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小狐狸高高的舉了起來,看著它那對清澈的大眼睛在陽光的反射下閃著琉璃色的光,美得奪豔。
火紅的皮毛,
象徵著太陽。
“那麼,你是上天賜予我的光嗎?”他挪愉的開著玩笑。
他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它只是他的夥伴,是他的朋友。
它是……最親近他的人。
永不背叛。
永不放棄。
在此立下血誓——
我等共生死。
啊,不對,
你生,
我死。
守望把它摟緊懷裡,感受那火紅的溫度,泌入人心。
於是他們成了路途上了伴侶,在枯木上過夜,石縫裡沉眠,走了半個月,這無邊的峽谷也終於到了盡頭。
原來地與天相交的地方,現在也到了他們的面前。
看起來那麼遠的路程,原來半月即可到。守望微嘆,有些感慨。
那些近在咫尺的事物,卻永遠不可得。
他有些茫然的望著這片戈壁,沒有地圖,也不知道那個補給站在哪裡……
“走走看吧。”他抱著小狐狸,憑著感覺隨便找了一個方向。
人生偶爾也要任性一回。
才走了半天他就看到足以讓他不虛此行的景色。很多次了,一直只是聽說或遠遠的望見,卻從未真正的臨近這末世級的災難。
沙塵暴!
守望他們只是剛剛走進這片地區,天空便被黑煙掩埋了,天地都在哭嚎,嗚嗚的風聲在呼嘯,夾雜著斑駁細碎的沙流。
一絲絲,一縷縷,將這片天地分割成一塊一塊的,而這時,沙塵暴就這麼突驟的出現了,狂風一下子便的狂暴起來,無盡的黃沙堆積成了海向你鋪天蓋地的湧來!
覆蓋了天!滿天都是暗黃,到處都是黃沙!它呼嘯著,沙子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守望不敢停,那怪物在張著口追趕著。
黃沙近了,捲起了更多的黃沙,所謂的沙塵暴是風與沙的傑作,它是將生靈埋葬的使者,掩蓋萬物歸於黃土之下。
守望終究是沒有跑掉,湧動的沙土將他掩埋,沙粒跑進他的嘴中,耳朵,甚至是眼睛裡,讓他難受的眼淚都快嗆出來了。
他睜不開眼,只覺得到處都是暗的,到處都是沙子,那微薄的氧氣在迅速的消減,試圖令他窒息。
終於,風停了。
守望冒出黃沙,噴吐著嘴中的沙粒沫子,這些東西灌了他一嘴。
他還沒有去找,就看到小狐狸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來。
光滑的毛髮和還卡在沙子裡的半截身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守望的嘴角劇烈的扯了扯,“小東西,你也敢蔑視我?”
小狐狸歪著頭,不知道他在說啥。
就這樣又走了七天,他無聊了。
“快些找吧,這地方除了黃沙還是黃沙,看膩了。”守望索然無味的道,細心地尋找起來。終於找到了一條路。
但他找到盡頭,卻只看到一條黑暗的深淵。
他繞回來,重新尋找,然而所有的蛛絲馬跡最後都斷了,終點都在那深淵的邊緣,守望低頭向下望去,小狐狸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也好奇的看著。
深,深不見底。
無法估量他有多深,因為丟石頭進去都沒有回聲,守望有些困惑的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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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崖邊坐下,慢慢的思考,然而無論怎麼想都只有一個答案:
補給站在這懸崖底部!
但是這怎麼可能?守望不相信,這深淵實在太深了,太實在不相信有人能在這裡生存,真的下去了反而是災難。
因為那時候一切都是問題。
“此路不通……那麼我們繞過去吧。”他說,在崖邊細細的尋找著,終於尋到了一座搖搖晃晃的小橋。
他輕輕踏出一隻腳,搖晃的幅度簡直讓他不敢相信,這、這是橋??
簡直是鞦韆了好不好!
守望很小心的走了過去,穿過一片叢林,終於看見了他們所說的補給站。
他震驚的望著眼前的軍事堡壘,這……這是基地了吧?
守望原以為還會是帳篷群……
他走了過去,門是開著的,在街上了溜了一圈,一個人也沒有。
他很好奇人去哪了,這應該不是一座死城,因為他看到還有沒有編制完的毛衣和匆匆吃了一半的米飯,筷子都掉到地上了。
守望把筷子撿起來,輕輕的敲打著,聽著那清脆的嗒嗒聲。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囂,他看到一大堆人走了過來,滿臉無奈的說話交談,各自坐回原位吃飯,都沒有理他,簡直把他當幽靈一樣。
但守望不這麼覺得,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沾著血,都粘著肉——那是喪屍的血,平凡只是表象,現實是在戰爭中。
在無奈的年代,渴望平凡的人們,也不得不拿起殺戮的長矛。
平凡是最不珍惜的東西,因為它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會顯得珍貴。
和平的年代渴望造反,戰亂的年代和平的呼聲不斷,人們在這暴躁與溫和之間交替,一代人與一代人之間,不斷追求著新的東西。
死亡即是生命,毀滅便是新生。人們在這戰與火之中醒悟,想迴歸平凡。
可早已不可能了,有些東西,一旦進入,便無法抽身而退了。
歸根結底——
都是因為貪婪。
守望沒有說話,靜靜的看了看這些染血的戰士,轉身走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不關他的事。
他走到了邊關,上了城牆,看到了真正的戰場。
大部分是喪屍的屍體,一小部分的人類。
一堆堆,一塊塊,堆積在那裡,有人在清掃著,撿回能用的槍支彈藥,將屍體堆在一起,火化。
這個數萬人的大型堡壘,也許是人類最後的力量。
他忽然想瞭解這裡。
“喲,少年,看你很面生啊,新來的?”
守望回頭,看到一個爽朗的中年大漢笑著跟他打招呼,身上穿著軍裝。
“你是統帥?”
“哈哈,不是啦,我可當不了統帥啊!”他大笑著,開懷的拍了拍守望的肩膀。
“我來自城外,來找我的朋友。”守望禮貌的說道。
“我叫守望。”
中年男子的臉龐僵住了,怪異的扭曲了起來,因為激動而臉色無比漲紅。
“你,你就是守望!?”
他握住了守望的手,很興奮的用力搖擺著,
“歡迎你!英雄!”
“歡迎來到染血鐵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