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人站在這裡幹什麼？”易彤本來是要叫左洛歡進去, 卻見到自己女兒和紀越之靠得極近，她心頓時一跳，潛意識認為他們要動手打架, 立刻出聲。
“接待客人。”左洛歡極快將紀越之耳邊的玫瑰花取走, 坦坦蕩蕩朝她媽看去。
易彤狐疑地看著女兒, 要說選一個可能生事的人，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左洛歡, 紀家兒還是有分寸的。但這兩人已經拉距離，看著像還沒來得及動手的樣，她便不揭穿。
那, 紀越之禮貌朝易彤問好後，朝裡走去, 留一個懶懶散散站在那的左洛歡。
“那是關家女兒還有她朋友？”易彤看著遠處來的兩個人，對左洛歡, “你先進去吧，我來接待。”
左洛歡早站在這不耐煩了, 聞言抬步便走，壓根沒給門口的那兩人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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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雪和錢茂也彷彿和左洛歡不熟，兩個人完沒有剛才在遠處張望的猥瑣, 此刻要多正經有多正經。
……
左洛歡繞大廳那些人，從偏廳上樓回到房間，關上門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那支玫瑰花。
原本要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左洛歡卻鬼使神差低嗅了嗅玫瑰花青莖, 上面似乎還殘留另一股淡淡的香, 和它主人冰冷模樣完不符。
嘖。
一支粉玉玫瑰被隨手扔在桌面，最後滾落兩圈才停。
送別宴沒有辦得盛大，不來的人多有身份, 該有的東西都有。左洛歡還沒在房間休息多久，被易彤喊了去。
一去，便見到她父親正在和軍委會那群老狐狸斡旋，左洛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讓她去，她就捧著杯酒什麼也不幹。
易彤也懶得管了，見她在這就。
成天出混，什麼活動都不出席，不知的還以為他們左家無人。
“能喝酒？”江弘不知從哪冒出來，盯著左洛歡手中去了一半的酒，“方勇到底不？”
左洛歡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快了，周就能解。”腹部的傷已經快好了，至於腦中的影響，用上藥，還得扛著幾天，等自消散。
“那就。”江弘靠著一旁的長桌，“何月官剛剛來了，你看見沒？”
左洛歡聞言，往場中一掃，果然發現她父親附近就站著何月，顯然是在關雪他們後面進來的，所以她沒有接待到。
“她已經是清軍了，請清軍來，也就你們左家幹得出來。”江弘感嘆一句，不怪左洛歡向來出格，她爹左狄鴻就這樣。
這是一脈相承！
“她是清軍，也是第一軍校的官，估計還有他的事要討論。”左洛歡看著漸漸圍去的人，十之八.九和第一軍校有關聯。
江弘摸了摸巴，打光腦，用信息網查了一會，才抬：“你說的沒錯，聯邦軍校演習要提前了，一個小時前來的訊息。”
聯邦軍校演習是四大軍校每五年一次的活動，今年多方因素，另兩所軍校決定申請提前半年舉，難怪何月趕來了，想必被校方叫來的，趁左狄鴻今天還在，把演習的事情定來。
兩人再往看去，那邊的人已經放手中的酒，正色低聲商討著什麼，軍校演習要動用多方資源，選場地，選官，還要保證軍校生在比賽中不出事，顯然都是需要仔細討論的。
“不知這次在哪個區舉辦演習。”江弘若有所思，“上一屆是在東區，再往上是西區。”
軍校演習參與範圍在大一和大二軍校生中，每個軍校派出人數七人，比賽時間長達兩個月，共三輪。
江弘自覺自己將會是中入選的一位，他有點興奮：“我想去南區看看，你想去哪個區？”
“無所謂。”左洛歡問他，“什麼時候舉辦演習？”
“提前半年，那就是個月中旬。”
兩人站在一起交談的場景，早落入紀越之眼中，原先在門口起的漣漪早消散的無影無蹤，他知江弘是alpha，也知江弘和她是好友，但依然生出些許微妙情緒。
他低垂眸盯著自己指尖，還要再等等。
……
宴會結束後的第二天，左狄鴻便離首都，趕赴北區，而第一軍校果然傳出了一個訊息：聯邦軍校演習提前了！
訊息一出，軍校生們譁然。
軍校演習的參賽物件本就是大一和大二生，往年只在半年舉辦，怎麼說也經半年的訓練，現在提前，大一生剛入學，大二生才選課多久？
“聯合軍校和雲東軍校故意的吧，聽說他們去年始就提前放選課，原來是為了演習做鋪墊。”
“不要臉了吧，雖然選去的人都是最厲害的，但他們多這麼長時間的訓練，我們軍校的人很吃虧啊！”
“我們第一軍校贏了這麼多屆，他們要想贏，肯定會想盡辦法。”
無論軍校生中怎麼討論，聯邦軍校演習時間已定，且比賽地點在中心區，現在只剩一件事：選拔七名軍校生。
這七名軍校生要怎麼選是一件難事，大一大二軍校生數萬名，從這麼多人中選七名，需要時間。
大一那邊，所有未分化的軍校生首先排除，然後是各班推出兩名，最後再去比賽，從中選出七名。大二這邊則是由戰鬥系、指揮系以及武器發系的各官舉薦，共三十名。
三十七名軍校生，為期五天，週六週末這些人還有一場比賽，屆時最終決勝出七人。
大二是舉薦制，不用比賽，正常上課，左洛歡正好利用沒有課的時間去方勇診所。
腹部上的毒解了，痊癒起來便迅速，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始終好不起來，用上效藥，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癮劑裡的有效成分被我提取了出來，藥做好了，不你……腦裡的疼痛。”診所內門，一個中年男人指了指左洛歡的，“想要好起來，得熬這幾天。”
這幾天比往的疼肯定要翻倍。
這個醫生是方勇，他看起來只是個極為大眾普通的中年人，但後頸腺體處有一塊無法痊癒的疤痕，據說原先他是個alpha，覺得資訊素麻煩，影響醫術，就自己給挖了，還差點把命丟了。
“幾天？”左洛歡問，“我週六要參加比賽。”
“……”方勇覷著這個人，通身帶著年輕疏狂氣勢，任誰也不能小瞧她，“你要能熬這幾天，週六比不比賽也不是不。”
左洛歡躺在一張看起來不算整潔的手術椅上，伸出手臂：“打吧。”
方勇見狀，也不囉嗦，用鑷夾著酒精球，在她手臂擦了擦，隨後拿起一支針劑，慢慢扎進去，輕輕彈了彈針管，讓藥液進去。
“按著。”方勇迅速壓了棉棒去，他雙腳用力，椅退後，轉身整理藥盤。
他自己弄出來的藥，當然知反應會很快，但沒想到藥效來得那麼快，只是把藥盤上用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這麼短的時間內，再轉回來：手術椅上的人滿臉蒼白，渾身瞬間冷汗淋漓，偏偏還面無表情按著手臂上的棉籤，僅僅有手背乍起的青筋暴露出了她此刻痛苦。
方勇：“……”
真麼的能忍，這種人以後他是不敢惹，可怕。
“止痛的藥現在對你無效。”方勇猶豫了一會，“不然我把你打暈？”
雖然估計暈了也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痛醒。
左洛歡抬眼掃來，眼底彷彿寒潭刺骨，她居然還能口：“不用。”
聲音都變調了……這兩個字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樣。
硬茬！
從左洛歡找上門的那刻始，方勇就知她不好惹，現在印象加深了幾分。
大概了兩個小時，左洛歡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她已經習慣這種疼痛的節奏，居然準備起身離。
“你幹什麼？”方勇見她起來，意識要去扶。
左洛歡身體晃了晃，最終還是站定，輕飄飄：“明天上午還有課。”
方勇：“？？？”
什麼時候了還上課？而且連他都聽說左洛歡逃課一年的‘英勇事蹟’，這是急著上課的好學生？騙鬼呢。
“你這麼出去，路人見了都要報警。”方勇最後勉強，“換身衣服再走。”
他這種私人診所還真不缺臨時穿的衣服，時常有人血呼拉擦的來看傷，所以經常備著各種衣服。
“，謝了。”左洛歡竟然真的動了，往換衣間走去。
……
左洛歡頂著一張白得像鬼的臉上課，紀越之想不知都難，在射擊課上，他幾次離得近，卻沒有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心中幾番輾轉，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什麼情況？”在打完一輪槍後，何月點名要左洛歡出列，感覺這個學生整個人都是飄的。
“官，前幾天吃壞了肚。”左洛歡捂著肚，“最近脫水。”
何月：“……在不就請假。”
大二舉薦名單已經出來了，左洛歡就在中，如果影響接來的選拔，對誰都不好，到底左洛歡是這次參加演習的關鍵。
左洛歡來上課，純粹是分散注意力，一直躺著休息，反而讓她專注放大腦中的疼痛，倒不如出來透透氣。
接來，何月給了學生自由訓練的時間，左洛歡打了幾槍沒動了，站在一旁，望著不遠處紀越之射擊。
他換了一把槍，整個人筆直站在陽光，清雋冷漠，身形修長，手指握著槍，指尖輕而堅定勾，彈瞬間脫膛。
‘啪——’
十環！
有那麼一瞬間，左洛歡差點忘記腦中成倍翻滾的疼痛，眼中只剩這一幕，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