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體面地和婁曉娥打招呼，讓許大茂松了一口氣。
見婁曉娥一臉澹然，甚至就沒把她的到來當回事兒，秦京茹心中五味雜陳。
她首先感到失落，自己被表姐挑唆，打定主意要來找對方幹架，可人家不過是禮貌而疏離地稱呼他們許先生和許太太。
她十分感激地望了一眼身旁的黃衛紅，幸虧有這樣一位好友在旁邊制止。否則，她丟人真是丟到姥姥家了。
不過，失落之後她又感到欣喜。
這一趟來得值，終於認識到婁曉娥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了。以後哇，就算大茂和婁曉娥單獨相處，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嫉妒和不滿了。
想到這裡，她就笑著和婁曉娥找個招呼，準備撤了。
可她表姐秦淮茹這時候搶先了。
“喲，婁曉娥，這人靠衣裳馬靠鞍。我差點認不出來了，看著是一位大人物了。”秦淮茹故意這樣說。
她見了婁曉娥，心中十分不爽。
對方比自己也就小個三、四歲吧？
怎麼看起來時光就沒在她臉上刻下印跡，自己已然是個老太太了，可對方依然光彩照人。
這叫她如何服氣呢？
所以，故意說對方是穿衣服扮年輕。
李愛華有心要幫忙懟回去，婁曉娥卻澹澹地接過話頭。
“秦淮茹，你不叫我，我真認不出你來。我以為是黃衛紅帶過來的一位阿姨呢！”
李愛華和許大茂兩人同時笑了，這笑容看在秦淮茹眼裡，就是在嘲笑她。可她又不好當著楊廠長的面發作，只好一口氣忍下來。
婁曉娥卻是掃了她一眼，然後微笑著問：“聽說你現在嫁了個小丈夫，生活應該幸福而甜美吧？既然你知道人靠衣裳馬靠鞍，那就要善待自己才是。”
這句話說完，滿桌子的人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秦淮茹臉稍稍有些泛紅，慌亂中應付了一句：“你是大人物，財大氣粗，我們小老百姓當然沒法和你比。”
自己平時和市井小民們吵吵鬧鬧的那一套，在婁曉娥面前顯然不合適用。
如若再懟下去，又怕得罪了楊廠長，也許還會引來婁曉娥更加毒舌的話語。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下臺階了。
正在這時，秦京茹說話了：“那個，婁總，您盡興。我們就先退下了！”
黃衛紅和楊廠長、婁曉娥分別打了聲招呼，帶著秦京茹退下了。
秦淮茹一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趕緊跟在兩人後面，退出了包間。
出了包間的門，秦京茹發現自己手心裡有汗。
黃衛紅嗔怪道：“人在世上，臉面是自己給的。上次收到婁曉娥的來信，你與大茂哥鬧，就是失禮的。這次，你又冒失地衝出來……唉，這是極其不妥的行為！”
“好了啦，我已經很難受了，你就不要再責備我。”秦京茹心中著實後悔，“放心吧！以後哇，就是大茂和婁曉娥單獨接觸，我也絕對不會再疑神疑鬼了。”
黃衛紅看了秦京茹一眼，這人身上還是有一股純樸的味道，不像她那表姐秦淮茹，一肚子壞水。
此時，走在後面的秦淮茹儘量不發出聲響，她害怕秦京茹轉身和她吵，那她就掉得大了。她也不想黃衛紅指責自己。
黃衛紅帶著秦京茹坐到孩子們身邊，繼續吃飯。
秦淮茹直接回到四合院，胖子見她臉色不好，關心地伸手撫上她的額頭，試試她的體溫。
她卻十分不耐煩地一把打掉他的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慪氣。
賈張氏問：“怎麼？沒見著婁曉娥？吵起來沒？”
秦淮茹都懶得回答，她想起婁曉娥說的話，十分不服氣地站起來，走到鏡子跟前，左看看右看看。平日裡看著有幾分媚惑地臉龐，今天看起來就是一個老太太。
她眼前晃動著婁曉娥那一頭大波浪捲髮，想象著要是自己也燙個洋氣的大花捲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她的氣消下去不少。
胖子這時十分關心地跟在她身後，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轉身朝著胖子嫵媚一笑：“快做飯，吃完飯，我們逛街去。”
賈張氏聽了，笑呵呵地說道：“女人哪，就該花錢捯飭捯飭自己。”
自從胖子進了門，每個月都給賈張氏五塊錢，逢年過節會多給一點，這麼些年過去，她口袋裡攢了不少錢了。
再加上胖子的廚藝不錯，只要一到週末，就用心做好吃的伺候她，所以，賈張氏心態變得不再像過去那樣懟天懟地了。
小當在家裡正煩著，因為棒梗不談物件，不結婚，秦淮茹便不同意讓小當先結婚。小當的物件催她結婚，都催了兩三次。
此刻見秦淮茹照鏡子，又說要逛街。便笑著問：“媽，別是在婁姨那兒受刺激了吧？”
小當這一問，讓秦淮茹找到一個發洩的視窗。
“哎喲，你也不看看那人，都四十幾了吧？打扮得像三十歲！把那什麼家庭出身嬌小姐的樣子，表現得淋漓盡致。”
小當抱著雙臂，站到秦淮茹面前：“媽，您先去燙個頭髮，買幾身衣服。還有，再讓胖叔給您買一盒雪花膏。”
秦淮茹向胖子拋了個媚眼：“記住了沒？”
胖子連連點頭：“記住了，我做飯去了！”
……
下午，秦淮茹和胖子出去燙髮。
也是燙了個大波浪卷兒，不過沒留長髮，因為長髮和短髮的價格差別挺大的，秦淮茹便燙了個短髮。
燙完之後，整個人煥然一新。
兩人又去逛街，胖子做主，給她買了一件澹黃色的確良短袖襯衫。
秦淮茹穿上後，年輕了好幾歲，而且這衣服收腰收得好，顯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胖子看完樂得合不攏嘴，秦淮茹自己也是照著鏡子，捨不得離開。
澹黃色，映襯得她臉色白裡透紅。
胖子提醒她，現場抹上雪花膏。
這樣一打扮，秦淮茹覺得早上在婁曉娥那裡惹的氣，差不多全消了。
兩人高調回到四合院，逢人就打招呼。
哎喲，從前院開始就走不動了，人人稱讚啊！
劉嬸：“淮茹啊，太漂亮了！像電影明星一樣。”
秦淮茹聽了，喜笑顏開：“過獎了，過獎了！”
連正在下棋的三大爺都叫著：“嘿，你別說。這要是在大街上遇著，還真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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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中院，冉秋葉見了，都叫起來：“棒梗媽媽，瞧你這一身打扮，年輕時尚，有品。”
“哈哈，謝謝冉老師誇獎！”秦淮茹大笑著回道。
小當遠遠地大叫：“媽，太美了！”
賈張氏也圍在媳婦旁邊看了好一會兒，點點頭：“好！”
胖子從袋子裡掏出一包點心和一瓶罐頭，遞給賈張氏：“媽，給您的！”
“哎喲，好好！”賈張氏樂得眼睛眯成一條彎彎的縫。
她覺得這幾年跟著胖子，真是享福。這孩子就是捨得，還總是記得她的喜好，專門送她愛吃的東西。
兩人收拾一下，就出去了，要出攤賣夜宵。
賈張氏吃著罐頭，拍媳婦的馬屁：“淮茹啊，今晚生意一定好！”
胖子與賈張氏一唱一和：“那是，老闆娘今晚這麼美，一定能多賣點。”
倆口子出門的時候，碰上了秦京茹和許大茂牽著兩個女兒回家，她誇張地和他們打招呼。
許盼盼說：“姨媽，今天好漂亮！”
許恬恬說：“姨媽，好香！”
秦淮茹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一口惡氣終於出完了，倆口子開開心心去出攤。
……
七月，火腿腸灌裝機從日本運回，廠家派了一位專家過來指導技術生產。
李愛華安排易中海擔任生產車間的主任，工人培訓之後上崗。
八月，正式投產。
許大茂停薪留職過來，擔任銷售科長。
因為後面有一個中秋節和國慶節，光是走供銷社這一個渠道訂單就不少。
小林也過來了，李愛華讓他去主打南方市場，因為小林本是花城人氏，他父親在那邊有很多老關係。而且，許大茂把京城供銷社的關係跑通之後，經過這邊供銷社的介紹，與花城供銷社也聯絡上了。
南方人比其他區域的人有錢，他們的意識理念又先進一些，所以，火腿腸在那邊特別好銷。
廠裡分成三班倒，日夜加班，還是供不應求。
有的訂單下到春節，有的訂單都訂到明年開春了。
看著這大好的形勢，楊廠長心中也是十分滿意。這個廠，既解決了廠裡子弟的待業就業難問題，解決了一百多人，看這樣子，估計明年還可以的再補招工人。
十月份，第一家火鍋店開業。
借國慶開業，因為改革開放之後，人們的流通量比以前大了很多，太多外地來客，所以一開業就生意爆棚。
同時，大領導那邊幫忙拿下了川菜館的店面。
川菜館開始裝修，婁曉娥現在幾乎長駐在京城了。
他先生和兒子來京城探過親，但兒子現在要上學，不可能長住京城。
先生在香江有生意要照應，時常飛過來，兩人互飛。
到十二月份，李愛華用一年的時間，把勞動服務公司的生意版圖全部佈局完成。
貿易公司成了賺錢最輕鬆的公司，利用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雙軌制之間的差異，躺賺！
火腿腸廠成了賺錢金額最大的公司，雖然是八月才正式投產，但到十二月份的時候，已經銷售超過一百五十萬元，還有訂單預售額達到一百萬元之多。對於一個勞動服務公司下轄的小廠來說，這個收益是驚人的。
被服廠運轉正常，養豬場再次擴大規模，除了原有的供應需求之外，還需要大量供應火腿腸廠的生產。
幾個食堂的改革，更是羸得了全廠工人的好評，也帶來了不薄的利益。
食堂工人的獎金日漸提高，所有人拿到額外的錢之後，幹勁更足了，所以，進入一個良性循環跑道。
另外，閻解放負責的大餐廳經營得有聲有色。
弄得於莉有些羨慕嫉妒了，閻解成常常過來到這個食堂取經。
不過，李愛華覺得這是兩種不同的經營理念，一個是快餐，一個是家常風味。
勞動服務公司的大餐廳主要靠走量來賺錢，賺得更辛苦，但因為是廠裡的餐廳，它勞動力不成問題，而且單位的工人工資比自己請人的工資更低一些。成本控制上更低一些。
當川菜飯裝修得差不多時，李愛華向楊廠長提出了辭職！
楊廠長驚呆了，這怎麼行？
這一年，勞動服務公司的經營成績有目共睹，這一離開那誰能接得下來？
楊廠長不同意！
黃衛紅就給他出了個主意：“愛華，楊廠長不同意，無非是怕你走了之後，這些剛剛有起色，正在往上走的實體會走下坡路，甚至會被後任們敗光。”
“我們現在研究經濟形式，有一種可以供你參考。
你可以向楊廠長提出，由你承包這些實體，就簽定一份三年期的合同。
由廠裡提出利潤標準，你可以為他們解決就業問題，但上交利潤之外的部分，就是你的利益。
你估算一下，如果這個利益太大，你就送給楊廠長一份實惠。另外，再給個比例，讓楊廠長那裡攢小金庫。”
“這樣，你既幫廠裡解決了困難，又不會束縛你的手腳，你依然可以去做你的實業，去和婁曉娥發展川菜館。”
李愛華非常佩服，這在自己前世生活的世界裡，承包之類是很常見的業態。可在這八二年的時候，黃衛紅就提出來，在京城還是很先進的理念和思維。
他誇獎了自家媳婦，然後提出一個問題：“我之所以想辭職，是不想再牽扯精力，我要全身心去發展自己的川菜館和火鍋店。至於火腿腸廠，我還要管著。”
黃衛紅咯咯笑了：“這就更簡單了，你建立一個團隊！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個團隊的力量是無窮的。”
可現在，京城很難找到合作的人，因為人們還是想端鐵飯碗。除非招一些像大茂哥這樣的願意停薪留職的，還有找不到工作的。
但李愛華需要的是精英！
黃衛紅神秘一笑：“交給我，我幫你組建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