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透面色轉冷。
“有事相求的話，你應該在昨夜城主賞賜你的時候提出來，而不是來找我這個閒人。”
青衣知道石透誤會了，連忙解釋：“石大人，是青衣發現了一件秘密，而不是我本人有所求。”
石透面色緩和下來。
“不知道是什麼秘密？居然要你費這麼多心思來接近我。”
青衣猶豫了下：“請大人出手確認四周沒有其他人。”
石透看她面色凝重，心中也好奇起來，用真氣籠罩大堂。
“好了，你說吧。”
“不知大人感覺城主為人如何？”
石透端在手裡的茶杯放了下來，雙眼看著她，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要告城主的密？”
青衣呼吸一窒，真人的氣勢不是她一個隨意修煉了兩下子的普通人能抵擋的。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看著石透，等著他回答。
那雙乾淨的眸子裡充滿了堅定，石透收回氣勢，緩緩說道：“城主天賦異稟，胸懷大志。”
猶豫了下，繼續說道：“做事有些不擇手段，算得上是雄主。”
“石大人你知道他不擇手段，為什麼不阻止他？放任那種惡行發生嗎？”
青衣激動道。
石透面沉如水，略帶後悔的說道：“誰又能想到後果這麼嚴重？而且罪魁禍首是楊季，城主也不想這樣。”
青衣一愣。
“石大人，你說的是哪件事？”
石透驚訝的看著她：“青衣姑娘說的不是座南山一戰？”
青衣搖了搖頭。
“座南山一戰，我也有聽聞，雖然死傷慘重，但畢竟不是夢城主的本意。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石透默默的等她說完。
“處刑楊季那天，被殺的不是楊季。”
“什麼？不可能，整個蠻荒最擅長易容法術的青丘胡家，也不可能讓一個人死後都維持易容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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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透連聲否決。
“不是易容。”青衣肯定道。
“不是易容？”
青衣點了點頭。
“我從小就對每個人的眼神格外敏感，那日刑場上的楊季，身體還是楊季，但眼神卻是明月樓紅姑的。”
“種魂移魄之術！”
這種法術兇險無比，以紅姑低淺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強行佔據楊季的身體。
而且紅姑也沒有施展這種種魂之術的動機。
黑水鼎！
石透想到了這與北荒三大兇蛇之一的黑水玄蛇相提並列的神器。
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夢千秋為什麼要這樣做？
把紅姑的魂魄移到楊季體內，把楊季的魂魄移到紅姑體內，噁心他們兩個？
等等！
楊季的魂魄？
《鯤鵬法》？！
石透猛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把青衣嚇了一跳。
“石大人？”
青衣不安的問道。
“青衣姑娘，你確定楊季體內的是紅姑？”
青衣面色嚴肅：“青衣願以性命擔保。”
看到石透又沉默不語，急切道：“石大人，夢城主把一個無辜女子的魂魄放在一個罪人體內，還是一個男子，實在是殘忍至極，希望大人能出聲阻止他這種惡行。”
石透苦笑一聲：“事情遠沒有青衣姑娘你想的那麼簡單。”
青衣一愣，問道：“這其中還涉及其他事情嗎？還請石大人告知。”
石透卻擺了擺。
“多謝青衣姑娘告訴石某這件事，但接下來的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回去吧。”
“石大人……”
“回去吧，我保證幫你查明紅姑的事，阻止這種事情再發生。”
青衣看石透神情不容拒絕，只好無奈說道：“那就多謝大人了。”
石透點了點頭，囑咐道：“記住一定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你今天來我府上，也只是為了學琴，知道了嗎？”
“是。”
“嗯，今日我恐怕不能指點你了，我派人送你回去，你以後每過三日來一次，掩人耳目。”
石透撤去結界，喚來下人，送走了青衣。
獨自一人回到書房，沉默良久。
《鯤鵬法》兇險無比，放眼整個蠻荒，估計也找不到幾門比它還要危險的功法，畢竟能害死一荒帝者的功法，還真沒出現過。
石透實在不明白夢千秋為什麼要冒險修煉這門邪功。
以他的天賦，晉升到仙級估計也只要十幾年，然後足足有三百年的時間讓他慢慢修煉。
這也是為什麼孫海認為夢千秋能競爭黑帝之位，他不反駁的原因。
最可怕的是假如夢千秋真的獲得了《鯤鵬法》，以夢千秋修煉法術的天賦，一旦降服鯤鵬真意，這整個北荒恐怕又要掀起無窮災難。
十六歲的真人，圓滿級的玄冰氣刀，由不得他不擔心。
不行，一定要阻止他。
不過也不能魯莽行事，光是夢千秋一人，他都不一定能對付的了，更別說還有一個夢安。
而且夢千秋到底有沒有修煉《鯤鵬法》也是一個問題，這青衣的話也不能全信，誰也說不準這裡面是否有陰謀。
必須得先查證這件事，但又該從何處著手呢？
他把夢千秋的所有任命推了，只做了一個小官，根本接觸不到太多的資訊。
現在黑水城除了夢千秋，最有權勢的三個人，一是統領軍隊的康青，二是負責所有案件審理的孟言，三就是他的好兄弟孫海。
康青和孟言與他素無來往，看來只有向孫海求助了。
但石透內心有一股憂慮。
那就是孫海對夢千秋太過於忠心了，甚至到了崇拜的地步。
如果他把這件事透露給孫海，保不準第二天夢千秋就知道了這件事。
以他對夢千秋的瞭解，如果能聽自己的勸說，放棄修煉《鯤鵬法》最好，但萬一堅要修煉的話，那自己的下場怕是不比楊季好到哪去。
哪怕自己的水精靈和腦海裡的法術不入他的眼，但也不會放過自己這一身真人級別的真氣。
必須得小心行事！
也可以適當的找孫海打探訊息，但在確認孫海到底會站在哪一邊之前，不能暴露一絲資訊。
打定主意之後，石透派人去孫海府上，約他第二天黃昏後在城北酒館見面。
當然是以慶祝他成為大貴族的名義。
……
在城主府以撐的一手好船自鳴得意的夢千秋，卻不知道自己剛解決了政敵楊季，又來一個心繫天下的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