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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三姨就是何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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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三姨鞠了一個躬,對她道歉道:“對不起三姨,我是真的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呆上太長時間,我得走了。”

三姨留不下我,她把那兩萬塊給了我就陷入了沉默;她一定是把我當成了她心底的那個人,可我無論是不是那個人我都會離開。那晚吃罷飯我就要走,張美麗再三問我:“你真的不要留下來選擇這麼一種優越簡單的生活嗎?”

我決絕地對她說:“這種生活一定不適合我。”

張美麗對我揮手告別道:“那就再見了,任遠。”

我說:“美麗,你也加油,我相信你的生活很快就會變好。”我和張美麗對視著笑著分別了,她和三姨都站在三姨的別墅前目送著我遠去,三姨很悲痛一樣,表情苦楚著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向我開口。

說真的,我想回頭跑過去緊緊地抱住三姨,抱住早該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卻遲了這麼久的人。而我還是離開了,我和她之間有這麼一段記憶就足夠了。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沒有在我的身邊,而現在我不是那麼需要她了,相認後帶給我的將會是最大的悲痛。那麼就讓我自私地離開吧,我親愛的何紋。

但怎麼說呢?何紋比我幸運,她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她不記得我了,過去的那個我,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夢中的白馬王子。這樣也挺好,她不知道自己是妓女出身的,也不必為了一段感情而毫無自我地活著。

突然我就想罵街,憑什麼那個失去記憶的人不是我?三姨——也就是何紋,想跟我上床的那個晚上,沒人知道拒絕了她的我究竟有多麼痛苦。

我哭了,我依舊是揹著我的那個綠色的大揹包踏著夜色去了火車站,在車站外我竟然看見了道士王,並且他像是在那裡等我一樣,看見我過去了就懶懶地向我走過來,對著我打量了一番又咂咂嘴說道:“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沒有和她相認!”

我揹著揹包,費力地聳聳肩說:“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道士王對我說:“你應該謝謝我,沒有我的話我你不會遇見她。”

我想繞過道士王,他卻總擋著我,我便冷哼了一聲對他說道:“快得了吧你,她可不是我最想遇見的人!我有些心虛地說。”

道士王堅定地說道:“不可能,她一定是!”

我挑著眉毛問他:“你就這麼肯定?”

道士王愈加堅定地點點頭,對我說:“她一定是你最想遇見的人,如果不是的話我絕不會這麼說。現在事情到了這裡你應該相信我沒有跟你胡扯了吧?我說我有這個能力就一定擁有這個能力!”

我站直了身體看著道士王,對他說:“好吧我相信你了,你真的足夠強大!不過無論你來不來我都會相信你,你沒有必要親自來這裡一趟!”

道士王對我說:“我今天來這裡不是要聽你說相信我的這句話的!”

我問道士王:“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道士王掏出了一支煙點上,他靠著路旁街燈的燈杆有些傷感——對,他的確是傷感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有著這麼強大的能力的人,還有什麼好傷感的——他就保持著他的那個動作開口對我說道:“任遠你也知道,我也很強大,但我畢竟也是一個人,我也會孤獨。”說著他看著我的眼睛,用香菸指了指我,說:“所以我不能再是一個人了,我要跟你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否則我怕我瘋掉!”

我問道士王:“那你為什麼要找我?”

道士王說:“只有在你面前我可以毫無隱瞞,我的本領也在我肚子裡憋得太久,我繼續找人訴說一番。其他人根本不會相信我,即使是相信了,他們也一定會想靠著我幫他們賺取利益,或者乾脆將我的能力昭告天下,只有你不會這樣。”道士王信任地看著我,也胸有成竹一樣。因為他知道,我是不會拒絕讓他一起陪同的。

的確,我開始信服道士王。他說我會在這個城市遇見一個我最想遇見的人,事實也的確如此;那個人當然不是張美麗,她是三姨,是何紋。從一開始見到三姨的時候我就認出她是何紋了。可是我不能和她相認,我和她之間有這段比較清晰的記憶存在就好了。她已經成了大老闆,我不用再擔心她過不好生活,再去當妓女。我現在知道了,何紋是一個很有能耐的女人。

其實她並不需要我,不需要愛情,不需要曾經那段關於妓女的記憶。

我願意讓道士王跟著我,一起走下一段路,並不是說我不想殺他了,我還是想打爆他的腦袋,但這種衝動稍微剋制一些,我還是能做到跟他友好共處。更何況道士王有著這麼強大的能力,跟他在一起我又不吃虧。

我們在夜裡坐上了一班火車,火車明早才可以到站,我和道士王買了兩張臥票。擁有異於常人的能力,對道士王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他在火車上說對我說他討厭這個能力,就像我一直以來都殺掉道士王一樣。

火車上有些吵鬧,有些人在說話,睡的人也打起了很響的呼嚕;我最討厭聽見的還是吃泡麵的聲音,整個就是吸到嘴裡的。道士王躺在上面的床鋪,我睡不著,雖然想殺了道士王,但還是因為太過無聊而大聲地問他:“道士王你告訴我,我們接下來會遇見什麼人,發生什麼事情?”

道士王則像是有些困了,聲音帶著倦意說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我坐起來,貼著上鋪的床位小聲問他:“你不是能看見未來嗎?怎麼會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道士王也小聲地對我說道:“沒錯,我的確是可以看見未來,而且還是各種可能性的未來,不過我要是知道了一切的話,活著還有意思了嗎?我長這麼大只看了不到十次的未來,這十次中還在你身上用了兩次,否則我剛才不會準時地在火車站那兒等你!還有這個世界是需要一定的公平的,上帝給了我這個能力已經是一種偏袒,如果我再過度利用的話,我自己都會覺得過意不去。”

我支援道士王這麼做,也有些為他能控制住自己的使用慾望而感到欽佩。

即使選擇一同去走一段路,可我和道士王並不是朋友,我想他應該也很明確這一點。所以我們只是在一起彼此打消一點彼此的孤獨而已,除了聊天之外我們不會與彼此分享其他的——例如我的那兩萬塊錢的酬勞只是我自己的,道士王的錢是他自己的;我們都抽自己的煙,火機的話倒可以考慮讓對方用一下,因為這樣並不會讓我看見會有什麼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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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了火車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到了一個新城市裡面,走在街上彼此揹著揹包相距半米。吃早點的時候我和道士王也是各自點各自的吃,然後自己結自己那份的賬,充其量也只是坐同一張桌子,說幾句話而已。

道士王問我:“你對我不用這麼戒備吧?我可不是什麼壞人!”

我對他說:“我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總之你是一個讓我討厭的人。”

道士王責備我道:“沒想到你非但不感謝我,竟然還討厭我!”

我聳聳肩,對道士王無奈地說道:“這個我沒辦法,我也不想討厭你,可我就是無法自控地就討厭你了。我好像從見你第一面起,就已經開始討厭你,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估計改不回來了!”

道士王問我:“那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為什麼會討厭我?”

我想了想,對道士王說:“好像是因為你大腦裡面的東西!”

道士王哈哈大笑:“當時我覺得好玩,就故意想出來的那個?”

我說:“對!”我看著他大笑的樣子,無比可憎,咬牙罵道:“混蛋,我現在不僅討厭你,還想殺了你!”

道士王再次哈哈大笑道:“你還想殺了我?沒有我,你早死了!”

我啐了一口唾沫,說:“扯淡!”

道士王解釋道:“我雖然幫朱家人奪走了你的寶藏,但也在撒哈拉沙漠那次救了你們的命。並且朱家人早就有殺了你的想法,只不過被我給制止了。朱家都是心狠手辣的一群人,他們如果想要你的標識,你爸媽早就會落到他們手裡。”

我覺得道士王說得有道理,但他提起了我的爸媽,我心裡一陣酸楚。

我怒怒地瞪了道士王一眼,走得快了一些,將道士王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有些後悔和道士王一起來到這座城市裡面了,和他在一起並不能派遣我的孤獨和無聊,甚至有時候還會讓我添上一些怒火。例如我在賓館洗過澡準備睡覺的時候,他會突然進入我的房間說要和我聊天,我趕他出去他也不走,他用一種很優越一樣的姿勢站在那裡、用他的那雙明亮的眼睛看得我渾身都不自在。我想擺脫他,可是我知道,如果他不想被我擺脫的話,我是如何也擺脫不了他的。

新到一個城市裡面,我首先要做的是在這個城市走走逛逛,有時候運氣好了還能認識一群人或者找個女朋友。不過我很久都沒再遇見過這種情況,最近到新地方總是會遇見故人,毫無新意的生活也顯得無聊。而且這幾天道士王總是跟著我,這讓我覺得非但愈加無趣了起來,而且焦急地總想抓耳撓腮。

不過還好的是我在接下來的半年內都不用再工作了,我的身上已經有了兩萬塊錢,這些錢對我的作用不僅僅是用來消費;看見它我就會想起那兩個星期,那兩個我曾經日思夢想了多少年月而姍姍來遲的兩個星期。那關於她的一段快樂又傷感的記憶,即使錢花光了但那兩個星期我絕不會忘,想起這些——這恐怕也是我唯一要感謝道士王的一點。

那天中午我和道士王同去了一家餐館吃飯,那天在餐館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在這件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之前我和道士王正在用餐,桌子上有兩碗米和三個菜。其實我們本來是準備各自點各自的菜的,可是想吃的太多,點好幾份的話又吃不完,所以我們合點了三個菜,商量好一會兒一人付一半的錢。

其實沒必要分得這麼清楚,即使對一個陌生人也要稍微包容一些;可面對著道士王,我無法自控地就要和他較真,他對我好像也是這樣,以至於一份菜在開動之前我們先把它比較公平又小心地在一個餐盤裡分成了兩份;食量是當然不差這一點兒的,我想我們都是擔心吃虧。

正吃著突然聽見有一桌子人在那裡嚷嚷道:“服務員服務員,你們的菜是怎麼回事兒?吃著吃著就能吃出蒼蠅來!”聞聲,我和道士王都把視線轉了過去,看見一群五大三粗的幾個男人拍著桌子叫著服務員,一邊說他們餐館的菜裡吃出了蒼蠅,聲音還說的特別大,整個餐館的人都能聽見。

服務員是一個瘦弱的小女生,她面對著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當然會害怕,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聲音顫抖著問道:“怎麼了各位大哥,菜有什麼問題嗎?”

在那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中,有一個胳膊上紋著青龍刺身的人指著餐桌上的一個爆炒牛肉的菜說道:“你看,你們菜裡面竟然讓老子吃到了蒼蠅!你們說,這事兒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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