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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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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安慰自己說,這和你沒什麼關係,白常山不過是你生命中一個匆匆的醜逼過客。關於他的所有故事中,我只需要記住他幫我接水的那個場景。我只需要記住那個為了不讓我口渴的白常山,頂住全班師生的辱罵,嘲笑,堅強地走到教室前面,幫我接上一杯水的那個好人白常山。

而他這個人,今後跟我就沒什麼關係了。我今後可能再也看不見他了,再也看不見他的那個醜陋可憎的面貌了。無論他成功或者失敗,我覺得,我都很難再見到活著的他。他可能也會變成一個植物人或者動物人,在實驗成功或者失敗以後——那群人應該不會放過他,那個實驗室實在是太過於喪心病狂了。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白常山最後真的如願以償地換了另外一個樣子,我覺得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他過他的新生,我有我的生活,我還沒結束我的逃亡呢。

所以我沒必要為了一個今後可能再也沒有任何交集的人,把自己弄成一個焦慮不堪,痛苦至極的樣子。

我離開這個宿舍,替白常山鎖上門。在離開這個學校之前,我找到了白桃,準備和她道別。還有關於白常山的故事,我要告訴她其中的一些變動。

我對白桃說:“白常山走了,他離開了這個學校,去了德國!”

“啊?”白桃驚訝道:“白常山去了德國?他怎麼過去的?去德國幹什麼?”

我說:“有個人看中了他的能力,就帶他去德國進行一項實驗研究。現在的白常山,正在迎接他生命故事中的高潮。”

“不會吧,怎麼這麼突然,是什麼高潮?”白桃不太相信,問道。

我回答說:“具體我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他根本沒來得及告訴我一聲,就急不可耐地走了。他的故事也有了些變動,關於白常山的結局,你可以這樣寫——白常山找到了他生命的價值,並且他有機會改變他醜陋的模樣,重獲新生!”

白桃聽不懂我的話,問道:“你是讓我故意給白常山一個好的結局嗎?”

管他呢,就這樣吧,他的一切都跟我無關了。

想著,我對白桃說:“你可以這麼理解,就給白常山一個好的結局吧。”

白桃追著我問:“白常山還會再回來嗎?”

這他媽也是我想問的問題,我也不知道白常山會不會再回來。但白桃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迫切,我只好給了她一個非常玄乎,令人回味的答案:“他可能還會再回來,可當他再回來這裡的時候,他就不是原來的白常山了。”

白桃問我:“那你呢?白常山走了,你也要離開這裡嗎?”

我說:“對,我也要走。白常山不在,我留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

“那祝你好運。”我們告別的時候距離有幾米遠,我一直在走路,而她沒有跟上,站定在原地,說:“希望我們還可以有機會再見。”

我回頭跟她揮了揮手,說:“我希望可以儘快在書上看到白常山的故事。”

她也揮手,說:“我知道,我會儘快。”

就這樣我離開這個不那麼熱鬧,相反還有些寂寞蕭條的學校。這個學校此時還沒有開學,所以裡面的人很少。在這時候遇見白桃我覺得我很幸運,雖然我們的交往到此為止,但我還是因為遇見過白桃而感到欣慰。我離開這個學校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這裡了。雖然認識這個學校的時間不久,但我對它有了些感情。我很少對學校有感情,不知道為什麼,離開的時候我就是傷感極了。

然後我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白常山雖然走了,但他還給我留了幾千塊錢的房費和押金。我準備把房子剩下的錢和押金給退了,跑到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旅旅遊,散散心。

但我的房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他常日裡對人和藹極了,對房客都是一副關心得無微不至的樣子。但他騙不了我,我能從他滿眼財光中看出來,他待人熱情什麼的都是裝出來的,他一直在變著法兒地坑房客錢。所以如果我找他退房,頂多把那三千押金退掉,房子的租金他一毛也不會退給我。

如果放在平常,房子的租金我就賞給他了。但現在情況緊急,我是一個逃亡的人,身上也沒什麼錢,所以房子的租金我一定要從他手裡要過來。但如果全靠一張嘴,我肯定要不過來。

我去便利店買了一把水果刀,想著到時候如果軟的不行,我就來硬的。反正我現在已經成了逃亡中的殺人嫌疑犯,死豬不怕開水燙,只要能拿到錢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我把刀用紙包上,別進腰裡,然後不慌不忙地大步往房東那裡走去。

房東的生活很滋潤,他年紀大,已經是一個快死的人了,身上也沒什麼病,所以從房客手裡收來的房租錢,他到死也花不完。我過去的時候他正一邊往嘴裡塞葡萄,一邊看電視呢!正好,屋子裡只有房東一個人,他很熱情地讓我進去,還給我倒了一杯茶,問:“小夥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準備先跟他閒扯幾句,便說:“沒事,就過來看看你,找你聊聊天。”

房東挺樂呵的,說:“小夥子,還是你有心呀!我年紀大了,身邊沒什麼人,平日裡呆著也沒事做,就想找個人聊聊天呢。”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你看我,這是來看望你呢,也沒買什麼東西!”

“不用!”房東擺擺手,說:“老頭我不差什麼東西!再說你現在還是學生,想必手頭上也沒多少錢,我還不忍心讓你破費呢!你在這裡住得怎麼樣?缺什麼你只管跟爺爺說,爺爺年紀大了,只想讓你們過得好點呢!”

我租房子的時候,對房東說我是附近的大學生。現在既然他這麼說,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那我就不客氣了,對他說道:“老爺爺呀,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準備退房的,你看我才在這裡住了一個星期,房租交了一個月的,你就把剩下的房租退給我吧!那樣我的生活還能過得好點兒!”

如我所料,說起這回事,房東直接翻臉了,說:“你看你這小夥子,你也說了,你的房租交了一個月了,哪兒有住一個星期就退房的道理?”

我說:“我有急事,不走不行了。”

房東搖搖頭,說:“那也不行!當初說好的,房子一租租一個月的。這樣吧,你人可以走,但房租不能退!我頂多把押金退給你,行吧?”

我站起來,陪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呀房東,雖然說房子是說好租一個月的,但誰知道情況會有變動嘛!老爺爺你就行行好,你也知道我是學生,經濟拮据,現在正好差錢,你就把剩下的房租也退給我吧!”

房東面色嚴肅,語氣堅決道:“不行!你別說了,你再怎麼說也沒用!房租我是肯定不會退的,你要住,就把剩下的時間住完,要不住,我把押金給你退了,你直接走人。當初說好房子一租租一個月的,不可能你違約了,損失讓我承擔吧?”說罷,房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扭過頭,一副鐵打不動的模樣。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不過我沒打算這麼快就動刀子,嘗試勸說道:“老爺爺你就看在我是學生的份兒上,通融一下唄!這筆錢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如果沒有這筆錢,我接下來的吃飯都是問題。”

“別說了,不行!”房東就這一句話:“你怎麼說都是不行!”

我冷笑一聲,問他:“當真是不行!”

房東答道:“當真是不行!”

“那行吧!老爺爺。”我嘆了口氣,說:“軟的不行,我只好來硬的了。”

“啊?”房東聽見我這麼說,頓時就慌了,連忙起身,邊後退邊聲音顫抖著問道:“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呀!我以前可是當過兵的!”

我從懷裡拿出事先準備好了的水果刀,把包在上面的紙扯下來,說:“那正好,我也是練過的,還沒和當兵的動過手呢!老爺爺,你可千萬別求救,也別大聲說話!現在我急著用錢,急的發瘋,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弄不好一激動,就失手把你給殺了!你說你不至於為了幾千塊錢,把命給賠上吧?”

“小夥子你冷靜,你可千萬別亂來呀!”房東退到了角落裡,貼著牆,顫顫巍巍地說道:“你放下刀,我答應你,把你的房租連帶著押金都退給你!”

我靈機一動,想現在既然已經拔出刀子了,就乾脆多搶點兒錢唄!反正我現在是一個殺人犯,既然拔出了刀子,無論搶多還是搶少都是搶劫。

我冷冷笑了兩聲,對房東說:“你要是剛才願意退我房租,給我幾千塊就行了。可現在,你已經逼我拔出刀子了,還給幾千塊,就對不起這把刀了吧?”說著,我揚了揚手中的刀,威脅他。

“小夥子,只要你別亂來,你要多少錢都行!”房東知趣地說道。

我問他:“你這裡有多少錢現金?都給我拿出來吧!”

“你給我留點兒唄小夥子,你看我年紀都這麼大了!”房東帶著哭腔說:“現在的房子不好往外租,我要是把錢都給了你,我就沒法兒活了!”

我笑裡藏刀道:“那老爺爺,你現在有多少現金呢?”

房東說:“有六千多塊呢,你拿走五千,給我留一千多行嗎?”

“我去你媽的!”我沒好氣地罵道:“你丫今天要是不給我弄三萬塊,你的命就沒了!”說真的房東上了年紀,我對他又是威脅又是罵的,的確有些喪盡天良了。可人嘛,天生性本惡,現在又被形式一逼,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房東對我求饒道:“小夥子你就饒了我吧,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沒有那麼多錢啊!不然這樣吧,我把那六千多塊錢全部給你,你放了我,好吧?”

“不好!”我拿著刀走近房東,把刀懸在他面前,說:“我說了,如果你今天不給我拿出三萬,我就弄死你!”我說這些完全是為了威脅他,其實即使房東只給我六七千塊錢,我也會拿上錢就走,不會傷害他的。就算他一分錢也不給我,我也不會傷害他的。雖然我現在已經成為了殺人犯,但我是絕不會為了一點錢而殺人或傷人的。我現在完全就是在威脅這個房東,沒想真的動他。

還好,房東被我嚇到了,說:“好好!你別激動,你冷靜一下!我現在給你去拿錢,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行了吧?”

我就拿著刀,跟著房東去拿錢。他的錢全放在了地板的夾層裡,房東從那裡拿出了兩萬五千塊,把錢全給了我,然後一個勁兒地求饒,別讓我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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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都已經到手了,我就沒傷害他的必要了。我拿上錢,為了防止房東報警,我就幫他綁了起來。為了不讓房東活活餓死或渴死,我就把那把水果刀放在離房東五六米遠的地方。他要是掙扎著去拿刀,不出五個小時就能拿刀給自己鬆綁了。

臨出門的時候,房東對我說:“你會遭報應的!”

我對他說:“我不怕報應。我現在走投無路,才搶了你的錢。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把錢如數都還給你的。”

說著我從那兩萬五千塊裡面,抽出了一部分錢,給房東留了下來。我沒數那些錢是多少,總之不到五千塊就對了。我樂呵地拿著剩下的錢,四處逃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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