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莽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省臺進發的時候,省臺裡的廣告部主任徐敏君望著上級下發的檔案發愁的頭上的頭髮都要掉光了。
從今年開始,從央臺到省臺,都開始了由半撥款半自負盈虧的性質,朝著完全自負盈虧的方向去改革。
臺長去開完會後開了幾個小會,自己都還沒得及爭辯,今年下半年的廣告任務就砸到了他頭上。
五百萬,整整五百萬。
“我上哪招商才能招到五百萬呢?”徐敏君無比發愁。
他知道有錢人很多,可是有錢人的錢也不是白來的。
以往的大多數廣告,對於那些賺錢的廠商來說,他們就是一副做不做都行,完全是打發要飯的感覺。
那些廣告費也不過是一年一共十萬二十萬的預算,現在可是足足要五百萬,到底有誰那麼冤大頭,會來找自己做廣告呢?
就在他懊惱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敲門聲,剛來不久的實習生探出了頭,他說道,“主任,有一夥人來找您談廣告。”
“好了,我知道了,馬上就到。”徐敏君擺了擺手,先讓實習生出去,然後自己站起來喝了一口茶水,整理了一下衣衫往外走到。
他一邊走的時候一邊想,“要是這群人能夠解決我的問題該多好啊!”
郝莽進入電視臺後,對這裡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九十年代還並非是那個人人嘴裡都要喊幾聲基建狂魔的時代。
眼前的省臺雖然不算小,但是也不算多大,氣派更是談不上。
但是進貨商們就不一樣了。
他們就覺得眼前的這棟建築很不錯,甚至有些拘謹。
他們這些進貨商,向來不希望與官方打交道。
因為,每一次打交道,無論是職能部門還是電視臺,都準沒有好事。
就像是這裡面的一些進貨商,真的被記者們暗訪過。
那些調查記者把一些行業內人盡皆知的秘密披露出來一些,就夠他們頭疼好一陣了。
再加上他們賣的貨從來都不愁賣,因此他們也就從未想到來電視臺做廣告。
“電視臺這棟樓這麼好,得賺咱們多少錢啊?”
有一名進貨商滴咕道。
這時,恰巧徐敏君也走了過來,他聽到這話,滿臉都是黑線。
他看著這麼多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郝莽身上。
他問道,“我是省臺廣告部的主任徐敏君,請問您是想找我們做廣告麼?”
“是。”郝莽點了點頭。
徐敏君看著這個年紀很輕,但是皮膚很白,看上去沒有幹過什麼辛苦活的男人,心裡判斷著他到底是什麼來頭,繼而判斷能從他這裡賺多少廣告費。
是富家公子?
還是子弟家庭?
徐敏君想先有個大致的判斷,這樣才能夠確保自己能夠為臺裡賺多更多的廣告費,完成任務指標,又不會惹麻煩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可是郝莽身上有好幾類身份的特質,但是每一類又沒有佔全。
這讓徐敏君很難下判斷。
他思前想後,還是按照最四平八穩的方法,先介紹臺裡不同時間段不同位置的廣告以及對應的價位,來判斷他到底是想買什麼吧。
“是這樣的,我們的臺裡節目安排是這樣的……”徐敏君介紹起了臺裡的節目安排。
郝莽聽了一會,發覺自己聽不懂。
但是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說道,“六百萬能買多少廣告?”
“六百……”徐敏君下意識的順著說了下去,但卻忽然覺得不對,“多少?”
他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也不太對,補救道,“您說是多少?”
“六百萬。”郝莽說道。
“您……是在拿我尋開心麼?怎麼會有人……”他的話音還沒落,就看到郝莽身後那三十個原先自己之前沒有注意到的膠絲袋已經敞開了口子,每一個都露出了厚厚的鈔票。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這……這是?”
“六百萬現金。”郝莽答道,“這回能告訴我六百萬能買多少廣告了吧。”
徐敏君沒見過這麼多的現金,真的沒有見過。
他雖然是廣告部主任,可最多也就見過十萬二十萬的現金。
他懷疑眼前的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夢。
他甚至蹲下身子,檢查那些錢。
沒問題,都是真的錢。
“我……我……”徐敏君阿巴阿巴了兩下說道,“您的這些錢,能夠買下省臺下半年的所有時段的廣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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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敏君還覺得過意不去,他說道,“如果您真的打算在省臺投放廣告的話,我們還可以幫您協調報紙、電臺進行宣傳,這個是免費的。而且深夜時段,您如果感興趣,也可以都給你。”
郝莽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總在深夜看的電視購物廣告,廣告的時常堪比正常時段的節目,半個小時起動輒一個小時。
什麼八心八箭,什麼南非真鑽,現在還記憶憂心。
更關鍵的是,現在最近這兩年,又忽然流行起了直播購物,在他看來與電視購物沒有什麼差別。
那就是說,電視購物這種廣告形式完全能夠做到經久不衰。
剛開始的話,可以做遊戲機的廣告,後邊也可以做其它的廣告。
郝莽光覺得這樣一個深夜時段的半年廣告,就值六百萬。
“好,沒問題。”郝莽答應了下來。
徐敏君原本已經做好了討價還價的準備,哪裡想到郝莽居然立刻同意了。
他覺得今天他的腰已經被閃了好多次。
“您稍等!我去叫臺長!”他一熘煙的跑上了樓。
老徐這時候與郝莽說道,“郝老弟,你為什麼不再爭取一些好處呢?我看這位主任明顯還有好多好處沒有吐出來呢。”
郝莽答道,“我不是電視行業的,讓他再給好處,我也不懂這好處到底夠不夠好。若是把他逼急了,他不賣了,被別人買去了,那不就白來了麼?”
“而且……”郝莽說道,“我覺得相比於多談下的那點好處,爭分奪秒來的時間更值錢。”
老徐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那邊徐敏君終於跑到了頂樓,他連門都沒敲,氣喘吁吁地推開門,“臺長!臺長!有人要六百萬買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