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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風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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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對秦檜說道:“那個葉小妹一身江湖豪氣,身邊的幾個僕人也都有殺伐之氣,顯然都是殺過人的,他們這樣的,一看就是經常廝殺的綠林中人。現在是非常時刻,若他們跟嶗山賊有勾結的話……”

“嘶!”朱孝孫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自主的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餘悸的說道:“我就說嘛,這些人看著就非常古怪,我們還惹了他們,好險啊!以後再也不敢跟他們接觸了,會之兄你也不要再去了,我看那葉小妹一定不安好心!”

秦檜臉色難看,他強笑道:“我早就知道他們是江湖中人,但江湖中人不一定就是賊人。”

李說道:“我也不確信。不過還是小心為上,她們若不是嶗山賊派來的內應就好,秦大人也能迎娶美人,如果……總之,為了城池的安全我會派人盯住她們,做內應的,只要被發現了就翻不起大浪。”

“就是秦大人你一定要小心,正如朱公子說的,事情弄清楚之前,莫要再跟她們接觸了,別落到蛇蠍美人的手裡丟了性命!或者被抓做人質也不好辦。”

秦檜是個聰明人,之前是色迷心竅沒有注意到葉小妹一夥人的異樣,現在經李成一提醒,再一回想,頓時覺得疑點重重,不由的也暗自後怕。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畢竟葉小妹只是可疑而已,是不是嶗山賊派來的內應還不一定。而且有了李成在,他在膠西縣城也安全多了,何不再等一等,只要不靠近葉小妹,熬過山賊的進攻,就真相大白了。

他謝過李成的提醒,和李成商議一番後,李成決定派一個都的土兵盯住葉小妹的府邸,葉小妹一幫人只有十餘個人,就算能打,在敵人的巢穴裡也無所作為。

三人又吃了會酒,李成便急急接防去了,秦檜二人也心事重重回了家。經過葉小妹的門前時,都遠遠的躲開了,匆忙跑過,生怕裡面的人會衝出來把他們綁架了。

……

十日後,嶗山賊果然如期而至,兵臨密州邊境防線的最凸出的膠西城。

宋江自攻下即墨城後,獲得了海量的物資,裹挾了大量民眾,兵力又增長了兩倍,達到了三萬餘人。

他絲毫沒有停留,立刻兵分三路,中路由他親自帶領直撲萊州城。右路由關勝帶領,攻下萊陽縣後,再轉向中路,配合宋江合攻萊州城。左路由花榮帶領,攻下膠水縣後,直轉南下攻密州門戶膠西縣。

目前萊州全境都已陷落,只剩下一個萊州城在苦苦支撐。密州膠西縣這邊,花榮帶著一萬賊眾發起了猛攻,膠西縣陷入了苦戰之中。

由於密州之前的防禦設施都是不懂軍事翟汝文主持修建的,不是很實用,李成來的又太晚,來得及改進地方也不多,所以實際效果不是很好。

加之嶗山賊在關勝大軍和即墨城裡獲得了大批攻城器具,都是製作精良的大型雲梯、井欄、攻城車、投石機之類。

膠西縣的防禦設施在這些武器面前被打的千瘡百孔,要不是翟汝文事先沿路修建的眾多堡壘拖住梁山賊軍的前進速度,消耗了賊軍的體力和器械,說不定膠西縣已經被打下來了。

攻防戰打得非常艱苦,人員死傷慘重,城頭都被血浸透了,壕溝裡堆滿了死屍,城牆被轟塌了好幾處,膠西縣城岌岌可危。

可是作為主管的翟汝文和李成卻抵抗意志極為堅定,他們倆都橫下心要奮戰到底。翟汝文剛烈性子,要與城共存亡,李成則是沒了退路,再跑的話,他名聲就完了,也沒法再回去見他的主人梁中書。

就在萊州、密州這裡打成一團時,遠在幾百裡之外的梁山軍隊才剛剛出發,戰船緩慢開動,兵分兩路,分往東、北兩個方向而去。

早在半個月前,王英就收到了朝廷的調令,可是他卻以動員軍隊,調動物資為藉口,故意磨蹭不出兵。

其實以梁山軍隊的效率,一兩日之內就能開拔,之所以賴著不動,還是時機不到的原因。

宋江才剛剛打敗關勝,要是去的早了,嶗山賊還沒有搶到多少東西,梁山就是打敗他們也繳獲不多。大軍開動可是花錢如流水,若是所獲不多,很可能會虧本,虧本的買賣,王英絕不會做。

只有等到宋江把整個萊州的財富都聚攏到手裡,梁山再過去打敗他,把他手裡得到財富搶過來,這才是最好的時機。

至於是不會養虎為患,讓宋江做趁勢大了,難以收拾?對於這一點,王英還是很有自信的,宋江絕不是梁山的對手!

所以梁山一直在等,等宋江這顆果子成熟了,再去摘取。

其實只要能剿滅賊兵,又不造反,朝廷對軍隊的劫掠行為是默許的,梁山也可以像大宋國的其他軍隊那樣,公開劫掠地方,勿需借盜賊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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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別的軍隊有國家養著,吃飽肚子聽命令就行了,沒有其他想法,梁山卻要顧及名聲。因為梁山是個有野心有理想的勢力,為了自身的前途,絕不能輕易搶掠百姓。

最好的辦法就是透過繳獲賊贓的形勢,名正言順的‘搶’地方財富。這種事情梁山已經在二龍山做過一次了,也是用在宋江身上。這次宋江若再敗,那他可真成了冤大頭,一次又一次為梁山做嫁衣裳。

梁山一直準備了十幾天還沒有動彈,萊州局勢越發緊張,賊兵正秣馬厲兵,準備攻打即墨城。求援信和催兵令不斷在萊州、東京城和梁山之間來往,王英就是巋然不動。

他極力向朝中解釋,這次宋****軍勢力極大,梁山必須做充足的準備才能出戰,否則一旦戰敗,整個山東就都再無人可制宋江。所以,寧可犧牲萊州,也要做到對宋江一擊致命!

他的這個獨到的戰略分析得到了蔡太師和皇帝的支援,都認為王英說的很有道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戰爭最忌催後方高層不明形勢,一味的促前方將領浪戰。

大宋國這兩位最有權勢的人物,就寬容王英這事,都洋洋得意的認為自己是個英明的領導。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於別的將領為什麼就不寬容,而偏偏對王英很寬容?無他,王英能拍馬會來事也!

結果,很快就傳來了即墨城丟了的訊息,這下兩位大佬也坐不住了。即墨城扼守著嶗山賊通往外部的通道,此城一丟,嶗山就如猛虎出了柙,整個萊州在無人可當,算是就徹底完蛋了,周邊的登州和密州也將處於嶗山賊的兵鋒威脅下。

形勢惡化的太快了,皇帝忍不了了,親自下詔命王英速速出兵,不可再延誤。王英接到詔書時,判斷當他趕到時,宋江已經把萊州的財富搜刮的差不多了,便立刻下令出發。

此次王英依然邀了自己的老朋友,張清和蔣園,一起去撈錢撈戰功,他早就發文給了樞密院,樞密院已經批下來了。張清知道依靠梁山勢力,這次過去肯定能大賺一筆,對王英感激不盡,早早就收拾好兵馬輜重趕到梁山匯合,坐等梁山軍隊出發。

蔣園這廝這次卻學聰明了,他本人的智商非常高,自從上次二龍山遇險後,就悟到了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雖然想貪戰功,可是卻不想再去戰場上冒險。

若這次再打勝了,那他頭上‘知兵善戰的文官’光環豈不更加耀眼了?那他以後被朝廷徵召去打仗的機會豈不更大了?他可不想去打仗,所以必須要韜光養晦,讓人們漸漸淡忘掉他的‘知兵’之名。

因此,當朝廷調令下來,讓他再次掛帥時,蔣園很不巧的生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朝廷無奈之下,只好讓他推薦的沂州石門鎮巡檢,參加過二龍山剿匪之戰的猛將厲天閏代替他出征。

梁山原本的行軍路線是沿濟水北上,直奔山賊雲集的萊州城,但是臨出發前又收到訊息,山賊分兵攻擊密州,密州前線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於是王英便和眾將是商議,決定兵分兩路,一路沿汶水東去,經兗州、沂州支援密州,一路按照原計劃到萊州尋宋江主力決戰。

東路軍由蕭嘉穗統帥,共有武松的伏虎營,梁虎的猛虎營,山士奇的白狼營,並到沂州匯合的厲天閏雄獅營,共四個重步兵營,還有李應一個輕步兵營和楊志的第三輕騎兵營,

北路主力除了王寅一營人馬要鎮守民心不穩的新領地高唐州外,其他所有部隊並張清所部都出動了,包括新建的單位,炮兵營和野戰醫院。

野戰醫院分了一部給東路,由於東路是防守反擊,不用攻堅,而北路因為萊州除了萊州城,全州縣城都已經被山賊攻下,反攻時需要強大的攻城火力。所以炮兵營只派了一個都的弩車兵協助東路,其他的弩炮全都跟隨北路前進。

梁山大軍不動則已,一動便勢如風雷,兩路兵馬在水軍足量船隻的運輸下,日夜兼程,行軍速度快的驚人。

北路濟水寬闊通暢,只用了兩天,船隊便到了海邊,再準備沿近海直到萊州登陸,出其不意的突襲圍城賊軍的後背。

東路軍行船的汶水轉折太多,河道窄淺又漫長,行軍速度稍慢,但也在第三天到達了沂州,正準備匯合厲天閏往密州進發。

就在這時,前線突然傳來急報,嶗山賊再次大敗官兵,不過不是王英猜則的勢如壘卵的萊州城,而是在密州戰場。密州知州翟汝文設定在密萊兩州邊境的防線,最緊要的支撐點,膠西縣城被賊將花榮攻了下來!

王英聞訊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密州先撐不住!雖然密州的形勢也很緊張,但是好歹也比萊州城好多了吧!

萊州城滿城沒一個精兵能將,全靠官府組織的民壯百姓守城,敵軍卻是狡賊宋江和猛將關勝親自率領的嶗山賊主力,勢力相差非常懸殊,城破只在旦夕之間。

而密州那邊卻有一萬多有組織的民兵,有早早就營建好的防禦工事,更重要的是有翟汝文這個能幹又硬氣的知州領導,還有最近跑過去的良將李成。攻擊他們的也只是花榮的一支偏師而已。

不論怎麼看,密州都應該比萊州撐的時間更長,而且就算密州失守,也不應該這麼快啊?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萊州城失守就失守了,對居心叵測的梁山來說失守了甚至更好,但是膠西縣失守對梁山來說就很不利了。

一是因為密州知州翟汝文的禦敵於州境之外的軍事策略,把兵力全擺在密萊兩州的邊境上,沒有設定一丁點縱深防禦,後方極為空虛。

一旦前方防線被突破,整個密州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了。而膠西縣正是這道防線上最重要的支撐點,膠西縣城被攻破,那翟汝文辛辛苦苦建立的邊境防線就立刻土崩瓦解了。所以,膠西縣城的陷落可以說就是密州的陷落。

密州地理位置對於宋江來說非常重要。嶗山賊現在所處的萊州位於山東半島中部,可以流竄的地方太小。萬一被官兵封鎖在半島上,想逃都逃不了。

作為盜賊,都沒想過自己能夠戰勝朝廷大軍,勝一次兩次可以,卻不會永遠勝利下去,早晚要敗的。如果宋江敗了,他們絕不能被困在山東半島上,必須要打通通往中原的通道,這樣才能有生路。

打下密州後,嶗山賊眾的活動空間便一下開闊了,佔據這個位置,他們南下北上都來去自如,南邊州縣的武備比山東更是懈怠,更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旦賊兵戰敗,就可以迅速向富裕又武力孱弱的南方州縣流竄而去。南方的到處都是茫茫大山,官府想再圍剿他們,比在山東更難上十倍!

正因為如此,王英聽到膠西縣失守,才會這麼震驚。這是梁山高層的一次決策失誤,他們誤判了密州官府的戰力,發兵太晚,才導致密州失守。

密州失守後,他們就算打敗了宋江,也無法在圍困住他。因為那裡的機動空間太大了,憑著宋江眾鑽山的本事和梁山區區六千多戰兵,根本不可能捉住滑如泥鰍的宋江。

王英與朱武等人緊急商議後,便命令東路軍停止進攻,分兵駐守密州東南兩方的要地,以防賊兵竄入青州、濰州、沂州、海州等地。特別是沂州,那裡到處都有梁山的產業,絕不能放一個賊兵進來。

又發文給密州周邊州縣,向他們通報了匪情,讓他們趕緊做好防賊準備,立刻調動州士兵並組織民兵於要地駐防。

沂州唯一能戰的厲天閏部已經調走了,境內也很空虛。蔣園接到王英送來的訊息,嚇的不敢再裝病,急忙跳起來調動兵馬。

他本人的能力很強,還由於厲天閏在本地軍中打下的底子,所以很快就沿著密州邊境建立起了一道防線。又吸取了密州的教訓,命令延邊各縣也都緊急備戰,還經過厲天閏的同意,調動了石門鎮的民兵作為預備隊。

青州方面,慕容彥達也嚇的半死,他那裡曾是整個山東遭匪患最嚴重的州。現在的嶗山賊骨幹還是從青州二龍山逃過去的,宋江此賊有多兇悍,他可清楚的很。

好不容易朝廷派三路強兵趕走了宋江,肅清了青州匪患,慕容彥達才剛過了幾個月的安生日子,誰知宋江這個賊竟然又要回來的!慕容彥達得了王英的信,比蔣園還積極,不顧本州殘破,強行徵發了一萬多民壯到邊境守衛、修工事。

最後他還不放心,又求王英派一支隊伍幫他,並開了很高的佣金給梁山。王英考慮了一下,覺得不能再壓榨青州百姓了,便讓他劃出五十萬畝荒地給梁山,不管山川河流,隨便劃給他們一塊地盤就成。

反正只是荒地而已,這個代價根本算不上代價,慕容彥達一口答應了,於是梁山便調了五百輔兵過去幫青州協防。

慕容彥達看著梁山派來的這五百人,個個如狼似虎,殺氣騰騰,武器甲冑精良,還以為王英派了最精銳的士卒給他,被感動的不行。很是懊悔自己當初和王英過不去,對王英的觀感馬上就逆轉了。

濰州這邊的形勢更懸,他們這裡本來有一支三千人的禁軍兵馬駐紮,雖然已經腐敗不堪,但是再加上本州廂兵、民兵,應付來自東邊萊州山賊的侵略,還是有把握的。

更重要的他們這裡的位置特殊,處於山東半島西南,西邊各地強兵如林,嶗山賊明顯是要往東南方發展,來濰州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他們在東邊佈下防線後,官民們都輕鬆的觀戰。

誰料戰場局勢風雲突變,密州竟然陷落了!這下濰州可慘了,他們忽然間由不重要的偏僻位置,變成了東南兩隻賊軍會師的最近通道!還被東南兩邊夾擊!

濰州人一邊大罵密州人無能害了他們,一邊緊急佈置南邊的防線,可是哪裡還有多餘的兵力?唯一可靠的辦法就是請求正在他們海岸邊航行的梁山軍來支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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