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繼續閉關了。”
白墨沒在意史臨安心裡的諸多彎彎繞繞，轉身準備再次回到洞府。
不過在往前走了幾步以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手中拿出幾個小玩意，隨意地拋進了身後眾人懷裡。
“《白雲聖象拳》？”史靜紅看了看落在自己手中的東西。
“白雲拳是白雲聖象拳的前置基礎，理論上來說，白雲聖象拳可以一直修煉到五階……希望我下次出關，還能看見你們。”
“還能看見我們？前輩何出此言？”
相比起隨手便丟出一本直指五階的可怕武經，又或者是自己跟史瓏手上那練氣修士都苦求而不得的築基丹，史臨安這時反而更關心白墨後面的話。
他有種不太好的猜測。
“我這次閉關，或許五十年、或許一百年後才會出來，說不定下回出關的時候，你們已經全死了。”白墨難得地解釋了一下，就是原因讓他們聽起來有些難受。
“……”
“前輩這是要閉死關？！”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白墨沒有再回答史臨安的疑問，只是微笑著轉身，一邊念著詩，一邊一步一步地向著自己的洞府走去。
伴隨著他聲音的遠去，在白墨身後的每一個腳印上，都冒出了一株小小的桃樹枝椏。
枝椏飛速向上生長，轉眼間便長到了接近幾人腰間的高度。
幾朵桃花非常不講生物學地在樹枝上飛速綻放開來，看得幾人一愣一愣的。
他們全然沒有察覺，白墨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桃林盡頭。
……
“義父，我們……”
“好好修煉，如果能活到前輩出關那天，說不好還會有另一番緣法。
還有，你們兩個，從明天開始，每日至少要聽家族夫子講學兩個時辰，增廣見聞。
什麼公不公子的，在修真界，修為跟力量就是一切！
只要你夠強，別說十個百個公子，哪怕是面首三千，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竟然為了些許皮相耽誤修煉，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是……”二女聽罷，連忙低頭稱是。
史臨安緊緊捏著手上的築基丹，彷著是要將這丹丸盤出漿來，心中那早已熄滅的火焰，彷彿又在眼裡重燃。
一顆頂級品相的築基丹，足能增加三成的築基機率，值得他賭上最後一把。
他確實是幾乎道途斷絕，但若是以虎狼之藥燃燒一把生命，也不是不能再走一走。
他抬起頭，望著桃樹深處的方向，輕輕嘆了一口氣。
幾百年前老祖宗留下的那麼一點面子，現在煙消雲散了。
史家，終究只是個築基小家族，能跟這等粗大腿混得一個臉熟，已然是僥天之幸，自己也不能再奢求太多。
……
這桃花種子，是之前青巫王煙火送予白墨之物。
對方的本體是一株變異蘋果樹，但這桃花樹本質上卻是它的子體，只是種子的基因經過大量魔改，硬生生從結蘋果變成了結蟠桃。
短短的數刻鐘時間，這株變異蟠桃樹，便用它繼承自仙種的恐怖擴散能力，徹底地包圍了洞府四周，然後恢復到正常生長的狀態。
重新回到洞府當中的白墨，望著府外那燦爛的桃花，手上拿著自己製作的外掛珠子，思緒飄到了極遠處。
這是到達天玄大陸兩年來，他第一次使用玄天金珠。
珠子裡儲存了他屬於鬼仙的部分力量。
藉助玄天金珠，他可以魂穿到某些埋下特殊道標的地方。
比方說，這裡。
“白墨，你竟然沒有死？！”
一個荒蕪的星球上，雲劫死死地盯著眼前某塊平平無奇的石頭。
在他的身後，還有同樣震驚的六位仙人。
“果然，你們也是有手段，可以主動干擾量子彈弓結果的。”石頭突然用某種詭異的方式，一字一頓地說起話來。
那粗糙而模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訊號有些不好的樣子。
但白墨的氣息，是幾人化成灰都不會忘記的。
“你的手段也不差。”
“我給你們每一隊人，都投放了道標，我那賭在了新時代的右手。”
“……”
“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你了。”
“所以，我們的量子彈弓計劃，是跑了個寂寞？”
“不算，因為嚴格來說，我並不知道我現在在宇宙中的哪個位置，黑潮自然也不知道。”
“……”
“這個宇宙大得讓人絕望，不抱團取暖太難了。”雲劫感概道。
如果白墨沒有那麼多喪心病狂的威脅，他們其實還是很樂意對方存在的。
“你還沒說是怎麼逃過一劫的，那天突然冒出來的雙劍，力量層次明顯要比我們高出無數，按道理說，哪怕是你，也很難逃脫吧。”
“我沒有逃。”
“兩把斬仙劍，依然在跟我對峙著，不過我的本體，已經被它們毀滅了，現在算是輪迴劫狀態。”
“輪迴劫狀態？”
“八階的輪迴劫，任務不再是找回失去的記憶，覺醒自我，因為劫力已經不足以矇蔽我等真靈記憶。”
白墨主動投入天玄大陸輪迴以後，最近才逐漸發現，自己竟然相當於是開啟了第四次的輪迴劫，進入了某種玄妙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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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失去記憶，仍然清楚自己的所有佈局，可是也莫名感覺到，自己正處於輪迴劫當中。
如果不能從這一劫中走出，那他將永遠無法超過輪迴前的力量。
這個意外，讓白墨改變計劃，提前用起了金珠。
“那……八階的輪迴劫，要怎麼樣才算渡過？”
“我也不知道。”
白墨的回答簡單又粗暴。
他也沒想過，後面的輪迴劫，玩法居然還跟前面的不一樣，這或許算是他們這些尋道者們最無奈的地方。
路線不管設想得多好，再怎麼精於算計，真到自己邁出那一步的時候，依然有可能冒出意外之事。
說到底，前方的路，是一片黑暗，他們這些走在最前面的人，只是在計算，在猜測，那黑暗當中，到底有些什麼。
“但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一件有關你們所有人道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