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就到這裡吧。後面的事情你沒必要繼續摻和。」
漫天黃沙中,兩個黑色的身影向著太陽的方向逶迤行進,在黃沙的荒漠地上踩出兩道彎彎曲曲的腳印。
從懺悔廳出來之後,依照與馬裡恩伯爵達成的約定,『諸神之刃』所屬的達利與約翰兩人,立即出發殲滅窩藏在大漠深處的異端結社『火藥教派』。
約翰望向達利,他全身上下都被厚厚的黑色長袍包裹起來,連臉上的表情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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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緩緩搖頭。
他明白達利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立即脫離組織,帶著薇遠走高飛,不要再理會諸神之刃的事情。
他辦不到。
「要你去獨自面對火藥教派那夥人,我辦不到。」
「這是糾纏在諸神之刃、帝國派、馬裡恩之間的私怨,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里斯克還在死獄裡。」
「我會把他救出來的。」
「我也會。」
「但是——」
約翰輕嘆一口氣,打斷達利的話。
「反過來說,假如被帶進死獄裡的是我,你跟里斯克都會毫不猶豫來救我吧。」
達利沒有說話。
「以前左臂艾爾被不明人襲殺的時候,你也是這樣,所有事情都想要自己解決。」
「……」
「左足克萊爾還在的時候,他可以帶我們將陷入陷阱的你搶出來,但現在,他已經不在了。如果你再一次陷入危機,我和里斯克,就會失去你這樣一個朋友了。」
達利愣了一下,無可置否地笑了。
「在你口裡講出『朋友』這樣的言辭,真沒什麼實感。」
「這件事情,我不是接受某個人的命令而去執行的,而是因為自己的心要去這樣做。不是以諸神之刃成員的身份執行殲滅的火藥教派的任務,而是為了幫助自己的朋友,以達利和里斯克的朋友身份來幫助你們。」
「那麼,答應我,解決完火藥教派的事情後,就馬上離開諸神之刃。」
「是因為之後的事情,跟那個女魔法師有關嗎?」
話音剛落,只見達利臉色一變。
約翰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沒錯。
中部森林戰鬥結束的第二日,約翰醒來之後見到的光景實在沒有辦法忘記。
達利輕撫女魔法師勒菲娜臉容時,所流露出的憂鬱表情,絕非他在薔薇館裡描述的那麼輕描淡寫。
但這些事情,對他來講不重要。
達利不想說,他也就不會去過問。
他阻止了欲言又止的達利。
「你和女魔法師還有教廷的那些陳年往事,我不想也沒有必要知道。這一次對火藥教派的審判,是我最後一次以諸神之刃『米利安』的身份行動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對我來說是不相關的。」
達利用力握緊約翰的肩膀,手掌微微顫抖。
「那麼,我也答應你。火藥教派的事情結束後,我會帶著里斯克來跟你見面。」
「假如那時我還沒有出發去周遊大陸的話,我會在河谷開拓區那裡,以約翰·愛薩森的名字來迎接你們。」
「約翰·愛薩森?這是你本來的名字嗎?你記起來了?」
「她的名字,叫『薇·愛薩森』,所以,我叫『約翰·愛薩森』。」
他嘴角處蘊含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