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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黎身隕 嬰兒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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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幾千秋,今夕是何年,葉落寒風起,黎明又一春。

五年前,大荒山,西嘎子村,村頭,老槐樹下。

“今天已經是小白走的第五個年頭,算算年齡十八歲了,是個大小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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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是他還在村子,也該娶媳婦了!”

……

李琳兒望著這對年邁的老人,臉上帶著說不出的悵然,痛惜。

他們的對話越來越少了,但是每天堅持在老槐樹下等待的習慣一直沒有變,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兒子還活著,還會回來看他們的。

五年來因為兇獸出沒的緣故村民大都搬離了西嘎子村,現在唯一的一戶人家便是顧老爹一家。

白凡,白老爹唯一的兒子,五年前走入了大荒山深處再也沒有回來。

思兒心切,白老爹不顧勸阻獨身闖入大荒山,回來後眼睛瞎了一隻,但是他卻很高興,因為他見到了兒子,兒子告訴他,“爹,等著我,兒子會回去的!”

所有人都以為白老爹思兒心切,患了病,但是白大娘知道老伴沒病,她堅持相信老伴的話。

年不過五十,老兩口卻早已滿頭銀髮。

愁啊愁,等啊等,時光匆匆,桃花謝了又紅,這一等就是五年。

老兩口身子骨越來越不行了,作為白凡的青梅竹馬李琳兒一直想把老兩口接到鎮上去過,但是老兩口堅持不同意,他們說怕兒子回來找不到他們。

也許是思兒太過心切,白大娘不幸染了重病,終究沒有等到兒子的歸來,在第八年撒手而去。白老爹也在老伴離開後不到一月同樣不幸離世。

可憐天下父母心,聽到二老離世白凡的心中黯然的傷痛。

“是我對不起他們!”

父母煎熬的等待著歸家的兒子,白凡何嘗不想回家看看,但是他不能,他知道自己背後勢力的恐怖,一旦得知他還有親人活著必然是殺人滅口。因為作為周獄的殺人機器,他們不允許這些人有著感情的羈絆。

十年殺手生涯一次次從地獄邊緣逃命回來,白凡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父母,可惜身不由己,命不歸己。誰的錯?周獄嗎?呵呵……白凡只能苦笑,他恨周獄,但是也恨自己,更恨這荒唐的命運軌跡。

十年一別父母殤,青梅竹馬作人婦,這讓白凡怎能不恨不痛。

小琳繼續講著後面的事情讓白凡不自覺的散發怒氣,可怕的氣息讓小琳母子驚心。

白凡意識到不妥趕緊散去氣息,笑著安慰了一番。

大週末年,周天子不理朝政,消失無蹤,天下混亂不堪,地方割據藩王混戰此起彼伏,以至於流民失所,千里白骨。

搬離了村寨的村民來到鎮上生活,卻沒想到被兵禍所擾,以至於無辜的丟了性命。曾經繁華的小鎮現如今不過幾百人,更是受到當地土豪惡霸的欺壓,民眾苦不堪言。小琳的丈夫也在兵禍中喪生,留下她們母子相依為命。因為容貌時常遭到一些人的騷擾,尤其是鎮中駐紮的軍卒,這也是小琳欲言又止的原因。

“蒼生何辜,天下何苦?”

白凡默默的自問,這天下變了,人也變了。作為殺手雖然冷血無情,但是善良終究未泯,白凡知道自己雖不能救萬民於水火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可以做的。

竹葉鎮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安寧,民眾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因為他們知道鎮上多了一個守護者,一個陌生的青年人。雖然此人平時看起來很冷漠,但是有他在村民就會安心,

所有的敵人都倒在他的劍下,無論是周獄還是前來報復的軍卒,小鎮成了絕對安寧的庇護所,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前來投靠。小鎮的規模在不斷的擴大,但是白凡卻變得憂心忡忡,因為天下徹底的亂了。

大周歷799年,也就是白凡離開周獄的第二年,消失了一年之久的周天子突然出現在朝堂,於是一場可怕的殺戮就此展開。

沒有知道曾經仁德的周天子為何突然變的如此瘋狂,大肆屠殺朝廷重臣,以至於朝堂內血雨腥風,哀鴻一片。

殺戮的蔓延終於引起了大動盪,朝堂外狼煙四起,戰鼓不停。

大周的天下分崩離析,但是周天子似乎並沒有意思到,依舊繼續自己的劊子手生涯。

周獄,大周的暗殺機構,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都有他們的身影,周獄成為了周天子最可怕的殺人利器。

血染江山的畫,千里白骨鋪地,萬民在生死之前掙扎著最後一點希望,但是隨著大周的覆滅徹底失去希望。

周天子變成了周屠夫,到了最後的瘋狂居然血祭了整個京都,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因為這一切隨著周屠夫的死全部成為永久的謎團被埋葬了。

曾經盛世繁華的京都如今變成了談之色變的鬼都,無盡的怨氣幾乎衝破了雲霄似乎在怒問上天,“我等何辜?”

周屠夫的死亡徹底引起了神州大陸的動亂,戰國時代的狼煙四起,烽火蔓延了大陸的每一片角落。

戰爭永遠都是一件可怕絞肉機,士兵身死似乎是理所當然,但是無數的平民百姓卻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諸侯的征伐,藩王的割據,歷經了數年之久,留下來赤地千里,白骨鋪地的場景之後,神州大陸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和平,暫時形成了三國鼎立的局面。當然還有一些小國成為三國的緩衝地帶,在夾縫中生存。

但是短暫的和平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隱匿的宗門,蟄伏的世家,潛藏的幫派等等曾經被大周打壓的勢力相繼浮出水面,為的是在這戰國時代分一杯羹,於是乎更加混亂的時代降臨。

曾經的竹葉鎮變成了今日的竹葉城,因為人口的壯大讓小鎮不得不改變。

因為白凡的庇護小城五千人口的數字似乎並不是極限隨著人口的遷入還在不斷壯大,不過這切隨著一個人的到來戛然而止。

大周歷800年,周屠夫最後的瘋狂結束,大周的歷史斷了篇章,就是在這時黑黎來了。

分別了兩年黑黎沒有什麼變化,唯一改變的是他的身形更消瘦了,而臉色也更加蒼白,因為這次他是帶著傷痛而來。

“二弟,怎麼回事?”

來到白凡的面前,黑黎的氣息已經氣若游絲,明顯是不行了,但是懷裡卻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嬰兒。

“大哥……”

彌留之際的黑黎看到白凡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不要說話!”

白凡趕緊施救,畢竟是王者般的存在,白凡的出手瞬間讓黑黎好轉了許多,但這只是暫時,因為白凡發現黑黎的五臟六腑全部碎裂,幾乎是提著一口氣趕到這裡的。

“大哥不要費事了,我不行了,臨走之前我想求大哥一件事……”

黑黎擺擺手,希冀的目光注視著白凡。

“二弟你說,但凡大哥能做到的定然幫你完成。”白凡不敢猶豫的連忙道。

“這孩子……”

黑黎托起了手中的嬰兒,白凡小心的接了過去。

胖嘟嘟的嬰兒還在昏睡絲毫沒有意思到救他的人幾乎要魂入地府。

“他是寶兒的孩子,寶兒死了,她的託付我怕是無法完成了,請大哥務必要將他撫養成人!”

黑黎道出了嬰兒的身份,白凡聽著卻為黑黎感到惋惜。

兩年的過往不用黑黎介紹,白凡已然能夠想到。

終究是無法捏合的孽緣,畢竟殺父仇人不共戴天,黑黎的痴心沒有換來對方的回心轉意,但是沒有拔刀相向也算是意外的驚喜。不過黑黎依舊痴心不改,或許嫁作他人婦才能讓黑黎徹底的死心。

最後的希望破滅,白凡可以感受到黑黎心中的痛,但是他依舊執著的等待著,直到危險降臨依然不忘記對她的愛。可是卻無法挽救,唯有她的彌留之言在自己的腦海中迴盪。

寶兒的男人是誰,黑黎沒有說,但是卻給白凡帶來一件驚天動地的東西——生死星辰錄。

黑書白字,天地妖星降臨的記錄之書或者說殺戮之書。

黑黎並不清楚此書的內容,但是卻告訴白凡這是周天子最後的遺物,這讓白凡忽然意識手中之物的沉重。

周天子變成周屠夫,這其中的隱秘沒有人知道原因,或者這部書有線索留下也說不定,此書一旦被人得知在白凡手中怕是少不了血雨腥風。

此番黑黎如此模樣恐怕也是因為被人知曉一路追殺,彌留之際才找到這裡。

本想歸鄉平靜的生活,但是亂世讓白凡不得不出手做那所謂的好人,短暫的庇護了一方的安寧,但是黑黎的到來打破了所有的一切,他讓白凡從此以後不得不再次走上殺戮之道。

黑黎死了,永遠的閉上了眼眸,但是嬰兒卻睜開了雙眼。

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白凡,嬰兒不哭不鬧,白凡甚是驚詫。

寶石般的大眼睛透著晶瑩的亮光,白凡望著不知為何居然不能自拔,感覺那對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恍惚間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無盡的星空中,白凡的思緒被拉扯著朝一個昏暗的星球奔去。

周圍閃爍的星光在不斷的後退,前方昏暗的星球中忽隱忽現著一個巨大的通天魔影。

一張巨大黑口張開,白凡的身體被吞噬進去。

外面白凡注視嬰兒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嬰兒亮晶晶的眼眸變成了兩個可怕的黑洞,詭異的微笑之下潤白的臉旁突然開裂了,好似瓷娃娃破碎一般的痕跡蔓延了整個臉上看起來十分恐怖。

臉皮開始剝落,兩個黑洞洞的眼眶突然射出兩道烏光衝入白凡的眼中。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尖叫,白凡雙手捂眼,眼角留下兩道血淚。

嬰兒的身體滑落,發出好似瓷瓶打碎的聲音,瞬間變成了一堆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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