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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再打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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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知州捉了孫立和鄒淵一夥,又來捉孫新、顧大嫂幾人。所幸五人見機早,及時走了,又在山中偏僻之處藏身,才躲過了追捕。

官兵沒有抓到人,便於州內各縣廣發公文,誣孫新等人是黃信賊軍同夥,罪大惡極,責令各處官府嚴加追捕,死活不論!

孫新一夥躲在深山中,都惆悵不已,轉眼間自己就從抗賊義士變成賊人同夥了,未來該何去何從,他們都很是茫然。

更讓他們憂愁的是自己的親人孫立陷到了牢中。聽說孫立被那個狼心狗肺的知州當場打的半死不活,在牢裡又受了重刑,如果不趕緊救他出來的話,恐怕會死在牢裡面!

至於登雲山那幫人的死活,孫新五個不但不關心,一想起來他們就生氣。

自己這一夥人浴血奮戰,大破賊軍,這個功績本來可以讓他們成為所有登州人仰慕的好漢。可就是因為登雲山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在城裡胡作非為,結果讓所有的成果變成得了泡影。

他們辛苦賣命,不但沒有任何收穫,還身敗名裂,變成了被官府追捕的賊人,被百姓唾棄的惡霸,更有可能會失去一個親人!就算心胸再開闊的人,也會為這種遭遇氣悶不已。

而這一切都是登雲山盜賊造成的!這讓人還怎麼對其講義氣?

孫新五人心中都在怪登雲山盜賊,以為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他們害的,卻沒有看破其中的真相。

邢用之收拾他們,全是因為他們的行為使知州大人的利益遭受了損失,身體和心理都受到了嚴重傷害,跟老百姓被登雲山盜賊擄掠一點關係都沒有。邢用之才不會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呢!

不說幾人對登雲山盜賊的怨恨,現在他們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救孫立。可是他們現在只有十幾個人而已,皆是酒店夥計和獵戶,個個都是被官府通緝的人物,城裡兵馬眾多又防備的緊,怎麼可能救出孫立來?

五人商議許久,還是沒有想到好辦法,都沉默不語,蹲在院子裡相對終日,也是無言。

最後樂和吞吞吐吐的說道:“想要救出我姐夫和姐姐,就憑我們這幾個人肯定行不通,必須要有大隊人馬才行!”

顧大嫂煩躁的說道:“誰不知道大隊人馬好?可是到哪裡去找大隊人馬?”

樂和欲言又止,孫新看他似乎有了主意,便道:“樂舅子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說錯了也無妨,我們都是自家人,還能怪你不成?”

樂和指著西南方向說道:“如今只有一支大隊人馬可能會幫我們,而且還有好大的機會救出我姐夫一家人來,就在那裡。”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見他指的不過一座山峰而已。顧大嫂和解珍、解寶都不明白,孫新若有所悟的說道:“你是說……他們?”

樂和點點頭,顧大嫂怒道:“你們兩個鳥人鬼鬼祟祟的打什麼暗語,快快說出來!”

孫新面色凝重的說道:“樂和舅子說的是逃到蹲狗山上的黃信賊軍。”

“啊!”顧大嫂和解珍、解寶姐弟三人都驚呼一聲。

解珍問道:“我們使他遭受如此大敗,他們怎麼可能會幫我們?”

樂和道:“我們和他是公戰,而不是私怨。那時我們和他作戰,各憑本事,勝敗怪不得別人。他敗了只能怪自己沒本事,黃信也是一方豪傑,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

“況且如今能幫到我們救出姐夫的,只有他們了。行不行的總要試一試。”

孫新沉吟一會道:“那黃信也是個統兵數萬人,還從梁山強兵手下成功逃走的人物。能成為一幫悍賊首領的人,一般都會有點胸懷,我想他應該會不計前嫌收留我們的。”

樂和點頭道:“我們幾人都是熟悉登州地理民情的本地人,加入後不但可以壯大他們的勢力,還可以為他們攻略登州提供很大的助力。他要是不傻的話,一定不會拒絕我們。”

解寶也道:“你們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可行。那黃信賊眾雖多,但是卻沒有能戰的猛將,我們幾人,特別是孫立大哥,武藝高強,黃信那鳥人絕對會歡迎的!”

解珍卻臉色難看的說道:“就算他不追究戰敗之事,可是我們兄弟倆當時抓到他時,曾經狠狠侮辱過他,把他放走時,他還明道出要找我們報仇。這樣與他交惡,恐怕……”

孫新三人一下都不知說點什麼好,都在心中暗想:人家黃信好歹也是個統帥群賊的豪傑,就算成了你們哥倆的俘虜,也應該給人一點面子吧!你們倒好,直接把人侮辱一番。真是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解家哥倆見其他人神情複雜,都覺得因為自己一時對黃信不敬,使得整個計劃不能成行,二人慚愧不已。

解珍叫道:“既然是我們得罪了他,那就讓他殺了我們好了!只要他答應救孫家哥哥就行。”

解寶也同聲應和。

樂和突然笑道:“我看那黃信甚有豪氣,不會那麼小心眼的,你們就別擔心了。既然商議定了,那我就去遊說黃信。”

幾人都要去,最後還是讓樂和帶著解珍一同去蹲狗山找黃信。二人騎著他們僅有的兩匹劣馬,化妝成登州城送信的騎兵,立刻出發,星夜疾行,往西南方而去。

卻說黃信賊軍正在蹲狗山****傷口,他們佔據了一個山谷整頓人馬,黃信派出了大批賊眾出去搶劫、搶人、收攏賊眾。又肆無忌憚的放出訊息,說山賊大隊人馬在蹲狗山,讓散落四方的賊兵都來匯合,登州官府明知他們的位置卻也不敢出兵去剿。

賊軍只在蹲狗山歇了四五日,就收攏了絕大部分跑散賊兵,老賊的數量又達到了近兩千之數。他們在附近擄掠財物和人口,把黃縣境內抄了底朝天之後,又聚起來上萬賊眾。

黃信在山裡秣馬厲兵積蓄勢力。登州此時兵馬雲集,他不敢再過去,不過別的縣城卻都沒有強大的武力,他準備要殺向登州東南各縣去。

正在籌備攻勢時,樂和、解珍二人找了過來。黃信也正如樂和幾人預測的那樣,不但沒有報復他們,還對他們的入夥表達了熱烈歡迎,又許諾讓他們做大頭目。

樂和表示他們幾人願意奉黃信為大王,發誓絕不背叛黃信。黃信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一夥猛人既有本事又團結,比自己勢力大太多了。他們的加入,在增強山賊實力的同時,肯定也會把自己給慢慢架空掉。但他還是一口答應了。

因為他可不是要做一輩子做賊,只要完成了王英交給他的任務,他就可以迴歸梁山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軍官了。只要這夥人能助自己儘快達成目標,就算最終奪了自己的權又能如何?到了那時他早就完成任務功成身退了,管他們一夥人怎麼折騰去!

入夥的事情順利談妥,雙方又談到救孫立的事情,這下黃信就很為難了。現在要去打登州的話,無異於用瓷牙啃石頭,絕對會崩掉一嘴牙的,搞不好還會有被官兵消滅的危險。

黃信久做匪首,這點戰略眼光還是有的,他可不想去硬攻登州城。

樂和等人就是為了救孫立才來投黃信的,如果黃信不去救孫立,那還投他幹個屁啊!所以他堅持自己的底線,只有黃信救孫立,他們才願意投靠。

樂和提出了一個方案,要黃信攻打登州城,他們幾個混入城中,趁勢奪了城門,放賊兵進城。

黃信對他這個方案沒有多少信心,一則他們幾個都被通緝了,想混城中並安全的隱藏到行動發動,實在太難了。二是現在城裡兵馬眾多,守城官兵也非常警惕,就算他們能躲過追捕,也拿不下城門來。

不過想到如果能奪取登州城,自己的任務說不定就能立刻完成。而南下攻打各縣的話,時間長,起效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達到王英的目標,黃信實在不想再等了。

於是他便答應了樂和,決定照他的計劃去試一試。萬一計劃不能順利實施,那他就會撤兵,也不會去救陷入城裡的樂和一幫人。

樂和應了,黃信又撥了三十個精明的老賊和一批武器裝備助他們行事。

樂和、解珍帶著這三十個老賊和武器興沖沖的趕回,孫新幾人見他們兩個成功說服了黃信,都欣喜若狂。

幾個人商議一夜,計議已定,便在山坳準備。

待到黃信帶著數量又達到了兩萬多人的大隊賊軍向登州城撲來時,城外百姓蜂擁進城,孫新一幫人也裝扮成各樣人物混在其中。

由於入城百姓太多,攜帶的雜物又多,守城官兵也都驚慌,所以檢查很是鬆懈。他們一幫人精心準備了幾天,分散開來從四門進入,一點破綻都沒有顯露出來就輕易的進了城。

城裡此時都緊張的備戰,誰也沒有心思再管幾個逃犯的事情,他們對城裡環境無比熟悉,還有人脈產業在,竟然又順利的躲藏在城中沒有被發現。

黃信帶著賊眾攻到城下時,登州城四門緊閉,並不見一個人出來迎戰,他不禁搖頭嘲笑。

據他得到的訊息,登州城裡現在已經有一萬多士卒了。雖然只有一千精兵,但這支人馬卻是大宋國知名的蓬萊水軍澄海弩手,戰力一定很了不得。其他人馬雖然都是民兵,但也比自己手下這些強擄來的民壯戰力強多了。有這等穩壓自己一頭的實力,竟然不敢出城一戰?

“真是膽小啊!”黃信嘆道,“狗改不了****,老鼠永遠不會變的膽大,上次逃跑,這次又縮成烏龜。這一城官員的膽量加起來,還比不上孫新等一幫平民!”

既然城內不出兵,讓出了攻擊位置,他們便安心紮營立寨,設定拒馬挖掘溝壕封堵出城道路。城上守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陣地成型,直到四天後賊兵把防禦工事都修建好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黃信在東北西三處城門處都建立了一個還算堅固的營寨,各有兩千人駐守。主力依然放在南門處,做出要強攻南門的姿態,卻暗自在西門營中放了五百老賊,準備配合城裡的內應奪城。

賊軍中的雜兵最大的用處就是攻城,他們幾乎沒有野戰能力,駐紮時更是脆弱不堪,極易驚恐潰逃。在防守營地還沒有修好之前,黃信的心一直提著,生怕官兵突然出城襲擊,雜兵們抵擋不住,讓他的軍隊再次潰散。

好在官兵就跟約好了一般配合他,使賊軍得以好整以暇的修好營寨。有了營寨防禦工事之後,他這些鬥志堪憂的賊兵炸群的危險就小了很多,賊軍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攻城了!

看到己方的攻城準備已經做好,黃信得意的哈哈大笑,揚起馬鞭指著城上叫道:“登州滿城官兵,竟無一個知兵之人!可悲,可笑啊!哈哈哈哈!”

正在對面城牆上的呼延慶聽到賊首的猖狂叫囂,氣的咬碎牙根。

他屢次向登州知州邢用之提出要出城迎擊賊軍,可是邢用之那廝膽小如鼠,上次被擒時又嚇破了膽,根本就不為所動,堅決不出兵!

邢用之的心理他很瞭解,這種不知兵的鼠輩,都以為越多的軍隊圍在自己身邊,自己就越安全。所以便不做任何主動之事,只是將兵力縮到一起,以尋求一下安慰。

呼延慶怎麼都說不動邢用之,雖然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死,但是也只能無奈的眼看著戰機全失,被賊兵構建好了牢固的攻城陣勢。

“賊兵要進攻啦!”呼延慶長嘆一聲。

他被邢用之委任為城防總管,可以調動城內的大部分軍隊,當然只是城防而已,想出城絕對不行。

呼延灼扭過頭對身後一群軍官說道:“南城地勢低窪,城牆低矮殘破,賊兵的主力也在這個方向,他們一定會猛攻南門。我會帶著澄海弩手親自守衛這裡,再撥三千民兵到此待命。”

一個廂兵軍官道:“大人,這裡已經有三千人守衛,加上澄海弩手八百人,再調三千人來,那其他三面城牆總共就只剩不到四千人守衛。這人數似乎……”

“沒關係。”呼延慶淡然道:“其他三門都不過兩千賊人,他們只是堵住城門而已,不會攻城。而且雜兵又沒有戰力,全靠人數多硬耗,不會出現突發險情的,一旦有變,其他各處完全來得及支援。”

“而那裡。”呼延慶指著前方說道:“對面賊營中有近兩萬的雜兵可以消耗,他們絕對會不惜代價用人命來堆平城牆的,這裡將會有一場慘烈的血戰!所以必須要有足夠的後備兵員隨時待命。”

第二日平明,果然如呼延慶所預料,山賊開始猛攻南城。不計其數的賊軍雜兵在老賊的驅使下,抬著簡陋的雲梯蟻附攻城。

城上的反擊十分猛烈,前些日子還是平民的雜兵們身無片甲,身子就如豆腐一樣脆弱,在城上雨點一般落下的矢石打擊下,沒有一個能爬到城頭。

攻城的雜兵在老賊的毫不留情的斬殺之下,無路可退,只能向前進攻,他們都已經瘋狂了,就像潮水般不斷向城牆發起衝擊。

城牆下的屍體越堆越多,逐漸堆成了一個斜坡,直通低矮的城牆上沿。後邊跟進的雜兵便把梯子搭在屍堆上往上爬,官兵再也無法推翻他們的梯子,雜兵爬城的速度快了很多。

城牆上的守衛士兵都被眼前的慘象嚇得腿腳痠軟,又累又怕,使不動武器,守衛物資又消耗過大,防守出現漏洞,被少量的賊軍攻上城來。

接著越來越多的賊兵爬上城來,官兵徹底失去了居高臨下的優勢,兵賊混戰在一起。

官兵也不斷派出大量兵力上到城牆上來支援,城牆上的兵力實在太多,擠的密不透風。敵我雙方都緊緊貼在一起,手裡的兵器都無法動彈,便用一切能傷到人的手段,想方設法的要弄死對手。

呼延慶見局勢緊張,便把他的澄海弩手派了上來,想要把賊兵趕下城去。這些弩手剛才就在城上放箭,後來遠端武器無法再用,便退了下去,現在又都換了刀劍上來。

澄海弩手雖然號稱弩手,卻也是能夠近戰的精兵。他們在水軍中的職責除了放箭,還要隨時準備接舷跳幫廝殺,所以各人武藝都不錯,尤其擅長亂戰。

八百弩手一出擊,城牆上的戰局立刻就扭轉過來,一處又一處的賊兵被趕下了城頭。呼延慶在敵樓上眼看著手下士卒馬上就要把城牆清理乾淨時,忽然見到城內數個地方燃起了沖天大火,北門處也有巨大的喊殺之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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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呼延慶厲喝一聲,忙轉到敵樓的另外一面向城裡看去。只見街道上的人群已經騷亂起來,不論民兵還是百姓,都尖叫著往東北方向逃去。

他看了一會,便見到奔跑的人群過後,街上衝出來一大股人馬,赫然是一群張牙舞爪的賊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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