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我睡得很不舒服,何紋與梨花開輪流出現在我的夢裡。夢中的一切都壓抑極了,我是一個忙前忙後沒有靈魂的傀儡,一會兒出現在何紋的床上聽她由命,一會兒又拿著把刀子站在黎花開前面,替他劃開混混頭子的脖頸。
後來我太爺爺也來我的夢裡添亂,他讓我快一點回家看看,說村裡有朵花香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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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不及待地醒了,逃出夢境。摸著黎明走到安大校園門口,等毛寸頭。
天空方才還是空洞的深藍,恍然間就亮了,我只是一個抬頭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太陽出現在東邊的那座山外,露出強烈的光,天上的朝霞宛如蝴蝶半邊的翅膀。在這個時間,校園還沒有甦醒,陸陸續續有幾波人從校外回來,一副網咖通宵的樣子。
時間還早,我幹等得著急,就進了安大的校門。這還是我第一次走進安大。
我順著幾棵樹走到了一條開滿花草的小路,這裡距離教學樓很遠,空氣中全是植物的清新和清晨涼甜的味道。我貪婪地聞著,步伐緩慢地走出小路,眼前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死水湖。天空明明是彩色,可湖面泛著的光卻是銀的,風吹得滿湖蕩著漣漪,好像在宣唱生命。
我坐在湖旁的長椅上,伴著涼爽愜意的晨風,看一道道漣漪是如何盪到湖邊消失的。這種感覺是說不出來的安靜,我很渴望可以一直這樣坐下去,時間永遠留在清晨,沒有人過來打擾,坐到老死也好。
操蛋!我剛這樣想,就聽見一串離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抬頭看見一個長腿的絲襪女生走到我跟前,一臉困惑道:“哥,五百要不?”
我更加困惑:“你是問我問題,還是想讓我給你解答問題?”
她表現得極為困惑:“什麼跟什麼啊!五百你要不要?”
“要不起。”
“哦。”她一屁股坐在我旁邊,面容深沉地注視著湖面,我覺得這樣的清晨應該可以讓她平靜一些。
“同學你一定有什麼想不通的事,你說出來,我幫你想想。”
她瞟了我一眼,苦笑一聲,說:“還是算了,有些事想不通更好。”
“其實也不一定,有些事想通了就不用再想了。”我饒有興致地跟她聊:“可能是你對‘通’字的理解有誤,‘通’是釋然的意思。我看你愁眉苦臉的,你就說來聽聽,也別有什麼顧忌,過了今天早晨你可能就再也遇不到我了。”
“是啊。”她雙手託著腮幫子,說:“過了今早就再也遇不見你了。”
“所以你不妨說來聽聽,大家都是陌生人,說出來的秘密也永遠是秘密。”我有些固執,打算如果她執意不說,我就親自看看她的大腦。
她換了個坐姿,靠在長椅上,以一副懶散的姿態面向我,眨眼的動作慢了數倍,但她的眼睛也明亮了數倍,說:“我就是想不通,如果對一件事上了癮,癮大的眾叛親離了。你想跟你最愛的人說說話,卻首先要掏出你的銀行卡。最後錢和人都消失不見了,你發現只有你的癮還在陪著你,你說你該怎麼辦呢?”
我困惑一番,怎麼想都想不出她這問題的頭緒,便隨便敷衍了一下:“不行就把癮戒了吧。”
“哦。”她起身說:“我四處走走。”
是不是每個妓女都是神經病?我想起何紋,不禁搖頭嘆息。
在我再次逛回校園門口時,毛寸頭已經在那裡等我了。這次他手裡提著黑色塑料袋,我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查黃!”
“黃個毛!”他轉身,一臉喪氣道:“那個朱克宣究竟是個什麼人物,我把能用的資源都給用上了,除了他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外什麼都沒查到!這實在太蹊蹺了,所有和他有關的資訊好像都被藏起來了一樣,太刻意了,刻意得有些離譜了!”
“是嗎?”我聳聳肩:“你查不到就直說咯?”
“行,我直說,我查不到。”
“你究竟是怎麼搞到別人的資訊的?是不是路子窄,不靠譜?”我實在不願意相信朱克宣如此神秘,如果毛寸頭真的有本事,那於文鑫就值得懷疑了。
“怎麼就路子窄?怎麼就不靠譜?”毛寸頭有點兒著急了,他大聲地嚷嚷:“誰知道那家夥怎麼就這麼透明!你去學校打聽打聽,我丫啥時候有過收了錢事兒辦不成的情況?”
我說:“兄弟你先別急,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弄到這些資訊的?”
“商業機密怎麼能告訴你?簡單一點說,就是我能撒開一張很大的信息網。”
我問:“最大能有多大?”
他不耐煩了,說:“兄弟你就別難為我了,要不我把錢退給你吧。”
我想了想,說:“不用退,我換個人問你吧。你知不知道你們學校有個長腿絲襪美女?”
他說:“學校這種美女多著呢,你問哪個?”
我說:“好像是個妓女。”
他恍然大悟,說:“哦,那我知道了。這個女的叫陳塵昔,為人有點兒神經病,經常遇見男的就問‘五百要不要?’其實她也就是問問,無論男的給不給錢,只要男的願意,她都能陪睡。她的腿的確特長特漂亮,一年四季都穿絲襪,冬天也凍不壞。”
“是嗎?”我疑惑道:“給不給錢都能陪睡?”
毛寸頭說:“是啊!”
我說:“不會吧?我說我給不起,她怎麼坐會兒就走了呢?”
毛寸頭“嘖嘖”道:“那你可真夠點兒背的。”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問他:“你的信息網最大能撒多大?”
“誒你這個人怎麼——行,那我就告訴你吧,我最大能撒一個城市,不過北京上海的撒不滿,那邊兒關係太亂了。”
那他肯定能派上大用場,我想。不過我怎樣才能讓他跟著我去找寶藏呢?我對他並不熟悉,只能用最簡單純粹的辦法了:“兄弟我問下,什麼價位才能僱下你這個人呢?”
他匪夷所思地看著我,問:“你想幹嘛?”
我說:“想讓你幫忙找個東西。”
他問:“什麼東西?”
我說:“僱下你之前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犯法也不違反道德。”
他擺擺手,說:“容易的話你何必僱人找,這東西肯定不簡單。”
“是啊,的確很不簡單,好東西一般都不簡單。”
“哦~~”他“嘿嘿”笑道:“哥們你在逗我是不是?”
我說:“我沒逗你,行的話你就開個價。”
他攤開五指,張口就來:“五十萬。”這傢伙可能看不出來我是個有錢的主,就沒把我的話當真,信口報了個價。
我的錢都在何紋那兒存著呢,五十萬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就五十萬!”我看著他吃驚的模樣感覺特滿足,說:“那就這麼定了,你們學校放暑假了你就跟我走一趟,開學之前我送你回來。”
“哥們你就別逗我了行吧?”毛寸頭緊張了,說:“你買一五塊的碟都要跟我討價還價,這五十萬你說拿就能拿的出來?”
“明天這個時候我先給你二十萬定金,你要有這個想法就還在這裡等我。”我轉身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對還杵在那兒發愣的毛寸頭說:“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永遠都不能查我。”
毛寸頭點了點頭,呆呆地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