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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之複合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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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瀨和浜中當晚來到三朝溫泉。出人意料的是,竹田村離三朝很近。藤村進的家就在竹田村荒田閭。

三朝自古就因為鐳礦泉而聞名,是個熱鬧的溫泉小鎮。鎮上幾乎都是旅館和土特產商店。伊瀨去泡了溫泉,消除今天強行軍的疲憊。

伊瀨走出溫泉時,浜中似乎從女傭那裡打聽到什麼,上前道:“老師,竹田村荒田閭好像相當偏僻,在大山裡頭。”

“是嘛。我想也應該是這樣的地方。”

“每天只有三趟去那兒的公交車。那兒土地貧瘠,幾乎都是在山坡上開墾的梯田。但山林資源十分豐富。”

“那村子裡擁有山林的人一定很富裕吧?”

“村子本身沒幾家人擁有山林。大部分山林都賣給外地人了。我想尋找從荒田來的女傭,但還沒找到。”

浜中還是一如既往地機敏,伊瀨想。這時,一名女傭送來了晚餐。

“您好,請問還沒有找到荒田來的人嗎?”浜中迫不及待地問。

“我們這兒沒有荒田來的人,附近別的旅館似乎也沒有。”女傭紅著臉擠出微笑道。她三十歲左右,身材矮胖。

“那有沒有人熟悉荒田的情況呢?”

“這個也不太清楚。”女傭似乎對這些問題不怎麼上心。現在是農閒期,溫泉生意繁忙。兩人邊吃飯邊低聲談論,耳朵裡充盈著嘈雜的三味線演奏和歌唱聲。

“您要找荒田的什麼人?”女傭假裝關切地問了一句。

“荒田有一戶叫藤村的人家。我就是想打聽一下這一家的情況。”

“這樣啊。”女傭應付了一聲,沒有作答。

“哎。”吃完飯後,伊瀨對浜中說,“看樣子,咱們只能親自去村子裡走一趟了。”

“沒辦法。老師,明天早點起床吧。”

“是不是搞得太緊張了?”

“這裡畢竟是鄉下,可能要費點心思才能打聽出什麼。鄉下人的口風都很嚴,我們外地人來調查當地人的情況,不論怎麼解釋,他們都不會說的。假如藤村進回來了,那咱們在荒田逗留的時間會更長。”

“那最好還是早點去。我希望儘量在明天之內返回東京。”

“老師不用擔心。我已經拜託旅館的人替我們購買明天下午出發的車票了。”

“那太感謝了。”

伊瀨想起來這兒的途中,浜中曾提到過上井這個站名。他原本猜想從京都到上井或許是350公里,結果浜中告訴他,京都和上井之間是271.7公里,到終點站松江是353.5公里。分開看的話,就是兩個35。

這一與35有關的巧合又引起了伊瀨的注意。浜中也充分意識到這一點。他們似乎都被坂口美真子傳染了計算狂的病症。

說起來,浜中在京都三條大橋東端的咖啡店裡,曾為了檢視地圖去過附近的書店。回來的時候,浜中不知為何滿臉興奮,這個謎題現在仍未解開。浜中喜歡故弄玄虛,當時他說過:“老師,這裡是三條大橋的東端附近,對吧?”還說過:“上次來京都的時候,我們就住在二條前的國際觀光酒店,對吧?”伊瀨問他為什麼提這些問題,他微笑著說:“我只是想喚起老師的注意罷了。”這句話的意義也搞不明白。追問浜中只會讓自己生氣,於是伊瀨乾脆放棄了。如今吃飽喝足,精神暢快,伊瀨決定趁機試探浜中一番。他總覺得浜中話裡有話。

“我的思考還不成熟,現在不是講出來的時候。”浜中笑道。

他還想繼續吊伊瀨的胃口。不過,浜中的想法向來脫離常軌,這次估計也無關緊要,伊瀨便沒再糾纏下去。

當晚,兩人一邊聽著附近的歌聲和三味線演奏,一邊下圍棋,然後老老實實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伊瀨被浜中搖醒。一看錶,還不到八點。

浜中西裝革履地站在他面前。

“你也起得太早了吧。”

“老師,今天早上找到了竹田村荒田閭的人。”浜中得意洋洋地說。

“哎?真的?”

“昨晚我不是問過這裡的女傭認不認識荒田的人嗎?我們要去荒田,沒有嚮導會很麻煩。我昨晚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今天早晨七點起床後,我到附近晃了一圈,看到一家出售農機具、稻秧和種子的商店。我想,這種店應該跟農村聯絡緊密,於是試著打聽了一下。一名二十二三歲的住店店員說,他就是荒田出身的。我再三懇求,才讓他答應立刻同我們去荒田走一趟。他這會兒正在玄關外面候著呢。”

伊瀨對浜中的特立獨行、生拉硬拽的行為深感震驚。

“但這個人是店員啊。”

“不錯。他說半天不在店裡工作也沒關係。老師,我已經叫了計程車,請您快點起床!”

伊瀨匆匆洗了把臉,稍微收拾了一下就來到樓下。往門口一看,一名穿著藍色毛衣的高個子年輕人正站在那裡。

伊瀨走上前去,年輕人朝伊瀨微鞠一躬。

“這位是村田京太。”浜中向伊瀨介紹道。

農機店店員村田五官端正,身材高大,是個風度翩翩的好青年,看起來二十二三歲,跟浜中說的一樣。

“老師,村田似乎認識藤村。”浜中說。

“哦?那就太好了。”伊瀨對浜中說,然後轉向村田。

“因為我和藤村都是荒田人。”村田笑答道。他目光柔和,應該很受女孩子歡迎。

“你跟藤村很熟嗎?”

“嗯。他年紀比我大點,我們過去經常聊天。不過我這三四年都在三朝的農機店當住店店員,藤村也離開了村子,我們幾乎沒再見過面。”

這時,旅館叫來的計程車也到了。

“老師,剩下的話留在車裡說吧。”浜中催促道。

伊瀨先鑽進車內,村田坐在中間,浜中最後進來。

計程車向西走一段後,向南朝山脈駛去。路旁是一條名為“竹田川”的河。

“藤村家在荒田是世家。”車子剛開一會兒,村田就開始侃侃而談,“他的父親叫惣右衛門,擁有一大片山林,藤村進是他的小兒子。四年前,他離家出走,當上卡車司機,不怎麼同家裡聯絡了。”

“他在什麼地方當司機?”浜中問。

“據說在鳥取。但有傳言說他最近去京都打工了。”

“京都?”伊瀨緊接著問,“是在京都那家從事深夜定期運輸業務的京雲運輸公司嗎?”

“不知道公司的名字,只是聽說他在京都當卡車司機。”

車駛入山中,開始爬坡。左手邊的枯木林中坐落著三四家旅館。

“那裡是下古屋溫泉,泉水是沸騰的……”村田說,但伊瀨對這樣的介紹毫不上心。

“你知道藤村上班的公司的準確名字嗎?”

“不清楚。他已經同家裡斷絕音信。我上次回荒田時,聽說藤村進的父親惣右衛門在哀嘆自己生了個不孝子。”

“藤村之前就是這種性格?”浜中問。

“是的,他很貪玩。”村田對浜中點點頭,“……米子也好,鳥取也好,他每個地方都待不長,有一陣子還跑到大阪去了。卡車司機這工作雖然不適合年輕人,但收入不錯,他自然就幹上了。他還特別好色,為了女人揮金如土。他在鳥取打工的時候,迷上了三朝溫泉一名叫照千代的藝妓,就自不量力地跑到三朝的旅館來找照千代。照千代根本沒把他當回事,他卻迷得神魂顛倒。”

伊瀨覺得這段話挺有價值。

“這名叫照千代的藝妓,現在還在三朝工作嗎?”

“不,不在了。去京都了。”

“京都?”

“她同關西來的男人好上了,辭掉了藝妓的工作,現在住在京都的某個地方,但具體在哪兒我就說不上來了。三朝的飯店和旅館的人不清楚,其他藝妓也不知道。照千代走後,一封信、一張明信片都沒有寄回來過。辭掉藝妓工作後,她就想同之前的世界做一個徹底的了斷吧。”三朝的事,這個年輕人倒是知之甚詳。

“這位照千代是美人嗎?”浜中問。

“算是個美人吧。男人對她趨之若鶩。”

“年紀有多大?”伊瀨問。

“應該沒有滿三十歲……二十七八吧。我雖然見過她,但沒有同她說過話。”

“這麼說,她比藤村年長咯?”

“但照千代看上去很年輕,而且藤村進喜歡比自己大的女人。”

伊瀨尋思,藤村進之所以到京都的京雲運輸公司上班,說不定就是為了去追求照千代。他向村田進一步求證,得知藤村辭掉鳥取運輸公司的工作,正是在照千代離開三朝之後。

看來,藤村瘋狂地愛上了照千代。

“藤村在京都見到辭去藝妓工作的照千代了嗎?”

“這個就不大清楚了。”村田偏著頭說。

“既然照千代有意隱退,就很難找到她的線索,除非他們在街上偶遇……”

或許,藤村進就是抱著偶遇舊愛的期待去京都的。

“啊,想起來了,一個月前,惣右衛門收到藤村進寄來的一封信,還有三萬日元匯款。信上沒有寫住所,郵戳是京都的某家郵局。惣右衛門當時很高興,但隨後又沒有來信了。連住所都不願告訴家人,惣右衛門氣得大罵藤村進不孝。”村田說。

“唔,一個月前啊?”浜中反問道。伊瀨明白他在想什麼。

之前也聽人說過,藤村進離開京雲運輸公司後,到手了一筆錢,儘管或許沒有他在京都夜店裡吹噓的那麼多——那只是他在往自己臉上貼金。惣右衛門一個月前收到匯款,與藤村辭職的時間剛好吻合。藤村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讓人愈發懷疑他同木津溫泉白骨案有關。浜中多半也是相同的想法吧。

計程車來到一片小盆地。周圍的山嶺高處是杉樹,其餘是雜木林和竹林。田地大部分都荒蕪了,稀稀拉拉地種著些桑樹、白菜和蘿蔔。山腳下散落著幾戶農家。寫著“荒田”字樣的公交站牌孤零零地立在路邊。

“這裡是荒田?”計程車放緩了速度,伊瀨舉目眺望。

“是的。藤村進的家就在那邊。”村田指著左側雜木林陰影中一戶佔地廣闊的農家說。

“你家呢?”浜中問。

“在那兒。我家比較小。”村田羞澀地指向右側山腹中的一間小屋。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達作州境內的人形嶺。那裡的鈾礦很出名……”村田說。浜中卻看著別的方向。

“哎?那邊是在舉行葬禮嗎?”他嘟噥道。

左側的山腳遠端走來一群送葬的人。沒有靈車,幾個村民抬著蓋有錦緞的棺材,抱著牌位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是死者家屬。棺材後面跟著和尚,和尚身後還有隨從。

“哎呀,真奇怪。”浜中目不轉睛地望著那群人,“隊伍的末端居然還有警察。”

一名穿制服的警察正走在隊伍後面。

“警察會跟在後面,是為了向這場古怪的葬禮表達敬意嗎?”伊瀨問村田。村田朝那邊瞟了一眼。

“一般不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他也感覺很詫異。

計程車行駛了不到五分鐘,就遇到了一名急沖沖趕去參加葬禮的中年男子,他的和服短外褂上繡著家徽。村田叫司機停車,下車走向那人,與他親切地攀談了兩三句後回來了。

“弄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村田回到原來的座位,轉述了從村民那裡打聽來的訊息,“這一帶死了人都是土葬,因為附近連一家火葬場都沒有。”

“原來如此,那這隊送葬的人是要去墓地咯?”

“沒錯,山的另一頭有一塊墓地。”

“那為什麼警察會跟在後面呢?莫非他同死者在生前就認識?”

“不是的。剛才村子裡的熟人告訴我,一個月前,這裡發生了盜墓案。為了確認埋葬的狀態,警察才會跟在後面。”

“什麼?盜墓?”

“不知為什麼,墓裡的屍體被盜走了一具。”

“盜墓者是衝著死者身上值錢的物品去的嗎?”

“不是。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沒有必要將屍體也帶走啊。何況,死者並不是什麼有錢人。”

“村田君,被盜走的屍體下葬多久了呢?”浜中迫不及待地問。

“好像下葬一年以上了。”

“一年以上?”伊瀨和浜中不禁面面相覷。

“下葬一年以上的話,墓中的屍體應該已經變成白骨了吧?”

“墓地旁有條小河,土壤始終都很潮溼,棺中的屍體會很快腐爛。”

伊瀨興奮不已,但在村田面前要儘量保持剋制。

計程車沿來時的路返回,超越了三輛堆滿杉木的卡車,還與一輛空卡車擦身而過。

看到卡車,會覺得有藤村進正坐在駕駛席的錯覺。

回到三朝溫泉的入口,村田在商業街下了車。

伊瀨壓低聲音,同浜中商量如何答謝村田。

“我之前已經給了他一千日元,應該夠了吧。”他說。他在接人待物方面向來細心。

“非常感謝你。”伊瀨在車上對站在外面的村田說。

“哪裡,我也沒能幫上什麼忙。”村田的回覆帶有都市風格。最近,在電視和廣播的影響下,各地年輕人的說話習慣越來越像東京腔了。

“真是個好青年。”返回旅館的途中,伊瀨對浜中說。

“是啊。他很機靈,也挺帥的。”浜中似乎對自己能找到這樣一個小夥子感到非常高興。

伊瀨剛才就有話想對浜中說,可擔心被司機聽見,於是一路忍著。一進旅館房間,他就急不可耐地開啟話匣子:“村田說,藤村一個月前匯給父親三萬日元,這件事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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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匯款發生在藤村被京雲運輸公司辭退後不久,時間上吻合。這筆錢應該是公司給的辭退金的一部分。”浜中的看法與伊瀨不謀而合。

“如此說來,藤村夥同二宮健一,利用往來松江的深夜卡車,將白骨埋在木津溫泉的山中,這一事實已昭然若揭。藤村從自己村子的墓地中挖出一年前下葬之人的屍骨,用卡車運到木津山中掩埋……但警方一直沒有查出白骨主人的身份,也沒有人主動認領。”

“一定是藤村進幹的。”浜中的下巴抵著胸口,兩眼放光,音量也提高了。

“二宮健一多半是受第三人之託,去木津溫泉的山上埋藏白骨的吧。所以十一月三日,他們駕駛卡車從松江返回京都時遲到了將近兩個小時。他們從9號國道沿線的上井往南進入荒田,然後挖開墳墓,將白骨裝到車上,重新返回國道,沿既定路線開往木津。從上井到荒田不到二十公裡,兩個小時足夠他們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不知道荒田現在仍流行土葬的人,是絕不可能幹出這種事的。”

“那之前的十月十八日呢?”

“會不會是去木津山中將寫有‘第二海龍丸’字樣的木牌立起來?反正是去做與白骨有關的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伊瀨說。

這時,女傭端茶進來,浜中難掩興奮地問女傭:“請問,三朝溫泉是不是有一名叫照千代的藝妓?”

“的確有位藝妓叫照千代。但她早已辭職,據說到京都去了。”

“那她真是去對了地方。”伊瀨插話道,“那個女人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依然楚楚動人。”

“哎?客人您認識照千代小姐?”

“以前來這兒的時候,曾在宴會上一睹芳容,至今記憶猶新。”

“是這樣啊。”

“對了,她去京都是因為找到好男人了吧?”

“這個就不清楚了。”女傭對伊瀨報以服務人員特有的曖昧微笑。

“這種事,難道你會不知道?”浜中看準了女傭欲言又止的矛盾心情,笑著追問道。

“這類傳言我都不太清楚。”

“這類傳言往往都伴著風言風語。那樣芳名遠播的藝妓去了京都,肯定引發過一輪熱議吧?”

“京都離這兒太遠了,我不清楚。”

“她在京都從事什麼工作呢?還是當藝妓嗎?”

“這也說不準。也有人說她被男人包養了,過上了逍遙日子,沒出來工作。反正說不清楚。”

“什麼也不做,全靠男人養著啊……那她住在京都的什麼地方呢?”

“不知道。”女傭一問三不知的策略讓浜中也覺得棘手。她或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伊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過,像她那樣的女人,應該是找到了好人家才會去京都的吧。就憑她那千嬌百媚之姿,有哪個男人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雖說年紀大了點,但自有其嫵媚之處。”

“客人您只見過照千代小姐一面,卻記得這麼清楚啊。”女傭說。

“我對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都記得很牢。”

“不過,既然客人還記得她的容貌,那也應當記得其他一些情況,比如她的歌唱得很好聽,客人您是否聽過呢?”女傭被伊瀨套出了話。

“是啊。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姑娘的確有一副好嗓子。但我只聽她唱過安來節。”

“哎呀,安來節她倒不是經常唱。她最擅長的是木更津甚句。”

“木更津甚句?”

“是的。她出生在房州,就在千葉境內,所以特別擅長唱這類歌謠。加上天生一副好嗓子,聽到照千代小姐的歌,就會忘記身處山中的現實,彷彿置身海邊,耳畔響起波浪翻滾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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