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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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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直哉沒有參加過對熔山龍的討伐, 那他恐怕很難以平常心去面對冰呪龍,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聽到古龍就心裡打怵的菜鳥了!

實在打不過的話,他還可以跑!更何況直哉這次不是奔著打架去的, 他想調查冰呪龍出現在異世界的真正原因。

要知道,那可是古龍——就算是以性命為代價的禁術,也不可能在古龍不情願的情況下將其強行拉過來。老祭祀能夠從開啟的異界之門中召喚出冰呪龍,這其中必然也有冰呪龍自身的配合, 否則術式很難成功。

至於它願意配合的原因, 直哉本能地覺得那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比起直接將它送回去,他還想查清楚背後的來龍去脈。

雖然屬性截然相反,但是在生態位上,熔山龍與冰呪龍應該是持平的。作為不折不扣的天災古龍, 熔山龍自身即是一座移動的火山, 而冰呪龍則有著將周圍環境轉化為冰原的能力,這就導致它們所過之處都會受到極為嚴重的災害, 即便罪魁禍首本身並沒有這個意識。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靠近它無疑是莽撞的。

上山前,直哉拿出了一顆通體赤紅的結晶,將它交給希多娜依,“把它帶在身上吧,可以隔絕寒氣。”

這就是熔山龍的龍玉, 對付冰屬性的冰呪龍,當然是相反屬性的道具最有效果。

對於他的好意,希多娜依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她接過那顆美麗的龍玉,將它放進了自己的隨身口袋裡。

源源不斷的熱力從這顆小小的球體中發散出來,成功隔絕了外界嚴酷的寒冷。

“謝謝。”

“不客氣!”直哉的語氣很輕快, “我還需要你帶我上山呢, 說起對這座山的瞭解, 沒有人比得上你吧?”

他說的沒錯。

希多娜依自幼在這片山林中長大,就算此時失去了神明的庇護,她依然可以憑藉著自己這麼多年狩獵的經驗,摸清這座山上每一個角落。

在這樣的前提下,冰呪龍把這裡選作領地無疑是個糟糕透頂的決定。

它連咒術協會的人都擋不住,又怎麼可能阻止直哉和希多娜依悄悄上山呢?

在最後一次檢查過身上武器的狀態後,直哉宣佈道:“那麼,狩獵開始。”

目標,天災古龍,冰呪龍!

……

說起來,冰呪龍流落到異世界的原因也是挺心酸的。

它原本在自己的永霜凍土待得好好的,餓了就抓幾頭冬翼龍,無聊了就凍幾頭蠻顎龍,總之小日子過得很悠哉。

雖然人類習慣於把它們古龍種稱為天災,但拍著良心說,冰呪龍可從來沒有主動侵略過他們的領土。只要還有這種有吃有玩的日子,它就能安穩地在自己築起的冰之巢穴中生活數十乃至數百年。

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天改變了。

與冰呪龍這種自封的模範住戶不同,在它居住的永霜凍土隔壁,還有一座起源孤島,那上面住了另外一頭名叫地啼龍的古龍——那家夥可吵了!平時睡覺的時候還好,可一旦被紊亂的地脈能量喚醒,它就會沒日沒夜地發出刺耳的噪音,吵得冰呪龍煩躁不堪。

那一天,地啼龍自漫長的沉睡中甦醒,久違地向世界唱出了奇異的‘歌聲’。只不過在冰呪龍聽來,這就是不折不扣的噪音了。

擾民的鄰居什麼的,最討厭了!!

雖然成天製造噪音的地啼龍很煩人,但也沒煩到必須打一架的地步,可以的話冰呪龍不想和任何古龍產生激烈的衝突,所以它決定搬家。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麼?正好永霜凍土旁邊有一塊新大陸,那上面有著豐富的地脈資源,它就當度假去了,等鄰居不唱歌了再搬回去!

冰呪龍的主意打得很美,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剛來到新大陸的它還沒來得及享受地脈能量的滋潤,就被另一頭駐紮於此的古龍迎頭痛擊——麒麟!這傢伙!怎麼也跑到新大陸來了?!

麒麟和冰呪龍都是古龍種之中相對不那麼好戰的種族,當遇見衝突時,後者比前者更容易認慫。

冰呪龍:大家活到今天都不容易,幹嘛非要打打殺殺呢?!

它沒有意識到,就像起源孤島上那頭成天製造噪音,所以被它自己嫌棄的地啼龍一樣,它現在也成了別人眼中的‘問題鄰居’——不管它走到哪裡,都會帶來溫度極低的寒災。

麒麟:行走的製冷機滾開啊!!

它追著冰呪龍趕了一路,一直從新大陸東頭趕到西頭,寒災還沒來得及降臨這片土地,就倉促離開了。

冰呪龍憋屈得要死,可偏偏它又沒有麒麟跑得快。那頭電驢仗著自己有熔山龍的能量做後盾,落雷瞬移之類的招式使得毫不吝嗇,幾乎是冰呪龍剛剛停下來喘口氣,頭頂的雷就劈下來的程度。

忍無可忍之下,當它面前忽然出現一道通向異世界的門時,冰呪龍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去了。

禁術開啟的門只能容納一頭古龍透過,於是在冰呪龍的身影消失之後,那道奇異的縫隙立刻閉合,將麒麟擋在了門外。

麒麟意識到那是通往直哉那個世界的道路,於是它停住了腳步。

那個世界,如果它沒記錯的話,還挺脆弱的。在已經有滅盡龍和冰呪龍的情況下,它再擠進去的話很可能會引起時空紊亂。

通體覆蓋著幽幽電光的古龍刨了刨蹄子下的地面,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了。

如果是現在的滅盡龍的話,打一頭製冷機也沒什麼問題的吧?它就不過去摻和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麒麟放任冰呪龍順著禁忌之門離開此世,去往了直哉所在的那個世界。

……

所以說,冰呪龍在降臨這個世界後如此安分守己,純粹是因為不久前被麒麟追怕了。

雖然那頭恐怖的電驢沒有追上來,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有其他的古龍,萬一這裡的原住民脾氣不太好,那它豈不是又要和對方打一架?

它不要!

冰呪龍打算在這裡暫時停留一小段時間,等麒麟失去了追殺它的興趣了之後再回去。

至於這期間闖入了它的臨時領地的小蟲子,當然是能拍死就拍死。它只是不想和其他古龍發生衝突,可不是任人揉圓搓扁的麵糰。

就這樣,第一個被它判定為‘蟲子’的裡梅讓冰柱給捅了個透心涼,差點就被永遠地留下,做成一尊漂亮的冰雕了。

而第二只‘蟲子’就沒那麼好運了,他的實力不如裡梅,面對冰呪龍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最後真的像只渺小的蟲子一樣被碾死了。

直哉與希多娜依看到了這一幕,水晶般剔透的冰層中,一具早已沒了氣息的人體被封在其中,驚恐的表情看上去依然栩栩如生。

換作其他人來,肯定會覺得這一幕十分殘忍。可直哉和希多娜依都不是什麼一般人,他們一個是古龍的半身,一個是在弱肉強食的自然中生存的獵手,人類的死亡對他們來說與其他生靈的消亡並沒有本質的區別。他們會敬畏死亡,卻不會覺得這種殺戮是多麼十惡不赦的行為。

二人只是瞥了這尊冰雕一眼,確認過沒有什麼線索值得收集以後,就不約而同地越過了他,繼續向山上進發。

冰呪龍不是沒察覺到有人進入了這片領域,可希多娜依實在是太靈活了,她巧妙地利用地形和冰呪龍玩起了捉迷藏,每當它快追上來時,她就帶著直哉轉移到另一個地點,二人從始至終都沒和冰呪龍碰面。

他們的目標是雪山最中心的阿依努聚居地,不出意外的話,老祭祀的遺體依然留在那裡,他們一致同意要優先將他帶走。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還會給我們留下關於襲擊者的線索。”

直哉當然不會忘了,除了冰呪龍的來歷之外,他還要追查那個僥倖逃脫的襲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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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這個人的行動計劃其實很縝密,從破壞神明的遺物,到摧毀阿依努人的庇護,再到殺死老祭祀……如果沒有冰呪龍這個意外的出現,他大概會直接殺死在場的每一個人,除了老祭祀提前安排離開的年輕人之外,阿依努族將遭到滅族的命運。

這個人,或者說他背後的人,必然是對阿依努族有著相當深刻的瞭解,甚至能發覺遠在奈良的神明已死的秘密。

什麼人能做到這一點?

……肯定就是那個佈局謀殺山林神,從一開始就盯上了阿依努族的詛咒師‘羂索’。

能做到這一切的他固然厲害,可老祭祀卻略高一籌,彷彿提前看到了未來一樣,用自己的犧牲保護了整個族群。

這樣的一位睿智的老人,說他不知道羂索的存在,直哉是不相信的。

在整個咒術界都被欺瞞的情況下,與世隔絕了一百五十年的阿依努族或許是僅存的知情者了。

就算是為了這一點,直哉也必須親自去把老祭祀的遺體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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