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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習俗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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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過去了。

前往大阪出差的兩位搜查員稻村與大島打來電話進行彙報。

“目前還沒有發現有力線索。”年紀較大的稻村向三原警部補報告道,“從飛田一帶到天王寺邊界的鏘鏘橫丁,我們把所有可疑的同志酒吧都轉了一遍。您說要不要走遠一點,去神戶三宮那邊碰碰運氣?”

“這樣啊,”三原想了想,繼續說道,“別去神戶了,去名古屋吧。查仔細點,多花些時間不要緊。”

“好,我知道了。”

“照片還有剩的嗎?”

“還有二十多張。”

“那就夠了,跟大阪警署打過招呼了吧?”

“要是有什麼訊息,他們應該會直接聯絡東京警視廳的。”

“好,那就行。”

“那我們這就去名古屋。”

兩位刑警在三原的指示下,奔赴名古屋。

稻村刑警已經在警視廳幹了二十年了,經驗豐富。大島比較年輕,今年只有二十七歲。

兩人在上本町坐上了前往名古屋的急行列車。稻村一上車,就打起了瞌睡。他們之前在大阪的花柳巷調查了整整兩天,實在累得不行。

“這是哪兒啊?”睡著睡著,稻村突然醒了,抬頭望向窗外。電車正從山麓地帶開往平原。

“我也不清楚……”大島刑警一臉迷茫。

“是高田附近吧。”稻村看了一眼窗外的風景,輕聲說道。

“哦?這都能看出來啊?稻村警官您以前是不是在這附近住過啊?”

“不,”四十五歲的稻村眯起眼睛,“只是我年輕時經常在這一帶走動罷了。”

“為什麼啊?”

“那時我會去各個寺廟參拜。這麼多年了,這兒還是老樣子啊。”說著,他打了個哈欠,“從右邊的視窗望出去,很快就能看到畝傍山了。”

年輕刑警就沒那個興致了。

“稻村警官,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名古屋啊?”

“嗯……大概還要三個多小時吧。”

“要是這回能找到就好了。組長應該跟愛知縣警署打過招呼了吧。”

“應該是吧。可我們也不能總指望別人幫忙……”

“是啊,他們肯定不會像我們那麼拼命。”

“其實地方警局平時總是麻煩警視廳。最近的殺人案,總會和東京扯上點關係,地方上的搜查員動不動就要來東京出差,可他們又不熟悉東京的情況。為此我們也幫了他們不少忙。他們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我們去地方上調查的時候,他們還是比較配合的。”

“還真是,最近地方上來的搜查員可不少。”

年輕刑警百無聊賴地望著對面窗戶外的風景,又取出昨晚看了一半的週刊雜誌,翻閱了起來。

“你看,列車就快駛出奈良平原了,接下來都會在山地中行駛,直到伊勢灣為止。”稻村向身旁的年輕同事介紹道。

他又指著左邊的窗戶說道:“你看那座森林覆蓋的山,那就是三輪山。看到山腳下那座白色的鳥居嗎?那邊的神社只有參拜殿,並沒有神殿。他們供奉的就是那座山,這也算是受山嶽信仰的影響吧。”

“哦,原來是這樣……”年輕刑警只是瞥了一眼。

“你看,半山腰是不是能望見一個屋頂呀?那就是長谷寺,那兒的牡丹可有名了。你知道《忠臣藏》嗎?”

“啊,知道知道。”

“大石內藏助曾在山科閒居養過牡丹,那牡丹就是從長谷帶過去的。那時的長谷寺可是名剎呢。”

“哦,是這樣啊……”

這回輪到年輕刑警打哈欠了。稻村只得作罷,不再言語。

大島打起了瞌睡。

一覺醒來,已經到伊勢中川了。

“還有多久到名古屋啊?”他揉著眼睛問道。

“大概一個半小時吧。”

“這一路可真是夠長的……稻村警官,您一直沒睡著嗎?”

“我十多年沒來過這兒了,想起了好多往事。”

“我倒是有點餓了……”

大島朝窗外望去。夕陽西下,路旁的人家亮起了燈火。

“再忍一會兒吧,快了。”

“稻村刑警啊,你看到路旁的人家吃晚飯,會不會想家?”

“什麼意思?”

“唉,我每次看到別人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晚飯,就會想起我家老婆現在是不是在準備晚飯。平時肯定不會想到這些的,只是出門在外,一到晚飯時間就會思鄉啊。”

“哦,也是啊……不過調查才剛開始,我們至少要在名古屋再待上三天吧。所以你還得想三次老婆才行啦。”

稻村與大島到達名古屋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兩人走進車站大樓的食堂裡。

“稻村警官,您熟悉名古屋的情況嗎?”

“不是特別熟悉,不過我知道我們該去哪兒。接下來要調查的地方就在車站後面。”

“太好了,不用走很多路了。對了,我們先找好旅館吧,免得到時候又找不到房間睡覺。只要找好旅館,查案查到多晚都不用擔心了。”

“還是順其自然吧。實在不行,就到路邊找個一晚上一百日元的住宿店住下算了。這樣說不定會更靈活,比較便於調查。”

“您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大島畢竟年輕,不一會兒就吃完了。他起身離開食堂,不久又拿著張明信片走了回來。

稻村一邊喝茶,一邊用牙籤剔牙。而大島則在明信片上寫著些什麼。

稻村偷偷看了一眼,原來收信人是大島的妻子。

名古屋站後方原本是紅燈區,現在也開滿了各種酒吧與店鋪。關東煮店、中式麵店、壽司店、二手服裝店數不勝數,小小的店面全都擁擠在一起,路面潮溼不堪。酒吧的招牌與小酒館的紅色燈籠排列在弄堂兩側,男男女女的皮條客到處招攬著生意。現代化的車站背後居然會存在這樣一片紅燈區,真是不可思議。

兩人走進一家酒吧,點了杯兌水的廉價威士忌,邊喝邊向女服務生打聽訊息。

“是同志酒吧嗎?”

“是的,往前走五十米有一家‘榮子酒吧’,那家就是。”

“榮子?”

“是那邊的媽媽桑的名字。其實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啦,手下還僱了五六個人呢。”

“你們認識那家店的人嗎?”

“哎呀,真討厭,誰要去那種噁心的地方啊。只是有時候客人硬是要去,我們也只能跟著去。可連他們長什麼樣都記不清,更別說認識了。”

“你認不認識這個人?”稻村從口袋裡掏出水城殺人案死者的照片。

服務生接過照片看了看,說:“嗯……不認識啊。”

“他在那兒工作的時候可能不是這副樣子,你再仔細看看。”

“這麼說,又好像在哪兒見過……”

說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兩位刑警只得親自前往那家“榮子酒吧”。店鋪設在潮溼的小路裡,灰漿砌成的牆面刷了層油漆,顯得十分粗陋。

兩人推開大門。

“歡迎光臨!”四五個年輕男子齊聲喊道。所有人都穿著和服,繫著角帶,敞開領口。衣服的花紋大多是樸素的碎白點。

兩位刑警一臉難為情地坐進沙發座裡。所有的服務生都一齊圍了上來。

“晚上好!”

“打擾啦!”

“二位想喝點什麼呀?”

這裡的男人們從打扮到說話語氣,都與女人無異。

兩人點了啤酒。

他們倒酒的手勢都和女人相同。

“你們也喝吧。”

“哎呀,人家好高興!”

“好高興哦,好久沒有客人請人家喝酒啦,開心死啦。”

“你叫什麼名字啊?”稻村向對面那位苗條的男子問道。他看上去二十二三歲的模樣,長著一雙細長的眼睛。

“人家叫陽子。”他故作嬌媚地說道。

“哎呀,怎麼只問陽子不問我啊,嫉妒死人家了。”說話的男人年近三十,下巴上還能看到鬚根。

“對不起,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真由美,請多關照呀……哎呀,人家真開心。”男子一把抱住稻村的臂膀。

“這兒的美人就這麼幾位啊?”

“怎麼會啊,還有好多人呢,其他人在休假呢。”

“休假?有多少人在休假?”

“大概五六個吧。”

“這人在你們這兒工作嗎?”

“哎呀,瞧他多漂亮啊。”

“讓我也看看嘛!”

四五個年輕男人圍著照片吵吵嚷嚷。

“怎麼樣?你們認不認識他?”

“等等,”其中一個男子喊道,“那不是芳子嗎?”

坐在稻村正面的陽子也跟著說道:“真的哎,是芳子!”

圍著照片的男子們也紛紛附和起來。

稻村與身旁的大島盯著那群男子。

“芳子?他在這兒工作嗎?”稻村輕描淡寫地問道。

“不,芳子是中村那家‘蝴蝶’酒吧的。”

“你認識他嗎?”

“認識,以前店裡的客人帶他來玩過。”

“以前?多久以前?”

“我想想……大概半年前吧?”他又向夥伴們確認後重複道,“應該就是半年前。”

“那之後呢?”稻村心中激動不已。

“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那芳子就半年前來過一次?有人去過那家蝴蝶酒吧嗎?”

“我去過!”身後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哎呀,媽媽桑,早啊!”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模樣的人穿著華麗的女裝和服,繫著大紅色的腰帶,扎著圓形髮髻,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其他男人為媽媽桑讓出座位。只見他緩緩走了過來,坐在稻村身邊。

“我們在說他呢!”真由美把照片遞給媽媽桑看。媽媽桑頂著濃妝,仔細看了看照片。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女人味,只是脖子很粗,塗著白粉的手指也很粗糙。

“哎呀,這不是芳子嗎?”媽媽桑扯著細嗓門說道。

“果然是這樣啊……”兩位刑警交換了個眼色,一臉興奮。

“媽媽桑,你也認識他吧?”

“嗯,挺熟的呀,他經常和其他客人來我們店裡玩。我之前去蝴蝶酒吧的時候聽那邊的媽媽桑說,芳子一直沒去工作,也聯絡不上……”

兩位刑警立刻站起身來:“埋單!”

“哎呀,不多坐會兒嗎?”

“蝴蝶酒吧”位於中村花柳巷中,比車站後的那片地方要氣派多了。建築物都是酒吧和旅館,還有許多桑拿浴室。而蝴蝶酒吧就是其中一家燈光昏暗的小酒吧。

“芳子嗎?”出來迎客的是一位臉色發黑的男青年,看來是白粉塗多了傷了皮膚。他也身穿和服,繫著角帶。“他已經兩個月沒來上班了。”

“叫你們老闆出來。”

一位三十五六歲,扎著圓髻的肥胖“女性”走了出來。他看上去比榮子酒吧的媽媽桑更像女人。

“他一直沒來上班,也沒有請假。”顴骨突起的“女性”,用男人的嗓音說道,“我也派人去芳子的公寓看了兩次,可那兒的管理員說,芳子留言要回老家待兩三天,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我想那肯定是藉口,八成是跟哪個客人去溫泉度假了吧。”

“之後他就沒回去過嗎?”

“是啊……”

刑警們終於放心了。

稻村與大島回到警視廳,向三原警部補報告了調查結果。

“蝴蝶酒吧失蹤的芳子本名須貝新太郎,二十五歲,籍貫北海道,一個人住在名古屋市中村區松原町××號。他在那兒已經住了三年多了。”

“他什麼時候開始在蝴蝶酒吧工作的?”三原問道。

“好像是一年前。之前他曾在咖啡廳當服務生,在酒吧當過見習酒保。蝴蝶酒吧是他工作過的唯一一家同志酒吧。”

“你們去他住的公寓裡看過了嗎?”

“去了。我們找到當地派出所協助,沒發現什麼線索。衣櫃裡洋裝和服各半,和服大多是女式的,還有很多工作時要用的金色假髮,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

“芳子是穿女裝去酒吧的嗎?”

“女裝男裝各佔一半吧。”

“他有固定的客人嗎?”

“大多是名古屋市內的客人。他經常跟著客人去其他酒吧玩,那些客人我們也查到了,可他們二月六日到十三日都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有沒有與他特別親密的客人?”

“好像沒有。蝴蝶酒吧的員工和客人說,芳子穿和服特別漂亮,看上去就像個成熟的日式美女,但好像沒有什麼關係特別密切的客人。”

“你們去房間調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信件之類的東西?”

“我們把房間都查了一遍,他好像不經常寫信,僅有的那些信也是咖啡廳或酒吧的朋友寫來的,裡面也沒有任何可疑內容,而且幾乎沒有北海道老家那邊來的信。”

“他曠工之前,有沒有提過二月六日之後有事不能來工作?”

“沒有,他沒打招呼就直接消失了。酒吧派人去了公寓,發現他不在家。他對管理員說自己是回老家去了,可真要回一趟北海道,三天時間肯定不夠。況且他平日裡就不和老家那邊聯絡,肯定是騙人的。”

“有沒有可能是和客人一起出門了?”

“這還不清楚……”

三原思考了一會兒,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峰岡週一有沒有去過那家蝴蝶酒吧?”

“我把峰岡週一的照片給蝴蝶酒吧的員工看過了,可他們都說沒有印象。裡頭也有人說他好像來過,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那死在相模湖畔的土肥武夫呢?”

“我也給他們看過了,他們說壓根兒就沒見過這個人。”

“可那樣的酒吧客人很雜,每個人去的次數也不多,他們也許是不記得了吧。”

“但幹這行的人一般都會記住客人,當然,只去過一兩次的人就不一定了。”

“名古屋有汽車工廠。”三原自言自語道,“土肥武夫的妻子也說,他經常去名古屋出差。峰岡週一也會去名古屋訂購計程車……”

三原想要將自己腦中的影像往某條線索靠攏。

峰岡週一很少與女人接觸,三十七歲的他至今未婚。照理說他也該有那麼一兩個相好才對,卻怎麼也調查不到。

如果,他是和另一種“女人”有所接觸呢?

可被害人土肥武夫的情況又該如何解釋?警方已經查到他與許多女子都有所牽連,與峰岡週一完全不同。

土肥說,峰岡曾帶他去過大阪的一個“有意思的地方”。莫非這個“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名古屋的同志酒吧?

前些日子,三原在皇居廣場休息的時候見到一對男女,卻因為穿著打扮的關係,把兩人的性別認顛倒了。就是這一經驗啟發了三原,讓他開始注意到“同志酒吧”這條線索。

土肥武夫去相模湖之前,在青梅街道的高圓寺一丁目接了一位女子。當時土肥武夫根本不知道對方——須貝新太郎是個男人,完全把他當成了一位嬌柔的美女。

之所以會產生這種錯覺,是因為峰岡週一將須貝以“芳子”的名義介紹給了土肥。

峰岡週一與芳子早有聯絡。峰岡為了購買計程車經常去名古屋出差。

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幾乎可以斷定峰岡是在蝴蝶酒吧認識芳子的。他並沒有頻繁出入於酒吧,因為制定好殺人計劃後,他必然不會再去拋頭露面,以降低事後被追查到的風險。

他應該直接去了芳子的公寓,並給了他一大筆錢。

二月六日開始,芳子謊稱要回鄉探親,沒有去酒吧工作。當天早上,他從名古屋出發,前往東京。

芳子的任務只有一個:把土肥武夫帶去湖畔。

不難想象他到達東京之後做了些什麼。

在峰岡週一的命令下,芳子給土肥武夫的公司打電話,與他相約前往相模湖。“高圓寺一丁目的電車站”這個見面地點,應該是土肥指定的。所以土肥在新宿上車之後,便指示司機再去接一個人。

土肥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芳子帶去了碧潭亭旅館,還以為芳子真是個女人。他拼命勸說芳子陪他在旅館住下。

芳子,也就是須貝新太郎裝作猶豫不決的樣子,就是不給出明確的答案。

“人家想看看湖邊的夜景……”芳子肯定是這麼說的。土肥一口答應,兩人便出門去了。

接著土肥便跟須貝一起在湖邊散步。峰岡週一早已在暗處等候多時,伺機下手。事成之後,芳子逃跑了。

當時警方沒能查出芳子是如何逃跑的——也難怪,他早就換回男裝,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相模湖。相模湖站的員工自然不會記得,畢竟警方詢問的是“賣笑女”,而不是“男性乘客”。

於是對和服女子的追蹤才會一無所獲。

三原這才想起,峰岡去大吉旅館的時候,還帶著個旅行箱。出門旅行的人帶個旅行箱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可現在想來真是太大意了——那裡頭肯定裝著須貝的女裝。

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思考。

進相模湖畔旅館的時候,與土肥在一起的須貝並沒有帶箱子。他身著女裝,只拿了個手提袋。

峰岡乘坐日航班機,從羽田來到伊丹後折回羽田,再乘坐十二分鐘一班的南武線,換乘從川崎出發前往立川的中央線,到達相模湖站後前往案發現場。一路帶著個行李箱,裡面裝著須貝的男裝,也就是水城案發現場死者穿的衣物。

峰岡告訴公司裡的人,他要從羽田機場坐飛機去九州,但沒有人在機場見到過他。他定是事先將裝有須貝衣服的行李箱寄放在某個地方,又在去機場之前拿了出來。

於是,峰岡提著行李箱來到昏暗的殺人現場。他早與須貝商量好時間,須貝只要根據計劃將土肥帶出旅館即可。殺人地點肯定也是事先計劃好的。考慮到峰岡可能會因意外情況姍姍來遲,須貝需要讓土肥在黑暗中待上一小時左右。

土肥與須貝在湖邊卿卿我我時,峰岡趁機行兇。

處理好屍體之後,須貝便換上峰岡帶來的男裝,把脫下的女裝塞回箱子裡。

那麼,他們是怎麼從現場離開的呢?須貝拿著行李箱,與峰岡兵分兩路先後走進相模湖車站,搭乘下一班列車回到東京。再一起從新宿打車去羽田,乘坐紅眼班機到達福岡。二月七日凌晨一點三十分那邊前往福岡的333次航班,不是正好有兩個身份不明的乘客嗎?

那麼,五點十分兩人到達板付機場之後,又幹了些什麼呢?

峰岡趕往小倉,因為他必須在八點半之前到達大吉旅館,等待東京的公司發電報通知他土肥的死訊。他為了鞏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離開公司前還特地告訴值班人員說,要是出了什麼事就拍電報到小倉。即便東京不發電報來,事後也能查到他當時身在九州,可他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叮囑了一句。犯罪者的心理就是如此。

峰岡一個人去了小倉,把須貝獨自留在福岡。須貝他可能去了二日市的武藏溫泉稍事歇息,等待峰岡在福岡談完生意。武藏溫泉那邊之所以沒有發現線索,也是因為警方只查了“女人”的緣故。

須貝進入旅館之前,還去理髮店把長髮剪短,換成了“慎太郎頭”。鳥飼刑警的報告中不是說,水城現場的屍體“剛剪過頭髮”嗎?

峰岡之所以讓須貝跟著他來福岡,是為了殺人滅口嗎?那須貝為什麼老老實實地跟他來了呢?恐怕峰岡是邀請他去博多玩玩吧……這與普通男女的戀愛關係沒什麼區別。

從小倉返回福岡的峰岡與須貝是怎麼碰頭的呢?他們應該也事先計劃好了。時間應該在五點多太陽剛落山的時候,見面的地點則是水城附近的二日市車站候車室。不熟悉地形的人,還是約在候車室見面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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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岡在那之前去過一次大東商會,還出現在了巖田屋百貨商店的西鐵月票視窗附近。

峰岡用甜言蜜語將須貝騙去了水城的案發現場。在那種昏暗寂靜的場所,須貝也是以“女人”的心情期待著這場幽會吧。

於是在相互的愛撫中,峰岡對“芳子”痛下殺手,並用泥土和枯草掩埋屍體。離開時,峰岡從行李箱中取出“芳子”的一隻米色手套丟在現場,擾亂警方的搜查。這樣一來,警方就會誤認為行兇者中有一個女人。

峰岡帶著行李箱從福岡回到東京。但他並沒有乘坐那趟特快列車“朝風號”。“朝風號”是十六點三十分發車的,他絕對趕不上。所以他應該還是坐了日航的飛機。只要坐當天的飛機,就能趕在第二天早上回到公司。當然,他早就用假名在東京訂好了機票。

峰岡帶回東京的行李箱上哪兒去了?警方沒有搜過峰岡的家,但他應該不會把東西藏在自己家裡——他可不是那麼粗心大意的人。

行李箱中的衣物可能埋在了某個地方。他不會把這些衣物賣給二手服裝店,因為那樣很容易敗露行蹤。

三原的推理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他長吁一口氣。他對自己的推理信心十足。

然而,那堵高牆依然佇立在他的面前——八張和布刈神事的底片。

要是不解決底片的謎題,就無法推翻峰岡的不在場證明。

其實仔細想想,這是能夠證明他不在現場的唯一物證。可見峰岡的處境岌岌可危,他也把一切都押在了這些底片上。

底片的詭計……這只有可能是峰岡做的手腳。

三原曾經假設峰岡有個共犯,拍攝和布刈神事的人就是那個共犯。峰岡從東京來到福岡後,他再把照相機還給峰岡。

隨著調查的逐漸深入,存在共犯的可能性越來越小。峰岡唯一的共犯,就是男扮女裝將土肥武夫勾引至相模湖畔的名古屋同志酒吧服務生——須貝新太郎。

可二月六日下午六點到七點半左右,須貝一直與土肥武夫待在相模湖,他是不可能趕上和布刈神事的。

看來發生在相模湖和水城的兩樁殺人案中下手的都是峰岡週一本人。

當然,九州的殺人案,是峰岡週一為了掩蓋犯罪事實將共犯滅口,與底片沒什麼關係。

照片的問題仍然困擾著三原。

另一方面,警方的其他調查結果也證明三原警部補的懷疑方向是正確的。

那就是峰岡殺害土肥的動機。

土肥每個月都會給妻子五萬元當生活費。但妻子米子說,丈夫有時會突然給她一大筆錢。

這錢是從哪兒來的?警方對這條線索展開調查,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兩年前,《交通文化訊息》上曾經刊登過一系列社論。

土肥在文章中暗示,運輸省路上交通局與一部分企業高層之間存在權錢交易。他不僅刊登了攻擊方的意見,也寫到了被攻擊的政府部門和大企業的意見。

三原讓部下朝這個方向仔細追查,雖然權錢交易的真相還是一片迷霧,但透過一位收受賄賂的官僚,警方抓住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峰岡不僅在購買新車時賄賂官員,還謊報車輛購置數量,從贓款中抽頭……土肥武夫幾年前就抓住了峰岡週一的把柄,所以峰岡有足夠的動機殺害土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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