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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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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獅獸丹屬於不可多得的珍品,放在外面基本上也是有價無市,因此直接被送入地宮一層保管,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陸老帶著秦鳴二人經過層層盤查,來到了地宮一層入口處。石壁上鑲嵌著一塊塊巴掌大小的青碧色石頭,青石散發著柔和的青光,把丈許寬闊的通道照得通亮。

秦鳴一路上都感受到了一種非常壓抑的危機感,這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危險感覺。秦鳴馬上小心了起來,但讓他不解的是,這次給他帶來危機感的不是某個具體的人,而是整個地宮!反覆確認之後,他才稍稍安下心來,作為秦家子孫秦鳴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祖宅地宮的強大逆天之處。

陸老三人穿過地宮入口的通道,來到地宮的巨大石門前。石門高有三丈,寬約兩丈,是由整塊的紅褐色巨石雕築而成,上面還刻畫著複雜的陣紋。地宮石門被機關拉起兩米來高,待三人透過後又轟隆隆地放下。

石門後面是一塊十丈見方的圓形廣場,秦鳴三人正站在廣場邊緣,身後是地宮石門,對面是一面光滑如鏡的巨大石壁,高約十丈,面積和圓形廣場差不多,百丈立方的地下空間讓此處顯得十分空曠。廣場正上方的穹頂上鑲嵌著一塊磨盤大小的透明青石,活似一個月亮掛在天上,整個地宮一層入口都被這月光照得透亮。巨大石壁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依稀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圖案,雖然模糊但秦鳴卻心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無法言表。

兩側是兩條筆直的通道,寬高均有一丈,石壁上青光輝映,筆直地向兩端延伸,不見盡頭。

陸老帶著秦鳴二人向對面的石壁走去,走近後可以發現,繪有圖案的石壁下方有一間不大的石室。來的路上陸老就已經對秦鳴交代過,他們要找地宮的守護長老取禁制門符。看來這間石室內就是這地宮守護長老的居處了。

其實,秦鳴一進地宮就感受到這位長老的存在了,只是沒有給他太過危險的感覺。反而是整個地宮一直帶給他一種非常不舒服的肅殺之氣,秦鳴本能的感覺到地宮很危險。而且在這裡秦鳴的感知力明顯被限制了一些,他只能感應到地宮一層的情況,下面的四層就彷彿是一片虛無,竟然半點都感應不到。

秦鳴一直緊跟在陸老身後,精神感知力時刻處於外放狀態,以便可以提前發現什麼危險。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對陸老和秦鍾二人足夠信任,恐怕秦鳴早就拔腿撤退了!然而一路上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行三人安全的來到了守護長老的居處。

秦鳴之所以感受到強烈的危機感,主要是因為地宮陣法中暗藏了大量的殺陣,再加上這是他第一次進聚寶齋地宮,太過緊張所以才有如此大的反應。然而,奇怪的是,當秦鳴來到這位守護長老的石室附近,所有的危機感蕩然無存。這讓秦鳴恍惚了好久,才逐漸回過神來。

陸老站在石室門前,秦鳴和秦鍾二人分站陸老兩邊。陸老對著石室恭敬地抱拳行禮,“聚寶齋第十七任主事掌櫃見過守護長老,小人帶我家二公子秦鳴,特來借用乙字第五十一號禁制門符,取炎獅獸丹。”

秦鳴和秦鍾二人聽到陸老所說,跟著陸老一起行禮,三人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還不到三息時間,就聽到石室內傳來一個老者沙啞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秦鳴?是當代家主的二公子秦鳴?他不是經

脈枯萎無法修行嗎?噢……是啦!經脈重塑了。看來,老天待我秦家不薄啊!”

陸老聽到老者的問話,連忙回道“回長老,秦鳴公子確實是家主秦雄的二公子,經脈也是剛剛重塑。”

“秦鳴小子,你進來!老夫有些話問你。”老者沒有搭理陸老,直接開口讓秦鳴進石室說話。

秦鳴聽後,先是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陸老和秦鍾二人,然後抱拳起身應了一聲是,接著就朝石室內走去,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遲疑。

秦鳴走到小石室門前,石門竟自動開啟,這讓秦鳴著實吃驚不小,再仔細看看,石門邊並無人為他開門。秦鳴暗自壓下心裡的驚疑,抬腳走進石室之內,石室內藉著昏暗的青光,依稀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乾瘦老頭正盤坐在石室中央的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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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後輩秦鳴,參見秦家長老!”秦鳴看清老者身影之後,果斷地跪伏在地,以後輩自居大禮參拜。

“哈哈,膽色不小,定力驚人,心智如妖,小子你很不錯!不用試探了,老夫對你沒有惡意,而且你這一跪,老夫也受得起!就算是你父親秦雄來了,也得叫我一聲七叔。你小子起來吧。”老者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秦鳴。

秦鳴聽到老者說這話,這才真正放心下來,能讓他父親叫七叔的,整個秦家也只有七長老了,七長老是比較喜歡他的,至少是不討厭他的長老之一。秦鳴是真的怕碰到族中那些不喜歡他的老家夥,再給他小鞋穿了。那些個老家夥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兒,萬一要是暗中下手算計自己,讓他再次無法修行,他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小子秦鳴,見過七長老!原來您老在這裡,我說怎麼好些年沒見過您了!”秦鳴畢竟才是個不到十二歲的孩子,一副討巧的樣子說道。

“哈哈,你這孩子!其實這些年你來聚寶齋我都在關注你,你的毅力和心性都很不錯,更讓我驚喜的是,你小子的精神感知力竟然都遠超一般修士。你應該一進入地宮通道就發現我了吧?想來也是,你小時候的就能偶爾發現我的存在,何況是現在這麼大了!

不過從前的你不能修煉,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你的成就和修為肯定會遠超我們這些老家夥!唉,這些年也是難為你了,我都看在眼裡,你受過的屈辱和嘲諷確實有些過了。你能堅持下來不急不躁,我們這些老家夥也看在眼裡!希望你不要心存怨恨,秦家之內沒有私怨,就算是排斥你的那兩位秦家長老,他們也並非是對你有什麼成見,說到底還是爭奪資源!

我們秦家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放在修真界中也不過是墊底的角色。我們這些老家夥看的比誰都清楚,一個家族必須不斷有強者出世才能持續興旺,所以培養後輩就成了我們的首要任務。而這沒有海量的修行資源和各類天材地寶是不可能的。

就拿你三歲那年的血靈參一事來說吧,血靈參是五百年才長成的天地靈物,具有滋養筋骨強化經脈的神效,據說還有一定的機緣可以讓服用的孩童洗精伐髓拓寬經脈,可以讓人踏破仙凡之隔,是為數不多的可以大幅改善修行資質的靈藥。這等靈物在整個修真界都是難得的寶貝,根本就是有價無市,一經現世就會被立即拿來給自家後輩服用,絕對不會外流。

當年我秦家損失數名煉氣期高手,才有幸在十萬大山邊緣尋得一株血靈參,我們七大長老立刻秘密在族

中挑選七歲以下天賦異稟的孩童,準備助他洗煉精髓改善修行資質,以期數十年後我秦家能出一位仙家修士!

後來我們從十幾名孩童中選出了一人,而且是我們七位長老一致透過的人選。此子資質過人,修行天賦遠超同輩,在如今的墨陽城年輕一輩中也是聲名赫赫的天縱奇才!但是,當年你的父親卻擅自做主把血靈參拿給了你服用,眾長老震怒,當時甚至有長老提出要罷免你父親的家主之位!”

秦鳴呆呆地站著,此刻內心極不平靜,他聽說過父親因為自己的事和族中幾位長老不和,但一直不太清楚到底所為何事。如今聽到七長老的訴說,他多少猜出了一些,父親這些年為了他確實揹負了太多太多,秦鳴垂著頭靜靜地聽著。

“唉,小子,你可知道當年我們選定的人選是誰嗎?你可知道當年你是搶了誰的血靈參,奪了誰的大好機緣嗎?……是你的大哥,秦宣!”

轟轟轟轟!

“大哥秦宣”四個字在秦鳴的腦海裡炸響,此刻秦鳴心亂如麻,平日裡的堅定沉穩頃刻不見,怎麼又是大哥,怎麼會是他?……是那個被搶了天大機緣,還暗中扔石頭保護自己的大哥嗎?十一歲的少年,終於無法維持平日在人前的偽裝了,兩道熱淚從眼眶奔湧而出,單薄瘦弱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著,緊咬著的嘴唇上已經滲出絲絲血跡,秦鳴強忍著抽泣,低聲嗚咽著。

“唉,可憐的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在這裡他們都聽不到你的聲音,哭出來吧,哭出來好受些!擦乾淚,走出去還是男子漢!”七長老表情苦澀地在一旁勸說著。

“哇!”一道響亮的痛哭聲打破了石室的安靜,一個少年的痛哭聲,不斷地迴響著。這個瘦弱的背影雙肩不住地聳動著,他已記不清上次如此的痛哭是什麼時候了,只是覺得這兩股熱淚被自己憋了好久好久。他也是太累了,受盡了白眼,無視了所有嘲諷,可是他真有這麼強大嗎?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又能揹負多大的孤獨和苦痛!放肆地大哭一場吧,雖然秦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大哥,還是因為自己,都不管了!

七長老盯著眼前放聲大哭的少年,眼神裡滿是慈愛的目光,七長老心裡想著,這次發洩後如果你能挺過來,這才算是真正的心智成熟了。這些負面情緒如果繼續留在心底遲早會成為你的心魔業障,早些除去了早些踏足修行正道。小子,挺住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們秦家的希望。

大約五分鐘後,哭泣聲漸漸停止。秦鳴擦拭著眼淚,緩緩抬起頭來。雙眼被淚水洗過,似乎變得更加透徹明亮,雖然透著些許哀傷但眼神中滿是堅定,看不出一絲茫然。

七長老看見秦鳴如今的神情,面露欣喜之色,興奮地不住拍掌叫好。

“哈哈!好啊!能這麼快就平復心境,真是難得!老夫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秦家內部沒有私怨,就連與你父親不和的長老也都是為了秦家,希望你不要心生怨恨!有些事,總有一天你也會明白的。”

秦鳴抱拳行禮道,“小子謝過七長老,為我解開一個心結。七長老放心,秦鳴知道輕重,不會亂說,就連您在這裡的事也不會外傳!”

“哈哈!秦雄又生了個好兒子啊!你以後也不用叫我七長老了,叫我七爺爺就好!日後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七爺爺給你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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