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鋐一聲令下，水軍將士密密麻麻地開始登陸。
他們要率先於此建立一個基地，再以此為據點層層推進。
聖天子交代的任務目標僅有一個:夷其巢穴，滅其宗族！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們從靠近日本海域，到此刻登陸安營紮寨，都始終未曾遇到一個倭奴！
這可就有些反常了啊！
水師大將申屠懷踱步至汪鋐身旁，憂心忡忡地出言道:“都督，我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啊！”
“為何這一路行來，我們連一個倭寇都未曾見到？這不正常啊！”
汪鋐聞言似笑非笑地轉頭看著申屠懷，淡然開口道:“稍後你就會明白了！”
“咱們那位聖天子，多年以前便開始佈局了！”
“用他的話來講，現在正是我們收割的時候！”
申屠懷聞言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原本水師將士登陸作戰，乃是兵家大忌，申屠懷方才還想勸勸汪鋐，但汪鋐的話卻是令他心中驟然升騰起了驚濤駭浪！
聖天子……在日本國也有佈局？
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彷彿是為了驗證汪鋐先前的驚人之語，當營寨扎到一半之時，海面上的濃霧散盡，申屠懷突然驚恐地發現明軍艦隊周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敵船！
敵船連艦數百，蔽海而至，聲勢震天！
“都督！我們中計了！”
“莫慌！”
申屠懷驚駭欲絕的高呼並未引起汪鋐絲毫緊張，反而一副早就預料到此般情況的模樣。
“都督！唉！全軍戒備！準備迎敵！”
申屠懷不明白汪鋐的底氣何在，他當即下令準備迎敵。
但汪鋐卻是揮了揮手，示意將士繼續安營紮寨！
申屠懷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嘴巴張得老大，喃喃自語道:“這……這不會就是陛下的後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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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了？你看敵艦上那二人是誰？”
汪鋐好整以暇地指著敵軍主艦上為首的兩人，滿臉的冷笑。
申屠懷尋聲望去，心中更加震撼莫名。
那二人一個是滿臉橫肉獨眼龍，一個是半邊臉清秀俊朗、半邊臉卻宛如厲鬼的黑袍男子！
“這兩人……對了！雲霧島之戰！”
申屠懷彷彿想起了什麼，突然驚呼一聲，片刻之後臉色瞬間狂變，恨不得打汪鋐一頓！
“我的提督大人啊！人家的左眼就是被你硬生生剜去的啊！”
還什麼後手，什麼佈局，人家是前來找你復仇的厲鬼！
眼看敵軍艦隊越靠越近，申屠懷當即準備下令發動攻擊，卻又被汪鋐攔住了。
“靠過去！見見我們的‘老朋友’！”
汪鋐的話不容置疑，申屠懷無奈只得依令行事。
待到雙方主船相隔不足十米時，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
申屠懷明顯看到獨眼龍眼中那充滿著仇恨的瘋狂目光，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活生生地剜去了人家的左眼，還好意思稱呼人家為“老朋友”，都督大人，您也是沒誰了！
汪鋐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歷時呵斥道:“當年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
獨眼龍聞言唯一的右眼瞳孔驟縮，似乎回想起了雲霧島那日的慘狀，不由身體一陣哆嗦，不幹繼續用兇狠的目光望著汪鋐。
“汪大人，這裡可是對馬島！不是你大明！”
一旁可怖如厲鬼的黑袍男子突然暴喝道，身後的一眾倭軍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利刃與火銃，現場形勢瞬間凝重無比。
汪鋐淡然笑道:“年輕人就是這麼急躁！看來你不想讓你的老母妻兒及刁雲的老母了活下去了！”
黑袍人聞言勃然大怒，厲聲怒罵道:“你們明廷當真是無恥！”
“哼！無恥？沒有暗衛的幫助，你能活著逃至浙江？”
“沒有暗衛的幫助，你能恰好倒在徐海的院子裡？”
“汪直，或者說我該叫你‘王鋥’，朝廷數次救你性命，可謂是待你不薄啊，現在到了該還賬的時候了！”
黑袍人正是汪直，而獨眼龍則是徐海！
這兩位兇悍海匪自雲霧島一戰，好不容易聚集的海匪勢力盡皆被大明水師屠戮一空，甚至兩人已經被大明水軍生擒。
徐海的左眼，便是汪鋐用鋒利的匕首硬生生地剜出來的！
但此刻汪鋐的話卻無疑給了徐海當頭一棒！
他驚駭欲絕地看向汪直，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好兄弟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你……汪直！你才是那個內奸！”
“你這個畜生！你一直都在騙我！”
徐海驚怒交加地暴喝一聲，旋即下令道:“來人，拿下汪直！”
但令他更加絕望的事情發生了，身邊近侍卻將他徐海牢牢固定在地，根本動彈不得！
汪直滿臉歉意地轉頭道:“大哥！我從未想過會害你！你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吧！”
說罷，近侍一記手刀將徐海打暈了過去。
“好！”
“汪直，你不愧是聖天子都看重的人才！”
汪鋐宛如鄰家老爺爺般笑呵呵地笑道，這番話卻是令汪直青筋暴起！
“你們到底想要讓我做什麼？先前流竄於大明海域的海匪盡皆在雲霧島一戰被你們屠戮一空，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汪直幾乎快要瘋了，自錦衣衛前來抓捕自己開始，他就一直彷彿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操控著前進！
即便到了日本，遠離了大明，卻始終無法擺脫所謂“暗衛”的控制！
相反，如若不是暗衛暗中的幫助，他和徐海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兩年內便又東山再起，聚集起了如此強大的武裝勢力！
成也暗衛，敗也暗衛！
汪鋐聞言笑而不語，只是拍了拍手。
汪直身後的幾名近侍徑直走到了汪直面前，單膝跪地，恭敬無比地出言道:“零葬大人，暗衛五十六號在此！”
“零葬大人，暗衛七十九號在此！”
“零葬大人，暗衛一百零八號在此！”
“你們……你們……”
汪直驚怒交加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陷入了極大的震撼之中。
零葬！
他根本不是什麼‘零葬大人’！
他是汪直！
他是被錦衣衛毀了一生的汪直！
眼前這幾名近侍皆是流竄於大明與日本的悍匪，因其驍勇善戰才被汪直收入麾下，直至今日！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是明廷的暗衛！
五十六號暗衛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傳陛下口諭:若大人願為零葬，日後暗衛由您執掌，一切唾手可得！”
“若汪直不願為零葬，我等只有當場將您擊殺了！”
“汪直，大海，才是這方世界的主宰！可願隨朕海上爭霸？”
【作者題外話】：兄弟們，汪直會歸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