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瀰漫在陰沉的氣氛中，因為皇上有時候半夜身體不舒服，總要宣御醫，所以皇宮最近燈火通明，特別是太醫院，沒有那個御醫是清閒的。
“裴大人，你怎麼還在這，今日不該你當差啊。”胡太醫見到對方一頓，心裡有些奇怪，最近的御醫們誰都不願意夜間當差。
一是半夜被叫起來，還提心吊膽的，一整夜也不能睡覺；二是皇上的病也就這樣了，不可能治好，胡太醫知道自己想多了，心裡也瘮得慌，謹慎的看了看周圍。
裴太醫笑了笑，神情很是淡然：“今日本該王大人，可是他兒子病了，見其為難，我便替他一晚。”
“哦，原來如此，那今晚就咱們兩個了。”胡太醫慢慢的走過來，給裴太醫帶上一杯茶：“這是我新得的，嚐嚐吧。”說著推到對方面前。
“卻之不恭。”
“說哪裡話，我也就這點小玩意拿得出手，讓裴大人見笑了。”胡太醫有些吃醋的說道。
在太醫院誰不知道，裴大人醫術高明，且深得後宮妃嬪的喜歡，在後宮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處，自己這點茶葉當然看不上了。
裴太醫立即領會到對方的意思，忙解釋道：“說哪裡話，大家都是為皇家效力，腦袋都提仔褲腰帶上，誰也不比誰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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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似乎說道了點上，胡太醫很是認同，忍不住的點頭：“還是裴大人看的透徹，湊活這活著吧。”
胡太醫以前很少和裴御醫來往，總是認為他高高在上，冷麵示人，沒人都不夠言笑，雖然醫術高明，可是在太醫院卻不得人心，確切的說，是風頭太過，找人嫉妒。
現在胡太醫卻覺得，此人還算平易近人，瞬間覺得找到了知己，兩人以茶代酒開始暢談。
“怎敢勞煩胡胡大人。”裴太醫見其又要為自己斟茶，忙說道：“小溪，進來。”
只見一個青衣小童進來，然後對兩人行禮：“拜見師傅，拜見胡太醫。”
“這位是？”胡太醫疑惑的看著此人，清瘦高挑，眉清目秀，讓人一看便覺得心曠神怡，雖然個子不高，可是很是精神。
“哦，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忙的時候幫個忙，今夜我怕會有其他事情，故而帶在身邊。”裴太醫淡然的解釋道，然後轉首看向小溪：“幫我和胡大人斟茶。”
小溪乖巧的點了點頭，目光看了一眼胡大人，忙接過茶壺，在觸碰到胡大人的手時，臉上一片緋紅。
胡大人一頓，隨即尷尬的一笑。
剛喝了兩杯，便見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闖了進來：“胡太醫，皇上的病又犯了，您快去吧。”
小太監估計是跑著過來的，臉色通紅，還帶著汗珠。
胡太醫一聽，便忙站起來，他就知道，自己每次當差，皇上肯定犯病，哎，真倒黴，可是又不能不去，想到皇上那殺人的眼神，他就頭痛。
“好，我這就來，你稍等一下我去拿藥箱。”胡大人忙說道，臉色有些緊張，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首道：“裴大人不如一起吧。”
裴太醫擺了擺手，道：“不可，我不能越級，今夜本就是胡大人主治，還是胡太醫先去，若是有什麼其他問題，老夫在去。”
胡太醫一聽覺得也是，皇上只是舊病復發，又不是什麼大病，讓裴老頭強了自己的風頭，是在不知道，便點了點頭：“也好，那老夫先去了。”
說完，拿上藥箱，跟著小太監便去了皇上的寢宮。
一路上說不緊張是假的，皇上得病後，性情大變，喜怒無常，不知道皇上心在心情怎麼樣，胡太醫一路琢磨著，進入皇上寢宮後，便低著頭，上前行禮：“臣……”
“行了，快給父皇看看。”六皇子忙擺了擺手，示意免禮。
胡太醫抬頭見皇上臉色鐵青，眉頭緊皺，想來是強忍著，快走幾步上前，為皇上把脈。
他現在不敢有一絲的懈怠，認真的把脈，不一會，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低聲說道：“皇上，還是老毛病，我開點順心的藥，一會便有好轉。”
皇上慢慢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胡太醫，聲音低聲的說道：“胡太醫在入宮幾年了。”
胡太醫一頓，忙跪下稟報道：“皇上三十年了。”
“恩，時間也不短了。”皇上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回答對方：“辛苦了。”
胡太醫一驚，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忙磕頭道：“這是臣的本分，不辛苦。”
皇上衝上官天光擺了擺手，六皇子忙扶起胡御醫，道：“父皇只是慰問一下，怎麼行如此大禮，還是快去熬藥吧。”
胡太醫似乎得到什麼賞賜似的，眼眶紅紅的，又行禮道：“臣這就去。”說完退出了皇上的寢宮。
看著那年邁的背影，皇上嘆了口氣道：“可惜了。”
“父皇，現在還來得及。”上官天光提醒道。
皇上似乎有點累了，側身躺下，嘴裡呢喃著：“好生照顧他的家人，別的事情你看著辦吧。”
“是，父皇。”
胡太醫樂顛顛的回到太醫院，看到裴太醫，便道：“還好，只是老毛病，我這就去開藥。”
“小溪，去幫忙。”裴大人轉首看向身後的小溪，繼續解釋道：“胡大人辛苦了，讓小溪去幫忙。”
小溪上前一步行禮，忙伸出白皙的手臂，去攙扶胡太醫：“胡太醫請。”
胡太醫眼睛一直盯著小溪，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也好，有個幫手也不錯。”
小溪攙扶著胡太醫進入藥房，身後的裴太醫冷笑一聲。
“六皇子，藥來了。”一個小太監端著藥進來：“走開，走開。”小太監見自己失禮了，忙低聲解釋道：“這拿來的狗啊。”
六皇子看了看床上的人，低聲說道：“父皇睡著了，把藥給我把。”
小太監撇了一眼屋內，見龍床上的人閉著眼睛，想也沒想便遞了上去。
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寢宮。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奴才這就去在熬一碗。”小太監驚恐跪下，不住的磕頭，唯恐會驚擾了龍床上的人。
六皇子臉上帶著不悅，低聲訓斥道：“魏忠賢，你怎麼調教的人。”
站在床邊的魏忠賢，快步過來，看到地上的藥，便明白一切，上前便開始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這可是皇上的藥，你以為你有九條命嗎？”
“發生什麼事了？”龍床上的人，慢慢轉過身，低聲問道。
六皇子忙上前解釋道：“父皇，吵醒您了，就是有個不長眼的把藥打翻了。”
“恩，拉下去斬了。”皇上依舊閉著眼睛，低聲說道，似乎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