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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回憶(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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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今生最喜歡的人。」

沒有少女不懷春。而勒菲娜此時正是少女對感情最懵懂最真摯的年紀。

心中早就心花怒放,但她依然強忍著發自內心的笑意,眼睛隨意撇過天空中隨處可見的星光。

「是嗎。但你現在倒是挺希望五年都不見你最喜歡的人哦。」

「絕對沒有,我只是不想束縛你的能力。我希望,能在五年後,見到魔法達到全新階段的你,希望見到你,在魔法的道路上笑得更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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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假如到那時,我真的成為八級大魔法師,然後嫌棄你了,該怎麼辦?」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我是。」

「你不是。」

眼見勒菲娜眼神裡又一次閃起魔力波動,達利連忙改口。

「假如是……我想想。要不,我們打個賭吧。」

「打什麼賭?」

「假如五年之後,你成為了大魔法師,而我也進入督樞機院,成為有資格為人洗禮的神術師,到那個時候,請讓我為你舉行成年受洗禮。可以嗎?」

成年受洗禮是信徒一生中最為重要的儀式之一,可能僅僅稍低於結婚儀式。而對於一名女性信徒來說,讓另一位年輕未婚男性神職人員為其主持受洗禮,在信徒圈子來說,可以認為她已經認同他作為一生最重要的人存在了。

勒菲娜精緻如白瓷娃娃一樣的臉上當即泛起一陣緋紅,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你在說什麼呢?哼、哼,我可是六級魔法師啊,讓你來主持,不怕人笑話嗎……」

「我是認真的。」

達利的臉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勒菲娜突然發覺心跳得很快,砰砰地怕從嗓子裡蹦出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達利這麼認真的表情,她很明白,假如現在拒絕他,即使只是用開玩笑的語氣,那她今生今世都再不會見到第二次。

她雖然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但同樣是一個心思縝密、心智正常的魔法師。在這個世界上,愚蠢的人是沒資格成為魔法師的。

她當然不是愚蠢的人,自然不會作出少部分女性所謂「欲擒故縱」這種愚蠢的舉動。對於肯將自己的心交給她的人,她自然回饋相同分量的心意。

她緩緩移動身軀,讓自己正對著達利,雙足合攏,上身挺直,雙手微曲放在膝上,左在下,右在上,目不斜視,望著達利的眼睛。

達利一驚,但很快就回過神,身體也開始挪動起來。

兩人以相同的姿勢對面而坐,四目對視,唯一的不同只有達利的雙手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傳說中神依然行走在人世間的年代,傳授予神智初開的人類最初的禮儀。

「希望五年後的成年受洗禮會是由你來主持,分享我的快樂,我的回憶,並成為我最為珍貴的回憶。」

溫柔而真摯的話語從勒菲娜口中說出,回應了達利的心意。說完,她慢慢彎腰過半,以示敬意。

「我願意承受你的快樂,你的回憶,並成為我最為珍貴的回憶,為此,我將付出窮盡一切的努力,主持你五年後的成年受洗禮。願到那時,請多關照。」

達利同樣交代他的諾言,鞠躬回禮。

同一片月光下,夏蟲輕輕啼叫,它們不明白人類的語言,但它們見證了一切。

……

一星期後,勒菲娜從家鄉出發,越過半個大陸,前往西北海岸的澄空塔,師從大氣系大魔導師費爾特克勒,開始長達五年的魔法研習。

在此後,達利並沒有過過多患得患失的心情,他沒有忘記那個夜晚與勒菲娜的約定:進入督樞機院,成為可以主持她受洗禮的神術師。

但說的輕巧,要進入督樞機院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督樞機院作為薔薇教廷的核心機關,是協助聖贊格威爾教宗陛下處理日常教會事務與研修經文理論的常設機構。

能進入督樞機院的人,在信仰方面自然沒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並且還要有兼顧事務處理和解讀明典古書的能力。

而這些能力都不是涉世不深的年輕人可以具備的。要知道達利的教父,這個連聖贊格威爾教宗陛下都無可挑剔的男人,被公認的天才,進入督樞機院的時候亦已年過三十。

但這個男人偏偏在達利仍在襁褓時相中了他,而這個公認的天才所相中的少年,至今為止都沒有讓菲利普司祭感到失望。

這次,仍然沒有例外。

就在勒菲娜離開哈德爾地區不久之後,達利開始自學古代神語。所謂神語就是神明仍在行走中人世間的年代,那個年代的人們所使用的語言,與現代人所使用大陸通用語相比較,無論是讀音還是語法都截然不同。

而數百年前所留下來的神典經文,絕大部分都是用神語來撰寫的,要解讀這些古書,學習神語正是不可或缺的事情。

白天,達利協助院長,同其他駐院執事處理哈德爾修道院的日常事務;到了晚上,便獨自挑燈夜戰,在自己的房間內研修神語,並解讀從書庫中搬回來未作翻譯的神語古書。以致時常被負責管理修道院用品的執事投訴,他領用的燈油跟魔法燈用量比其他人多出了三四倍。

一切在達利的規劃之中,他為進入督樞機院作出著自己的努力。

很快,他就解讀完一本難度極高的神語著作,並將翻譯成通用語的譯本以及自己的解讀論文遞送到督樞機院,這個舉動甚至吸引到聖贊格威爾教宗陛下的注意。

聖贊格威爾教宗雖然知道菲利普司祭收養了一名教子,但直到現在才得知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當真有著非同凡人的能力,並同時讚歎著菲利普司祭天才般的識人眼光。

在教宗的認可下,達利在哈德爾修道院獲得了一間屬於自己的私人書房,而收藏在教廷內書庫中的各種珍貴古書也絡繹不絕地送至達利的私人書房,供他解讀及學習使用。一時間,聖贊格威爾教宗陛下已經認可達利成為菲利普司祭繼任者的傳言,在教廷內部紛紛流傳。

而後,時間一晃,五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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