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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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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鄧長農他們三個起的很早, 天不大點的亮功夫, 一切都朦朦朧朧的。

他們三人勤快,起床後不用人伺候,自己收拾床鋪不說, 還順手拿著抹布把盥洗室擦了一遍。

在屋子裡洗漱完畢, 一出來, 他們便看到屬於他們暫住的小客廳裡, 幾個小傭正捧著一疊一疊的衣裳, 往十幾個一模一樣,黑色真皮,看上去就貴的行李箱內塞。

當下,這三個小子就有些不自在了。

雖然見到爺兒挺高興的, 然而小貴人的助手,就是那個叫琛宋的, 卻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們帶來的那些舊衣裳,統統拿去清洗了?

說是清洗,可何明川他們卻覺著, 自己一輩子許也見不到那些衣服了。

雖琛宋哥說的沒錯,他們如今是北燕的藝術家代表了, 就該考慮到國家的體面。

可體面關他們衣裳什麼事兒?

這四天來, 何明川他們從上到下,都被琛宋帶人修理了遍。

指甲,修過的, 還上了護甲的亮油,頭髮,保養過的,還做了造型。皮膚,徹底搓過的,還做了全身護理。

甚至他們吃飯的規矩,都讓人新教了一次

那些規矩倒也不是很難,總結起來就是,出去帶眼睛多看,少隨便跟不熟的人搭話,甭跟人家認識沒一會兒,就把老三巷的底兒翻了。

餐桌上多好吃的東西也不能一直吃,還有,多著急也別上手,別抖腿兒,別吸溜面兒,別吧唧嘴兒……

其實還真沒有嚴格要求他們,畢竟他們是藝術家了,姿態隨意點沒什麼,可到了國外,好歹也要講究一下,也不是說老三巷的東西都是好的。

江鴿子就受不了黃伯伯那種,跟你好好說話呢,忽然一抬左半拉腚,卟!

出門在外,沒人會理解包容你,你就是放在哪兒被人評論的。

鄧長農他們三個傻乎乎的看著,也不是說沒被人貼身照顧過,他們有經紀人,也有演出合作團隊。

可是那些都是臨時的,合作關係也不能對他們太過精心,民謠演出一般也很隨便,想怎麼就怎麼,那代表個性。

更何況,在他們的藝術領地,傻子才會逆他們意見。

眼看著他們三人背的鐵琵琶,被人從破木盒子裡捧出來,再仔細的放入嵌銀描金,彩繪了玉蘭花枝的漆器盒子裡,他們便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被細軟仔細包裹著,被珍惜照顧著的感覺。

恩,這個感覺,有點不喜歡。

雖然他們說這是國家掏錢兒,可國家不是窮麼?

不然琛宋哥也不能找他們放國債了。

他們到底有些過意不去的相互看看,心裡壓力頗大。

想著,這得花多少錢兒啊,得賣多少散啤酒才能賺回來啊?

可憐的娃,內心裡對金錢的衡量單位,不是老戲臺下的便宜桶裝啤酒,就是粗鹽花生。

其實他們挺有錢的,如今隨隨便便出去演出一次,都有上萬貫的分成,並且月月都有大筆唱片及點唱機的分成,他們火,全世界到處都是鐵桿歌迷,如果月入幾萬貫,都算這月虧損了,還是那種大虧損。

除了音樂上的收入,他們還有常輝藝術學校,九德先生給他們三個掛了藝術作品創作的大課的收入。

那種不用手把手教,就時不時一群學生來了,安靜的坐著看他們搞創作就能拿錢兒。有時候,那群學生來了,也喜歡去三巷後街,在他們的鋪子裡幫忙賣花生啤酒。

可學生去也不是好事兒,一般賣的沒有吃的多。

可就給人隨意參觀一下,每年白拿人家四五百貫錢兒?

這錢兒,來路倒是正?還是不正呢?

太輕巧,總是令人產生壓力。

綜上所述,何明川他們三人還真是老三巷隱形大富翁。

然而還是因為錢的傷害,這幾個孩子有些矯枉過正了。他們人倒是成長的很快,不論做人的脾性,發育的身高,藝術的素養。

什麼都好,就是這個……靈魂發生了奇異的質變,這幾位從來都覺著賣啤酒花生的錢兒才是他們自己的,這些錢兒能摸的到。

至於那些音樂上的收入,像是支票啊,放在銀行裡的數字啊,那都是別人的。

當初琛宋拿著國債發行合同找他們,話才剛開了個頭,這幾位就像丟思想包袱一樣的,一文錢兒都沒剩的把那些錢兒就甩了出去。

財去之後,他們奇異的便安樂起來。

可是誰能想到呢,一到中州見了他們爺兒之後,這世界就變了樣兒了,他們又成了老三巷的小累贅,什麼都要旁人操心了。

這麼些東西,這得花多少錢啊,這得花他們爺兒多少錢啊?

鄧長農他們三個疼的心都裂了,心理負擔很沉重啊。

戚刃捧著一個盒子,用手指關節輕輕敲了一下房門。

何明川抬臉一看來人,便被挽救般的迎過去道:“戚大哥,這麼早?爺兒呢?你看他們啊!”

戚刃笑著調侃:“你們什麼時候在這個點兒,見過你們家爺兒?”

那主睜著眼睛躺著,也是硬要躺倒九點多才爬起來的,不然那就是白活的一天。

說完,他把手裡捧的三盒子很隨意的往桌子上那麼一放,翻身就坐了下來。

還翹了一個二郎腿,拿出一個金屬製,色澤錚亮的扁煙盒,抽出一支點了,悠然然的吸了一口。

一口煙噴出,戚刃見幾個小家夥滿面忍耐的看著屋裡的小傭,又求救一般的看他,也真是哭笑不得了。

這一天天的,老三巷只要出來一位,那必是行走在人世間的奇異花朵。

他們還為難?要不是北燕沒人,一個宮,總要有宮廷御用樂師吧!

為了臉面計,周松淳他們幾個便悄悄的給老三巷那些,凡舉跟藝術有關的,就都掛了名譽上的職位,御用打頭的那種。

那不是名譽上的不用發餉銀麼。

不提未央宮裡的名譽,這三位也都是開一派先河的宗師,是北燕正式下文的藝術家了,怎麼叫他們多花一文錢兒,跟殺了他們一般。

都說好了,這是北燕藝術體系面子上的事兒,是國家掏錢兒!那他們也捨不得,給他們做衣裳,買社交行頭,真跟要他們命一樣。

“夠了,夠了!不住幾天,真~不用帶這麼多啊!”

鄧長農再也無法忍耐,將身體攔著一口皮箱上趴著,不過是去藝術學校住十來天的小事兒,帶這麼多做什麼?這些夠穿一輩子了,還,還都是那麼貴的東西,一件襯衫都得七八貫錢兒,那萬一讓人偷了呢?

不得心疼死。

小傭捧著疊好的一打襯衣,有些為難的對鄧長農說:“先生,這不是您的箱子,這是林先生的箱子。”

鄧長農理直氣壯的抬頭大聲說:“也不能給他穿這麼些啊!這不是糟蹋東西麼?”

林苑春在一邊,用你真理解我的表情語氣,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我穿不了這麼些,浪費!真的,給我們爺兒吧,我一件就行。”

說完,他悄悄看看戚刃,扭頭小聲對小傭說:“我的舊衣裳洗好了麼?”

他那襖子裡襯還是新的呢,出門何奶奶剛給他上的緞子裡襯,大袍裡夾的也是上等的小羊羔皮。

薛爺爺一條羊羔皮褥子,給他們拆了三件高階大襖呢,丟了多可惜啊。

戚刃都給氣笑了,他抬腳踹了一下附近的何明川:“怎麼成天正事不幹,老惦記你們那幾件破襖子,這都幾月了,還穿羊羔皮襖子?不熱啊!”

何明川眼睛瞪的溜圓的,他們三個,就他一個雙眼皮兒大圓眼,然而一點都不萌,就像舊時代,少收了租子的吝嗇財主一般。

他頗著急的對戚刃解釋到:“哥,不熱啊,我們那個襖子好著呢!真的,那裡面有機關,是家裡老太太特意給我們設計的。”

站在一邊的林苑春接話道:“可不是,我們的襖子,鋪在地上能做褥子,蓋在身上能做被子,冬天暖和,到了半不冷的天氣兒,裡面羊羔皮能卸下來,哎~就是個夾襖。”

戚刃用拳頭抵著嘴咳嗽了幾聲,他算是服了,也懶得跟他們就那件有機關的破襖子爭論。

咳嗽完,他擺擺手道:“能不提襖子這件事麼?你們爺兒讓人給你們收起來了,寄回家裡了,想穿,回常輝穿去!在中州就甭想了。

你們在中州一天,就給咱北燕體體面面的端著啊,別每天惦記你們的襖子,丟不了你們的。”

何明川肉疼的盯了一眼箱子,求證的走到戚刃面前問:“真的?”

你確定沒有給我們扔了?

戚刃都懶得回答這個問題,他指著桌子上的盒子對他們說:“這是你們爺兒叫我送來的,一人一份,別死一套戴啊,一行一行都給你們標清楚了。”

何明川被針扎了般的喊了起來:“啥呀,還一人一份?又讓我們爺兒瞎花錢,不要!”

這些外地人可壞了,每天給他們爺兒送這個,送那個。

說是送,還不是花他們爺兒錢兒。

旁人不知道,他們是最清楚的,那些東西大堆大堆的送來,還不是在爺兒家裡堆著落灰。

他們爺兒多仔細,一年四季兩套老衫就夠了。

這些人一點都不成事,早晚給他們爺兒把家業敗了。

小年輕頓時有些憂愁,於內心算計著,不然他勤快點,今年就再加幾場演出?

戚刃太瞭解這幾個崽子心裡咋想的了,他現在懶得跟他們生氣,就指著桌子繼續囑咐:“這裡面有幾塊老閣萊手錶,還有一些男裝配飾,沒花錢,都家裡衣帽間拿的,你們爺兒說是讓你們搭衣裳穿呢……”

本來鬧哄哄的屋子,忽就奇異的安靜下來。

鄧長農他們三個一副立刻就要死了的樣兒,齊齊的看向戚刃。

想當初,他們人生末路第一步歪路,就是從一次要命打劫開始的,那些贓物裡面就有一塊老閣萊手錶。

他們算是做了大病了,別說不能聽老閣萊這個名字,連手錶兩個字都不能聽!

一聽就渾身發抖,感覺靈魂都被反覆處刑一般。

雖然現在債務還了,錢兒越來越多,可他們就是莫名其妙難受,一直到他們把全部收入都投資給了皇帝陛下,這病才有些起色。

當誰不知道那點子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呢,戚刃忍笑繼續折磨:“你們爺兒說了,哪兒摔倒的,就從哪兒爬起來,從老閣萊摔的,就從老閣萊開始。”

說完這話,戚刃抿菸頭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三支鏘納爾鋼筆,一人遞給了他們一支後忍笑說:“這是我,還有你們琛宋哥,周先生一起送的賀禮,祝賀三位終於進入九州高等藝術教育體系,這也是你們實現自我價值的好機會,祝征帆遇好風,萬事順暢,一路上遊。”

戚刃說完,憋笑離開。

留下三個倒黴孩子在屋裡,握著鋼筆面面相覷。

歪路上債務算是還不完了,那些賊贓裡面,還有一支鏘納爾鋼筆呢。

何明川靈魂被帶離腦殼般的倒在沙發上,他有氣無力的說:“我要是個死人就好了。”

“恩!”

這是連綿雨後的一個中州城清晨。

大早上八點半左右,三輛高階的商務車從皇家學府區開出,一路暢行開入天街九段,停在了潤祥胡同口接受檢查。

由於大量的皇室貴族破產,周松淳七搞八搞的,就把整條潤祥衚衕的產業都弄了自己手裡。

所以,現在整個潤祥衚衕六套宅子,都是北燕的了。

又因俞東池如今身份不一樣,他是皇帝了,中州官方便在這邊設立了警衛班以示重視尊重。

在一系列的檢查之後,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這三輛商務車,總算是進入了潤祥胡同口的新建停車場。

四十一歲的蔡思新拉開車門,懷著一種極其微妙的心情下了車。

他想,我這輩子,也終於踩到這裡面的土壤了,也真是沒白活一回啊。

也是趕巧了,天空一群灰鴿子卷著鴿哨飛過,身後車裡的電臺,悅耳的女中音在播報今天的中州城市生活新聞,背景音是嗆啷伴絲絃兒的調調。

空氣新鮮,天空湛藍的,青色老牆亮瓦,一切動靜結合起來,就露著一股子老中州人靈魂需要的養分,那是悠然寧靜與長遠篤定的年輪。

蔡思新是中州城本地人,他從出生到今,他的一切活著的軌道,就是圍著這個老王城轉圈兒。

他有皇家字頭藝術單位工作的身份,有年一百八十貫的底氣,然而潤祥衚衕他來過無數次,卻每次都是在圍牆外面轉悠,這裡面的房子,他從來都有著絕對的好奇心,如今可算是能進來看一看了。

環顧四周,這停車場不大,是新收拾出來的老場院,能從花園的曲牆頭上估摸出,這地方過去許是哪位貴族小姐的花園子。

如今,這裡面的一切建築都推平了,就平坦坦的水泥地面上,畫了齊齊整整三排,三十個車位。

這可是天街,旁人有這麼大的地方,砸鍋賣鐵都要蓋會館了。

就是什麼都不蓋,禿地界隨便押給任何一家銀行,也能貸出十幾億,甚更多的錢兒來。

然而,人家就把這裡弄成停車場了。

嘿!這可真任性,這人跟人的距離,從這裡起算,是十匹馬拉車都攆不上的。

七八個穿著利落運動裝的年輕學生隨即下車,他們不敢多話,就跟在蔡思新身後,默默的站成了兩排。

蔡思新內心的腹誹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等到身後自動車門的關閉聲響起,他這才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見過的樣兒,用很隨意的聲音說到:“一會兒過去,別東張西望的丟了學校的臉面,你們腳下這塊地方,在外交上,就已經算是外國了,知道麼?”

學生回答:“知道了,蔡主任。”

蔡思新相當認真的囑咐:“副主任!”

說完,他神色古怪的解釋:“雖然我真的很想做大主任,可回頭了,人家外國來的老師當我是能做主的,吩咐一些我辦不到的事兒,那可是丟了國家的體面了,記住,蔡,副主任!”

學生們到底是年輕,便低聲笑了起來。

學校的環境總是好的,哪怕就是蔡副主任不是老師,他對學生都有一份特別的慈愛勁兒。

就這樣蔡副主任帶著學生們一路沿著路標,出了停車場向著六號院去了。

此時,六號院前庭,丁翁正指揮著十多個小傭,用細長油亮,頭兒上鍍金的銅質鉤子,挑著二十多個鳥籠子往外院房簷下掛。

這些鳥是這些天,旁人送來給陛下耍子的稀罕鳥兒,只只都有一副好嗓兒,叫喚起來跟清泉流過細碎的溪石般的好聽。

然而陛下似乎對兇猛短毛的動物有著更多的興趣,如此,這些鳥兒就成了他的負擔。

總不好轉送別人吧。

小傭帶著蔡思新及學生一路走到門口接待室。

沒多久,丁翁便笑眯眯的進來,要了他們的手續仔細的看完了,才尊重的請他們去客院兒。

一路,蔡思新跟自己的學生們算是真的長眼了。這皇室就是皇室,看這一路的花花草草。

旁人家要放到客廳顯眼處的上等蘭花,人家花園子裡隨便成片的長。

老百姓家養貓,人家養豹子?

蔡思新有些肝顫的盯著一處屋頂。

一隻黑色,皮毛順滑反光的黑豹子正趴在屋頂,一臉感興趣的樣兒,支著脖子看他們。

丁翁有些頭疼四處看看,找不到人來拉走這畜生,他便只好抱歉的回頭說:“先生們莫怕,這院裡的動物很乖的,不會襲擊人的。”

然而眾人不信,已經默默的扎在一起索索發抖。

丁翁想進客房,然而袖子被人牢牢的握在手裡。

實在沒辦法,丁翁就只能在院子裡喊了一聲:“何先生!林先生!接你們的人到了!”

沒多久,那屋子裡快步走出一位穿著淡淡竹青色休閒夾克,內著月白手工薄毛衣的的年輕人。

這人頂著一頭利落的短髮,細眉細眼,五官氣質都是輕靈淨秀,還有些小帥的樣兒。

蔡副主任他們一看到這人,便集體激動了。

這人認識啊!時下年輕人最崇拜的,最痴迷,開一派音樂先河的林苑春大師啊。

林大師出來,看到來人之後本想說點什麼呢,又好像想起什麼一般,他就收了嘴巴裡的話,站在那邊只是笑著點頭。

他不過來,丁翁也過不去,只好指指屋頂道:“林先生,您看啊。”

林苑春看他們行為表情都是驚恐古怪,便走下三步的臺階兒,仰頭一看,卻是殿下帶來的那只黑豹子。

這傢伙是個孬種,每次在後面打架打輸了,就躲到他們屋簷上表演悲傷。

林苑春看完,回頭對蔡副主任他們說:“沒事兒,它不咬人。”

林苑春的嗓子有點低音炮的效果,許是崇拜吧,從他開口說話,丁翁就感覺身後的人開始發抖了。

他心裡還嘀咕呢,這幾位反射弧也是夠長的,才開始害怕啊。

許是偶像力量吧,丁翁終於獲得了解放。

他撫平袖子,整理好自己,才正式給林苑春作介紹道:“林先生,這幾位是藝術協會那邊派來接你們的。”

他介紹完,蔡思新才恭敬的從口袋裡取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送到林苑春面前道:“林老師好,我叫蔡思新,在皇家高等藝術學校後勤上供職,同時也是三位老師在裁判期,為你們生活上服務的工作人員。”

林苑春在常輝就被人常叫老師,如今倒也是習慣這個稱呼的。

他收了名片,點點頭,帶著這群有些小激動的人進了屋子。

沒多久,站在院子裡盯著那只黑豹,繼續警惕的丁翁便看到,院子裡那三位,總算是體面的出來了。

早就該這樣麼,說再多,人出門在外的,總要體體面面的活。

那些學生崽兒,一個個的臉蛋興奮的泛著紅,他們推著巨大的行李箱,幸福的跟在偶像身後。

而站在林苑春他們前面為之引路的那位,也是半彎腰,恭敬的一口一句老師叫著。

而此時。

皇家第一高等藝術學院大禮堂外,有上千考生,幾千的學生家長彙集在此。

雖然今兒不是考試日,只是報到抽號日,那也聚集了大量的人群擁擠,現場熱鬧的堪比一百個菜市場。

在九州,各行各業都得拿資質,於所有資歷證書當中,唯藝術界資歷最難拿,然而藝術界也是收入最高,社會地位最超然的一個類別。

加之九州藝術方面短板,國家大力重視支援故,每年的藝術高等學校的學徒入行,拿初級資歷,這個評判稽核的程式也是最複雜的。

除卻傳統意義上,有傳承譜系的那些民間傳統藝術門派,學徒可以輕易邁過學徒期。

而俗世上人,那些藝術生,是必然要邁過這個門檻的。

為了防止舞弊,也為公正起見,九州藝術資歷入行考試,一直施行的是流動交換稽核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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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本國的藝術老師不得為本國的藝術學生稽核資歷,他們是機器抽籤,互換稽核。

甚至,為了體現徹底的公平,稽核的老師一旦進入評判時間,是要集中封閉在某個區域,直至稽核完畢。

所以,第一高等藝術學校大禮堂外的這些學生,是集中了連同中州城,還有附近三郡高等藝術學校的考生。

畢竟有資歷做評審的老師,也實在是少。

今兒這還是抽號,等到明兒起,這外面,每天能擁擠上萬人。藝術學徒,學徒家長,各大娛樂行當相關人士,像是星探那些,還有各種媒體隨機採訪。

孟曉靜昨夜在拍攝組熬夜,今兒就晚了些,她貫會做人,在同事面前一張臉,在同學面前,卻又是一種樣子,因偽裝的好,便得到了許多單純朋友的友誼。

“靜兒!靜兒~孟靜兒!這裡,這裡!”

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姑娘,用力的揮舞著手臂,一蹦一蹦的喊著孟曉靜的新名字。

孟靜兒。

孟曉靜總算找到同學,便緩慢的撥出一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後,小跑著過去了。

她在同學面前,所露出的一切印象可不是扮柔弱,而是扮努力,扮堅韌,扮勇敢,扮成熟,做大姐大。

她跑到同學面前,先是一溜兒喊了名字,自然而然的加塞兒,站定之後,她便從身後的揹包裡,取出一大堆簽名本逐個發下去,在同學們的歡呼聲中,她才用無奈又露著寵溺的語氣道:

“你們呀!真是連累死我了,昨兒我九點多就下戲了,為這幾本簽名兒,噯~我硬是在後勤組幫著抬了一晚上道具,跟人家助理求了半天,才求到著這些簽名兒。祖宗們,真是欠了你們的,都趕緊拿去吧!你們可算是得償所願,只是我到現在早飯沒吃,妝也沒化,為這幾個簽名,還舍了幾包高階煙出去……”

同學們一陣感激,紛紛貢獻出自己的水,自己的零食,自己的高階化妝品,還有自己帶來排隊的小板凳兒。

孟曉靜被眾人圍攏著坐在小板凳上,吃著零食,喝著有牌子的那種高階純水,一邊咀嚼,她一邊跟同學們說起劇組那些“破事兒”,只聽的這群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傻孩子陣陣驚呼。

而事實上,所謂的明星簽名,如果在一個劇組,求一個半個的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有些人,生來就具備在世界隨便飄移紮根的本事。

孟曉靜就是這樣的人,她總能在陌生的環境找到最正確的融入位置。

她從書包裡取了一疊與明星的合影,分發給那群學生,又引來一些羨慕。

“歡歡,你不知道呢,你家裴樂成昨晚一出來,那氣場!那臺詞功底!簡直……簡直沒法形容了,他一開口,就是世界中心,你就只能看到他一個人,我當時就想,哼,不愧是我家歡歡喜歡的人。”

歡歡就是那個麻花辮姑娘,她激動的渾身發抖,搖頭蟲兒般的說:“是吧,是吧……對呀,對呀,啊,怎麼可以這樣好?哎呀,靜兒,我羨慕死你了!我要是你就好了,敢自己出去找劇組,敢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怎麼辦,我都想叛逃了,靜兒,你要是個男人,我一定跟你結契!”

孟曉靜半寵溺半帥氣對歡歡腦門一彈,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自我奚落到:“你可別是我,你看我的手,看我的胳膊……”

她露出有薄繭的手心,又露出嗮成兩節的胳膊特真誠的說:“歡歡可別成了我,你呀,就適合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日子。

像我這樣的雜草,也就配野外荒地隨意生長了,你瞧瞧,我這哪像是藝術學徒的手啊……”

孟曉靜一邊說,一邊用眼角餘光瞥,幾個拿到簽名的同學,正在從錢包裡取錢兒。

對啊,她為了簽名兒,都破財買香菸了。

她們自以為機密的把票子,卷成一個卷兒,又悄悄互相遮掩著,將那些錢放到了孟曉靜放在地面的揹包裡。

孟曉靜嘴角勾出一抹笑,仰頭喝水。

就看到一群鴿子,從她的天空飛過,她想,我總算是走到這裡了,這世界給予我再多的艱難,我也走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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