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不要被那知府給騙了！我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師爺還在狡辯。
這就讓程懷亮有些忍不住了，他冷笑道：“師爺，你當真以為我先前的話是在提醒你，我們對知府也懷疑嗎？你也不想想看，倘若你是一顆棋子的話，那為何跳城摔斷了腿的是知府，而安然無恙逃出城外的是你呢？”
“這正是知府的聰明之處啊！”師爺眼珠子一轉，順勢就說道。
滑頭，程懷亮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這位師爺了。事實擺在面前居然還打死不認，程懷亮對他也是快要沒招了。
“懷亮，和他廢那個勁兒幹什麼？直接拖下去砍了就是，反正咱們已經知道他們的老巢了。等組織了人手，屆時將他們一鍋端了。別看這傢伙一口咬定自己是孤兒，我可不相信。等咱們把魏州拿下，必定能夠找到他的資料。屆時在將他的九族給滅了！”李長思面對這師爺這塊茅坑裡的石頭，那真的是一點忍耐都不想給他。
“拖下去！”程懷亮確實也感覺對這個師爺有些厭煩了。
抓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之前進行過一次對話，但是那次對話他完全就是在隱瞞自己的身份，將一切都推到了恆州知府的頭上去。
如今他們已經將恆州知府抓了，這師爺還在嘴硬，程懷亮幾次試探之下，他還是不肯如實招供。
李長思的憤怒也正好給了他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所以毫不猶豫的直接下令一旁的士兵，將師爺拖下去砍了。
這師爺還真是沉得住氣，程懷亮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還帶著微笑，好像這一切都只是程懷亮在和他演戲一樣。就好比他已經看穿了一切，知道自己不會死的樣子。
誰也沒有阻攔，師爺直接被拖了出去。
士兵們毫不猶豫的在公堂外邊拔出了佩刀，直接就衝著師爺的脖子過去了。
一直等到這個時候，師爺都沒有等到程懷亮開口將士兵攔下，他立刻就慌了。
再拖下去，這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等等，我有話說！”師爺著急的大喊。
旁邊的士兵冷哼一聲，滿是不屑：“我看你還是去和閻王老子說吧！”
手裡的刀沒有絲毫的停頓，師爺感覺自己的性命已經是迫在眉睫，哪裡還管得了其他，現在最要緊的是保命。
“我有重大的秘密要說！”
原本正要殺了師爺的士兵，一聽這話楞了一下，已經到了脖子後邊的刀順勢停了下來。可即便如此，鋒利的刀刃也已經切開了師爺後頸的皮膚，鮮血一絲絲的滲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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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停下來了，師爺重重的呼了口氣出來，很快他就感覺到脖子後邊傷口被汗水滲入的刺痛感。這讓他很清楚，這一切都不是假的，剛剛要是自己在慢上一分一毫，這腦袋就算是沒了。
“稟報將軍，人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行刑的士兵立刻將這個情況匯報給了程懷亮等人。
要說剛剛程懷亮也未必有殺他的心思，但是他很清楚，對付師爺這種人，自己絕對不能夠先鬆口，不然的話他越發的會認定自己是投鼠忌器，不敢把他怎麼樣。
現在好了，他主動開了口，那接下來的詢問，可就輕鬆了。
“把他帶上來。”程懷亮立刻下令。
“嘿嘿！這老東西，總算是扛不住了！”李長思冷笑一聲，對那師爺很是不屑。
本來他們還商量著，接下來該如何打算，沒有了師爺這條線索，他們想要追查到師爺背後的勢力，必定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他們還沒開口，這師爺自己就妥協了。
師爺很快便被重新帶到了幾人的面前，誰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師爺，你是臨死前想交代幾句遺言嗎？我看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你以為我們會有那個心思，幫你傳這個話？別多想了，到了死的時候痛痛快快的就是了，反正這也由不得你。雖然說臨死前有斷頭飯，可給你吃了那也是浪費，還不如留下來犒賞我們下邊的弟兄呢！”
程懷亮面帶嘲諷之色，也不等這師爺先開口，大肆的將他一番嘲諷，讓他這徹底抬不起頭來。
“程將軍說笑了！”師爺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此時說話也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如今我也不奢求其他的了，我只想多活幾天，你要問什麼我都說。”
“這可是你說的啊！”程懷亮微微一笑，對於師爺的表現非常的滿意：“到時候你要是再有什麼假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師爺急忙表示自己的誠意。
“那好，就先說說你為什麼來到恆州城吧。”程懷亮給他開了個頭，讓他先從無關要緊的事情開始說起，這樣徐徐漸進，他才能夠沒有什麼顧忌的將其他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師爺一聽這話愣住了，疑惑的看著程懷亮問道：“程將軍，這些你不都已經知道了嗎？我來恆州城，就是為了控制那知府，然後好讓他為我們辦事啊！”
“這個我自然知道啊，我是想要聽聽你們的計劃。你來恆州城之前，想必也是進過了深思熟慮，做過一番佈置的吧？”程懷亮沒好氣的補充著。
“沒錯，來這裡之前，我們早就盯上恆州這塊地方了。”師爺立刻點頭，表示確實是這麼回事：“我們的主要勢力就在河北一帶，原本也只是偷偷摸摸的，可是如今我們察覺到已經不能夠再等下去了，要不然就沒有機會了，所以就冒險，控制了附近的幾座城市。而這恆州也是我們最早開始控制的，就是因為我們提前已經瞭解到了，這裡新上任的知府雖然有些能耐，但是為人並非剛正不阿之人。恆州知府生性有些軟弱，這正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最佳人選。所以我們便暗中安插眼線進入恆州城內，替換掉了一些重要的人員。在那之後，我們覺得已經有能力控制住恆州之後，便設下計策將城防的守將換成我們自己人，之後我們就開始控制這知府。以威脅他的家人為由，讓他對我們臣服。”
“你們能夠順利的替換掉守城的將軍，這說明你們在朝中可是有一位很是重要的成員啊！”程懷亮現在很想清楚，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果不其然，師爺毫不遮掩的回答：“將軍說的沒錯，兵部的一位要員是我們的人。不過這個人是誰，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正是他幫助我們將恆州城防的將軍換成了我們自己人。”
“那你們的本部魏州，也完全被你們所掌控了？”程懷亮沒有懷疑師爺說的話，便立刻開始詢問其他問題。
師爺點頭：“確實如此，不過魏州不比恆州，一切的執行都非常的正常，外人來到這裡是看不出什麼來的。不過整個魏州已經全都被我們收入囊中，以及下轄的各處縣城，也是一樣。”
“你們的頭領應該不是魏州的知府吧？”程懷亮立刻又問。
“不是。”師爺回答的也非常的乾脆。
“那你們拿著的那塊隋朝的令牌是什麼用意？”
“這個令牌是我們的信物，但凡重要的人員，都會有這樣一塊令牌。”
“那你為何沒有呢？難道你的地位並不重要嗎？”
“這……”師爺突然猶豫了一下，很是詫異的問了一句：“程將軍如何知道我沒有那塊令牌呢？”
“我們早已經瞭解過了，當初知府為了讓你們證明自己的身份，可當時你卻沒辦法證明。一直到後來你在恆州城內見過一個人後，才拿到了那塊令牌去找知府。”程懷亮也沒有多想，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原本這事要讓知府坦白的，現在倒好，他反而對程懷亮的話還有所好奇呢。
“這令牌確實是給重要人物的信物，但也僅僅是那些並不完全可以信任之人的一個身份體現。像我這般，已經完全得到信任的人，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我的信物就是我的這張臉，目的也是為了保護我們這些重要的人物，免得被那塊令牌給牽扯到。”師爺從程懷亮的口中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才向他坦白了這個問題。
程懷亮深吸了口氣，沒想到對方的勢力網路如此的緊密，看樣子想要滲透其內並不容易。
“那在年前，長安城謠言沸沸揚揚之時，你們的人在長安做了什麼？”程懷亮突然又提起了長安的事情。
而這一次，師爺的臉上所流露出來的驚訝就更加的濃郁了。
“長安！程將軍，這件事情你都知道？”師爺很是震驚。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自嘲的笑了一聲：“我差點忘記了，幾位將軍，原本就是長安之人。在長安發現點什麼，那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程將軍說的沒錯，我們在長安城也遍佈人手。在謠言四起的那段時間裡，我們確實什麼都沒有做，也就是暗中盯著太子和魏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