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的晚餐，李愛華吹風之後，徒弟們個個豪情滿懷。
宴席散去，李愛華留下了馬華。
“你現在每個月工資多少？”他啟發式地問道。
馬華不知他問這話是何意，老老實實回道：“今年十一月份才透過七級廚師的考核，現在是每個月41.50元，剛拿了一個月。”
李愛華抿了一口何雨柱幫忙泡的茶水，眯著眼睛輕聲問：“我讓你一個月拿一年的工資，讓你幹一年抵十年，你敢不敢幹？”
他準備讓馬華去於莉那邊做後廚的主廚，因為馬華這個人低調靠譜。同時又可以解決他家的困難。
所以，第一家餐廳的主廚就交給馬華了。
馬華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地，瞪著眼睛傻望著他。
然後苦笑著搖搖頭：“李廠長，您逗我開心的吧？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就是有，也輪不到咱頭上啊！”
李愛華不由得感嘆，這個年代的人哪，禁錮太久，思想放不開。
“我知道這些年，你家裡過得很苦。現在有一個機會，我想留給你，讓你真正擺脫貧困，脫貧致富！”
說到這裡，李愛華特意停頓下來。
馬華沒想到他說真的，頓時驚喜萬分：“真的嗎？謝謝李廠長！”
李愛華見馬華這麼激動，便肯定地點點頭：“有一間私營餐廳，請你去做主廚，報酬大概就是我剛剛說的，幹一年抵十年。”
馬華瞬間淚崩，這些年他一直在苦苦掙扎！
自從母親生病之後，全家都跟著受累。
現在孩子大了，要上學，花錢的地方多。他愛人又是沒有正式工作的，還是李愛華幫忙找街道王主任通融，才能有一份比較穩定的零工收入。
現在，李愛華又把這樣一塊餡餅直接遞到他手裡，他怎能不激動？
李愛華沒說話，讓他哭一會兒發洩一下吧。
馬華這人有什麼苦，都是自己獨自嚥下，在他母親和愛人孩子面前，肯定是樂觀面對。
估計是憋得太久了，哭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抹去臉上的淚花，對李愛華頷首道謝。
“李廠長，您是我的恩人！比我親兄弟還要親，我……一定好好幹！”
李愛華笑著點頭：“這就對了！餐廳主打川菜，你單獨做菜沒問題。但眼下你要抓緊時間，讓你師傅教教你，如何配餐。”
“把最富有特色的，最典型的川菜好好捋一捋。高檔菜準備哪些品種，中低檔菜準備哪些品種，如何搭配，編一份有吸引力的菜譜。然後，要你師傅示範一下，在後廚，你做主廚要如何帶其他人。”
見李愛華為自己考慮得這麼周到，馬華心中更加感激，除了點頭，他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麼來。
李愛華又叫來何雨柱，交待一番。
讓他抓緊時間帶一帶馬華，因為李愛華很快就要推動食堂的改組，馬華年後就要去餐廳上班，時間很緊。
何雨柱聽說食堂要改組，那會涉及到他這個食堂主任的利益。
便問道：“李廠長，食堂改組，可以透露一下不？”
“嗯，你準備一下，如果我把一食堂完全交給你，由你來組班子，當家做主。你會怎麼做？”李愛華簡單提示一下，“這段時間，我要先忙貿易公司的事情，年前必須開業。等我忙過了，就來和你具體談食堂的改組。”
何雨柱聽了，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看來，李愛華的步子邁得挺大！
這是好事兒，李愛華說讓他做主，他已經躍躍欲試了。
……
接下來的時間，李愛華就開始組建貿易公司的班子。
經過一個星期的反覆考察，最後選定了七個人。前期先運作起來，只需要一個精幹的小團隊，等生意做大了，再擴大隊伍不遲。
他自己的嫡系人員，就挑了劉光福和劉嵐兩個人。
在原來勞動服務公司的業務人員裡面，選擇了兩個人。
一個陶承義，這人本來就是軋鋼廠業務科的人，所以，業務方面很熟悉，路子也通。
雖然前面那個勞動服務公司的經理思想僵化，幾乎沒有推動勞動服務公司的賺錢業務，但陶承義這人挺靈活的，小打小鬧做成過兩筆生意。
說明他工作是有主動性的，做業務的人必須主動。如果是領導推一下，才動一下的人，完全不適合做業務。
另一個是李青霞，她本是原來廠文藝宣傳隊的一名骨幹，人長得漂亮，身材好，有氣質。
原勞動服務公司的經理組班子時，把她調來勞動服務公司業務科。
這個人，在李愛華考察時，發現她整個就像阿慶嫂一樣。無論和什麼打交道，都熟絡得很，玩得轉。
這正是改革開放初期做事業，所需要的特質！
這四個人，就是李愛華準備的業務部門的人。
然後在勞動服務公司裡，挑了一位會計，一位出納。
另外，他準備讓原來勞動服務公司的前臺接待人員葉娜，過來到貿易公司繼續做前臺接待。
他這邊在準備時，楊廠長那邊也是加快了進度。
到12月31日，廠裡不僅透過了李愛華上報的關於勞動服務公司的發展規劃，而且幫忙把貿易公司的執照都已經辦好了。
李愛華接到這個通知時，非常開心。
他當即決定，就1982年元月2日，貿易公司掛牌。
元月2日，正好是農曆臘月初八，這是一個好日子。
楊廠長也覺得好，這天正好是星期六，全是雙數。楊廠長要帶著全體廠級領導出席貿易公司掛牌儀式。
元月1日，李愛華在貿易公司的新辦公室裡，召開了全體人員的第一次會議。
現在連他在內，一共是八個人。
李愛華分為兩個部門，一個是業務部門，一個是後勤部門。
他讓葉娜給每個人發了一本印有軋鋼廠抬頭的信箋紙，一人一支圓珠筆。
“以後，要形成習慣，只要開會，所有人都要記筆記。每個人對於上司佈置的任務，要負責到底。”
“我們現在人少，但崗位要設定齊全，一人多崗，每件事情都有一個人負責。這樣，我們的工作才會有成效。”
“會計、出納和前臺接待，除了你們的本職工作之外，還要負責貿易公司的後勤工作。我們這家公司，說得高大上一點，就是貿易公司。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背靠軋鋼廠這顆大樹，做中間商賺差價！”
“後勤部門的同志，要做到只要走進我們貿易公司的客戶，都能留下來，和我們籤訂合同，做成業務。而且要想辦法把他們變成我們的長期客戶。”
“你們要有一個概念，就是每個客戶口袋裡都揣著錢來的，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們口袋裡的錢變成我們公司的錢。所以，你們三個下去之後，要討論研究，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接待流程，讓人家一進門，就賓至如歸，捨不得走！”
講得大家都笑起來，李愛華便讓三人下去開小會，討論接待流程去了。他說，等會開完了，要親自當客戶，來體驗一下三位的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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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四位業務部門的人，李愛華給他們分了工。
劉光福負責統籌管理，劉嵐對接三分廠，陶承義負責對接貨運（主要是鐵路部門），李青霞對接客戶服務。
這是對四人有了充分瞭解之後的分工，問題都不大。比如陶承義原來就是軋鋼廠業務部門的人，對接鐵路部門這個工作駕輕就熟。
給了五分鐘，讓他們每個人消化一下崗位的分工要求之後，李愛華開始具體講解他們的工作要點。
“我們的業務就是轉手買賣三分廠的螺紋鋼，你們四個人每個人都是業務員。
下去之後，針對我這裡下達的任務指標，你們分配到每個人的頭上。
我的目標，就是年前生意必須要開張。
年後，一季度就要開始賺錢！”
李愛華讓他們開始提問，因為以前是大廠的人，高高在上，現在要自己去做生意賺錢。肯定有很多問題，你講了，他們不一定能聽得進去。但他問出來，你再回答，那效果就不一樣了。
劉光福首先提問：“我想問一下李經理，以前螺紋鋼都是按計劃生產，再調撥給相應的企業。那我們現在自己做生意，客戶在哪？到哪兒去找客戶？兩眼一抹黑呀！”
他一問，其他三人一起笑了，大家都有同感。
李愛華先表揚了劉光福，看樣子，他已經去做過一些準備，才能提出這樣的問題。
然後啟發他們：“我們現在全社會都在喊口，要在本世紀末，實現四個現代化。你們知道是哪四個現代化嗎？”
李青霞反應快，搶答：“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
“好！”李愛華打斷她，“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都離不開機械化，現階段機械制造就是我們螺紋鋼的最大使用者。”
李愛華心中感嘆，再過些年，等全國上下開發房地產的時候，那時候，建築就是螺紋鋼的最大使用者了。
看來，螺紋鋼還可以火好多年，一直火到他前世生活的那個年代去。
陶承義馬上就開始數算：“那輕工機械廠，拖拉機製造廠，汽車製造廠……”
李愛華只是想讓他們有一個基本的認識，其實貿易公司的生意非常簡單，根本不需要這麼複雜。
四個人熱烈地討論起來，等他們討論了幾分鐘之後，李愛華才開始支招。
“現在是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雙軌制並行，很多機械廠要擴大生產，原先上面給的那些調撥計劃，就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所以，他們就必須到計劃外去買螺紋鋼。”
“所以，我們的客戶，就是原先第三分廠的客戶。”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等於是人家計劃吃不飽，貿易公司這邊把第三分廠生產的螺紋鋼以計劃外的指標賣給人家就行了！
李愛華心中覺得太爽了，只是倒個手，就可以有大把的利潤。
這不就是去三分廠把客戶攔截過來，然後說你們吃不飽的，我這裡有。而且我還要按市場價賣給你們，這不是撿錢嗎？
真不明白，原來的勞動服務公司經理為什麼放不開手腳？
這時，劉嵐提議：“我們能不能去三分廠要到那個計劃內的客戶名單，然後我們四人把他們給瓜分了？”
陶承義馬上攬活：“這個事情我去做，明天開業儀式之後，不！今天散會之後，我就去做，明天開業儀式之後，我們就來分工。”
劉光福說話了：“我們從中選出有擴大生產規模的廠子來分，他們需求更強烈。”
李青霞說道：“我已經等不及了，恨不得現在就分工，然後，明天就能和客戶見面！”
……
沒想到這四個人悟性這麼高，進入狀況很快呀！
李愛華強調：“我希望年前能開單，就看你們誰能拔得頭籌。開第一單的人，我這裡要重獎！”
四個人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李愛華笑著說：“你們要有概念，以後，你們一定是廠子裡最先富起來的人！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們拿到的獎金會遠遠高過工資！”
辦公室裡，掌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經久不息。
每個臉上都紅撲撲的，李經理說獎金遠遠高過工資，那就是幹一年，至少抵三年！這四人都是幸運者，可以跟著李愛華躺賺！
業務部門的會議散會後，陶承義迫不及待地去往三分廠，劉嵐也是急性子：“陶承義，我和你一起去！”
這邊李青霞和劉光福就幫忙後勤部門佈置辦公室。
李愛華則扮演客戶，來訪。
“聽好了，我現在是愛華機械廠的李總。我們廠要擴大生產，結果螺紋鋼原材料計劃調撥的數量不夠。所以，我要來找貿易公司採購一批市場價的螺紋鋼。”
幾位美女，憋不住笑彎了腰，笑過之後，開始表演。
李愛華走進貿易公司，一看，四位美女，賞心悅目。貿易公司的整體顏值高哇！
經過比較，最後發現，李青霞的接待水準最高。
李愛華讓她總結一下套路，教給後勤部門的林娜等人。
套路訓練完，劉光福去扮演客戶，檢驗套路。
望著這畫面，李愛華腦海中反覆閃現“撿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