更是不懼權貴,一身錚錚鐵骨,他如此推崇王松,也使得歐陽澈對王松,格外高看了一眼。

陳東也對他提過,要把他推薦給王松或是大宋官家,只是這幾日,一直沒有陳東的訊息,看來自己得親自前去太學院尋找陳東,告辭歸鄉了。

他並不想去麻煩陳東,在京城能碰上這麼一位談得來的知己,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了。此人是個高風亮節的志士,若是事情有進展,他應該早已經前來,通知自己了。

自己又何必讓他難做呢。

“歐陽賢弟,可是在屋中?”

歐陽澈裹緊棉衣,正要拉開門出去,外面已經響起了陳東的聲音。

歐陽澈拉開房門,向下一看,陳東正在一樓的院子中間向上張望。

二人來到屋中坐下,歐陽澈趕緊燙起一壺熱茶,招呼這位名滿京師的志士坐下。

“歐陽賢弟,這幾日讓你久等了,實在是有些瑣事,走脫不開,還望賢弟見諒。”

陳東喝了一口熱茶,驅了驅身上的寒氣,看著精神狀態還算不錯的歐陽澈,神色歉然。

他比歐陽澈大了整整11歲,喚他一聲“賢弟”,乃是理所當然。

“陳兄,究竟有何要事,讓賢兄你這位明晚金成德大才如此奔波,想必不是件小事。”

歐陽澈起身,給陳東重新斟上茶,自己拿起茶杯,慢慢喝了起來。

這位仁兄,為人灑脫不拘,也從不憂懼貧寒低賤,宣和年間,蔡京、王黼當權,旁人不敢指責這二人的罪行,他卻是無所畏懼。更是在宣和七年,上書請誅蔡京等奸臣,此人之風骨,可見一斑。

“朝廷奸臣當道,豎子橫行,盡是朝秦暮楚,庸劣不堪之輩。王相公志慮忠純,憂國憂民,用兵、練兵獨步天下,更是挽救我大宋朝廷於傾覆。如今,朝堂之上沸沸揚揚,朝廷眾臣上上下下,皆是欲使王相公離開中樞而快之。”

陳東憤然道:“王相公立下如此大功,比之當年狄青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肱骨重臣,竟然會被朝臣孤立,可謂悲乎。愚兄為此召集太學院諸士子,欲聯名上奏官家,遠小人,近君子,為王相公請命。誰知卻應者寥寥,人人都是敝帚自珍。想來讓人沮喪之極。”

陳東的話,惹來歐陽澈的一陣冷笑,神色間也浮起一絲譏諷之意。

“陳兄可知今日之朝局,正是官家所需?”

歐陽澈的一句話,讓陳東怔

了一下,隨即端起茶杯,默默思索起來。

“王相公統兵之能,天下皆知。東京城外幾場大戰,番賊死傷數萬,完顏宗望幾乎當場喪命,金人迫不得已,撤軍北上。王相公一入中樞,朝廷便稍奪其權,制其錢穀,收其精兵,去藩鎮之禍,天下自安矣。”

歐陽澈眼神悠悠,神態間似已洞察一切。

“王相公聲名顯赫,士大夫必會壓制,此乃祖宗以文制武之法,已入士大夫之骨,絕難根治。官家對武人防範之心,和歷代君王無異。是以朝堂之上,王相公獨木難支,處處掣肘,這根子,還是在官家身上。”

窗外雪花下得更緊,寒風順著窗戶的縫隙吹進來,讓室中變得更加陰冷。兩人卻彷彿沒有知覺,各自沉思默語。

朝廷皇權大收,對於武將的防範,在制度上已經趨於完美。即便地方上出現了類似於唐朝藩鎮的經略安撫使司,無一例外都是以文制武,文臣統領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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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制武,文臣統兵,外行指導內行,趙宋一朝幾乎沒有出現過藩鎮之禍,但其弊端也是昭然若揭,即對外戰爭一塌糊塗,鮮有勝績。

“歐陽賢弟,這麼說,想要打贏這場戰事,王相公就得親自出馬,統兵出征。這麼說來,王相公出京,不見得是件壞事?”

歐陽澈搖了搖頭,輕聲道:“自太祖“陳橋兵變”,至今一百七十餘年矣。以文制武,文臣統兵,其中利弊,一眼便知。朝廷想打贏這場國戰,僅靠這些士大夫之流,恐怕並不容易。”

他換了一副口氣,鄭重地說道。

“王相公在中樞,雖然不能做事,但也沒有性命之憂。一旦王相公領兵出征,文臣掣肘,或許可以打些勝仗,但王相公的結局,一定不會太妙。”

陳東心裡面一沉,面色也沉重了許多。

即便王松帶兵出征,監軍或使臣一定是文臣。只要王松有任何軍事做大的跡象,各種各樣的掣肘,如糧草供應、後勤補給、增援後備,恐怕會不期而至。

“我等士子,蹈義而死。所求者國泰民安,外抗番賊,內撫黎民。是為百姓之安危、為漢人安危之“大義”肝腦塗地,而絕不是為趙宋皇室之寥寥幾人,為寡廉鮮恥的士大夫之流搖旗吶喊,上下奔走。”

歐陽澈慷慨激昂,又恢復了他的書生意氣,壯志豪情。

“士大夫之義,乃是對官家對朝廷之“忠”,所圖者,不過高官厚祿,頭上烏紗而已。而對百姓,則是棄如敝履,非義也。既然你認為王松天縱奇才,志趣高遠,就不如做些事情,促成他出京帶兵,這對千千萬萬的漢人百姓,善莫大焉。”

“好一個“蹈義而死”,愚兄佩服!”

陳東站了起來,一揖到底,肅拜道:“賢弟大才,愚兄會克日為官家引薦。賢弟稍安勿躁就是。”

他直起身子,從腰裡拿出一袋錢來,放在了桌上。

“王相公不在朝中,不能為你引薦。不過,愚兄從他府中為你討得些許銀兩,助你度過眼前的難關。”

歐陽澈拜謝道:“多謝兄長了!”

陳東正色道:“蹈義而死。愚兄多謝你這位“義”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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