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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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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 何晏費力捏碎了手裡的蠟丸,自裡頭拉出一頁薄紙, 細細端詳。

上頭道的是林昌請餉事宜,皇上的意思, 為穩固京師,只由著那五千人馬使用。

何晏微蹙了眉,心裡頭有了應對的法子,卻實在懶得再次寫信給田崇光。

畢竟順順出宮也不方便,每次盤查也緊,反正自己也離出宮的時日不遠,待到了外頭, 再見面商談不遲。

順順在一邊候了半晌, 見其無事,便轉身退下。

燈火闌珊,那躲帳子後頭的雙眼,卻是不同以往的清澈, 反而青蛾一般蜇人。

“何兄弟, 你要走了?”

何晏側頭去看,方才淮淮立著的地方卻是空蕩蕩,除了冷風徐徐,便是什麼都沒有。

將手裡的紙條攢成了團兒,何晏垂眼去看地上的影兒,孤零零的,也只一個人。

一更天。

未央宮外頭的小太監又起來練拳砸牆, 嘴裡呼哈作響,聽著叫人心悸。

何晏正襟危坐,眼望著那桌案上燭火跳動。

淮淮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從自己嘴裡說出來,撓著心窩。

“若是走了,就不能日日見著皇上了。”

“你先前不是日日都盼著皇上真心實意的喜歡你麼…”

“你這樣騙皇上,皇上知道後定又同你生分..”

“想你當初,不也想著要改麼…”

坐在龍床上的人忽然揪了自己的領子,咬牙道:“別同我提當初。”

淮淮漲紅了臉,“何兄弟…”

何晏盯著那清涼眸子,又聞著自己身上的濃郁藥味,想著自己再也不想看見這樣的眼睛,還有這樣的自己了。

收緊了指頭,何晏額頭繃起青筋,“滾…”

淮淮掛了一臉的冷汗,面色大變,那雙眸子也由先前的單純,便的越發的陰厲,毒蛇一般吐著信子,

“何兄弟,我再也不同你一起了。”

“你走你的,我留我的。”

….

何晏眼前一黑,便倒在床上。

只剩脖子上一道猙獰紫紅,直到出宮那一日,也未能消退。

****

數日後,翎羽殿。

太監弓著腰往裡頭走,過了一扇扇雕花漆紅的大門,再往裡走,盡是點頭福身的宮人,面無表情的趕著自己手裡的活計。

到了內殿,剛瞥見那明黃的一角兒,喜連便趕忙垂頭俯首。

“皇上,宅子奴才已經尋好了,就在皇宮邊兒上,前天奴才又僱了些下人進去,眼下屋子已經收拾出來,可以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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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上薄香繚繞。

那攀龍附鳳的龍案後頭,年輕的皇帝正蹙眉抿唇,執了玉柄毛筆自奏章上圈圈改改。

喜連等了半晌,微微抬頭,“皇上?”

元荊鳳目低垂,“皇宮邊上可是有許多一品大臣的宅邸。”

喜連自然明白這話間意思。

何晏是已死之人,若在外頭給那些大臣瞧見了,到時候流言四起,動搖朝綱,那便是砍頭的大罪。

幸而自己早有預見,便是給元荊這一問,也心緒寧定,“皇上放心,奴才尋地方的時候,特意打聽好了,那宅子建在皇宮後城門,地方很是隱蔽,且一般的臣子都喜設府與皇宮正門處。”

元荊放下手裡的書卷,“調三十護城軍過去,晝夜交替把守,沒朕的口諭,任何人不得出入。”

喜連道:“奴才遵旨。”

元荊不再言語,繼續低頭批摺子。

喜連正欲轉身而去,卻魔障一般,轉了身,說了一句自個兒都意外的話,

“皇上,恕奴才多嘴。”

元荊神色漠然,頭也不抬,“講。”

喜連頓了頓,“那未央宮的人像是好些日子都沒吵著要來瞧皇上了,想以前皇上也是整日的忙,他卻可纏奴才纏的緊,變著法的要奴才給皇上稍東西,可這一回,卻是連續幾日都沒半點動靜。”

元荊道:“他不是病了麼。”

喜連欲言又止,“皇上,興許是奴才多心了,總覺得他同以往不太一樣。”

元荊停了筆,心頭也是亂麻一樣。

只愣愣的望了那案前的鑲玉陀螺道:“他不早就不是之前那個人了麼。”

喜連大著膽子,“奴才不懂。”

元荊淡淡道:“雖說這人的腦子時好時壞的,可總歸也好不回去了。”

喜連點點頭,“那倒是,奴才多慮,只怕皇上吃了虧。”

元荊輕籲口氣,“還能吃什麼虧,以前朕只想著扯平,可後才發現,還是當時吃虧的時候更好受些。”

頓了頓,又道:“可這人心,偏偏就喜歡分的清楚。”

***

元荊五年。

何晏最後一次入宮。

那時候滿園的梅花,如火如荼,紅透了半邊天,枝頭給花壓的沉了,落幾片在白雪地裡,壓出的痕跡,看似很淺,卻是極深。

一行黑靴踩在上頭,成了一串串髒汙的腳印。

銀灰金壽的衣裳,繡著金色圖騰,落了一身的清暉,襯的人英氣俊逸。

何晏給一群太監侍衛恭敬的迎入了翎羽殿,現在想來,當時那太監青白的麵皮,和侍衛手裡攥緊的刀,該是早有預示。

可當時的何晏並未察覺,進了殿,轉過身,卻沒能看見那鳳目溫雅的男子,反而是那冷冰冰的朱漆大門,關上了便再也未有開啟,

整整三天三夜,與世暫隔的人,卻猜的到那外頭的翻天覆地。

重見天日的時候,映進來的,也並非和煦暖日。

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刀尖兒對著自己,喜連自後頭擠上來,跪在自己腳邊,將那瓊觴高舉過頭頂。

賜毒酒,誅九族。

真是恨啊,鋪天蓋地的怨恨。

外頭的紅梅又紛紛揚揚了一地,掩蓋了一些東西,又顯露了一些。

有東西落在地上,透明的,又給很快猩紅掩蓋。

待再醒來之時,一切都成了事不關己的怪夢。

?o羽宮床板上的傻子,呆呆的睜了眼,轉向虛空,

“江懷瑾?是誰?”

皇城落月寂,楚河,漢界。

暮春花已盡,物是,人非。

***

睡夢裡的人,攥緊了手,額角上一層薄薄的水漬。

旁邊的順順瞧著不對,便走上前,稍一擺手,“拿燈來?太暗。”

盈盈趕忙接過小宮女手裡的坐燈,稍稍的往龍床那邊靠了些去。

何晏給光亮一晃,登時睜了眼,“怎麼了?”

盈盈嚇的趕忙收了燈,抬眼去看順順。

順順弓腰退幾步,“主子,您晌午躺下,竟直接睡到現在,方才又像是夢魘了一樣,奴才擔心…”

何晏坐起身,瞧著那一屋子的人,神色微沉,

“都杵在這裡做什麼。”

宮人們聽得何晏開口,趕忙跪了一地,

“馬車已經在外頭候著了,說是主子今日要出宮,奴婢們特來給主子送行。”

話說那宮人不跪便罷,一跪倒顯出來個怪人,髒兮兮的小太監一個人站在邊兒上,擦著鼻涕,給旁邊的宮女拉了一下,依舊站著,

“淮淮,江湖之大,有緣自會再相見的。”

何晏聽得頭皮發麻,騰的起身,“趕緊走!”

順順跟在何晏後頭,“奴才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卻也不需要帶什麼,不過是幾身衣裳和之前皇上賜的金銀細軟罷了,那府裡頭什麼都有,喜公公說那用度也同宮裡頭一樣按月發放,主子只需坐馬車過去便是。”

何晏頭也不回的往出走,“知道了。”

順順又道一句,“主子,咱們是不是去一趟御書房…”

何晏臉上冷冰冰的,“不必了。”

說話間兩人剛出了宮,還未來的及上車,便已遠遠的見了一串提燈。

天色晦暗不堪,那人的眉眼便也不很清晰。

“皇上駕到”

順順趕忙跪在地上,“奴才叩見皇上。”

何晏正要屈身,卻聽得前頭音色冷清,“不必多禮。”

喜連湊上前來,笑意盈盈,“淮淮,皇上可是特意抽功夫過來送你。”

何晏垂了眼,違心道:“我正想著過去呢。”

元荊一笑,“倒是巧了。”

接著又遞過來一隻腰牌,鍍金刻麟,

“想回來的時候,憑此物便可暢通無阻。”

何晏伸手去接,卻是握住了那人的手。

皇帝淺黃的袖口上,繡著五爪金龍,自袖地下透出來的指尖,冰涼綿軟,同以往一樣,沒半點不同。

何晏默立良久,嘆口氣,“謝皇上。”

卻還是不鬆手。

冷風吹拂,那一排排燈籠搖曳著,如江面浮光,太監不苟言笑,垂首立在一邊兒,木偶一般,態度恭謹的宮人也跟著低了頭,眼底那一絲費解,不過是稍縱即逝罷了。

元荊身子僵直,微微低頭。

交握的手卻是越發的緊了,纏在一起,分不出是誰的指頭。

喜連輕咳了一聲,元荊趕忙將手抽出來,留了腰牌在何晏手裡,

“拿好。”

何晏攥了那腰牌,這才抬頭看對面兒的人一眼。

勾勾唇角,“恩。”

上了馬車,鞭聲乍起,車輪轆轆。

紅牆綠瓦,殘夜孤燈。

具已遠去的,又豈止是那一座的皇宮。

一年前,給人簇著進來的人,意氣風發,卻終落了個孤身赴死。

一年後,伶仃馬車上的人,裝瘋賣傻,挑簾兒遙望那漸近的京城,重新運籌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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