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十三竅，每打通一竅，都是對身體的一次改造與強化。
第一竅，煉皮竅。
第二竅，化骨竅。
第三竅，融筋竅。
煉皮竅圓滿以後，全身上下的皮膜，都會變成跟皮甲一樣堅韌的存在。
不僅一般的大小刮擦無法讓皮膜受創，就連尋常刀劍的噼砍都很難破防，所以又有人稱之為“銅皮”。
到化骨竅，骨骼的密度跟強度都會大幅上升，用以支撐更強勁的身體，跟更勐烈的運動，大成之時俗稱“鐵骨”。
在這前兩竅裡，無論性別如何，是男是女還是直升機，伴隨著身體力量的不斷增強，全身肌肉都會不住膨脹，最終展現出來的結果，便是像史靜紅兩人那樣，變成大肌霸。
只有踏入到武道第三竅，融筋竅的時候，肌肉纖維才會開始在靈能的不斷沖刷洗禮下，逐漸聚合進化成一種更為強韌的物質。
全新的靈能化肌肉呈粉紅色，不僅能夠爆發出相較原來好幾倍的力量，而且體積也大幅縮小，讓武道修煉者不再看起來人均暴龍，有回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融筋……”二女想了想，然後又輕嘆一口氣。
以她們現在的情況，沒個十年八年，很難到達三竅圓滿。
這也就意味著，姐妹兩人還得頂著這幅尊容很多年。
史瓏在旁邊看著兩位神色尷尬的姐姐，差點沒忍住笑。
她是三靈根修士，自然不需要去走那麼苦逼的武道路線，按部就班修煉家族功法，就能當個體面的法爺。
“還能夠不斷變強，為什麼要唉聲嘆氣？”心態早已超脫常人的白墨，少有地對眼前的情況產生了疑問。
在他看來，二女雖然算不上是武道的天縱之才，但在有生之年一探四階也不是什麼希望渺茫之事，比起道途幾乎完全斷絕的史臨安要好太多了。
結果現在看起來卻是滿臉愁容，心態還不如史家小安。
“……”
“因為她們看上的幾位公子，面對這身肌肉，都十分感動，然後委婉拒絕了呀！”心直口快的史瓏，倒是毫無負擔地說出來兩位姐姐過去的慘痛經歷。
聽到這個小妹的話，兩人低下了頭，臉通紅通紅的，尬得幾乎能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只是這紅臉映襯在古銅色的強韌皮膚上，是怎麼看都不太對勁。
就是有點像……有點掉漆的銅像？
“看來是訓練量還不夠飽和。”白墨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完全沒想到，兩人竟然是因為這點小事而失落。
人與人之間確實很難互相理解。
白墨的心境，經過了幾百年的歷練，已然是長生種的模樣。
但對兩個年方二八的女孩來說，十年，就意味著自己幾乎整個青春年華，都要頂著這副鬼樣子過活……
這跟徹底喪失擇偶權有什麼區別！
“前輩所言極是，小紅、小綠，你們兩個，從今天開始給我加練！只要卷不死，就往死裡卷！”史臨安趕忙接話。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裡卷？”
史臨安這話，引起了白墨的注意。
風格不像是修仙世界應有的東西。
他也不記得自己在傳播的功法裡，用過類似的說法。
“回前輩，這是前些日子，從南方傳來的新詞，周圍的修士感覺甚是貼切，便流傳開來了。“
“您也知道，自從幾年前天傾之變後，這修仙界的靈氣一下子就稀薄了許多。
一開始還感覺沒什麼，但是慢慢就發現，各種修仙資源的生長速度都慢了下來，有些珍稀的靈植甚至開始枯萎……”
史臨安像傳聲筒一樣，一點點說起這段時間的見聞。
“估計又是哪個倒黴蛋，正好被量子彈弓給甩了過來。”他思索了一下，便沒再太關注這件事。
在白墨眼裡，亂入的穿越者，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
除非對方能跳出棋盤，成為座上的玩家。
不然也就那樣了。
……
“對了，聽說你在私底下，訓練修習陰陽五行訣的家丁？”白墨突然語氣一重，將原本還算歡快輕鬆的語氣一掃而空。
氣氛頓時沉重了起來。
史臨安從未想過，竟然有人真的能憑說話的氣場，就讓自己腿都開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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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請問前輩，這是有什麼忌諱嗎？”
“沒什麼，只是我想多了。”
“缺少義務教育，這玩意也流傳不開。”
“義務……教育？還請前輩解惑。”
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名詞。
但不影響史臨安冥冥之中有種感覺，這可能是一個對未來影響極大的東西。
“就是讓所有人讀書識字。”
“所有人……識字？”
“有意義嗎？泥腿子種田，鐵匠打鐵，小二跑腿，他們一生都不需要識字，為什麼需要識字？”
“他們識字，不就可以看得懂陰陽五行訣了。”
白墨給了一個讓史臨安後背一涼的回答，讓他頓然開悟。
是呀！
陰陽五行訣，可是不需要任何資質的功法！
只要識字，只要心狠給自己一刀剁掉二十年陽壽，然後跟著去練，所有人都可以是練氣修士。
他也是因為這點，才從山莊的家生子當中，挑選出一批得力的，教授他們陰陽五行訣。
再菜雞的修士，都能用幾個法術。
練氣一層的修士要是多起來，也是有機會拿人命，堆死練氣後期的！
聽完白墨的話，史臨安的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了一副自己被大群莊上佃農包圍後，用火球術活活燒死的畫面。
他們殺之不盡，生生耗盡了自己的法力。
“不對！”他趕忙甩了甩頭，將這種不好的幻想扔出腦外。
“只要他們像以前一樣不識字，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千百年來，本來就一直如此。”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一連找了一串理由，他總算是安下了心。
修仙界千百年來的人才選拔機制，都跟無靈根的凡人沒什麼關係。
宗門會定期檢查勢力範圍內的所有凡人，然後帶走其中靈根資質合適的，放回到宗內培養。
學習文化，鍛鍊身體，那都是被選上以後的事情，與落選者無關。
當然像史家這樣的世家大族，自己也會培養族人，但那同樣僅限於家族範圍內。
教育，這這片土地上，從來是少數人的奢侈品。
只不過修士們一直生活在修士的世界裡，很難想起來這個事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